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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趁机偷袭 ...

  •   秋风吹,战鼓擂。北疆之战谁惧谁?

      数万蛮军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声势浩荡前去进攻北城,全都傻了眼徒看北城那道无比厚重的城门,原本的城门固上加固已被铸上一层厚重铁浆,完整地将城门封闭严实,风水不透。

      “没想到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封了城?”。

      蛮军们兴致勃勃准备的油桶,火攻城门之计已然竹篮打水,枉费一空。

      “他个挨千刀的什么城主,如此苟且?”猛将破口大骂。

      昼霸扯着僵硬的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既然城门封死,只有将目标注重城楼,势必从城楼寻求突破!”。

      当下,莽子带领的弓箭手,箭支皆都裹有硝石、硫黄等混合物,箭镞只需往油桶中喷射的火焰一点,数不清的火箭便往城楼呼啸而去。

      城楼上防守的士兵亦非等闲之辈,早将大面铁盾架成一幕幕坚实的防护,使飞来的火箭叮叮咚咚折落。

      双方旧境重演,梯上石下又开始激烈的交缠,空中火光连天。

      不过身在战线的昼霸与他那万千儿郎,做梦也未料及此时此刻自己后方营地正遭受狂风暴雨的侵袭,看来昼霸错过了一场暗无天日。

      近四百名颜家军之所以藏匿郊外未返北城,图的便是偷袭后营。

      在等待昼霸挥军北城后,颜穆便与少年率领颜家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蛮营,尽情屠杀留守在营的蛮军。

      近三千名蛮军遭受突袭,颜家军精英部队速度极快,有的蛮军还来不及端抄器械,有的更是惨不忍睹,因前战伤势而在营中养伤,如此难逃厄运。

      一场残酷的血战到底,终究战的不是人多人少,而是哪方更强更勇。

      一道道血花的扬起便代表一个个生命的陨落,少年快速无比,手中长剑犹如一道杀生之符,寒光闪过哪里,哪里就有人无声地倒下。

      颜穆亦是毫不落弱,手中那支银枪舞得虎虎生威,军将雄风尽情展现。他的招式简单凛冽,枪影所到之处,热血一连飞溅。

      无比血腥的一番杀戮过后,三千多名蛮军的性命永远沉逝在这块土地之上,为其进犯南越疆土的贪陋罪行付出了惨烈代价。

      大火熊熊地燃烧,火光四处乱窜,肆意吞噬一堆堆军备物资。已是精疲力竭的颜家军在这个时候有些狼狈不堪地集中一起,全体看着滚滚浓烟中坍塌的帐营。

      整个颜家军已是无一完人,不但全都伤痕累累,严重的还缺了胳膊断了腿。但颜家军个个面上皆是兴奋,此兴奋源于这片土地近百年来不曾发生具有规模之战,而今能够痛痛快快经历其中,可想而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热烈的绽放。

      有人手指大火不解道:“我们有的是办法将那些物资辗转回城,为何通通烧毁?” 。

      “没必要可惜!只要能让昼霸七窍生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哈哈哈~这些土鳖全都翘了,感觉爽不爽?嗯?……”颜穆体内的热血还在沸腾着,呼吸也一时难以平静。

      “……痛快!痛快!痛快!”颜家军豪壮万千地吼叫三声。

      “我颜家军不幸牺牲了几十条命,他们虽死犹荣!因为倒在这里陪葬他们的土鳖有三千!这就是他们觊觎北城的下场!”。

      “虽死犹荣!虽死犹荣!虽死犹荣!”又是三声雄壮的吼叫。

      颜穆非一般地起劲,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因喊话而凸出,“当冲入蛮营的那刻,我的双手就已充斥出最大的力量,一鼓作气大开杀戒!”。

      有人叫道:“少主!我杀了七人!”。

      马上有人抢言:“那算什么?我干掉了十九个!”。

      颜家军七嘴八舌议论………短暂的一阵喧哗,颜穆举枪示意消停,并高声道:“颜家军个个都是精英,都是我颜家傲然的资本!”。

      “少主杀了多少人?”。

      颜穆扬起一臂,手臂上几条伤痕皮开肉绽,“区区皮外之伤又算得什么?本少主可是收割了两三百命,值!”颜穆顺手一抹,胡乱将脸上残留的血迹及汗水抹了开去,却不知血汗混合已抹成了花脸。

