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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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灯在武赋校场里观看天赋与天策两部的比赛交替进行，直到下午。
近似傍晚的时候，天赋者们的体术比试终于开始了。
第一个场次是低级班的学员，都是年纪比较小的幼神，其中有个孩子很是惹眼，蛮灯注意到他不仅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且还因为他是势月家的幼子，要的弟弟，一个名字叫缠的小男孩。
幼年组，也就是低级组的比赛人数是很少的，因为是百岁左右低龄的幼神，能力方面还是弱势的居多，本来是不给予参赛资格的。但是后来考虑到有些能力出众的幼神可能会被埋没，就特别为低级组定了参赛准则，在武赋赏之前低级组会有内部的能力甄选，选实力最上等的四人，给予武赋赏的参赛资格。
所以说能够进入武赋赏的低级组的孩子，本身就已经是低级组里的冠军了。即使年龄幼小，倒还是有些看头的。
为了防止年纪太小使用武具下手没轻重而造成意外的损伤，低级组就只允许参加体术比赛，带武具的斗术是不设置项目的。于是低级组就只有两场体术比赛，两组的小孩子各自胜出之后就可以向中级或高级组的学员挑战。
蛮灯坐在南区里，认真的看完了第一个低级组的晋级赛，第一个准胜者就是小缠。
只见他赢了之后脸上也未见喜色，反而向看台这里搜寻了好一会，蛮灯也顺着他的眼光四处看了看，果然势月家的要并没有出现来替自己家的弟弟助阵，应该是还在禁闭期间，不能够外出为自己弟弟观战，看小缠的脸色也是沉凝多于雀跃。
漪兰已经申请退赛了，今年看来不会再有爆冷的项目才是，不知道那个姜琇在八个天策项目中要参加几个，如果他最后与阿要碰到了又会怎么样呢？
“哟。”蛮灯还在胡思乱想，鳞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转了进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大咧咧地坐在了她旁边，向场内巡视了一圈然后问道，“你看了一天了？”
“恩。”蛮灯看了他一眼，继续将眼光投向场内的第二场低级组比试。
“唔，你真有心。其实第一天没什么大看点的。”鳞翩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说道：“第一天都是普通水平，所以人也很少。太瑛比完了？”
“恩，他是第一场。”
“哦，我不参加的话，那他肯定是第一名了。”鳞翩漫不经心的说道。
蛮灯被他这看似平淡其实却是嚣张的话语一激，侧眼看了看他，鳞翩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若说他是张狂，也未见他脸上有什么得意炫耀之色，一副就只是在陈述事实的样子。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怀疑，鳞翩也侧眼回看她，“箭术是低级组必修课程，天赋班里练得好又不想参赛的人的人多了，有什么稀奇了。”
“你这么厉害干嘛不参加？”蛮灯疑问里带着一半讽刺，鳞翩却听出来了，朝她白了一眼。
“麻烦啊。比这个要穿很正式的衣服，还要打磨弓箭，又不是随便挑一把就能上手的。调试弓弦也要花时间，还要在太阳没升到中天的时候比试。”鳞翩又揉了揉眼睛，“那么大清早的，不想爬起来。”
弓箭的比赛因为需要眼睛的瞄准，如果太阳升的太高，光线会比较刺眼，这样会影响到学员的比赛状态，所以一般都是设置在早晨的第一个项目里进行的。
原来是怕早起……蛮灯鄙视地看向旁边这个懒鬼，平时迟到也就算了，连正式的比赛也懒得参加，就为了在床上多赖会儿。
鳞翩在蛮灯鄙视的眼光下悠然自得地看着场内的比赛。
“你快上场了吧？”半晌，鳞翩忽然问了一句。
“嗯。”蛮灯应了一声。
“紧张么？”
“还行。”蛮灯又想了想，说道：“有一点。”
鳞翩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蛮灯侧眼瞪他，鳞翩撇嘴一笑，“要赢下来啊，我过来可不是想看你怎么输的。”
蛮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向下望着他忽然轻轻一笑，眼里满是嘲讽，“放心，我对于迟到了还能够大摇大摆进出衔茝社的例外，很有兴趣尝试一下。”
鳞翩从来没看到过蛮灯露出过这种野心勃勃的表情，看着她脸上桀骜的笑容，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蛮灯说罢，便拿起放在座位一边的绷布条，一圈圈绕在手掌和手腕上。她报的是体术，所以必须赤手空拳地与人比赛。给自己的手臂缠紧布条，可以增加拳头的力量，也可以减少扭伤手腕的可能性。
鳞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爆出一阵哈哈大笑，拂开她的手，帮她把带子缠紧，然后在臂弯处固定成结。
