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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章: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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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清新,风景如画;村庄宁逸,炊烟直行。
风尘仆仆的人马在夜幕降临时分到达了河坊村,打算在此村歇息一宿再继续上路,距京都皇城已不过两日路程。
河坊村中客栈不多,三人寻至最大一家客栈,跟掌柜的要了三间上房,落脚下来。
这家客栈生意兴隆,一楼大堂约七八张桌,此时爆满,热闹不休。二楼便是吃饭的雅间,共六个雅间还算宽敞别致。三楼便是此店上等客房,供有钱的贵宾住宿,而客栈后院还有普通客房及柴房膳房等。
已各自洗换一番的三人,此刻集中在二楼的一个雅间,欢欢喜喜点了一桌酒菜,以慰劳这一路的风尘。
老城主道:“影儿有伤在身,还是免酒多菜”。
哪知少年讨价还价,“就三盅小酌怎样?我的伤已无所大碍~”。
“呵呵,有鱼有肉岂能无酒?要不越哥你就通容一下,让他来个小三盅吧~”白常一边倒酒一边想为少年讨个老城主的同意。
见老城主皱眉犹豫,少年说道:“义父可不能拿我与穆兄相比,他易贪杯而无节制,我么自有分寸~”。
老城主汗颜,“据老夫所知贪杯无节制的是你吧?不但连水酒也会醉,还有那次酒楼因贪杯无节制而醉的又是谁?”。
老城主与白常同是一副啼笑皆非看待少年。
自知理亏的少年,突然笑得如晚霞般妖娆动人,“我这人一向睡眠不稳,还是饮一点待会便能睡得踏实,白常不都说了,有鱼有肉岂能无酒~”。
“嘴馋就是嘴馋,还找什么睡眠不稳的理由!罢了罢了,小三盅便小三盅吧,义父准了你~”。
“义父果然善解人意,爽快~”。
小二笑容可掬地端着大托盘入了雅间,一边上菜一边热情介绍着,“此乃凉拌鱼衣,还有五香牛肉,烟熏鱼脑,秘制腌鱼,油炸花生,蒂蒂叶儿……另外桂花酿一罐,请三位爷慢用嘞~”。
不料掌柜的突然进入了雅间,直向少年一礼道:“这位公子,楼下有位客倌称是您的友人,让我亲自来请公子下楼一叙”。
少年莫名其妙,“认错了人吧?”。
“敢问公子是否姓月名影?如是的话,那位客倌请的便是月影公子~”掌柜的礼貌垂下了双眼,如此美玉少年,质地高贵,令人不敢直视。
“既是我儿之友,何不有请上来…”。
“那位客倌说就在楼下等待月影公子”。
少年稍作一思,便道:“义父你们先慢用,我去去就来”。
由此便随掌柜出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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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赶至村外那片桦树林中,对方五人,四名青衣佩刀,另一名着质地名贵的淡色蓝袍,腰间一把镶嵌着宝石的佩剑。
“你们是谁?”。
少年锐利地打量当中那位蓝袍,不仅因他衣着不同,且头带纱帽,帽沿下的芙蓉玉面顾盼生辉,气质不凡。
蓝袍低沉的声音似潺潺的溪水流淌,“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你是谁,很荣幸你能前来一会”。
“有事明言”。
“实不相瞒我乃受人之托,要劳驾公子随我去个地方……”。
少年眉眼一沉,“受谁之托?去往何处?”。
“去了便知”。
对方一举一动全在少年注视之中,“若拒绝呢?”。
“既然来都来了,也由不得你拒绝~”蓝袍傲然一笑,又道:“我想,应该没有我请不动的人…”。
“笑话!”。
少年转身欲离,随即便闻身后拔刀声起。
回头,少年双目冷光如同两柄利刃生生刺向那顶纱帽的主人。
“你若离去,那便休怪我不客气~”。
头戴纱帽的蓝袍话音刚落,身旁的四名青衣便立刻移动步子展开阵势,各入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将少年定在中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少年冷哼一声,赤手空拳便与四名青衣交上了手。
一经交手,少年暗自吃惊这四人身手不弱,训练有素,武功招式阴狠毒辣,且阵势轻车熟路,随机转变……差不多为职业杀手一类。
“都不想活命是吧?”少年低喝,并不想招惹是非。
四名青衣像哑巴一样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狠辣的招式紧缠少年。
少年忍无可忍,接着便是一声轻微的骨肉碎裂,一名青衣的颈项霎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转去,瞳孔充血没了半点生机。
一人倒下,另三名青衣紧变攻位达成犄角之势,继续对少年使用困兽之斗。
若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内伤加重,少年拳前掌后有些应接不暇,一股腥甜回荡口中。
