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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别 ...

  •   离别——思念缭绕如风,散后又返

      往事可堪回首,那是,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一年。
      夜悄然笼罩下来,华灯初上,道路两旁店铺里的霓虹灯连接有序,闪烁的灯光点缀在夜幕上,泛着昏黄的光晕,整条街道并没有因夜的光临而沉寂,一如白日里的喧嚣。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喧嚣里,只有她,茕茕孑立在光圈外,漫无目的地游弋在墨色中,身体成机械化运动,眼中没有聚焦。
      林鸢从日头高照走到了华灯初上,一直拣喧闹的地方走,她不融入人群,却又害怕孤单;她希望周身有点人气,却又和身边过往的人保持着距离。人就是这么矛盾。
      烦乱的心事在心上一次次掠过,编织成了一张网,单薄的心壁颤巍巍地支撑绷紧的丝线,勒出一道道深痕,满满当当的心乱如麻,束缚紧裹着她。
      她只是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零星的恨意顿然而生,化作几颗火星,噼里啪啦几下后又悄然湮灭,她实在恨不起来,所以只能折腾自己。

      国际刑警在B国的一次任务,欧阳依依邀请林鸢参与,她俩碰面了。
      欧阳依依:“这半年多你都在外流浪,就没打算回去?”
      林鸢:“回去做什么?”
      “比如,挽回某人。”
      林鸢怅然说道:“知道吗?你会特别的迷恋一个人,同时也证明你配不上他。”
      欧阳依依:“什么?”
      “等我能配得上他了,才能谈挽回。”
      “你就不怕到时晚了,他有了别人?”
      “那,我会祝福他。他该得到更好的。”
      “什么叫‘更好的’?”
      “比我好!”
      林鸢放下了这段感情。也许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是个梦,一个自己崇拜的人在她一觉醒来后告诉她——我喜欢你,这是多么幸运。她从来都觉得自己白捡了袁朗,既然是白捡的,说不定哪天就得无条件还回去。是时候,还回去了。
      是该庆幸曾经拥有,还是该憎恨从未得到?

      这次任务只是国际刑警的一次演习,欧阳依依组队,林鸢和景博(香港国际刑警情报组组长)是她的组员。
      在一栋酒店里的高层建筑内,欧阳依依浓妆艳抹,穿着凸显她高挑身段的吊带皮质短裙,登着一对尖细的“恨天高”,婀娜多姿,她妖娆地扭动高翘的臀部,走向这层楼中间的一个房间。
      任务开始前,林鸢看到打扮成这样的欧阳依依时,惊得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小。欧阳依依走近她,撩起她的下巴,问:“姐姐美吗?”林鸢用力点点头。景博看到这样的欧阳依依,心跳不禁加快,他不得不把目光盯在了电脑屏幕上。
      房间门口的守卫对欧阳依依搜身,(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如果是正常的她,怕是会立马拧断面前人的脖子。守卫没有从她身上找到任何攻击性武器,示意她可以进入房间了。
      (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
      欧阳依依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特殊服~务者,她的服务目标在屋里。
      她进了房间,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肥胖的男人,那就是她的服务对象。她走近他——这堆肥“肉”,她性感妖娆地慢慢脱下丝袜,(由于文字审改,此处省略。)她用腿顶着他的背,迅速从脖子上摘下特制的皮制颈链,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极力地扭动笨拙的身体,却喊不出半点声,欧阳依依钳制得太紧,他一点点翻出了灰白的死鱼眼。
      演习的预设:欧阳依依的身份是杀手,击杀目标人物,然后安全逃离。
      守卫似乎发现了异样,四五个人破门而入,用枪直指欧阳依依,喝令她别动。目标已经被击杀,守卫中有人靠近沙发,急于确认那堆“肉”的情况。
      欧阳依依慢慢起身,背向窗户站着,慢慢升高双手,像在做投降的动作,但掌心向前,平行于头部两侧。她慢慢弯曲右手的三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变成枪的手势,同时平移,食指直指保卫,她的食指第二指节弯曲,做出扣动扳机的手势。
      她吹起一声口哨,对面大楼楼顶的狙击手——林鸢,配合她的动作开~枪。子弹从她背后落地玻璃窗射入,击中其中一名守卫。剩下的几个守卫立刻蹲靠墙边或家私的后面躲避。
      林鸢连续射击,不给对面的人~喘~息的机会,使得守卫们只能借家具作掩护,无法还击,更无暇顾及欧阳依依。她乘机走进里间的卧室,打开窗,攀着窗框爬出去,从这里挪向隔壁房间。
      悬空的楼外,几十米的落差,摔下去就是一堆肉酱。酒店大楼的墙体上,有一小段凸起,仅够放下半个脚掌,她不由自主地向下望了一眼,本能的有点抖,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小惊慌,真是自作自受啊。她用手勾着一边的窗框边,慢慢移动到了隔壁房的窗边,然后爬进了事前就打开的窗里,在那房间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并脱去艳丽的假发。
      林鸢的狙击~枪仍控制着现场,没有人能露头,没有人有空看顾欧阳依依的去向。
      欧阳依依换装后,由房门出去,来到走廊,步行到下一层后,搭乘电梯下楼。
      按照预定的时间,林鸢停止开~枪,将狙击~枪扔进身边的一个大铁桶里,再丢进一个打燃的火机,桶里事先倒入了燃料,烧起熊熊大火,她随手脱下了帽子和外套扔进桶里,直直往出口走。在出口的门边,捡起一个背包,边走,边从里面掏出一件外套穿上,背上背包往楼下走。
      守卫们终于可以露头了,但回过神来,发现欧阳依依已经不见了,为首的人马上组织人追击。但是,守卫的通讯受阻,频道里只有“沙沙”声,无法联络上人。景博一早入侵了守卫的通讯系统,适时干扰,包括大楼内的视频设备。
      守卫好不容易召集了人马,联络在楼内的人围堵欧阳依依,同时派出一队人到对面大楼抓捕林鸢。可,时间已经慢了许多,错过了时机。
      林鸢下到这栋大楼二层时,绕到后楼梯,翻窗而出,跳落在大楼后巷的一个大垃圾箱上,然后轻轻松松跳到地上,从另一个街口走了出去,正巧有一辆面包车在路口等她,司机是景博。
      追捕林鸢的人分两拨,一拨搭乘电梯上顶楼,另一拨直直从一楼跑上了顶楼,居然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了,没人留意后楼梯的情况,甚至来不及想到后楼梯。
      景博开车过了几个街口,接上了站在街边悠闲等待的欧阳依依。
      这次演习,欧阳依依的小组不但杀了“人”,还安全逃脱了。
      欧阳依依十分喜欢现在的林鸢,较之以前更甚,因为现在的林鸢就是个“工作机器”,操控按钮牢牢掌握在她手里,她想按下什么键都成,林鸢都会依照她的要求执行,无论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要林鸢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而且这台“机器”可以全年无休。

