《魅惑千年》梦之魂灵

39、三十九

　　烟儿不想理会，只想冲进许仙的房间看个究竟。

　　一股外力袭来，转瞬烟儿已经被法缘禁锢在怀里。几经挣扎无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许仙退出视线，回房了。

　　烟儿这个气呀，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坏在法缘之手。还没等她发飙，却被法缘吓了一跳。

　　眼前的俊俏和尚，此刻却成了怒目金刚。他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大眼圆睁，如果有胡子的话，肯定要吹胡子了！

　　烟儿“扑哧”一笑，“你怎么了，生的哪门子气呀！”

　　“小青，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你们的佛门清静地嘛！”

　　“那你，你，你……”

　　看法缘气得连话都说的不顺畅，烟儿更奇怪了。见他半天也没“你”出来，便不再理他。一把推开他，就要奔向许仙的房间。

　　“你虽然是个妖怪，但是也该洁身自爱，在佛门清静之地，怎么可以做此污秽之事！”

　　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烟儿的火腾的就上来了。

　　“什么叫不洁身自爱，什么叫污秽之事？你当我是什么？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你去做的你得道高僧，我做我的妖，这与你何干？”

　　“是我带你来的，是我要渡你的，你的所作所为我管定了！”

　　“对不起，我现在反悔了，我要做我想做的事，请你让开！”

　　“小青，你不要一意孤行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怎么样，有能耐你就将我打得永不超生！否则就给我闪到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烟儿今天真被这个法缘气坏了，几句话冲口而出，顿时法缘的脸成了酱紫之色。

　　“好，看来我是一头热了，今天我一定要阻止你！”

　　烟儿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停下，你再走我真的不客气了！”

　　法缘见小青丝毫不理会，双手合什，开始念动咒语。一束光环将他笼罩。金光开始慢慢脱离他的身体，迅速向烟儿套去。烟儿也不敢怠慢，念诀闪避，可是无论怎么躲，那光环都如影随形。

　　光环就快套住烟儿的时候，突然颤了三颤，开始退却。

　　“师兄，何必苦苦相逼呢？总要自愿才好！”

　　竟然是法海救了自己，烟儿不敢相信。看着法海的眼睛，烟儿竟然看到了一丝悲伤。怎么会？法海怎么会用如此悲伤的眼光看着她呢，一定是她看错了，烟儿只能如此理解。

　　“师弟，你走开，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插手！”

　　“师兄，你忘了师傅曾经说过，所渡之人一定要出于自愿才行，而且咱们不能用法力强迫！”

　　“我的事我自有道理，你让开！”

　　“师兄，你考虑考虑再决定吧，别后悔！”

　　“看来你是非要阻止了，那好，咱们正好切磋一下，你赢了，我就不再强求她。不过，你输了呢？”

　　“我输了，自会退出，任凭师兄处置。”

　　“好！”

　　烟儿有些兴奋，不是哪个妖怪都能看到和尚斗法的！何况还是两个很厉害的和尚！

　　法缘与法海互相斗法，烟儿在旁边观战，俨然已经忘却他们斗法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能看到他们斗法，对自己法力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

　　一会儿法缘祭起个法器，法海见招拆招，左手虚晃，右手实抓，如果真抓到，便破解了这招。法缘自不肯让他抓到，口中念起佛经，漫天的“阿弥陀佛”像山一般朝法海压来，烟儿有些替法海担心。

　　法海面不改色，待那些字山压到身前时，才不慌不忙地吐出一口白烟。可别小看这口白烟，白烟出口便开始胀大，就像是一张大嘴，开始吞噬。很快地，那些字都被吞了进去。

　　此时，看来法海略胜一筹了。烟儿放心了，也不准备观战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她才一举步，就有一道闪电劈来，亏得她收步快，否则就被劈到了。

　　“小青，你不要想离开，老实看着就行了！”

　　这个法缘，烟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稍安勿躁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烟儿才恍然天色已晚，她一直观战，倒忘了时间。

　　哎，这两个和尚打起来没完没了的，她已经不想看了。

　　“法海……”烟儿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去吧，去办你想办的，这里有我！”

　　他知道我要干什么，烟儿有些震惊！

　　“法海，你怎么能让她走，你快闪开，我是要救她，你别阻止我！”

　　“师兄，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她有她的道理！”

　　烟儿不再听他们争论，纵身扑向许仙的房间。

　　一脚踹开房门，见许仙端坐床上。满脸通红，手里还拿着刚脱下的衣服。

　　烟儿大囧，本来她是不在乎的，可是她不能不在乎许仙的想法。

　　“姐夫，请把衣服穿好，我想和你谈谈！”

　　烟儿边说边背转身子，等待。

　　“小青，你回去吧，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烟儿一回头，忙又转回，“你怎么还不穿上衣服？”

　　“我说了，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这种状态也不好谈什么，烟儿只好往外走。她看到那两个和尚还在打，她什么也不想说，路过他们，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因不在了，果还有什么意义。所谓因果，就是如此。所以法缘与法海同时收手。

　　法缘刚要去追小青，被法海拦住。

　　“师弟，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阻止我？”

　　“师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

　　“师弟，你都知道什么？师傅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这个师弟，一向如此，他不想说的，任凭你如何对他，他也是不会说的。

　　法缘有股强烈的挫败感，他不再多说，转身走远。

　　法海长叹一声，快步走到小青门前，举手欲拍，却停住。手离门不远，却在空中迟疑，然后一寸寸后撤，慢慢撤回法海的胸前，十指开始蜷缩，直到成拳，靠在胸口不在移动。

　　法海站在门口，不言不动，仿若泥雕木塑一般，久久，久久。

　　当月亮爬到空中歇息时，整个寺庙已经恢复宁静。

　　烟儿无法平静，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也罢，怎么想也想不出结果，不如去寻找真相。