      “少主威武!”。

      “那可不是!在校场八十几人联手都难以胜他”。

      各位议论纷纷,热闹非常………

      颜穆这才扭头,见少年一直默然注视火光,仿若此刻的世界只剩他一人。

      “你怎么了?”。

      少年淡淡启口:“初次杀人,无数温热的鲜血不小心溅在脸上身上,一切快得连厌恶的情绪都还来不及………”。

      “初次杀人?”。

      “穆兄可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但凡何事总得有个起初不是!……况且在场的颜家军几乎大部份人都初次杀人,首先一点他们必然拥有战斗意识及生死觉悟!”颜穆说得干脆明了,继而又道:“你可估摸自己杀了多少?……嘿,我一鼓作气的时候忘了关注你呢~”。

      少年拈起袖口优雅地擦了擦面,“大概千多人吧…”。

      “什么?”。

      “真的假的”。

      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陷入回想,当时每个人都在浴血奋战,不可否认蛮军的强悍及人数的相差,颜家军们根本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全都在穷凶极恶的博命。

      颜穆暗自抽了口气。

      他是那么出类拔萃!

      “公子竟如此厉害!”。

      “他的武力简直是我们仰望的巅峰”。

      “不愧是皇朝派来的人啊!”。

      各种赞口不绝……

      颜穆带着复杂的心情手握成拳,指甲刺痛了掌心,正因掌心传递的痛感,使得颜穆心情又转变成一种释怀。颜穆逐渐松拳,由衷对少年拱手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颜穆敬佩!”。

      少年似若未闻种种声音,平静地问颜穆,“穆兄第一次杀人是在何时?”。

      颜穆心中暗自发誓,自己同样要如少年那般出色,少年能做到的,他颜穆也会做到!

      “那是一个夏末之夜,十岁的我正值顽皮时期,记得那夜我在街上偷偷跟随两名巡夜,打算找机会将两名巡夜戏弄一番。……哪想到路经一条暗巷时,凑巧不巧几个醉痞正围扰一位良家妇女,欲行不轨。两名巡夜见状便与醉痞发生搏斗,一名巡夜被殴打致死,另一名见势不妙则转身而逃……。然而那几个醉痞怕殴打公差牵连命案,并不打算放过逃走的巡夜,为此匆匆追去杀人灭口。还剩一个醉痞因色~欲难止而留在原地,欲继续对那妇女强行不容之事。……当时,藏身不远处的我已拔出随身匕首,趁那醉痞无防之际从背后一刀刺入他的要害,我发了疯似的疯狂连刺……直到醉痞血肉模糊再也无法动弹。就这样我第一次杀了人,满手满身都是血,心里感到有种说不清的罪恶,毕竟我那般凶狠地杀了他,是否该留他一命?或将他送往官府查办?”。

      “穆兄自小就很有胆识!……说起来万恶淫为首,那醉痞是该死之人!就像眼前这些死去的蛮军,若他们不死,我们的计划也会遭受影响,到头来死的便有可能是北城军民。战争果然残酷,有时根本容不得半分心慈手软!”少年的眼神在这个时候不是清澈,而是深黑。

      “对!他们全都该死!”。

      “抓紧时间撤罢!避开昼霸路线绕路回城”少年一马当先掉了头。兵不刃血并非仁慈,而兵刃鲜血亦非罪恶!那是让人得到欲望的解脱罢了!