      一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暖阳和煦,这只是老A的一次转场,在这里转乘直升机去任务地。
      刚步入停机坪,袁朗的目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林鸢,他行进的脚步微微地顿了顿,在众人都没察觉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但他的目光却骗不了眼尖的人。
      她正巧背对着老A,站在另一边,一架武直的旁边,旋翼搅起的气流带动了她的衣袖,她如一只墨绿色的蝶停歇在旋翼上。她没看见老A进场。
      蒋捷玩笑似得抽走了她盘头发的铅笔,她的长发陡然垂落,被风吹起,发丝在空中轻妙曼舞。她也不生气,只是用小指勾过鬓边的发按在耳后,微笑地看向蒋捷。
      对于师兄的捉弄,林鸢总是欣然接受。
      她的师兄喜欢在捉弄了她后,安抚式的摸摸她的头,宠溺着这个妹妹。
      恍惚间,林鸢似乎看见了袁朗为她撩开额前的发丝……微醺的阳光,袁朗的轮廓渐渐模糊了,柔柔的情丝扩散,空气里酝酿着思念的味道,牵动了彼此的灵犀。
      午阳勾勒出她的侧脸轮廓,袁朗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抹微笑间。那笑,柔和温存,曾几何时, 那微笑专属于他,他的胸口像遭了一记重锤,闷得慌。
      可现在,两人如果再见面,恐怕他只会惹她哭。
      吴哲靠近袁朗,酸溜溜地说道:“相见不如不见。”
      是啊,相见不如怀念。
      老A飞了,林鸢还在停机坪陪蒋捷清点装备,只是她并不知道某人的心留在了这。

      离得越久,林鸢越发想念袁朗的味道,微汗,带点淡淡的烟草味。他宽厚的臂弯,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回忆总是情不自禁,她常常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细节:在老A和他一起的日子。
      袁朗拿了根长布条,蒙住了林鸢的眼睛。
      眼前顿时一黑,她紧张地伸开手臂,手在空中乱抓。
      袁朗主动把手伸到她手边,她抓得很紧,就像是大海里漂浮的人抓住了跟救命稻草。
      “队长,我和你的战斗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还把我眼睛蒙上,根本不用打。”林鸢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扯下布条,而是老实地在站着,紧抓袁朗的手,自个惴惴不安。
      “我不是要和你过招,而是让你去感觉,感觉出拳时的拳风,这样可以训练你的灵敏度。”
      “我害怕!”
      “别怕,我会保护你。”
      “注意了!”袁朗猛力出拳,带着强劲的拳风。
      林鸢条件反射地用手臂分别挡在头和胸前,防御性抵挡,紧握拳头。
      袁朗轻碰林鸢的手腕,她迅速反手去抓袁朗的手腕,抓了个空。
      “放松点,我不会真的打到你。我要你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感受我出拳时周围气流的变化。你只有静下来,不再紧张了,才可能感觉得到。”袁朗抓住林鸢的手,把她的拳头慢慢地摊开。“两手放在体侧,注意听。我要你听。”
      林鸢照做了,她真的听到了袁朗出拳,周边的空气在流动,随着出拳的力道,流动的速度也发生着变化。
      当眼睛被蒙上,视觉受限,或者说,完全消失,那听觉就会起到重要作用,而且,持续的时间越长,听觉的敏感度就会越高,甚至可以准确地做到听声辩位。还有就是触觉,任何擦过肌肤的东西都能察觉得到,甚至风和气流。
      袁朗:“好,你能听到了是吗?现在开始试试躲我的拳。”他出拳并不快,可以说,是他出拳最慢的状态,为了能让林鸢适应。
      林鸢听得很认真,果然,她躲过了。
      频繁地练习,袁朗加快出拳的速度,变换方位。有时林鸢能躲过,可有时她躲不过,也就干脆站着不动,反正袁朗答应了不会真的打到她。
      袁朗看着林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了。在她躲过他的出拳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拉,往自己身边带。林鸢猝不及防,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袁朗抱住了她,“让我抓到了!”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袁朗感觉到了林鸢的心跳很快。
      袁朗:“心跳怎么快成这样?”
      林鸢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娇嗔:“还不是因为你!”
      袁朗笑声朗朗。
      袁朗并不是在训练林鸢如何对敌,而是在训练她如何保护自己。对于女子,灵巧的躲避,远远比正面迎敌来得安全。
      林鸢与袁朗不同,对敌时,她更多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如果遇上像袁朗这样的高手,林鸢再练十年也是打不过的,只能尽量的保护自己,然后乘机逃走。那么避开对方的重拳出击,就是保护自己最有效的方式。还可以利用周边的环境,建筑、物件等等,总之,千万别硬碰硬。
      确实,林鸢的优势并不在身手,虽然她自小习武,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不在话下,但她工作的特殊环境却决定了她要面对的绝不是一般身手的人,往往是些身手了得的匪徒。她很清楚自己更擅长~枪~械,所以她尽可能地避免跟对手近距离过招,而是远距离击毙。
      后来,林鸢常常会闭上眼睛,训练自己去听,去感觉,还有习惯性地想起某人。那些实战中的技巧在老A反复训练,呈现条件性反射,每次她做出战术动作,都会不自禁地想起他,教会她的人。
      在没有袁朗陪伴的日子里,林鸢用这种方式缅怀。曾经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连最细微之处都被扩大了数倍,无不一一刺痛她的心。虽然疼得她抽搐,但她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折腾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活着还不赖。

      袁朗当年的那句“分手吧”,似刀刃般划过林鸢的心,当时的痛不欲生,如今淡漠了。这些年,伤口一直都在,从未愈合,只是不再流血罢了。
      林鸢仿似一夜间失了痛感,麻木了。
      袁朗也没好过,伤人伤己,当时那把刀也扎在自己心尖上,这些年一直隐隐作痛。

      龙奕和林鸢的一次愉快谈话。
      林鸢:“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栽培,但是你要找个更厉害的帮手一点不难呀。”
      龙奕:“袁朗吧,身手无可挑剔,我确实需要他这样厉害的帮手,甚至在任务的某些阶段,他这样的人完全可以起主导作用,替代我的位置。但,我更需要像你这样复合型的人才,兼具通讯、爆~破、狙击等技能。这么说吧,有你在,我可以放心地在前面冲锋,安心地把后方交给你。”
      林鸢:“你是夸我技能多,能应付突发状况,可以适时地配合你。”
      “默契!”
      “还可以这么看:袁朗的身手更合适与你并肩作战,放在后方就是浪费!你需要个帮你守卫的人。而且,像袁朗那么强大的人,总不能常常给你当下属吧。”
      龙奕想:这丫头怎么总把自己往沟里带。虽然,实际上,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只能“哈哈”几声,掩饰过去了。

      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二年。
      维和任务区,M国。
      林鸢来到当地的一个空军培训基地,特意看望铁男(铁路的儿子)。
      她走进一间教室,里面,铁男正在给学员们讲他的战例。她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落座,听了个半截的故事。
      铁男:“……七零度方位不明机两架高速逼近,敌机(不怀好意的称为敌机)在12点方向,距离两公里,同一海拔飞行。我方战机被锁定,规避,释~放干扰弹。战机穿入云层,敌机失去了目标,搜索中。我方战机,一架长机,一架僚机,在空中水平飞行。飞出云层后,僚机保持不变平稳飞行,吸引敌机注意,长机翻转往上飞,然后调转,绕到两架敌机的后面,锁定目标,敌机发现六点位置的我方战机,释~放干扰弹,战机依然紧紧跟随。敌机放弃巡航,飞离我国领空……”
      上完课,铁男有空和林鸢叙旧。
      林鸢:“男哥,好久不见!”
      铁男:“小鸢,你哟,都常驻外国了,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你这次是专程来帮M国培训学员?”
      “算是经验交流。”
      “带着你的歼~十?”
      “没,孤家寡人,坐民航机来的。”
      “在天上,没摸着你的操作杆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你真了解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月。”
      “几时回国?”
      “半年内应该不回。”
      “爸说,你要是再不回国看他,他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等回国了,我第一时间去看铁爸。”

