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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好奇 ...
鳞翩走进了艺戏团所在的帐篷之后,里面有些人在走来走去做自己的事,他随手招来一个小工一样的平民,亮了自己的督工牌子叫他去找了团长来,接着便是团长亲迎好茶好水的伺候他少爷在主帐篷里执行名为视察,实为聊天的督工工作。
鳞翩与团长坐聊了一会,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类似于“准备工作怎么样啊。”“道具有没有问题啊。”“上场演员决定了没有啦。”这样的问题。
团长是个中年大汉,黑膛膛的脸上留着一把蜷曲的络腮胡子,眼睛像两颗磨得锃亮的黑豆子一般镶嵌在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咧开嘴巴就会露出两排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然后他底气浑厚的笑声就会传的很远。
除了团长,团里的其他执事人也进得帐篷里来,其中也不乏混进来偷看传说中来到下界的神仙的年轻女孩子。待得看见鳞翩这类丰神俊朗的神族少年之后,自然是面红耳赤的赖在主帐篷里再也不愿出去了。
鳞翩与混迹三岛九洲的团长都是健谈之人,两个人嘿嘿哈哈的闲扯了一会之后谈到了团里孩子的技艺,团长极力的推荐一个擅长乐戏的孩子来给鳞翩演示一段武赋赏最后的祈禳祭奠上的演奏乐曲。本来想在主帐篷里凑热闹的孩子中找一个人的,却不想最适合的那孩子还在自己帐篷里休息。
鳞翩怕外一叫了人去了后边会碰到正在寻人的蛮灯,于是极力的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拒绝了。
虽然他极力推诿,不过他还是忽略了团长想要讨好神族的心态。
大汉团长对于那个掌乐戏的孩子相当有自信,为了能让鳞翩一见心喜还是悄悄对一个女孩子做了手势差她去叫了擅乐戏的虞寿来。鳞翩不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这种时候不好出声点明了拒绝,只能有点心虚的期望着团长推荐的孩子不要是蛮灯要见的那个才好。
那个女孩子出了帐篷没多久,惊动四野的惨叫声就穿透了层层篷布传了过来。
主帐篷里的人俱是一愣,鳞翩惊觉一定是蛮灯那里出事了,心神一慌跳起来就跑出了帐篷向后面寻过去。
蜜色皮肤的女孩子呆呆的立在原地,已经被帐篷里突然出现的巨大白虎吓得傻了。
白虎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咆,咬着蛮灯的手臂不放,琥珀色的眼瞳一半是挑衅,一半是愠怒的盯着居高临下望着它的蛮灯。
蛮灯只是神色痛苦地蹩起了眉,却一声不吭也不挣扎。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臂会怎么样一般的任由它咬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臂,伸出左手缓缓的继续抚摩它额头上清晰的纠缠翻卷的圣痕。
白虎见她神色哀戚却丝毫不退缩,又用力咬得更深,蛮灯和它都感觉到了它的利齿就卡在前臂尺骨的缝隙中,只要它再用一点力,蛮灯的前臂一定会被咬断。
蛮灯继续抚摩着白虎的大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这么生气……”在它身边跪下身子,左手揽着白虎的脖子,姿势怪异的把头贴在它毛茸茸的脸侧,缓缓的摩挲。
尖锐的利齿摩擦着骨头,剧烈的疼痛。
白虎没有用力咬下去,一直维持着将她的手臂衔在嘴里的姿势。
怎么回事!谁在喊叫?
鳞翩不能直接叫喊蛮灯的名字,只得大声询问,希望蛮灯能机灵点给个提示她所在的位置。他焦虑的声音在帐篷群里扩散开来,嘈杂的人声也渐渐接近了这里。
白虎咬着蛮灯的前臂,竖直的耳朵微微抖了一下,圆圆的瞳孔微微张开,突然之间就用力闭合了强壮的下颌,长长的犬齿插进了蛮灯的前臂尺骨中,骨头折断压碎的闷闷的响声清晰而诡异的传了出来。
骨头折断压碎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疼痛能够形容和忍耐的,蛮灯狠狠的抓住了白虎身上的皮毛,将头埋进它颈侧浓密的皮毛里。终于忍不住从右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的疼痛,长声惨叫出来。
“蛮灯!”听见了惨叫声,鳞翩立刻就从小帐篷门口闪身出现。立刻就看见蛮灯姿势怪异地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用左手搂着白虎的脖子,右臂则凄惨的被白虎咬在口中,鲜血流了一地。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一幕怪异的景象所震惊,愣了一会神说不出话来。这一愣之间,有更多的人拥进了这个小而昏暗的帐篷。
“这……这是怎么回事?”团长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虎,但是他最快反应过来,立即出声斥道:“畜生!还不松口!”