心知不妙,看来须速战速决,少年双掌因此呼啸出真正的杀气,如疾风般在眨眼之间又解决一人,再一个顺手从一名青衣手中轻而易举夺来利刀,如鱼得水的刀锋一横,那名被夺刀的青衣便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识相的就立即住手,我可以不计前嫌!”怒不可竭的少年发出最后的警告。
旁观的蓝袍已按捺不住宝剑出鞘,轻世傲物道:“不是还有我这位正主么!”。
蓝袍加入了打斗之中。
“不自量力!”少年一刀插入最后一名青衣的胸膛,起身一脚将其踹飞开去。
“你有一刀毙命的身手,看来我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对手!”蓝袍剑影重重,身手敏捷,向少年强势攻去。
三两回合一过,少年怒斥蓝袍自寻死路。
蓝袍趾高气扬,“公子真会说笑~你杀了我四名一等一的高手,这四人之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呯一声脆响,少年手中刀竟被蓝袍的宝剑生生削断,可想而知蓝袍的宝剑锋利无比,只可惜少年的夜未央在这场意外之中并未随身携带。
有些轻微喘息的少年并未弃之断刀,遂将内力注入刀刃之中,以刃气相迎蓝袍的宝剑。
蓝袍吃惊不小,自己堪称武学奇才,想不到少年的武功竟达如此造化?强烈的刃气咄咄逼人,压根是个难缠的主,看来自己还真低估了少年。
为此,蓝袍手中剑幻化出漫天光影,将少年所有可移动的方位一一封死,有意逼少年与自己硬拼。
林中落叶纷飞,两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似与自然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有人向树林疾驰而来,一袭红衣,玄纹云袖,一张恰似柔风不胜的俊颜闯入了少年的眼中。
来人堪当典型弱美男子,但柔弱的样子却也隐藏着危险。
“哎呀喂~……遇对手了?”红衣阴柔的笑声不禁让人发腻,双手抱怀旁观调侃:“需要帮忙么?时间宝贵得当紧呢~”。
蓝袍高视阔步,虽有些落于下风,但手中不紧不慢,回应了一句:“休得插手!要知道能遇上一个不错的对手很不容易!”。
少年错开蓝袍的剑锋,“本人与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为何一再相逼?”。
“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很有价值的人吗?”。
“哈哈哈哈,说得对!这千百年来难得的天命之人,看样子我不应该袖手旁观……”红衣因此硬是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之中。
蓝袍怒意横生:“且有此理!我的对手你也敢抢?”。
“时间有限,不然我赶来做甚?”。
两人联手紧密配合,逼得少年进退两难,若少年不带内伤,对这两人倒也不放眼中,但此时少年有苦难言,只好准备找机会脱身。
少年强压内伤一手震开红衣,再反手一仰将断刃杀机滚滚地指向了蓝袍,与此同时一枚明亮的光弹从红衣手中射出,逼得少年又瞬间放过蓝袍刀回路转,将射向自己的光弹绞碎成漫天光点。
红衣露出得逞的阴笑,少年脸色蓦地一变,一股阴凉的感觉在体内迅速蔓延,速度快得让自己身体一阵阵地麻痹。
少年跳开距离,连忙运股内气护住心脉。
“别骂我卑鄙,卑鄙这个字眼我听得太多了,哈哈哈~还不快束手就擒!”。
红衣的笑声直让少年生起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这红衣是个用毒高手。
“我四名属下皆一流身手,没想到被你轻易杀之!”蓝袍带着恼火念叨一句。
“继续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后会有期!”少年强提口气,不得不用尽最后力气快速逃离。
蓝袍一手拦下欲追的红衣,阻止道:“此人身手让我出乎意料,我们强追而去也不见得讨好”。
红衣甚是不解,“那也要追了才知道!”。
蓝袍手指少年离去的方向,毫不吝啬讽刺道:“眼瞎么你?仔细瞧瞧别人轻功……你确定你能追得上?……不过,此事不用心急,他已中了你的‘幽鬼之眠’,难道还怕逃出手心不成?”。
红衣阴鸷笑了起来,“岂止是中了‘幽鬼之眠’”。
“噢?”。
蓝袍将剑缓缓入鞘。
“对付如此之人得以防万一,为此我多加了一道‘蚀命散’”。
此话不得不令蓝袍动作一滞,忽地赞赏起来,“不愧是你傲柔的作风,阴-狠-毒-辣!”。
“过奖过奖!傲柔哪比得上你子莫公子……”。
谑浪笑傲的红衣从怀中摸出两袋药粉,利索地将袋中粉末一一撒至地上的尸首,四具肉身化为粉末四堆,风一吹便灰飞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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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长的走廊,高高的梁柱悬挂着金黄色的灯笼,一团团明媚的灯火照耀着夜幕下的太子大殿。
殿前的一株梅树下,有道孤高的身影负手独立,静静地昂首望着光秃秃的梅枝。
“夜已深,殿下您还不想寝歇吗?”。
纳加烈牵了牵嘴角,面上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神情,毫无倦意的他该怎么入睡?