　　烟儿再次来到许仙门前，还是一脚踹，看来明天金山寺的和尚得找人修门了。

　　这次，果然没有令烟儿“失望”，而是绝望。许仙并不是一个人在房里，他正与一个女子在床上干那法缘所说的“污秽之事”！不，比法缘所说的还要恶劣千倍，万倍！

　　“许仙，你好！你真好！你真对得起我，我，我姐姐！”

　　本来的指责却在看到那女子的脸后变了意味，这个和许仙痴缠的女子竟然有张烟儿的脸？她到底是谁？

　　仿若电光一闪，烟儿已经明白原委。她大喝一声：“妖孽，竟敢害人，拿命来！”

　　火苗从手指喷射而出，直奔那女子而去。

　　许仙一看不好，急忙用身体挡住。嘴里还喊着：“小青，不要伤她！”

　　听了许仙的话，烟儿更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抛出‘捆妖索’将那女子牢牢捆住。

　　“小青，我求你了，放过她吧！她没害我，她真的没有害我！”

　　看着眼前跪倒的许仙，烟儿五内俱焚。原以为他是寒羽，原以为他心心念念的会是自己，原以为……哎，再以为有什么用，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许仙不再解释，只是回身去救那女子，烟儿更觉悲凉。她傻傻地看着许仙试图解开‘捆妖索’，又怕伤及那个女子的样子；看他用手扯，不在乎手在流血的样子；看他用牙咬，不管不顾一切的样子。

　　这就是他所要的吗？如果这个女子真心对他，那自己又算什么？本来想为他放弃的梦想，现在看来受到了严厉地惩罚。

　　“你知道她不是人吗？你知道她是鬼吗？”

　　许久，烟儿才听出来是自己在说话。

　　“我知道她不是人，是鬼！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我爱她，我就是爱她，我知道对不起你姐姐和你，但是我情不自禁，我控制不了自己。小青，请你不要伤害她，我求求你了！”

　　看着再次跪倒的许仙，烟儿眼前浮现的是寒羽的影像。果然，不是一个人呢！怎么会误解他是寒羽呢，只因为他曾经喊过“烟儿”这个名字吗？

　　许仙见小青还不说话，以为她不答应，一狠心，回身抽出所带宝剑，猛地刺向小青。

　　烟儿虽然在沉思，但是宝剑近到身前，她早就发现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躲！来吧，无论你是不是寒羽，就让这一剑了却你我的恩怨吧！

　　“噗！”

　　剑身已没，碧血飞溅。像一朵朵绿色的罂粟绽开，带着绝望消散，洒落，洒落……

　　“当啷！”

　　宝剑落地，许仙感到心剧痛，他捂住胸口，“小青，你为什么不躲，我并不想杀你，只想让你放了她，放了我们吧，你成全我们吧！”

　　“成全！呵呵，呵呵！‘

　　严重的失血，使烟儿有些迷糊。这个青蛇的身体还真不怎么样，失去这么点血就虚弱成这样。惩罚依旧继续，谁让自己成仙的意志不坚呢！

　　“小青，你快止血，我知道你能自救的！”

　　这个男人，事到临头，竟然还这样处处留情，真是可恨！！

　　烟儿不理他，径直走到榻前，看着被捆住的女子。

　　“你，你是真心爱着他吗？”

　　“姐姐，我真的很爱许公子，我虽然是个鬼，但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更何况是许公子。我早就倾心于他，这次更是一路追随而来。”

　　“你为什么没有被发现？”

　　“我一直藏身在许公子身上的菩提叶子里，所以没人发现！”

　　“哦！”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不受欢迎的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烟儿念咒，收回‘捆妖索’，也不顾碧血将白衣沾满，涌出，洒落。

　　她疾步冲出房门，却在许仙的一声召唤下停步。

　　“烟儿，烟儿，你还好吗？”

　　他认出我了？烟儿回身，却看到许仙正抱着那个女鬼急急询问。

　　原来她也叫烟儿。烟儿自嘲，刚要离去，却更震惊。

　　“烟儿，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我还记得你躺在桃林里的样子，那一世我失去了你痛不欲生，这一世，无论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是鬼也罢，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深奥难懂？他说的是我吗？烟儿满心欢喜，欲扑过去，告诉许仙自己就是他不想放手的烟儿，那个女鬼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好多女鬼都是通过这一招害人的。她们会自动幻化成人们心中所想见之人的容颜，然后通过交合吸取人的阳气，害人性命。

　　“许仙，你闪开，这个女鬼在骗你，她根本就不是烟儿！”

　　“你胡说，不许伤害她！”

　　烟儿的身体本就流血不止，虚弱不堪，现在被许仙用力一推，再也承受不住，飞撞到墙上，大吐碧血。

　　“小青，我本来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怎么还要这样！我说过，我爱的就是她，我不在乎她是鬼，也不在乎她会害我，那是我欠她的，即便她要吃掉我，我也毫无怨言！”

　　烟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还不死心吗？他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即便你现在现出原形，也不过是条青蛇而已，你还能怎么样？放手吧！放手吧！可是，就让自己再为他做件事吧！

　　“好！我成全你，成全你们！”烟儿的目光如利剑射向女鬼，“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害他之心，任你躲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然后让你永不超生，永受炼狱之火！！你可记好了！！”

　　看着女鬼边打寒战边点头的样子，烟儿一笑，如春风拂面，满室生辉。生命迹象在逐渐消退，别了，许仙，你不是我的寒羽；别了法海，谢谢你给我的一切；别了法缘，我无缘成为你所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