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寂寞的猪猪

8、08TH 拍卖是鱼龙的混杂

　　拍卖是鱼龙的混杂15-16
　　【是你么？哥哥……】
　　15
　　地下广场别有洞天。
　　整个布置就像一场盛大的宴会。让人难以联想到它的实质。——黑市拍卖会。
　　夜递出请柬的时候，人们还在陆续进场。
　　自由餐点前，人们三两成群，谈论着拍卖的产品。
　　[夜？！]一个外国美女走了过来，用一口纯正的法语向夜打着招呼。[我没猜到你回来。]
　　“嗯。”夜漫不经心地回应。[看到野兽了么？]
　　美女脸色略显沮丧，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墨玥才不情不愿地说，[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这可不是绅士该有的德行。]
　　[你皮痒？]
　　[不敢！……你等等啊，我把他叫来。]美女甜笑着踩着高跟鞋而去。0
　　“你们在说什么？”只精通中、英两语的墨玥，对法文一窍不通。
　　夜不答。取过侍者盘中的葡萄酒杯，勉强地喝着。
　　墨玥也伸手拿。
　　拦路递来一杯橙色饮料，“你喝果汁。”
　　“……”

　　某个男人进入会场的时候，引起了小幅度的轰动。
　　墨玥吃着水果，好奇地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中的男人。手中的盘子顿时翻了个身和大地亲密接触。
　　夜疑惑地审视着墨玥的表情。
　　直到侍者递来纸巾，墨玥才回过神来。
　　随即又自嘲地笑笑。
　　怎么可能，灯火阑珊处哪容我蓦然回首……（哟，诗意了，受刺激了吧？）
　　墨玥不问，夜就不说。

　　“嗨。”野兽穿上西装仍难掩一身痞气。
　　松散着领带，他夹着公文包晃了过来。额前的几缕卷发，显示着疲惫。“搞定啦，就等你去谈了。故意挑在他们的地盘，……啧啧，日本那帮□□果然老奸巨猾。”
　　墨玥跟到后厅，才了解到什么是气势。
　　手无寸铁，却和一帮□□老大谈生意，这场子能不能压住，是关键。
　　但夜可以。
　　□□的人很少见过这个世界第一的骇客头领，但此刻见到夜的那种眼神，倒也觉得或许关于他的神话都是真的。
　　[我们希望你能给予证明。]说话的日本人，搬出一台手提电脑。将正面转向夜。
　　夜看了眼黑色的屏幕，按了enter。[银行？]
　　[是的，我们期待你入侵成功。]霎那间所有的黑色枪口都对准了夜和墨玥。
　　保险拉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墨玥哪里见过这等场子，惊异地望向夜。
　　什么……什么情况。
　　[3分钟，够了吧？]□□老大捏了捏手上的金属表。
　　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枪口顿时集中瞄准了他。
　　夜勾了勾手指。“墨玥，你来。”
　　[还有2分40秒。]
　　“我？”墨玥觉得有些冷汗爬啊爬啊爬……
　　[还有2分30秒。]
　　夜不说话，神情不容拒绝。
　　墨玥看看枪口。
　　“不想看看真正的黑客过的是什么日子么？”夜用下巴指了指电脑。“莫非你害怕？”
　　[还有2分10秒。]
　　害怕？不如说兴奋……
　　“烦不烦啊！”墨玥对着数秒的那个日本人吼了一句。——他听不懂，都当作鸟语。
　　“1分钟里解决。”夜倒出一根烟。
　　“这还用得着你说！”
　　墨玥觉得有些热血沸腾，敲击着键盘的手略微地颤抖，还因此打错了两个符号。
　　夜看着那双飞舞在键盘上的手，抽着烟的嘴角露出些微笑意来。

　　***
　　□□老大激动地拍拍墨玥的肩膀，[看到你们这些顶级的cracker,我都不知道平时养的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只能外聘……这世道真是……]
　　墨玥听不懂，只是咧咧嘴。
　　[价格就按你们一贯的方式算好了，这不是问题。]
　　继续咧嘴。
　　[对了，你是他的徒弟，还是那个？]
　　仍然咧嘴。
　　[是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片□□人士的墨镜后面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
　　“你做得比我料想的好。”
　　“没输错的话，就不会花30秒了。”墨玥跟着夜走回拍卖大厅。
　　“别说没意义的话。”夜将□□的光盘交给墨玥。“这个任务你做。”
　　也不等他答应，就将光盘塞进他的和服。
　　墨玥捏着光盘，有些犹豫
　　“放心，他们只是想漂白。没让你杀人放火。说不定还能造福更多人呢。”夜挪揄。
　　墨玥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露出个笑容来。
　　夜看惯了墨玥暴走之类的表情，忽然看到一个就为的笑容，倒觉得稀奇。
　　一时无言。
　　那边，拍卖会早已开场。主持人正鼓励着众钱袋喊价。
　　“墨狩日先生出90万，有人出更高吗？”
　　墨玥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他不敢移动眼睛，故作镇定地看着夜。
　　太多次了，同名的人，听过太多次了，但在这里听到，墨玥震得更深。
　　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XX女士出100万了！有人比她更高吗？”
　　“墨狩日先生又加价了，……”
　　墨玥猛地转过头，眺望比出一根手指男人。
　　正是刚才那个让自己大惊失色的男子。
　　相似的容貌，同样的姓名……
　　墨玥颤抖得不能自己。
　　是你么？
　　……哥哥。