“本殿想再多待一会”。
公公识相地鞠了个躬无声退开,只剩那道遗世独立的身影,仿若立尽天下孤独。
最近眼皮常跳,是意味着什么吗?
而他,此刻做甚?………下一封书信大概这两日便到了吧?
或许对这般静谧的夜有了种特殊的眷恋,又或许是风的感觉,冲淡着时间却加深了心中的牵挂。
纳加烈那头未束的青丝如同华丽的绸缎随着清风微微飘拂,一声轻叹不经意地从口中逸出,又是一个夜深,还是回殿寝歇了吧……
正是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殿下,北城城主颜越已到达京都,此刻正待和门求见殿下,此乃城主令牌!”。
忽地转身,纳加烈那头垂顺的青丝在空中荡了个弧度。
颜越来了?
一手接过侍卫手中的令牌,牌子背后一个越字,北城城主的身份象征。
他怎么会来?? “立即备马,随本殿去往和门!”。
整座京都城,路道均为东西南北向,排列正气,方向端正,宽畅阔达,宛如一块规则明朗的棋盘。
大气宏伟的皇宫屹立城中,庄严肃穆,气象森严,内里星罗密布的大小宫殿如同天上星宿那般罗列。
皇宫主要有四处几丈高的大门,以天-地-仁-和而分,正门乃‘承天门’;左门右门称之为‘仁门’与‘和门’;皇宫之后便是一道长年闭封的‘地安门’,那是唯一一条通往皇陵禁地的门。
此时和门,两列带刀侍卫肃立在大门两侧,冷漠且威严地注视着一个身影在大门口左右徘徊,时不时着急地张望着和门之内。
不一会,空寂的和门内终于传出了声响,两侧侍卫敬畏行礼,颜越一个箭步冲前,双袖一抖便叩首在地。
座驾上的纳加烈居高临下打量颜越。
颜越抬了头便恳求道:“请恕北城颜越深夜惊动殿下,老臣有十分紧要之事请求!……”。
衣装束整的纳加烈,那头乌黑发丝在来的路上已被玉冠随意束起,清冷的声音出口,“颜城主请起!”。
“谢殿下”颜越起身忙不矢道:“月影他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此时此刻急需太医院院长出手救治,还望殿下……”。
颜越话还未完,纳加烈已飞离座驾,向颜越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马车飞奔而去。
车门拉开,一眼便见躺在车厢内的少年,旁边还有位手握布巾的姑娘正擦拭着少年的额。
姑娘惊慌转头的刹那,目瞪口呆纳加烈如此尊贵耀眼的男子,俊美绝伦却无比令人寒颤。
低呼一声少年的名,纳加烈高挑的身躯往车厢内挤了进去,吓得姑娘赶紧贴着车壁挪下了车。
提心吊胆的纳加烈将少年扶入了怀中,轻拍少年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少年毫无反应,胸前一片斑驳的暗红,嘴唇乌青乃中毒之相。
马车门口的颜越将头垂得极低,“情况危急,还请殿下速传太医院长,稍后老臣自会向殿下禀述原因!”。
“速宣!太医院长及所有特级御医,以最快速度赶往东宫,迟一步即斩!”。
纳加烈从不曾这般心慌意乱,日夜牵挂的人竟是这个样子回来?