白虎见到越来越多的人进来了帐篷,团长呵斥它便悻悻的松了口,懒懒的站起来走去了一边的角落里趴下。不住地舔着自己嘴边的血迹,好像在回忆刚才的美味一般。
蛮灯的右手不再被它钳制住,断了的手臂立刻软软的垂了下来。失去了白虎的倚靠,她便萎顿下去将要跌倒在地上。鳞翩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眼疾手快的将她扶靠在自己怀里,急切地询问道:“喂,你怎么样了?”
蛮灯痛的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汗水和泪水交织,低垂着的头微微的摇了摇。
“这,这是谁啊?”团长这会也冷静下来了,见蛮灯不是团里的人,疑问道。
鳞翩一听心里叫糟,不能让自己和蛮灯商量好的计谋露馅,要是给这些人族发现,神族也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那是很丢脸尴尬的。
“等一下,你是那个太霄宫里的小仙姑!”有人认出来蛮灯是那天晚上硬要跑上马车的那个女孩子,惊叫出来。
鳞翩立时头都大了,低头看着蛮灯的后脑就想用手敲个响亮的爆栗,原来你还被这群人看见过了!
当下他只能装作惊讶的解释道:“她是和我一起下山来督察的同伴,我们在城里失散了。”接着便向神情萎顿的蛮灯问起话来:“我和你失散之后见时间不早了才先来此处办公,想办完正事再去找你的,你却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了?!”说罢像模像样的贴近她的嘴唇听她说话。
周围的人族一听这自己闯进来的小娘竟然是和鳞翩一起出来公干的,当下脸色都难看起来。
蛮灯低垂着头没有答话,鳞翩捏起了她的脸,立刻惊呼道:“呀,我失散的同伴昏过去了,我要立刻带着她回太霄宫去治疗。”说罢就抱起了蛮灯要离开。
“等等,等一下,这位督工大人,这,”团长见他要走,立刻诚惶诚恐的跑去了他的面前,望着鳞翩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句整话来。
鳞翩知道他是恐怕他回去后,将这件事上报,神族的仙人下来人族公干却被自己的团里的野兽咬到重伤,这个罪名要是上报上去,不但是他,恐怕整个团都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神族的办事效率是没有人感质疑的。所以他现在急着想要先求他松口。
可是现在蛮灯紧闭着眼睛,血已经将他的袍子也染红了,情况真的是不允许多啰嗦了,他急着要回去找太瑛商议对策,对人族这边的求情只能视而不见了,但是他又有点心虚,只得看着满头大汗的团长扔下一句话:“我先带她回去,你们这边我回去等她醒了再说。”说着疾步跨上墙头,一个起落就不见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鳞翩抱着蛮灯,披着夜色在神麓城的街道上穿行,神色渐渐焦急起来。他即使是抱着一个人,倏步速度也是迅捷如风,平民早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们疾步经过的时候,平民都只以为忽然身边刮过一阵怪风来。
蛮灯失血很严重,即使是神,也抵不过外力的伤造成的对身体的损害。看她右臂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估计骨头也断裂了。鳞翩心里很焦虑,这性格强硬的孩子到底是要见谁,变成了这一副模样也一声不吭的忍受?
“喂,你听见我说话吗?”鳞翩一边疾步地快跑,一边轻轻叫了叫她,看她是否还存有一点点的意识。
“恩……”蛮灯微微睁开了眼睛,应了一声。
鳞翩见她醒转过来,紧张的心情顿时松了一口气,和她打起趣来。“原来你还活着啊,要是我抱着尸体回去可太晦气啦。”
“……我一直都是醒的。”蛮灯靠在他肩头,轻轻答道。
鳞翩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一愣,原来她一直都是醒的。“怎么……”
“若不装晕,你圆谎岂不辛苦……”蛮灯的声音很轻,鳞翩却听的清楚,微微一愣,她受了重伤之下,还不忘替他解围,神阶自来是傲立于天下众生之上的,要神族去向人族说谎维持脸面,还真的是一件相当难堪的事。
想到这里,鳞翩心里顿时有些感动。他只能够用更轻柔的动作抱着她,尽量不压迫到她的伤,调整手的姿势,让她靠地更舒服些,同时,脚下的步伐也迈得更快了。
“你伤的太重了,不如直接去找巡药师吧。”鳞翩心里焦急,想直接带她去太霄宫里最古老的药师白缳氏一族,好让她尽快得到医治。
“不,你带我去见太瑛。”蛮灯用左手拉住他的衣袖,要求他带她先回衔茝社去。
“为什么,巡药师那里有更好的药和方术可以治愈你啊!”