      M国突发人质劫持事件。
      负责营救人质行动的维和部队指挥官下达命令:“马上集结这一区域内在册的所有特战人员。”
      助手:“电脑排位显示,目前轮值的人员——中国军人四名,是首要推选。”
      指挥官:“队长是谁?”
      助手:“齐桓,中国特种部队上尉。”
      指挥官:“好,马上联络他,告诉他带上他的队员马上前来报到。其他人选……”
      助手:“我会按照电脑排位尽快联系。”
      不多时,齐桓带着老A赶到,助手向他介绍了情况。
      指挥官:“由于时间紧迫,人员配备方面,我只能为你提供10名特种作战人员,以你的小组为主,全部听从你的命令。”
      齐桓:“我还想要一个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把她选入。”
      指挥官:“他是谁?”
      齐桓快速的翻看参加任务队员的资料简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她。他摊开她简介的那一页给指挥官看。
      指挥官:“你说的原来是Yan,她当然在候选名单里,她可是在册的首席爆~破专家。”
      林鸢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跟铁男叙旧,所以铁男也跟她一起来了。
      门口的士兵拦住了她,“非作战人员禁止入内。”
      林鸢:“我是Yan。”她拿出了证件。
      士兵:“你就是Yan?”
      林鸢:“怎么,长得不像?”
      “你就是那个指定的爆~破专家?”
      “如假包换!”
      “好的,请跟我来。”

      所有参与这次营救任务的队员都到齐了,齐桓介绍情况,并分配各自的任务。作战人员,暂时解散,各自准备行动装备,半小时后出发。
      铁男:“我也去,我之前在那待过,熟悉,可以帮你们带路。”
      齐桓:“不,我们已经获取了地图。你勒,是国宝级飞行员,属于国家财产,弥足珍贵,你要有个闪失,我不得上军事法庭,非得被铁大队给毙咯!”
      铁男:“带我去,我一定能帮得上忙。连小鸢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
      齐桓:“你,在空中是第一,但现在是在地上,你还真不如她。她会的,你不一定会,而且我们是团队作战。”

      指挥官再次靠近了齐桓等人,说:“有个新问题,据最新情报显示,那一区域内可能存在制导雷达,如果要派出直升机营救人质,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难题,否则,直升机一旦进入区域,将直接成为攻击目标。”
      齐桓:“这个好办,让当地政府军派出战斗机解决制导雷达。”
      助手:“可是,政府军表示没有十足把握对抗制导雷达。”
      齐桓和林鸢同时望向了铁男。
      铁男:“终于到我的专长了。”
      指挥官:“好,我马上协调。”
      十分钟后,指挥官告诉铁男:“对方提供的战机是幻影,夜间飞行,你可以吗?”
      铁男:“没问题!熟练操作。”
      齐桓对林鸢说:“成才不在,你这次的位置是狙击手,爆~破方面由吴哲负责,你给他备好家什。”
      林鸢:“好!”
      齐桓:“你在外围接应,外加为战机引导。”
      林鸢:“是!”

      铁男登上幻影,他对站在战机下面的林鸢竖起了大拇指。战机升空。
      伴随铁男的幻影的还有一架僚机。
      幻影进入特定领域,它的前方有部防空雷达正在搜索,铁男下降战机高度,他密切关注地面情况。
      战机屏幕显示,地面有制导雷达开机,萨姆导~弹发射,目前正是铁男和幻影。战机机动规避,下降高度,俯冲增加速度,铁男释~放了干扰弹,但没有成功,导~弹仍然在战机屁股后面疯狂追赶。
      战机转而低空飞行,接近山脉,仰飞贴近山脊,随山势往上飞行,将导~弹引向山巅,导~弹撞山爆~炸,战机拉高飞行。
      防空雷达的注意力全在幻影上,僚机有了机会,从旁瓣方向攻击,截获目标辐射源,确定地面防空雷达的位置,锁定目标,发射导~弹,轰掉了雷达。
      没有了雷达制导,导~弹变成瞎子,地面威胁解除,直升机可以起飞前往接应营救队。
      【百度百科:“旁瓣”这一术语由来与天线的方向图有关。将天线的方向性用图来描述,该图便为天线方向图。对于任一天线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其E面或H面的方向图一般呈花瓣状,故方向图又称为波瓣图。最大辐射方向所在的瓣称为主瓣,其余的瓣称为旁瓣或侧瓣。】

      铁男的幻影起飞后不久,运输机装载两辆敞篷越野车和齐桓等队员也出发了。
      运输机飞行员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一分钟后,到达指定区域。高度七五,风向三三零,风速一零,夜间空降,三十秒后,作战人员准备跳伞。”
      齐桓食指按在通话器上,“收到!”
      机舱缓缓打开,舱内红光闪烁。舱门边上的指示灯跳转成绿色,众人纷纷跳出舱,越野车也跟着一起下落。
      作战人员安全着陆,有人收伞,有人发动车子,有人清点、搬运武器,有人在周围警戒,队员们在齐桓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行动。
      根据可靠情报,人质被恐怖分子关在一个导弹井里,周边有铁丝网隔离防护。
      夜晚,齐桓所乘的越野车停在了恐怖分子基地不远处,队员们纷纷下车,成战术队形前进。
      林鸢最先脱离了队伍,在恐怖分子的营地外架上了狙击~枪。
      齐桓带人突进。肖宏斌是先锋,他用铁钳剪开了铁丝网,戴着战术手套拉开网,让身后的队员通过,许三多第一个穿过后,单膝跪地,执~枪警戒。
      吴哲穿过后,开启了信号干扰仪。
      齐桓一队人来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队员打开导~弹井的入口门,里面很暗,队员都换上了夜视镜。许三多游绳下去,头下脚上滑了下去。肖宏斌双手托住爬梯的两边也滑了下去。这两个尖兵打头阵,动作轻巧,跟猫似的,没发出一点声响。许三多刚好悬停在导~弹井里一个守卫的头顶,他悄然伸出双手,扭断了对方的脖子,肖宏斌刚好落地,配合他及时扶住了倒下的尸体,轻手放在地上。
      导~弹井里,通道四通八达,能听到人的说话声,顶上有照明灯,队员们把夜视镜推到了头盔上方。根据齐桓的手令指示,队员成战术队形排开,肖宏斌站在最前面。
      行进间,他抬起腿摸出匕首,悄然欺近最靠近他的一个守卫,从对方身后刀锋划过,人到下。他身后的许三多在他对付人时并没有停留,越过他,蹲在转角处,开枪击毙了两个守卫,枪~上装有消音器。
      齐桓带着小队往里推进,陆续解决了拦路的守卫。搜索到里面,吴哲用穿墙雷达确认了人质的关押房间,队员散开警戒,有队员退回到通道,确保撤退时道路畅通。
      吴哲在房间的铁门上安装了爆~破装置,他牵着引线走开一小段距离,然后按下按钮引~爆,铁门被炸开。齐桓和肖宏斌踹门进入,开枪击毙了里面看守人质的守卫。齐桓安排队员核对人质信息,他走到房间外,确认准备撤退。
      人质被保护在行动队的中间位置,齐桓在出导~弹井时,做了停止行进的手势,队伍停了下来。
      齐桓在通话器里说道:“我们准备出来,接应。”
      林鸢和铁男同时回话:“收到!”
      林鸢开~枪击毙了高台上的瞭望哨,然后逐一单发收拾基地的恐怖分子。
      铁男驾驶幻影横扫外面的恐怖分子。
      同时,齐桓带人冲出,队员们护着人质,迅速往安全地带撤离,交战的枪~声不断。
      恐怖分子看到幻影,一边对着天空咆哮,一边跑向控制室启动导弹。导~弹从导~弹井里升起。
      齐桓:“人质已经抵达安全区,幻影可以展开空中行动。”
      林鸢:“导~弹井目标锁定,地面激光引导开启。”
      幻影投~弹,一举夺下,地面炸得一片绚烂夺目。