马车一路奔驰,纳加烈听得怀中少年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浑噩地呓语一声,但并未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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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被紧急催命的大太医们,一个个连正装也来不及穿,个个发髻松散身着便服,匆匆忙忙赶至东宫,无不惶恐太子紧急诏令。
这时,几位太医聚首在太子榻前不敢有任何闪失,太医院长专心致志为少年把脉,一旁还有太医检查少年胸口的血迹,其他太医认真分析的分析,讨论的讨论,每个人的神情都透露着谨慎。
不久后,太医院长展开皮匣,从一排密麻的金柄银针中挑出一枚,极慎重地为少年扎针施救……
寝宫门外,颜越从头至尾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向纳加烈禀述得没有一点疏漏。
纳加烈听得面色暗沉。
“若不是他执意与昼霸一战,我颜越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着殿下您了!………不过河坊村一事也怪老臣太过大意,真以为是他友人请他楼下一叙,咳!……”。
颜越与白常在雅间一边吃喝一边等待少年,却久久不见少年归回,为此白常还下楼去寻了一番,后便找掌柜的详细盘问,才发觉情况异常。
那整个夜晚,颜越与白常在村中四处寻找少年下落,几乎逢人便问,逢门便敲,最后终于在村尾一户渔民家寻着了少年,赫然大惊少年身中剧毒,不省人事。
“也幸亏那渔民与其小女在江边收晚工时,碰巧发现昏迷浸泡在水中的他,便好心将他拖上岸,发现还有呼吸便背了回家,随后请了隔壁的郎中为他看过,由于所中之毒非常特殊,郎中束手无策…”。
“之后……老臣与白常只得紧急带他赶来京都”。
事情经过大致如此。
对于北疆动乱能得以平息,算得上在他纳加烈的大致意料之中,果然少年不负所望将此事利落有速地处理。纳加烈原本倒是预计少年大概还需半月到一月的时间………哪知他不但以一个月时间平息战事,还俘获了蛮族霸主三十年内永不来犯之誓约。
北疆之乱顺利平定,一解纳加烈心头之患,纳加烈本该大悦,可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悦色,反倒铁青着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狠狠刺扣在掌心。
暗卫副首领王涵不是带有十个影子暗中随他吗?在他遇到危险时为何没有出现?
疑惑重重的纳加烈深思片刻,终于开口道:“这些事本殿定会严查到底!颜城主这两日马不停蹄赶车,想必疲乏不堪,本殿这就让侍卫送你出宫,为你安顿个离宫较近的清净地方暂且住下……”。
颜越大急,“不不不!还望殿下允许老臣等候于此,他不仅是老臣的救命恩人,如今亦是老臣认定的义子,老臣怎安得下心就此离开!”。
“义子?”。
纳加烈颇为意外。
“对,他是老臣义子。颜穆小儿与他一见如故,对他敬佩有加,他二人情义相投便云气万千地结拜为异姓兄弟,而老臣也对他极为欣赏,此生有幸成为他的义父”。
纳加烈一听便明了几分,不得不暗赞少年识人阅人,以及为人处事妙不可言到自然而然。
“想不到你们之间有这么一场良缘,那么本殿也不相隐瞒,他乃世外高人忘情老人唯一之徒,因他身份特殊,可能未将自身由来透露给你?”。
“什么?………殿下说他,乃传言中那位神秘高人之徒?”。
亲眼看见纳加烈点下了头,颜越激动如潮。
“难怪殿下对他如此信任!竟让他只身一人赴往北疆!……也难怪他有卧龙金令在手,没想到啊!老臣真的想不到他竟是忘情老人之徒,果然得非同凡响之人才能够打败昼霸!”。
卧龙金令?