      驾!……。

      驾!……”。

      ********

      北城这端,双方战况与上次相同,蛮军枉然耗费近两个时辰,仍未讨着可趁之机,得不到任何进展。

      “大尊您看这……?”。

      “立-即-撤!”昼霸紧握刀柄,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现在他已完全意识到攻城的难度,如此强攻实为不妥,还是回营从长计议。

      不久,蛮军随着昼霸统统撤回,当原路归回面对己方营地的乌烟残迹与一地焦烂的尸首时,所有人,包括昼霸全体惊呆。

      后营怎会???猛将们随昼霸飞跳下马,眼中瞪的是难以置信……

      这时的天空阴沉昏暗,老天不作巧地降下了骤雨,雨中的昼霸长啸一声单膝落地,手中战刀倒插入土。

      “算我昼霸目光短浅!”。

      全体蛮军沉默地任雨水肆意冲刷着身体。

      当年,氏族部落出了位勇猛无敌的霸主,而这位霸主此时此刻大是受挫,心中气血倒流,粗阔的面上肌肉打颤,像是被人狠狠地抽肿了脸………

      生平第一次,昼霸感到自己遭受到极大的耻辱!尤其记得那日木块上狂妄的那个字!

      **********

      风雨中回城,城楼上的人远远见着便向城外抛下软梯,少年与颜穆攀墙而上,颜越正等待两人的回归。

      刚翻上墙头,颜穆张口便问:“战况如何?”。

      “这还用问?昼霸那土鳖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枉费一身霸道修为!”满面笑容的颜越如沐春风,见少年上来便阔步上前拍去少年的肩,以表自己极佳的心情。

      少年抹了抹面上的雨水,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还不快说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颜越饶有兴致地问。

      颜穆意气风发道:“那第一勇士的遭遇,估计这会已气得发颠!哈哈~父亲您别着急,瞧我二人浑身湿透,总得让我们洗浴更衣,一会再与您道个详情”。

      “行!夜里准备了庆功宴,一会大厅见~”。

      ********

      夜里,雨后的秋风夹带着阵阵凉爽,城主大院铺了一地零零散散的落叶,显出几分秋的萧瑟。

      热闹的大厅中。

      “来来来,先尝尝这道酱肘子,虽普入车夫走卒之手,但肉质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浓香淳厚堪称当地一绝”颜越热情款待,主动夹起一块酱肘子送入少年碗中。

      少年撩了撩耳际半干的发丝,大方得体地浅尝起来。

      刘毅问道:“公子可曾尝过‘三吱儿’这道菜?”。

      黑无接话介绍道:“‘三吱儿’乃城主府上等好菜,味儿真叫一绝~”。

      少年摇头表示不知。

      颜穆见罢顿然来劲,表情有些怪异地指着桌上那道菜道:“即使他知道这菜,料他也未必敢下口”。

      好奇的少年盯着颜穆指的那道菜狐疑道:“这个……?”。

      “嘿嘿,若我告诉你这是鼠肉,你还敢下口么?”。

      旁人笑看颜穆古怪的表情,皆明白颜穆用意。

      “告诉你这道菜的做法吧!先用竹筷夹住新生的小鼠,小鼠痛得“吱呀”一声,此乃一吱;再将其浸入味料之中,小鼠再发出一声,此乃二吱;稍后再将小鼠放入油锅活炸,下锅之时小鼠吱声,便是三吱……三吱后魂归西天,成为桌上美食,这下明白了吗?”。

      “‘三吱儿’因此得名,外焦里嫩味鲜美,公子不妨尝上一尝”颜越一本正经地凑上一句,唯恐当场不乱。

      半信半疑的少年听得毛骨悚然,见颜穆动筷夹起一鼠道:“我颜家祖先们爱吃的玩意流传下来,让我们后人有福享用。来,这只归你~”。

      “不不……不必了!我还是喜欢那道炝莴笋,着实不敢恭维这鼠肉……”大惊失色的少年连忙推开颜穆的手,生怕鼠肉到了自己碗里。

      一桌人哄堂大笑,老城主面上都笑出了几条褶子。

      “莫非穆兄戏弄于我?”。

      “哈哈,你还真信?……什么眼神!还不仔细瞧瞧这乃石鱼所做,此鱼不过长有手脚,还有条细尾巴,酷似老鼠罢了,哈哈哈逗死我了!瞧你被吓的那样~”颜穆笑得夸张。

      少年满脸涨红,仔细一辨还真是条鱼。

      “见谅见谅,那小子起了顽皮之心,老夫也索性没点穿他,呵呵,公子你莫要见怪,我们是将你当作自己人,抛开礼节玩闹而已!……此杯便当老夫向公子致敬,谢公子数日来为北城诸多操劳~”颜越向少年举起了杯。