      这次营救人质的所有作战人员带着人质安全回到了维和军营。
      铁男:“才两年没见,咱家小妹都这么能干了!”
      林鸢:“咱爸、咱哥那么优秀,小妹我要是没点长进,岂不是拖慢了咱家的整体水平,那可是大大的罪过啊!”
      齐桓:“容我来说句公道话,你们家嘛,还是哥哥比妹妹厉害,刚刚那个超低空飞行规避动作帅呆了!”
      铁男:“谁说我帮不上忙的?”
      齐桓:“我这不是说在地上的事嘛,你的战场在天上,看看空中打击多精彩!”
      吴哲:“不过了,你们家最厉害的还是铁队。”
      “确实!”铁男、林鸢异口同声。

      一个任务才结束,林鸢又接了另一单活儿。
      欧阳依依:“接下来什么时候回国?”
      林鸢:“半年后吧。”
      “你是血肉之躯,这么耗下去,打算把自己榨干咯。”
      “虽然是奔波些,但是我很充实。”
      “以后的日子就打算与工作为伍了?”
      “干我们这行吧,吃的是青春饭,得及时行乐,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自己挺适合这样的生活。”
      “你就不想再加点别的?”
      “什么?”
      “比方说,袁朗。”
      林鸢的手突然紧握着河岸的栏杆,她沉默了。
      也许,欧阳依依有些许内疚,毕竟她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拆散了袁朗和林鸢。

      半年后,林鸢回国了,正好周末,晟茜跑来她家凑热闹,她们聊天势必聊到了袁朗。
      林鸢:“当初,根本不怪他。”
      晟茜:“姐,你疯魔了吧,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毫无道理的偏袒啊。”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在劝他放我走,只是我一直犹豫不决,所以把所有压力都推给了他一个人承受。”
      “他本身就具有当恶人的气质。”
      “我说这些,是不希望你一直误会他,每次见面都跟个刺猬似的。其实,是我太自私,把他推出去当恶人。如果当初我不走,那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你出去和跟他在一起矛盾吗?”
      “如果留下,我们的计划就是结婚,然后顺理成章要个孩子。可是,如果出去,这一切都得往后无限延期。”
      “延期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两情相悦。”
      “小傻瓜,他得给他父母交代啊,我也需要。”
      “原来结个婚这么麻烦,唉,不结啦!”
      “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两个家庭,甚至牵涉更广。”
      “我和他怎么处无关紧要,反正都不会再见。”
      “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他成了你姐夫,你这不是把我夹在中间为难吗?”
      晟茜欢喜得抱住了林鸢,“原来我在姐姐心目中这么重要啊?”
      林鸢:“当然啦!”
      晟茜:“嘻嘻,我最爱姐姐了!”

      袁朗和林鸢,分手的第三年。
      龙奕最近没接任务,闲来无事,晃悠去了老A,缠上了袁朗。“听说最近打算去东北玩一趟,反正我近来闲得慌,带上我呗。”
      袁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不,没见过林海雪原嘛,想蹭着你去见识见识,节约机票。”
      “是吗?”袁朗显然知道他言不由衷。
      “想去摸摸东北虎的底。”龙奕交底了。
      “摸老虎屁股的代价,你付得起吗?”
      “所以得混在老A里嘛。”
      “你赖上老A还不够?”
      “我要广结善缘。”
      “狼队的气性不小嘛!这网撒得忒大。”
      “我们家老大高瞻远瞩。”
      “给你个什么位分好了?”
      “您看着高兴给,搬搬抬抬我都不介意。”
      “让你抬家什,不浪费你这个人才了。”
      “低调,我这不是去参观学习嘛,向老A学习。”难得龙奕在袁朗面前如此谦卑。
      话题一转,袁朗:“小鸢,最近好吗?”
      “有我在,你放心。她呀,就是个工作狂,刚忙完我这边的活,马不停蹄又接了别的活,总之,一刻也不愿意闲着。”
      “她,有提我吗?”
      “没有,从来没有!”龙奕毫不担心这么回答得多伤袁朗的心,“不过,我有提到你。以前,我怎么提,她从来不接话;现在,倒是肯接话了。”
      “说什么?”
      龙奕:“她说,嗯。”
      这一个字的回答,也是伤人啊。