纳加烈眯眼蹙眉,想跟颜越问明金令一事,又碍于面子问题,只有到时候亲自问少年怎么回事。
“颜二哥……”纳加烈低唤了声,道:“颜二哥还是先离去歇息为妥,本殿宫中诸多不便,也不想引起别人过多关注,他中毒一事本殿自会想办法封锁实际情况!”。
一声亲切的颜二哥已久违了多少年?不过动情之下,颜越也是个偏生固执的人,赶紧低腰垂首不作回应。
“要以大局为重!安心去吧,这儿有本殿照顾他!”。
一句大局为重,颜越心知肚明这容不得自己固执,在这险恶的宫中,太子也是有太子的无奈。
“是老臣粗心大意,老臣这便告退!”。
纳加烈一个手势,不远处的侍卫便过来听取吩咐,两名侍卫立即护送颜越出宫。
一路上,颜越到底也明白了少年对太子的重要性,同时也目睹了纳加烈对少年的重视,每一分担忧都透露在言行举止中,深更半夜连太医院长及几位大太医全都被惊动而来,所以颜越也便放心而离。
颜越走后,凌青现身,纳加烈对凌青低言了几句,要凌青亲自去查王涵及十个影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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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以后,天际遥远的地方,一轮朝阳破云而出,金光万丈地将整个皇城笼罩在光明的晨曦之中。
太子大殿,宫女与奴才们安安静静如同一排石雕,远远守立在走廊的那一头,谁也不敢妄自打搅大殿门口僵立的背影。
终于,寝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纳加烈顾不得有些麻痹的双腿,闻声而入。满脸疲惫的太医们围拢至纳加烈面前,为首的太医院长谨慎细致地向纳加烈禀述着少年的状况。
特别棘手。
“这毒非同寻常!首先要严谨查明毒素的来源及各种成份,虽说为臣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中的何毒,但为臣大可断定此毒来自于莫泰尔国,绝非出自一般制毒人之手……”为首的太医如此道。
纳加烈思索着,“嘶!他那中毒症状本殿似在哪部医书中见过……”。
对于毒物之类,纳加烈向来有所关注,自己母妃当年明面上是猝死,实际却是中毒而亡。再说纳加烈曾经也被人下过毒,更还有当今皇帝纳天昭也没能幸免难逃‘毒手’。为此种种因素,纳加烈昔日在追查毒手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了解过不少毒源毒性毒物的相关信息。
“殿下可还记得哪部医书?”。
“至于哪一部?……已记不太清!本殿立刻派人陪诸位太医去文源阁进行查找,这些年本殿阅过的相关书籍几乎都在里头”。
太医院长向身边各太医道:“那就有劳在场的诸位太医生们,这便去文源阁仔细查找一番吧!本院还有些事要向太子禀述……”。
各位太医分别向纳加烈及院长行了礼,集体行事而去。
两人配合默契地支走了太医们,太医院长这才向纳加烈道:“影公子不止只中一毒,为臣反复诊断,其中一种稀有之毒目前尚未明确,而另一种毒乃“蚀命散”,与殿下您当初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另外,公子他自身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定是修炼什么怪异武功而导致,殿下心中可有些数?……”。
走火入魔?
纳加烈心里讶然,面上表现平静,道:“哼!蚀命散!……看来“老毒手”又出现了!本殿这次一定得查出这人!”。
“总之为臣现在急着去药房为公子配制些控毒药方,尽量想办法暂缓毒素的蔓延,“蚀命散”的解药还需凑齐药引……。另外,还请殿下派出千里快骑寻来为臣的师兄相助,他的医术在我国超凡入圣,赛我十倍,想必应该有办法为公子解那稀有之毒!”。
“行踪飘渺的鬼医常年云游各方,何处可请?”。
“也是正巧前些日子师兄联络过为臣,照时间算来,师兄这段日子极有可能在慕容雪山采集冰山雪晶。殿下让快骑带着为臣的书信火速赶往慕容雪山吧,若运气可佳就能遇上他,他见了为臣的书信定会赶来!”。
“事不容迟,本殿极速安排!不管想尽什么办法也要解除他所中之毒!”。
但凡有任何一点希望,他纳加烈肯定不容错过。
太医院长表示,所中之毒首先要查明毒素的来源及成份,他会竭尽全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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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床旁,纳加烈的双眼一眨不眨,静静注视少年那头散乱的发丝粘贴着细汗,将一张俊脸益发衬得像冬日里的白雪。
你啊你!到底是初入这复杂的人世,险恶的环境及险恶的人心,着实令本殿担忧啊!
“……为何如此狠心?……你告诉我!…………枢……………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恨极了你!”。
少年浑噩地呢喃呓语,苍白的脸庞袒露出内心深处的悲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入了耳际。
榻前的纳加烈为此所怔,仿佛空气中的尘埃也停止了浮动,一屏呼吸只为少年那滴晶莹的泪珠,在灯火的照映下如同碎裂的光芒一般,让人心疼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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