      待两人一饮而尽,颜穆也端杯向少年道:“实不相瞒,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是种享受,很多事让本少主受益匪浅,尤其难以忘记你的杀人数量……无论如何我颜穆能与你并肩作战,是件快乐的事~”。

      “人的每一场相识都有一定的缘由,穆兄莫要客气”当少年饮下第二杯,抿着薄唇道:“这酒的味儿……”感情这酒大有区别。

      “怎么?”。

      “此酒微带甘甜…”。

      颜越道:“你不会不知道水酒吧?大街小巷的水酒都是这味儿~”。

      少年恍然所知,“月某还以为酒的共同特点皆是辛辣无比,在此之前月某只饮过一种酒,那味甚烈”。

      “这么说你对酒的品种还不甚了解?”。

      “可以这么说”。

      “老夫为你介绍一下,这水酒味儿较淡,酒精含量不高,一般不易醉人。因醉酒乃兵家大忌,当年先皇下旨勒令军人禁酒,此禁令一直沿袭到兄长这辈,我大哥颜武特别好酒,屡次在皇上面前提出军人饮用水酒的办法,基本上无碍大事,皇上也便准了。事实上先祖们曾经在大战之前都会饮用烈性酒,带着七分酒意踏上战场,趁着酒劲越战越勇。……也因如此,有位先祖因醉酒而误了至关重要的大事,导致战前失利连丢三座城池,先皇那时大发雷霆下了禁酒令……”。

      “原来如此!”。

      接下去,在坐的黑无白常还有刘毅,陆续与少年交杯问盏寒暄一番。当颜穆述说灭杀蛮营三千军一事,听得在坐的各位回肠荡气。

      刘毅赞道:“公子一人之力能够杀掉一千多人,真是了不得哇!十六七岁的年纪便如顶天立地的武神,此般资质令人羡慕……”。

      “对了影,你使用的那柄长剑绝非普通之剑,剑镂霜花,出鞘一声傲骨之吟,剑身毫不沾染一丝血迹,由此可见乃绝世宝剑!……不如明儿你将它借我瞧个细致?虽说本少主擅长使枪,不过使起剑来也还得心应手”颜穆天生对兵器有种特殊情结,特别见到少年的那柄长剑,剑鞘古朴,剑一出鞘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剑气。

      “‘夜未央’出鞘必饮,若非习武之人便会被其剑气所伤,穆兄对它饶有兴趣,到时借你瞧瞧便是”。

      “非凡之剑定当不可轻易出鞘,‘夜未央’是它的名?……乃我闻所未闻”。

      颜穆与少年一聊到兵器,居然聊得忘乎所以起来,其他人也就未打搅两人的热聊,颜越也便与刘毅等人聊起了另外的事。

      话说颜穆将会成为下一任城主,可以说颜穆在颜越及整个北城人心中,完全是块百年难遇的璞玉。因为颜穆十五六岁便能操兵练马,十七八岁精通行军布阵,一手练出的颜家军在整个南越国也是拥有一定的声威,不少人都知道北城城主之子颜穆不愧为颜氏血脉,名门世家,将帅之才。

      颜越看了一眼少年,见少年跟颜穆还在热火朝天的聊兵器,颜越便对刘毅们低声道: “瞧他骨子里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你们终于意识到什么是天纵之才了吧?将才与天才的区别就似穆儿与他的区别……穆儿他能一鼓作气杀几百,那么他呢?他的能力可是远远超出穆儿呐!”。

      刘毅点头,“少主这个年纪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影公子更加出众…”。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老夫心中有愧,都不知道百年之后该怎样去向列祖列宗交待?又怎么跟大哥交待?……我颜越很对不起颜氏一族啊!可我颜越真的对穆儿用尽了苦心”。

      “越哥何苦责怪自己,你对少主的苦心栽培我们都有目共睹,付出的心血沥沥在目”。

      黑无道:“不可否认影公子如此出类拔萃,咋们也不能因此看低少主,少主本就是难得的人才,一点也没辜负越哥的苦心”。

      一时半会的沉默,颜越沉默得有些沧桑,刘毅等人也跟着沉默起来,心中各有所思。

      “哈哈,那就说定了哈!改日我便带你去我朋友的酒楼,一边听催人泪下的故事,一边畅饮'情无悔',保准你神魂徜徉,人生无悔~”颜穆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还带着一丝坏笑凑在少年耳旁低语了几句,引得少年面红耳赤。