      东北那地界,特种部队番号“东北虎”,一队队长是韩志忠,袁朗的老熟人。
      早年他俩曾一起受训,那会儿大家虽都是愣头青,但列选的都是各军区出挑的拔尖人才,上头有意把他们放一处磋磨,既让他们比比,看清自己的不足;又让他们彼此学习,取长补短。
      一群热血方刚的小伙子被放在一起,起初是谁看谁都不顺眼,不爽谁了,直接动手较量,不打到对方倒地不起,不算完,武的比完,来文的;后来,打多了,居然打出了感情,心心相惜,拜了把子。
      老大们在他们中考较能担当的人,如今这批人分散在各军区身居要职了。当年同甘共苦的感情牢不可破,现在,虽说不常见面,但交情在人情在,两肋插刀就是一句话的事。
      老A去东北搞演习也算是例行公事,每隔两年就去一趟。袁朗人脉广,凭借着他那张老脸时不时拉老A们走出去见见世面,寻些实力相当的对手练练,当然对方也是十分乐意的。
      棋逢敌手是强者的欢愉。
      韩志忠巴巴地望着袁朗带人来,除了可以磨砺自己的崽子们,还能跟袁朗叙叙旧,好几年不见,想念兄弟了。袁朗有几年没带队去东北了。
      吴哲这次也跟三队来了,设备由他负责。他忆起当年,初次到东北,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白茫茫的林海,一望无际,“北国风光,千里雪飘”的豪情还没怎么体会,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个兵荒马乱的,设备在零下30多度的低温环境全体罢工,一部部都花屏了,他一脸无奈地挪到袁朗面前问:咋办啊?袁朗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丢给他一句话:自己想办法。这把吴哲给急的,上蹿下跳,眼看着演习第二天就要开始了,没设备就等于抓瞎,等着任人宰割。
      吴哲就快得抑郁症了,晚些时候,袁朗给他调了批新设备,说是东北虎买给自己老大个面子才肯借的。
      吴哲纳闷了,“那,前些年,队长是怎么办的?”
      袁朗轻描淡写地回道:“照样借。”
      “您不早说!”
      “就是想让你知道,咱们的设备来了这地界会是个什么反应。”
      “什……么……”吴哲内心:老子算是知道了,队长就是个变态。
      怎么说了,和袁朗相处久了,虽然他的变态众人都是不忿的,但又是习惯的。如齐桓是包容,如许三多及大部分老A是顺从,如吴哲就是见怪不怪了。哪天袁朗不在了,训练照操,任务照出,太阳在老A的地界东升西落一如既往,但兄弟们是求虐的心态盼着他回来,像是生活里少了点啥,忒不习惯了。吴哲称这种心理——无可救药的“变态”。
      东北虎的装备是特别版野外低温专用款,不同于老A的,专供东北那地界用,老A实在没必要全套换装,拿来主义就挺好。
      个人装备保暖抗寒首要,保暖内衣、雪地迷彩、雪地靴、防风帽、加厚睡袋、防风帐篷等,战术护目镜得拿,七拿八收,运输机里塞得满满当当。
      这次演习,老A的任务一如既往——“斩首”行动,严峻的战况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后援补给,能带多少带多少。
      敌方实力不详,韩志忠说要给袁朗一个惊喜。他跟袁朗属一丘之貉,够阴损。
      曾经东北虎一个中队加一个侦察连围追堵截两个中队的老A,那会袁朗别提有多狼狈了,但演习结束后,敞开上衣,任风雪肆虐,提着酒瓶豪气地叫喊:“爽快!”
      下了运输机,老A被两辆军用卡车直接载到了林子边缘,一车人,一车装备。坐在驾驶座里的袁朗和龙奕还好,乍一冷就暖和了,坐在帆布棚子里的老A们裹成了个粽子,可还是受不住零下三十多度的冷,相互抱着取暖,冻得瑟瑟发抖。
      太阳高挂,却没觉着有啥温度,给人的错觉,东北的太阳不热情,可有可无,老A都这么觉得,但,太阳一旦隐没,呼啸的冷风过境,刮着雪沫子直往人身上砸,气温骤然降到零下40多度时,总有人感叹太阳在还是很必要的。老A们用胶带封了袖口、领口、靴口,可还是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
      雪地里的代步工具有限,韩志忠还算厚道,给足了摩托雪橇,派专人照顾着,防止油箱冻上。老A两人一组,轮流开,分组拖拉装备。前面的人迎风劈雪,后面的人恨不得躲进前面兄弟的衣服里,紧巴巴地贴着人,依偎着对方后背的丝丝温暖;前面的人恨不得把自己身后的一块冰坨子摔掉,自己在前面挨冻挡风不算,后面的人凭白无故分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体温。
      袁朗、龙奕一组。龙奕很实诚地揽着他的腰,想象着一幅自以为妖娆的画面,偷着乐。肖宏斌愤愤然,恼恨坐在队座身后的不是自己,如果龙奕没来,那个位置他有条件争一争。
      齐桓带着吴哲,其他人固定搭配。离既定的演习区域还有一段距离,老A们需要驾摩托雪橇过去。但是风却越刮越起劲,雪被扬在半空,灰蒙蒙一片,五米开外就见不着了,视线极差。
      此情此境,只要来东北演习过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肖宏斌是头一遭,但苦于被裹得严实,想抽风也没法伸展,想开口说话吧,嘴也被挡严实了。
      行进了大半天,可还是未到达预设地点,而原定的演习时间已经过了。
      吴哲在通话器里叫住了袁朗,队伍暂时停下。
      他欺身到袁朗边上,提议:“等风小了再走,虽说顶风冒雪走下去不是问题,但这行进速度真是可怕,创了咱老A之最,还不如停下歇会儿。”
      袁朗:“等多久?”
      吴哲:“大概一个小时后吧。”这是目前,他所掌握的天气数据。
      所谓天气预报嘛,就是它只是预报,实际情况因地界而异。
      袁朗同意了,通话器里:“埋锅造饭”。
      “锅”是埋了,“造饭”就不方便了,这大风雪的,只能将就吃干粮了。
      老A用工兵铲挖雪,筑了道挡风墙,特制野外防风帐篷撑开,架中间。
      吴哲在营地周围埋了红外感应设备,护卫营地周围的安全,他检视后,回帐篷里避风,监察情况。
      一个小时后,风果然没有停,真不愧是天气预报,老A们很无奈,被迫留在了原地继续待命。
      夜幕降临,帐篷外,依旧是呼啸的寒风,比之前小了些。营地周围给雪围得满满当当,袁朗不急于赶路,看来今晚,得留宿此地了。老A们轮流把守、休息。
      一小队人马,悄悄摸近,拆了吴哲的红外感应器,躲过“埋伏”,直接闯进了老A的大营。这队人,为首的韩志忠,正得意自己反将一军。他主动送上门,把袁朗给“斩”了,免得时时担心自己的脑袋。只是可惜了演习这么快就结束了。
      可,袁朗在大营瓮中捉鳖,正等着他往套子里钻。
      韩志忠在这次借给老A的设备上动了手脚,埋了个隐形的小程序,能追踪老A,但他低估了吴哲的实力。吴哲拿到借来的设备时不放心,多了个心眼,拿自己编写的程序检视了一遍机器。谨慎小心是老A的惯性,因为老A的本性——A人的始祖。兵不厌诈,最早在军里是从老A这里开始玩的,而后继往开来。
      吴哲汇报了他发现的情况,袁朗决定将计就计。
      韩志忠和东北虎被老A们团围,看着面前笑得邪性的袁朗,他竟然也豪气地笑开了,然后,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人突围。
      老A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从无活口。
      韩志忠算是拿实力证明了“东北虎”的战力,竟让他撕开了道口子突围出去了,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兄弟们拿命给他开了道生门,他一个人就这么逃之夭夭了,而且跑得还不慢。
      袁朗并不诧异这个结果,只是这样的代价如果是实战,他和韩志忠都不能承受,他们是宁愿与兄弟们死同穴的。
      龙奕率领的狙击组一直都埋伏在营地外的林子里,袁朗却不许他们开~枪,不然有龙奕和成才在,韩志忠再多带几倍人来也甭想活着离开。
      成才纳闷,问:“斩了韩志忠不是正好吗?”
      袁朗:“我才刚到,你就把这事给结果了,你当我们是专程体验坐飞机吗?”

      吴哲伸出手,打算拉东北虎掉在坑里的人起来,没想到对方挺有骨气的,甩开了他的手。他就地抓了把雪扔在坑里的人的身上,然后对身边的老A吩咐:“活埋了。”
      坑里的人一听,立刻有人责备自己人不懂事,靠近坑边,露出一张亲厚的笑脸,向吴哲伸出了手,说:“兄弟,搭把手,救我们出雪坑。”
      伸手不打笑脸人,留下的老A和被捞上来的东北虎其乐融融。
      而另一边,袁朗带人去追韩志忠了。仅留下吴哲善后。