“我已经见过那个人了,而我和她见面的事,不能给别人知道。”蛮灯用力握紧了鳞翩的胳膊,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他和夜空一样颜色的眼睛。“求你!”
“是那只咬你的白虎?”
“……是。”
鳞翩看见她满面坚定,眼底又涌出哀求之色,只能咽下了满腹的疑问,抱着她全力向太霄宫奔去。
鳞翩一路狂奔已经来到了瓮城的边缘神麓山的山脚处,眼前已经是万步云阶横在眼前了。
“放我下来吧。我脚还能走。”鳞翩见她神色坚定,便停下步子将她放了下来,蛮灯一站在地上,失血过多的晕眩立刻袭来,站着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算了吧,你站都站不稳,爬这云阶定是慢如乌龟,金鳞少爷我还想回去吃晚饭呢。”说罢鳞翩便在她身前蹲下,双手向后一伸:“上来吧,背着你走阶梯更快。少爷我还没背过谁呢,今日便宜你了。”
“……”蛮灯没有说话,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挺拔的背影,灰败一片的胸口有些堵得发慌,干涩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起来。当下也不再硬撑,依言趴去了他的背上。
“小心点手臂,别碰到了。”鳞翩回头叮嘱她,见她抬起手臂也很困难了,便将肩头俯的更低,好让她把自己的右臂搁上他的肩头。
背好了蛮灯,鳞翩站起了身就飞快的爬起阶梯来。“即使你很感动,也别在我背上擦眼泪啊。”
“……现在……不要和我说话……”蛮灯将脸埋进他的后颈,不想多说话泄露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
两百年后的首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破败的身体来结尾,是因为当年的她太懦弱,不敢反抗吗?是,即使她敢,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现在看来,即使是分开,原罪一样还是存在着的,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分开之后是更不公的命运,那个孩子对她的爱全部都变成了恨,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她,用抛弃她的事实来当做自己的名字,用所有能够刺伤她的话语来让她疼痛,最后,用让她流血的方式在她身上深深地刻下积压了两百年的怨恨。
蛮灯难以咽下喉咙里的酸涩,吸气之间发出了轻轻地啜泣声,眼睛里满溢出泪水,口腔里却异常干燥,舌尖上尝到的,都是苦涩。
“……”听到身后的蛮灯真的有了些哭音泄露了出来,鳞翩反而沉默了。闭了嘴不再和她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是专心全力的攀爬起云阶来。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太霄宫直插云霄的宫闱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鳞翩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过门的说辞,便做出一脸急匆匆的模样,隔着几十丈开外就叫嚷起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同伴摔下云阶撞断了手臂流了好多血,已经厥死过去了,守城大哥快放我们进去找白缳药师!”
守门的将士见白天出宫的两人回来了,一个受了伤的模样,本来要询问几声的,鳞翩却一脸背上的人马上要死掉的架势,步也不停地就冲了进去,将腰里两个通行牌子撞得叮当响。大声嚷嚷道:“你别死啊,死在我背上我和你没完!”
两个守门人面面相觑,都认识他是谁,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放了他们进去。
其实本来绕个圈子去神麓山背面的话,半山腰里有个密道的入口可以直接通向太霄宫里面的,但是如果走了这条路,虽然可以避开守门的耳目,他们两个就会有出宫之后夜不归宿的记录。
守门的将士手里的名册对于出宫的允牌都是有记录的,只有两个人出去的记录,却没有回来的记录,而人倒都在宫里,到时候查将起来,解释这个要比为蛮灯为什么满身血渍回来圆谎要麻烦的多。所以鳞翩考虑了下还是觉定从正门回去,然后再想个不会露馅的原由把事情给撸掉。
进了门之后,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鳞翩背着她从水道跑向衔茝社。
“你为什么要帮我找到艺戏团呢?其实,明明你可以不让我去,为什么要帮助我呢?”蛮灯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稍稍调整了心情,见衔茝社已经近在眼前了,幽幽的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让你这么执着的人到底是谁。”鳞翩脚步不停,语气平淡地答道:“抛弃尊严也要接近的地方,不惜代价也想见到的人,我很好奇。”
哎呀呀~~~谢谢打分留言的各位亲们~~~来个热吻吧>3<~~~
丫丫,好像过几天神无就能够上新晋了,所以这几天都会正常更文哦~~~过几天我也许会稍微停一停去画张封面来,文案上都是字也很没吸引力啦~~~
丫丫~~~各位潜水看文滴童鞋们,也谢谢乃们支持啦~~~笑着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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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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