      一向话少的白常忍不住在颜越等人的沉默中开了口,打断颜穆与少年的忘情聊天,向少年礼道:“白常还请问影公子门第于何?师从何人?”。

      正津津有味听颜穆胡诌的少年,忽闻插入的声音,转面看向了白常,“白先生是在跟我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视向白常,白常礼貌地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少年便回礼道:“月某身世普通,自幼随家师隐居世外,后与殿下结交有缘,因此便留于殿下身边。至于月某家师,她是位常年隐居山野之人”。

      见少年含蓄委婉,颜越也理解道:“普天之下隐居世外之人,大多皆是藏龙卧虎的高人,那些人淡泊名利,不喜世间繁华,公子家师定是如此……”。

      少年以默认的姿态向颜越一礼,颜越心中便有了些数,明白少年家师定是高人,难怪少年如此之才。颜越继续道:“老夫初见你时,双眼澈明,风尘脱俗,在老夫看来公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大有作为!”。

      刘毅等人皆都赞同。

      在旁的颜穆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极其认真道:“你我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将来一起宏图壮志,如何?”。

      少年闻言动情,毫无犹豫道:“穆兄豪情逸致,那么从今往后你为兄我为弟,我们成为一辈子的好兄弟”。

      颜越这下真心激动了,“既然影公子与穆儿情同手足,老夫这位长辈对影公子特别欣赏,若公子不嫌,我颜越可否将你纳为义子?从今往后对你视如己出,愿你在这世间多一份亲情如何?”。

      “越哥惜才爱才,此番表示极为喜爱公子”。

      少年有些惊讶地面对颜越,从颜越眼中看到了某种意义匪浅的存在,并想到这数日来与颜越的不少接触,颜越是个性情中人,况且纳加烈与他忘年之交称他为颜二哥……少年心中念头闪过,此念很快便隐没心底,成为定局。

      见少年迟疑,颜越难为情的呃了一声,“…老夫一番肺腑之言由衷而出,兴许老夫有些冒昧,若公子不情愿的话,老夫亦不会强求”。

      颜穆赶紧在桌下踏了少年一脚,向少年使着眼神道:“还不快叫义父?这可是他对你的赏识,摆明对你特别中意,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少年也便有仪有态起身,绕至颜越跟前,规矩有礼地撩开袍摆向颜越单膝一跪,郑重其事道:“义父大人在上,请受月影一拜!”。

      颜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膝前这明目皓齿的美少年竟成了自己的义子,可谓幸福来得正是时候。“你拜老夫为父,便是老夫毕生极大的喜悦!影儿……你就是老夫此生的得意之子,有子如此老夫骄傲!”。

      颜越大喜过望,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润湿,眼前这般情景令他情绪使然,触动着内心深处。“我儿快快请起!此时此刻我们都是家人,这城主府便是你的家,不要有何见外~”颜越亲自将少年扶起,禁不住情绪泛滥,“那夜你与穆儿说过的话,穆儿已告知了老夫,没想到你也知道穆儿是我大哥颜武之子。说起来穆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十一岁便随了老夫身边,老夫一直对他艰苦磨练,有意对他严厉苛刻,那是要他深知我颜家历代血脉都肩负国之重任,要他比常人更加突出韧性……。正因如此老夫不是不知穆儿心中多苦…………哎!总而言之穆儿现今获得手足之情,老夫亦喜获一子,可喜可贺之事啊!来!我们大家同饮此杯!”。

      “恭喜越哥贺喜越哥!越哥心情我们甚为理解,今日为越哥感到十足高兴!”。

      一桌人喜气融融饮下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颜越深吸口气,开诚布公道:“如今穆儿乃我颜氏唯一血脉,是我颜氏家族重中之重!你们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我大哥颜武之子,对老夫来说他是背负家族重要使命之人”颜越直言,“老夫知道当年之事穆儿至今还耿于心中难以释怀……”。