      后半夜,风雪终于消停了,四下一片寂静,听惯了呼啸的风声,还真有点不习惯这突然的沉寂。寂静的山岭,闭了眼,静心去听仿佛能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冰雪王国的奇境,居然无人欣赏,可惜了。一轮白月高悬,雪地反光,视野辽阔明朗,不需要用夜视镜。
      摩托雪橇不能用了,因为韩志忠闯进来的时候做了手脚,现在它们全歇菜了,无法发动。袁朗是看着他捣蛋,却没制止。
      老A只能滑雪板,徒步追击,一路上,差点给韩志忠误导追错了方向。上了雪板,韩志忠便似拥有了一双翅膀——如虎添翼,逃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老A虽也是用惯了雪板的,但总没法和人家专业的比,怎么说,雪板是东北虎平时的代步工具。
      时不时,追踪的线索断了,袁朗不得不停下仔细审视,寻找蛛丝马迹。老A里,追踪术最好的当属袁朗,连他都追得这么艰难,除了因为对手的刁钻,还有这地界的雪是个妨碍,四面八方一个样。一旦停下来,一脚踩下去,雪埋了整条大腿。
      韩志忠毕竟是这个地界的“山大王”,山虎最重视自己的领地,他号称睡过自家的每一寸土地。
      袁朗要不是凭借以往在这一带混过的记忆,一准就跟丢了人。
      韩志忠毫不担心袁朗找不着自己,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迷惑袁朗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自己逃远些争取时间,他必须要把袁朗引入自家预设的包围圈。原来,他还有后招。
      老A一字排列滑行,肖宏斌和许三多打头阵,齐桓殿后,袁朗和龙奕落在队伍中后部。
      袁朗和龙奕商量:“做笔交易?”
      龙奕兴奋不已,“好!”
      “让老韩死在老A的狙击手里。”
      “筹码?”
      “我借人借地给你搞演习。”
      “成交!”龙奕喜不自禁,熊抱袁朗。
      龙奕:“接下来,你?”
      袁朗:“我会成为诱饵,如老韩所愿。”
      “我带成才和肖准离队。”
      “好!”
      韩志忠偷袭老A大营,本就没抱多大希冀,他的预期是让袁朗追自己。他以身犯险,让袁朗禁不住追出来斩了他,他拿自己当诱饵。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能让袁朗毫不犹豫地追下去。
      他在设计袁朗,袁朗也在设计他。
      只有在最接近敌人的时候,才能给予敌人毙命一击,结局是你死,还是我亡,凭实力定论。
      老A滑了小半天,没能追上韩志忠,袁朗也不大希望追上他,太快太简单结束就没意思了。袁朗让大伙停下休息,吃雪补充水,吃东西补充体能。天已经亮堂了,老A们纷纷拿出了防风墨镜。
      老A这队人,全装备的雪地迷彩,人手一副墨镜,整齐划一的动作,身后背着枪,身边带着风俯冲而下。如果在滑雪场,一准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直径十米外,都是叫声一片片,迷晕的姑娘、小伙一群群。
      袁朗没带吴哲一起追,就是不需要任何的防备,电子设备的侦测在本场演习中已毫无意义了,他明摆着豁出去了。
      如双方预期,袁朗顺利踏进了韩志忠的包围圈。韩志忠的头菜就是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反步兵雷炸得此起彼伏,扬起的雪渣子下了场小雪。幸好不在高山带,不然这么个炸法非得引发雪崩不可。
      如此惨烈的炸法,老A依然活着的居多。
      袁朗这次带的人都是精锐,兄弟们之间默契十足,配合最熟练的几组人,是老A实力最强的代表。
      东北虎只要露头,就立马被老A配合干掉;逃掉的,也不追。老A的目标非常明确,认准了韩志忠。
      目前,龙奕带领的狙击手一~枪未发,甚至连袁朗都不知道他们埋伏在哪。
      这场演习,韩志忠志不在比人,而在比装备。
      一架无人机呼啸而过,近距离的枪炮压着老A往死里打,筑起了一道封锁线,实实在在拦住了老A的去路。
      龙奕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几~枪打下了无人机。可不巧,在他埋伏的上空悄然出现了新的无人机,出手就是杀招,几枚炮~弹落下,炸点无盲点全覆盖,折腾得他和狙击组一通乱翻腾,他依旧没能躲过被炸熟的命。
      又一架无人机在老A上空盘旋,袁朗感叹:老韩这个土财主!
      东北虎大大咧咧地收拾对手,老A毫无还手的力,白烟混着雪沫子飘飞。
      韩志忠也兴奋的从隐蔽处跑了出来凑热闹,压着老A猛打。他的目光始终都在袁朗身上,越打离袁朗越近。
      老A和东北虎们很识趣,知道自家老大挑食,只找最强的较量,纷纷避让退开,居然给袁朗和韩志忠让出了条道,他俩顺利会师。
      绝佳的机会,成才静默多时,一出手就结果了韩志忠。
      韩志忠有点懵,没想到:袁朗宁愿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这种不惜命的打法在实战里真敢用;袁朗居然留了杀手锏,那么个炸法,老A的狙击手居然还有活下来的。
      他心有不甘,肆意在林子里咆哮、怒号,惊得呆在树上过冬的雪纷纷震落,拜服在东北虎脚下。
      韩志忠拿得起也放得下,很快就从“死亡”中挣脱出来,这一仗,他打得尽兴,吆喝着招呼老A们回东北虎基地喝酒吃肉。他厚实的手掌,正要拍向身边的袁朗。
      袁朗懒洋洋地出声:“别动我,踩上东西了。”
      龙奕离得最近,立马趴下查看袁朗脚下。“这~雷上有‘J’的标记,我可不敢动。”
      韩志忠一拍脑袋,“怪我大意,这块地前几天做过实验地,埋过~雷。”
      袁朗内心:你TN的不早说!还专程把我往这边引。
      龙奕:“教学~雷?”
      韩志忠轻描淡写地说:“不确定,试过真~雷的爆炸力。外观上,你能判断不?”
      龙奕翻了个白眼,“不能!你能,你来!”
      韩志忠憨厚地笑笑,说:“我也不能。没事,这东西的主人还在咱们队里没走,我马上叫人去请。”
      袁朗没好气地问:“站多久?”
      韩志忠:“十五分钟。”
      袁朗狠毒的眼神扫向韩志忠,韩志忠心里偷着乐,脸面上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如袁朗和韩志忠这帮人,既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又能乐此不疲地整蛊自家人。
      韩志忠:“兄弟,我也是没法啊,记得应该是清过场的,怎么会有漏网之鱼了?我派直升机去接,很快!”
      袁朗毫不怀疑,就算是清过场,韩志忠也大有可能为了欢迎自己特意再埋过。
      闲着无事,大家听韩志忠唠嗑:“那专家架子可大了,是咱大队长花了好大气力才请来的,不知道托了多大的人情。专家身边有个助手,是个水灵绿油油的葱苗姑娘,脾气好又能干,最重要的是,咱们的要求她都配合,不像那个专家,得当菩萨一样供着。这次演习的装备都是让她给整的,预期效果相当不错。”
      龙奕猜到了她是谁,非常给面子地说:“那是,把我给炸懵了,现在还头昏脑涨。”换成别人,他一定问候多遍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以上内容并不是韩志忠要表达的重点,于是,他继续说:“咱队里,甚至咱整个军区里,适龄的军官全来咱基地凑热闹,军长有意咱们的人娶了那姑娘,可人家姑娘家却冷得很。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姑娘早心有所属了,听说也是部队的人,就是不知道哪个犊子这么好运气。”
      这个好运气的犊子正在暗自窃喜,袁朗有那么点小庆幸自己踩了~雷,有那么大点小期待。
      龙奕则是等着看一出好戏——久别重逢,离愁别绪。
      只有韩志忠被蒙在鼓里。
      结果,这专家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分钟,袁朗冻成了条棒棒冰。韩志忠和龙奕算兄弟,一直陪着等。
      专家不紧不慢地来了,居然是蒋捷,自然没有好脸色。连韩志忠都看出来了,纳闷袁朗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傲慢的主。
      蒋捷查看完袁朗脚下,很是粗暴地撩开了袁朗的脚,因为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站久了,袁朗猝不及防,差点给掀翻了。
      蒋捷:“就一教学~雷,看把你给吓的!”
      寒心啊,队座居然让一颗假~雷给玩了。
      龙奕小声问蒋捷:“小鸢?”
      蒋捷:“知道你俩在这,我让她先走了。”
      龙奕:“她知道?”
      蒋捷高声回应:“那是!这次我是专程带她来相亲的!”
      某人全听在耳里,杀人的心都有。
      韩志忠听了,挺开心,如果自家军区有人娶了林鸢,那军长不得放礼炮庆祝。
      林鸢没留下,是因为欧阳依依召唤了她。
      接下来十几天,老A和东北虎一起操练、摔打,单对单的挑战——枪械、格斗、电子对抗等;两队人马混编组队搞对抗,真动起手来,亲兄弟也照打。他们同吃同睡,亲厚得简直就是一家人,分别时依依不舍,约定下回去老A基地玩一趟。

      欧阳依依:“你在外面晃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都已经不着家了,野!就不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
      林鸢舒心一笑,“为什么要改变,我喜欢现在的日子。”
      欧阳依依:“袁朗,你真的放手了?”
      林鸢手一撑,脚一蹬,坐到了矮墙上。“嗯!偶尔心里想想,遇见他真好!”
      “就这样?”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机?”
      “等我够格了。”
      “多久?”
      “不知道。”
      “你真乐观。”
      虽然看着林鸢乐呵呵的模样,但是欧阳依依依旧很内疚。