“很好，这样有信心的样子，我很喜欢。”鳞翩缚好死结，抬眼看着蛮灯，满眼笑意盈盈的温柔，轻轻拍了拍她缠紧了布条的手臂，“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此时的鳞翩眼里满是鼓励之色，原来他是专门来替她助阵的。蛮灯心里有些暖意涌上心头。
鳞翩看起来散漫自由，凡事不萦绕心怀的样子，其实还是会把朋友的事放在心上。你以为他不在意，其实只要一回头，他的支持就在你身后。
这么温柔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关注着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蛮灯心里一软，放松了表情，对鳞翩露出一个十分温软的笑容来，反手握了握他温热的手掌。
“我去了。”不会让你失望的。蛮灯的眼神是这样说的。
我很期待哟。鳞翩笑着用眼神回答她。
“嗯。”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鳞翩与蛮灯相视一笑，互相放了手，蛮灯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很快的，低级组的比赛就结束了，中级组一共八场，十六人，蛮灯是第二场，对手是天赋乙班的一个并不惹眼的学员，名字叫辂久。
她下场活动筋骨的时候，第一场正在进行。也是天赋班的人，一个叫南之，一个叫唯惜，都是乙班的人，所以蛮灯都不认识。
压压腿，甩甩臂，活动下筋骨，蛮灯在南区下面的预备区里热身，先运动一下的话等会一上场直接开打会比较容易进入状态。
她一边拉伸自己的手臂和腰肌，一边关注着第一场次的两个人的水平。水准也差不多，但是相比蛮灯自己来说，实力还是稍逊些。貌似曾经听过鳞翩提到天赋的甲板的整体水准的确要高于乙班。就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怎么样了。
跟着女娲游历修行的时候，她首先教她的就是对敌之时的心态平衡，对于对手永远不要存有轻视之意。世间的法则，莫过于弱肉强食，而所能够存在于世之物，必然各自有其强悍之处，没有仔细观察，小心试探，充分了解对手的情况就凭第一印象判断对方的强弱，是斗术者的大忌。
蛮灯回忆起女娲教导她的话来，心里更加沉着，一边继续观望着场内的情况。
“你就是蛮灯？”身边走来一个少年与她搭话，蛮灯转头一看，是个矮小瘦削的小少年。头发有些凌乱，脸色发黄，眼睛下面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倒像是饿了很久又没有睡饱的样子。
“恩。我是。”蛮灯停了动作，和他打了个招呼，心里却估计他就是她第一场的对手。
“我叫辂久，下一场就是你和我比赛。”少年的眼神定怏怏的看着她，眼皮耷拉下来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说话的嗓音也是恹恹的低沉嗓音，十分没精神的样子。
“这样，那请你不要客气。”蛮灯想了想，觉得还是这样的招呼比较显得有礼些。
“吖？”辂久扑哧一笑，有些木的眼神有了点光彩，“你这人真有趣。”他耷拉的眼皮睁开了一点，“你是叫我不要客气，痛揍你一顿么？”
蛮灯一扬眉，“如果你能的话。”可以尽管试试。
辂久的眼睛又睁大了一点，呵呵笑了几声，盯着她的眼睛点头道：“好，我尽力试试能不能如你所愿。”
蛮灯正要答话，那边第一场已经结束了，南之胜。辂久转头一看，又转回脸来看着蛮灯笑道，“这就开始了，请吧。我估计你也不打算客气。”
蛮灯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绕过他向比武的校场走去。
刚刚跨出了预备区，走到校场比武矩阵的外围的界外区等待裁判教师的指令进入校场。蛮灯忽然下意识得抬眼回头看了看南区的观赏区，一看之下眼光顿时被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观赏区靠近门边的栏槛上，趴着两个人。一个成熟性感的蜜色皮肤的女人和一个少女。那少女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
虞寿。
武赋校场的地上都是洒过水的湿润黑泥，站在校场下就能感觉到四周的看台所投注过来的眼光，那种万众瞩目的焦点感，都不及虞寿一人的注视来的让她紧张。
蛮灯僵立在校场的比武矩阵外，只能够直直看向二楼的自由看台上的虞寿。虞寿一手支着下巴，嘴角噙着讳莫如深的笑意，也不躲开蛮灯的注视，一脸玩味的神色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
蛮灯知道武赋赏期间人类的艺戏团可以破例住在太霄宫里，但是她从来没有去那里窥探过。知道她就在这里，但是却不敢去相见的心情，连蛮灯自己都觉得怯懦。