　　16
　　“你认识？”夜走进会场。
　　墨玥神色不稳，仿佛没听到夜的问话。
　　眼前众星捧月的墨狩日，是不是哥哥？
　　墨玥看着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仿佛都透露出一种熟悉感来。
　　怎么看，怎么像。
　　墨玥想起小时候……
　　哥哥虽然喜欢欺负自己，但每次他被别人欺负，第一个生气的就是哥哥。即使被年长的孩子打得鼻青眼肿，哥哥也是会为他报仇的。
　　还有冬天很冷，哥哥总是把被子给他身上推，自己却冷得哆嗦，老是感冒。
　　有糖，墨玥吃；有书，墨玥念；有衣，墨玥穿……
　　后来爸换了工作，家里总算走上了正道。
　　哥哥就开玩笑‘在这样下去，我就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你还不跟别人跑了。’
　　以为是说笑，却真把攒了很久的稿费都用来给他买电脑。
　　印象里哥哥总是无所不能的，小小的年纪却像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怕似的，永远比自己高一个头，比自己胆子大，永远护我疼我。比爸爸妈妈更甚。
　　还有……离家出走以前，哥哥说会永远喜欢我，但绝不带我走……
　　为什么不肯带我走……因为我是累赘吗？
　　“哥……”墨玥想说，我现在不是没用的东西了，能不能回来……或者让我跟你走。
　　墨玥鼻子一酸，多余的液体涩了眼眶。
　　每个黄昏，哥哥牵着我的手走过金黄色的稻田，那种弱水般的柔软和宽大温暖的手掌，是我童年最难忘记的甜美。
　　就像太阳和月亮，相互追赶。东升西落。我注定也要为了找你而疲劳奔波……
　　你果然很喜欢欺负人，哥。墨玥想。但是只要是你，我愿意一直找下去。
　　“啊……”感到脸上有些湿湿的。墨玥胡乱地用袖口擦拭。
　　发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凄惨。
　　应该笑才对，应该开心才对！
　　是你吧？怎么会不是你。一定是你了。
　　我找到你了，哥。

　　夜扔掉烟头。
　　不置一词。

　　待到拍卖会结束，墨狩日才在一帮保镖的陪同下回到宴会中央。
　　接过一杯酒，和别人一同庆祝标的以及落幕。
　　墨玥想走近他的身边，却被保镖例行公事地拦下。
　　曾几何时，和哥哥说个话都要挨着这么远的距离？
　　总是墨玥一张口，哥哥就会笑着说“嗯。”
　　“哥！！”
　　人声中，墨玥穿透了距离，也不顾周围人怎么看，就喊了出来。
　　没有人转过头。“墨狩日！！！”
　　保镖强硬地逼退墨玥，挣扎间，墨玥略显狼狈。
　　“哥哥！！！不要走！”见墨狩日和人饮了口酒，笑着转身离去，墨玥感到钝痛。
　　夜到墨玥身边，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的不屈不挠。“……够了，像什么样子。”
　　墨玥眼泪又忍不住开始掉。
　　挫败地抹掉，狠得像是要擦掉一层皮。
　　墨玥很久很久没有哭了。
　　自从哥哥离家出走以后。
　　哥哥就是他太没用才不要他的。墨玥一直这么认为。所以不能哭。不可以哭。
　　就算是被行业驱逐、被送上法庭的时候，他都没哭过。
　　但眼泪停不下。
　　不想错过，但又无能为力，让墨玥仿佛被人狠狠地摔打着。
　　“以后再说。”夜扯住墨玥的手。
　　墨玥使劲地摇摇头，使劲地挣脱。
　　“小姐找我有事？”平和的语调，不高不低，柔和得像春风，却又沉重有力。
　　墨玥擦了擦眼睛，眼神顿时神采奕奕，“啊！哥！”
　　等等……小姐？
　　墨狩日本来想回去了，却不料看到个女人哭得凄凄惨惨，而且好像还是为了自己。再怎样，就算为了风度也好，他又转了回来。
　　墨玥心里激动，但仍小心翼翼地，生怕他认不出自己，“不是……我是男的，我是墨玥啊，哥……。”
　　墨狩日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温柔地微笑，任由墨玥拉着双手。
　　“我们能谈谈吗？”墨玥期待地看着他。
　　墨狩日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我现在没空，回头联系你好么？”
　　墨玥脸露喜色，不住点头。
　　真的是哥哥！！“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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