      日子悠悠地过。
      天空是蔚蓝色,白云成絮状拉丝悠悠飘荡,微风徐徐,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意洋洋,林鸢眯着眼小憩,躺在小屋的平台上,双腿悬空搭在平台的边缘晃动。
      境外的任务结束了,难得忙里偷闲几日,她在当地租了间小平房度假。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骤停在墙角跟下,齐桓开口叫她:“小鸢,急事!”
      林鸢忽然坐起,一个单手撑,从平台上跃了下来,轻松落地,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齐桓。
      齐桓:“斌子的女朋友去了丛林里一个村落扶贫,一个小时前收到消息,有一伙武装分子闯进了村子,当地政府已经派出军队去营救,暂无最新消息。你也晓得那小子的脾气,火急火燎的就赶过去了。我们虽然是维和驻军,但没接到上级的命令是不能随意出动的,我正在申请这个任务,毕竟离得近。可这小子算是私自行动,我暂时瞒下了。在确认接到任务之前,想麻烦你先去接应这小子,等命令一到,我们马上出发接应你们。”
      林鸢:“好!”
      她休假的惬意被无端打破,不过就算肖宏斌不是自家兄弟,齐桓开口了,她也是义无反顾的。
      肖宏斌近年跟林鸢见面时不太对路,话里带刺,主要是因为他觉得林鸢甩了队座,辜负了队座的一番情意。林鸢心里抱怨:有没有搞错,明明说分手的是队长,这锅背得冤。林鸢也不是个善茬,跟肖宏斌怼得厉害。林鸢善于言辞,常常呛得肖宏斌变哑巴,他虽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但绝没动手,毕竟老A的情谊在。在肖宏斌看来,林鸢算是自家人。一家人哪有不吵架拌嘴的。
      林鸢从齐桓拿来的地图上确定了村落的位置,骑了辆山地摩托就出发了。她在半路追到了肖宏斌。那小子乍一见她,像见了亲人一般扑上去,很自觉的坐在车上,她身后,上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催促道:“快走。”
      林鸢心想:什么人啊!有求于我,就突然变得这么亲厚啦。她也不多话,载着他出发了。
      离村落不远了,林鸢停下车,熄了火,把车推进低矮的灌木丛里,折了几根树枝掩盖在上面。
      肖宏斌急不可待的一个人先往村子赶去,她也不制止,由着他。因为就算她出言呵斥,他也是绝不会听的。一般情况下,除非袁朗发话,就算是齐桓的命令,那小子属螃蟹的性子有时也要看心情的。
      林鸢到的时候,村子里很寂静,却一片狼藉,有几处房子只剩下摇摇欲坠的一半墙还立着;有几处房屋仍在烧着,已趋于末势;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脚印;路边的浅水洼里污泥混杂着血浆……
      她握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走在这空无一人残破不堪的村落,全神戒备,她很想拆了那只急躁的螃蟹——肖宏斌,两个人配合行进,远比现在一个人轻松多。那小子该不会一股脑的横冲过整个村子吧。这绝不是个有经验的士兵该有的举动,看来是关心则乱。
      这里死神过境,喧闹一时,又恢复了平静,却付出了血的代价,生命悄无声息地流淌过。
      林鸢走到村子的后面,那有一块空地,地上停了一具具尸体,侥幸活下来的人正在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收敛,人们低声哭泣。
      他们既悲伤又无奈,生在这个战乱不息的世道,手无寸铁的人最先沦为牺牲品,他们无力反抗,只有默默忍受,祈求上天的垂怜。
      林鸢每每看到这些,都会感念于和平的可贵,感恩祖国的强大。
      肖宏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她,汗水浸湿了他的T恤,胸前半片水泽。
      她纳闷。
      他猛力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跑,她无奈,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了一间简易的教堂。里面陈设简陋,正对大门的木质墙壁上挂了个十字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摆设了。
      屋里木头搭建的地板上平躺着一个人,身边围着两个女人。
      肖宏斌拉着林鸢直冲到这三个人身边才停了下来。她才看清,地板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腹部有伤,白色的背心上一片殷红,呼吸微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汉珠。
      守在受伤女人身边的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年轻女人自我介绍:她是这次扶贫组的成员,其他成员或死,或在外面协助村民,女孩是村里人。
      林鸢从肖宏斌关切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受伤的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
      她蹲下检视伤口,是~枪伤,子弹还没有取出。
      她问年轻女人:“有医生吗?”
      年轻女人:“本来有,但被带走了。”
      林鸢:“有急救包吗?”
      年轻女人:“有。”
      她利索的拿给了林鸢,林鸢拉开包检视了一下,问:“有麻醉剂吗?”
      年轻女人:“没了。所有捐助的物资都让他们给抢走了。”
      年轻女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一群武装分子。这群人一进村子二话不说就对人开~枪,他们的车开到哪,枪~声就响到哪,他们肆意的杀戮,视人命为草芥,残忍冷血,不但抢夺了捐助的食物和药品等,还洗劫了村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临走还把扶贫组唯一的医生给带走了。
      枪~响时,扶贫组大部分人都在村后的教堂,及时躲了起来,逃过了这场灾祸。夏潼原本躲在一处角落,但她为了救一个被吓蒙了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的小童扑了出去,小孩是救下了,但她却被流弹打中。
      林鸢看着肖宏斌交代:“没有麻醉剂不能取子弹,她根本受不住,但不尽快把子弹取出来,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肖宏斌六神无主地吼道:“那怎么办?”
      他一拳狠狠砸入在地板上,木板生生被切断,震得年轻女人和女孩一惊。
      林鸢也是无奈,如果等齐桓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女孩怯怯地开口:“我们村子有种草药能麻醉动物,不知道能不能用?”
      林鸢望向肖宏斌:“试试?”毕竟是人家的人,得问问人家的意见。
      他犹豫了,如果是用在自己身上,他会坚定的说:来吧。可现在是要给夏潼用,他没了主意,他很清楚,麻醉剂量不当,是会要人命的。明明是林鸢在问他,可他却无助地望向林鸢,意思是:求你给拿个主意。
      林鸢为难,如果用这种草药,夏潼出事,肖宏斌也许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往后兄弟就没得做了;如果不用这种草药,夏潼没得救,肖宏斌的后半生恐怕就“交代”了,保不准这小子能癫成什么样。
      林鸢唯有叹气:好吧,为了兄弟,这个锅得背。
      林鸢反复询问女孩用在动物上的剂量和反应,她把草药挤出汁,大胆谨慎的用量器测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加水勾兑,配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剂量。
      这个相对安全配剂,鉴于龙奕平时交给她的一些医学知识。
      “小心假设,大胆求证”,还是十分契合科学精神的,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手术很成功,取出了子弹,缝合伤口,林鸢手法娴熟。
      年轻女人错愕,“你是医生?”
      她摇头,“不是,我只会这些。”
      林鸢常常跟龙奕合作,龙奕刻意训练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个小小的外科手术,接个骨,骑摩托,开快艇什么的,培养她一些新技能,确实能让他的任务事半功倍。
      夏潼没事了,肖宏斌就按耐不住了,要去找那帮武装分子报仇,敢伤他的女人,比直接伤他更要命。
      他本就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某人要是给他身上一刀,他一定要把对方砍成只剩骨头架子的主;某人要是给他一枪,他一定要把对方打成筛子。他的倔脾气一上来,就犟得蛮不讲理,林鸢上前拦他,他挥拳扫过,她只来得及屈臂稍挡,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酸麻。
      眼看着肖宏斌将要冲进丛林,林鸢只能喊道:“夏潼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一喊,止住了他的脚步。
      林鸢继续说:“如果不尽快注射抗生素,伤口感染,她依然会有生命危险,你最好陪在她身边。”
      肖宏斌:“那现在就这么干等?”
      林鸢不耐烦地回道:“不然呢?”
      肖宏斌:“队长要是不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傻等下去?”
      林鸢:“咱们又不是约会,你担心齐桓会轻轻松松走过来呀。”
      “憋屈!”肖宏斌一拳砸在门上,那门没顶住,轰然倒下。
      林鸢:“你这么急躁,队座知道吗?他怕是会失望了。”
      这话相当凑效,居然让肖宏斌静了下来,他虽在极力克制,但眼中的愤怒仍在燃烧。