蛮灯就这样一脸凝重的望着南区看台，动也不动的样子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来，裁判教师已经示意她可以进场了，蛮灯却没有发现，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凝望看台。矩阵周围的裁判与监督教师频频交换眼光，不知道她到底再等什么。直到辂久从她身后走出来，见她一动不动的呆立着，便顺着她的目光向看台望去。这时候蜜色皮肤的女子直勾勾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即先离开了看台，向边门走去，虞寿在原地又站了一会，便侧脸对她笑了笑，然后少年老成地端着臂也跟着蜜色皮肤的成熟女子离开了。
辂久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觉得奇怪便拍了她肩膀一下，“喂，发什么呆？”
蛮灯目送虞寿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边门里，才垂下眼睛，没有看身后的辂久，“没什么。”丢下这句话便掉头向矩阵走去。
辂久越发觉得这个对手很奇怪，他挑着塌下来的眉毛，连着耷拉下来的眼皮有又抬高了一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跟着走进去。
两个人各自在矩阵的两头标识着红蓝两方的两个圆中站定，没有等很久，矩阵边上的教师就示意武斗开始。
教师手里的旗帜刚一挥下，刚刚还低着头的蛮灯突然间像支离弦的箭般射向对面的辂久，速度之快另所有在场的人咋舌。
辂久一惊，对面的人影已经面无表情地冲到了他面前，泛着寒光的一双金眸紧紧的盯着他，看似细小的拳头已经向他的脸上招呼了过来！
辂久耷拉下的眼皮倏地睁大了，迅速地仰脸一退，堪堪避过蛮灯的拳头，背后出了一点冷汗。蛮灯一拳走空，脸上也没有变化，像是预料到一般继续勾起拳头打向他的小腹，辂久一侧身连着转了几个旋身让到了一边，却不想他刚刚减了势头两脚还没站稳，蛮灯便飞快地出现在他身侧，趁他两腿还交立下盘不稳的时候蹲下身，贴着地面平伸右腿如旋风般地扫向他的双腿。
这一下辂久避无可避，重重地背部着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连旋身是一个比较华丽的闪避技巧，却有些华而不实过了头。旋转的时候虽然姿势优美，即使转得快如陀螺，移动的距离却很短，所以才被蛮灯抓了空子先移到他面前侧腿踢倒他。
辂久一落地，心里大叫不好，立刻向另一边翻滚过去。蛮灯已经弯腿扑到了他刚刚躺下的地方，预备用膝盖撞向他的胸口，这一下还好被他躲了开去，否则他就算肋骨不断也一定要窒息几秒了。
蛮灯扑了个空，辂久这时一挺腰跳了起来。刚刚站起身，蛮灯的拳头就又到了，他自知一直闪避下去也是逃不过，顿时心里一横咬牙挥拳也向蛮灯那看似细小的拳头上打过去，意欲以自己的力量优势与蛮灯摒力气挽回劣势。
拳头碰拳头，一声闷响，辂久闷哼一声捧着自己的手肘退了几步。剧痛从他的前臂传来。想以力气挽势的他根本没想到蛮灯的力气较他更胜，硬碰硬的结果就是他从手掌到手腕都是钻心的剧通。
他退了几步没有动作，蛮灯却不理会他有多痛，蹂身附上又是一阵拳脚，辂久忍着手臂的剧痛勉强应付蛮灯密如急雨的攻势，动作却慢了不少，被蛮灯的细拳击中好几次，最后被蛮灯一个勾拳，毫不留情的打的飞起来，重重地跌落在不远处。
蛮灯本来已经飞扑到他面前楸着他衣领准备按在地上还要再打，这时候辂久却急忙喊道：“停！”
蛮灯本来是想要揍到他认输了，没想到她举起拳头还没落下，这个辂久就先喊停了。她只得举着拳头一顿，等着他说认输。却不想辂久这时忽然拉住了蛮灯的双臂向前一带，拿自己的额头直接去撞蛮灯的头，“嗵”的一声，蛮灯猝不及防被他撞的仰面倒下。
辂久见势不可挡的蛮灯中了他的计，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敢大意地又飞身扑上，准备故技重施地继续以自己的硬头撞蛮灯的头。
蛮灯一时眼前发黑头痛欲裂，直从前额一直痛到后脑，但是她却知道此时被辂久使诈钻了空子，如果呆着不动就一定会受制于他。当下一翻身蹲起身，然后接几个前空翻躲开视力不清的时候辂久的攻击。连翻了六七个跟头之后，蛮灯眼前的星星终于少了一半，刚顿下身便看见辂久一脸狰狞地已经移到她面前。
蛮灯怎肯再被他撞第二次头，看准了时机便弯下腰，单腿后仰使了一个鹤式的后弯腿踢，避开辂久抓她衣襟的双手，一脚直接贴上他的鼻子。蛮灯心里气恼辂久使诈，这下使了九成力气，只听得辂久闷哼一声，捂着鼻子仰面倒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裁判教师一路跑进来，蹲下看了看鼻血横淌的辂久，立时就宣布辂久因晕厥而战斗不能，第二场晋级人选是蛮灯。
这时寂静的场地才打破了凝结的气氛，爆出一阵喝彩声。而蛮灯，就在脑门上肿了一个大包之后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被裁判教师举起，示意她的胜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对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