      刘毅不得不说道:“当年之事我刘毅愧疚至今,少主要怨便怨我刘毅!”。

      黑无紧接着道:“我黑无与白常同样愧对颜武将军,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食之无味,睡寝难安,心中每日每夜都盼着有朝一日为大哥报仇雪恨!”。

      少年意外地经历这一幕,眼睁睁看着颜穆情绪失控地低吼起来,“那不单单只是怨,我还恨你们为何不肯告诉我真相?我要的只是一个真相!你们都明白吗?”。

      “之所以我们宁愿被少主误解,也不愿告诉少主事情真相,也是为了少主的将来着想,不想让少主心中充满仇恨,甚至在仇恨中浸泡成长……”。

      “什么将来?被你们一个个蒙在鼓里无数年,你们说我能有个什么将来?……我颜穆不甘!自己父亲的事却被那般隐瞒,叫我如何能够忍受得下?”。

      颜越终是无奈叹道:“穆儿心中痛苦也是情有可原,老夫对不起你,无条件接受你的怨恨!”。

      “您是我的叔父而并非我亲爹,但您在我颜穆心中既是叔父又是亲爹!我们颜家仅剩的血脉只有您跟我,您就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又怎能怨您恨您?我颜穆骨子里跟您一样流的是颜家的血,您对我的苦心我不是不懂!一直以来您对我的严厉完全掩没了亲情,我也明白您故意对我冷漠是要避人口舌,在别人眼中我是身份卑微的婢女所生,您对我故意冷漠父子之情……”。

      颜越哽咽,少年动容,其他人默默地难受着。

      “……十几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娘到底是如何遭人惨杀?年幼的小妹又是如何失踪?……小妹至今是生是死还一直下落不明!我承认当年是恨过您,还有毅叔及黑无白常同样都恨,特别恨你们未能保护我娘,更未能寻回小妹!……但近些年来,我怨恨到底最后也想了个通,我爹颜武当年一定有难以说出的苦衷是不是?当时我爹是绝对不会抛弃我娘她们的对不对?最后我还是选择相信,相信你们最终会给我一个真相!”。

      颜穆神情痛苦,双眼圆撑一眨不眨,绝不让泪现!

      要当场剥开伤口确实是件残忍的事。

      大厅异常,颜越声音轻颤,“我只告诉你,大哥当年太过身不由己,我的心中又何止是一点痛苦!”。

      很是纠结的刘毅忍不住说道:“那夜情况不止是想像中的险恶,大哥是被夫人趁机打晕,夫人让我带走大哥死里逃生……”。

      “这么说都是我娘的意思?”其实颜穆早已经将这个事猜测了成百上千遍。

      刘毅点头,继续道:“在那万分危难的时刻,大哥先是托付我与白常两人护送你走,你是颜家唯一的血脉,说什么也得保住你一命!”。

      “爹他当年威震四方,一丝不苟为皇朝效力,却不想遭奸人如此谋害,可恶的皇上为何偏要听信奸人馋言?这难道不是皇上所造成的罪孽吗?”痛怒之下,颜穆一拳击桌,指关节青红分明。

      一直保持安静的少年因此开口道:“太子殿下曾告诉过我,说颜武将军责任心强,言而有信,仁爱军民,他是一心为国的三军统帅!而最清楚颜将军品行的人莫过于皇上,他们君臣之间知己知彼……。义父,看来有些事我想与你单独聊聊,可否抽空?”。

      “既然皇上最清楚我爹品行,我就不懂皇上为何要收缴兵权贬走我爹?这对于我爹来说,莫过于最大的耻辱!”。

      颜越迅速收拾起情绪,语重心长地说:“穆儿不明白真实情况就不要妄自言论,总之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

      “对,这一点我刘毅与黑无白常都十分清楚”。

      颜越再是看向少年道:“影儿请随老夫往书房叙事,老夫也想跟你打听些事”。

      “你们现在离席怕是不妥……”。

      “今日这顿庆功宴若还有心情你们继续吧,一会让人送些酒菜去老夫书房便可!影儿我们走……”。

      “…………”。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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