      齐桓来得并不慢,直升机飞过丛林抵达村子。夏潼被抬上了飞机,直接送往医院,年轻女人陪着。
      扶贫组活下来的人决定留下帮村民重建家园,并等待第二批物资送达。
      老A们全下了机,他们有新任务:营救被掳的医生。
      之前,地方政府军与武装分子驳火,但惨败,所以营救任务交给了老A。
      齐桓征求肖宏斌的意见:是陪同女朋友去医院,还是留下执行任务。
      肖宏斌嘱咐年轻女人照顾好夏潼,他决定留下,履行军人的职责。
      老A加上林鸢组成临时战队,向丛林深处武装分子窝点进发。
      经过半天行军,他们抵达目的地。

      林子里,几间简易的木头房子,停泊了几辆皮卡车,这就是窝点的全貌。
      齐桓用望远镜探查,窝点四周有人端~枪警戒,屋外有几堆人围坐,或打牌,或抽烟,屋里也有人,窗子半开,算算整个窝点共二十几号人,被营救的人质方位不明确,有待进屋确认。
      齐桓分派任务:自己和许三多进屋寻人,张章和林鸢负责武装分子中警戒的人,肖宏斌和C3负责屋外的人。
      吴哲和成才早前接了外派任务,此时不在列。
      林鸢先用小型移动装甲车在屋子周围布下了定向~雷。这小车本来是她的拆~弹机器人,经过她的改装,多了个用途——布~雷。
      小型移动车仅普通玩具车大小,涂成了迷彩色,穿梭在草丛中无人发现。林鸢遥控移动车,将其收回。
      张章摸近武装分子,把最外围警戒的那个人抹了脖子,然后逐一靠近,解决就近的几个人。这群人虽然在战争中摸爬滚打多年,但身手相比老A真是差了不知多少。之前能赢政府军不过是因为熟悉地形,仗着武器打埋伏而已。
      林鸢在远处端着狙击~枪为他补位,所有人的~枪都安上了消音器。
      肖宏斌和C3半蹲,一梭子弹扫过,解决了几个人,另外几堆人发现了他们,这帮亡命徒随时警戒着,枪~近身放着,反应快的人操起~枪,迅速还击,此刻~枪声变得密集。
      人堆里,有人惶恐,有人泄愤,有人叫嚣,连串连串的子弹扑向肖宏斌和C3,他俩依托粗大的树干隐蔽,有频率的单发还击,保证效率的一枪干掉一个。
      林鸢引爆了人堆附近的定向~雷,钢珠穿透了脆弱的躯体,势不可挡的散出去,带着一蓬蓬喷张的血液。
      屋里有人端着~枪冲出来,想加入战局,不是被林鸢一~枪解决了,就是被她逼得又退了回去,只能蹲在屋里毫无目标的乱~射。
      张章加入了肖宏斌和C3,屋里屋外的局势完全掌控在老A手里,人堆里聪明人分散,寻找可依托的物体小心翼翼地还击。他们被老A逼得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拿远处的重型武~器。即便有人冲向火箭筒,也立刻被林鸢狙掉。
      齐桓和许三多已经搜完了一间屋子,并且解决了屋里的人,他俩转向第二间屋子,似乎屋外的战斗与他们毫无关系,而屋里屋外疲于应付老A的人,也没精力留意他们,只想着保命要紧。
      第二间屋子没人看守,但有人在,那个被掳走的医生双手双脚被绑,蜷缩在角落。
      枪~声响起,他害怕得瑟瑟发抖,拼命向上帝祷告。他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因为他的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并为他带来了救兵。
      确认了医生的身份和身体状况——没有受伤。许三多用匕首挑断了捆绑医生手脚的绳子,和齐桓两人架着医生,迅速离开小屋,向丛林深处跑去。
      边跑,齐桓边用通话器通知其他人:“任务完成,撤!”
      这时,窝点里的人,屋外的已经大部分丧失了战斗力,屋里还零星有~枪声传出。
      张章,肖宏斌和C3彻底退出了战局,林鸢引爆了剩下的定向~雷。
      她最后一个撤走,赶往集合点。
      结局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要明确一点就足够了:窝点里没有人能冲出来追击他们。
      齐桓在指定地点把医生交给了接应的人,至于医生经历了些什么,这并不属老A要理会的事。任务圆满完成。

      几天后,云淡风轻,林鸢依旧躺在屋顶的平台上吹风。
      齐桓这次倒是不紧不慢,手臂一伸翻上了平台,和她并排坐着。
      齐桓来了,林鸢没道理躺着和他聊。他递给她一罐啤酒,但自己却没喝。
      林鸢:“现在不是休息吗?”
      齐桓:“任务期不能碰。”
      林鸢:“看着我喝,你别眼馋。”
      齐桓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他一直把林鸢当妹妹看。
      齐桓:“你的上一个任务结束有段日子了吧,干嘛不回国?”
      林鸢:“在这等下个任务,就当是度假,租个小平房,每天这样在屋顶吹吹风,晒晒太阳挺好!你要是得空,还能来看看我。飞回国太折腾,时间到了还得再飞回来。”
      “也好,时不时能帮咱们救个场。”
      “吴哲和成才还没回吗?”
      “吴哲回了,成才是被队座带走的,应该有得忙。”
      “原来是队座的任务。听说,最近有招募狙击手。”
      “你在圈里的消息倒是灵通,不去试试?”
      “我,呵呵,以成才那样的标准,我去了顶多当个观察手,不想凑这份热闹。”
      “我还以为你是……”齐桓欲言又止。
      “以为我不敢见他?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分手了也能当朋友嘛,我又不是个小气的人。”
      “也是。那我就不用避忌了。”
      “不用!”
      林鸢虽然说是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只是她并不恨袁朗。
      齐桓:“对了,你刺激斌子了?”
      “没吧。”
      “那他回来后怪怪的,居然问我队座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什么情况?”
      “队座近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阵子好不容易出现一回吧,只带走了成才,惹得那小子失落了好一阵。”
      “喔,我想起来了,那小子不是特躁吗,我怕拦不住,就说队座会对这样的他失望。”
      “就是了!你正中他的要害。”
      林鸢想:唉,怎样的一颗脆弱的少男心哟,还得小心护着。
      齐桓:“你最近别再刺激他了。”
      “好,我会好好说话的。”林鸢内心:他不惹我的前提下。
      林鸢:“夏潼怎样了?”
      “恢复得不错。斌子天天往医院跑,挺殷勤的,把那姑娘看得要紧。听说,枪伤手术是你做的。”
      “嗯,跟着龙奕练过手。”
      “懂的越来越多了!”齐桓满是欣慰地摸了摸林鸢的头。
      林鸢:“多学点东西傍身嘛!我能问件事吗?”
      “你问。”
      “队座负责的任务不该是专用老A吗?”
      “也不全是,我领队的这批是参加维和任务。队座现在不单单接维和的行动,还有其他的。我和兄弟们是军部在册的海外军事任务,队座的行动级别不同,多半不在记录。”
      “喔。”
      “你的身份就挺特殊,像拆~弹组的任务是维和任务,有记录的;但这次你帮我们打援是不被记录的,算雇佣兵。”
      “工资怎么算?”
      “按时计。”齐桓递给了林鸢一沓钞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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