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画中仙（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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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十二公主二十岁生辰，公主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数日前，溪午公主便已携驸马入宫，亲奉奇珍，承欢父皇母后膝下，以尽孝心。溪午本就是今上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所有公主中唯一拥有封号的，兼之她又有手段，手上握有政权，朝中巴结她的人亦不少。
今上被女儿软磨硬泡，答应放下手上的事务赴宴。
王知兮把事情转告入宫的沐家姐弟时，边说边笑，“近来，政务繁重，父皇本都忙得连母后和我也不愿见了，还是鹿儿有本事。”
清清和清雨是太子请来的人，所以也和太子一路去公主府，一行人在宫门前遇到了阵势浩荡的今上和溪午公主，索性便一道走了。
王知兮说话并未遮遮掩掩，蒙面骑马的溪午公主驾过来，不满地道：“皇兄无能，还来念鹿儿的不是？”
溪午公主王知鹿以轻纱掩面，露出来的眼睛像会说话，她一身爽利的劲装，柔媚之余，又多了几分飒爽。
王知兮道：“怎么是念了？你这小家伙……”他忽而朗笑，宠溺地拍了拍溪午公主的肩膀，“多亏了鹿儿，父皇是该休息休息了。”
今上的声音从帘幕背后传来，亦带着笑说：“你们兄妹可真当朕是个目昏耳聩的无能老儿了？如此议论，当罚。”
王知鹿亦扬声答：“今日是鹿儿生辰，父皇如何舍得罚鹿儿？”
今上笑道：“那便令你那太子哥哥受两份的罚就是了，哈哈哈……”
清清附耳对清雨道：“今上似乎是个大度之人。”
清雨但笑不语。
王知鹿向今上撒娇耍泼，王知兮自知不能参与女儿家与父皇的事，便来问清清：“听说你前几日病了，可好些了？若还有不舒服的，我替你兜着，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无妨，已经都好了！”清清信誓旦旦。
王知兮见她精神抖擞，温柔又欣慰地笑了笑，纵马出门去。
“你们是沐家人？”王知鹿问。
等到两人答是后，王知鹿又道：“论辈分，你们似该叫本宫一声姨。不过本宫不喜这些规矩，又不爱显得老了，你们直接称本宫溪午便是。父皇与端王殿下一直是感情极好的兄弟。本宫记得，你们家几个叔叔都在朝中为官，是父皇手下的得力干将。咱们两家，关系是顶好的，你们也不必紧张，那些个繁文缛节，父皇和本宫都不爱，你们自在些，都是一家人。”
虽然公主这么说了，但两人记着父亲沐峻的教诲，应下后仍谨言慎行。清清因为确实没学过宫中的规矩，就乖乖在一边安静待着，有事几乎都是清雨说。
清雨既不显得无礼又不显得拘束的坦荡态度，似乎让王知鹿十分欣赏，有她和太子王知兮一同招待，两人也没吃什么亏。
宴上，王知鹿偷闲来找王知兮说话，只低声道：“你总是四处惹事，怎么又和沐家姐弟关系这么好了，把他们带我的生辰宴上？这沐清雨倒是不错，沐清清不爱说话，可惜了，两人若反过来，沐家家业倒不愁了。”
“鹿儿怎么说得这么生分。小时候你和皇叔关系不是很好吗？那会咱们还见过清清和清雨呢。”王知兮道。
王知鹿无奈，摇头说：“我早就忘了。”
宴会热闹异常，宴会的主角王知鹿也不过偷了这么点闲，和同父同母的哥哥王知兮说了几句话，便又被拉走了。他们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驸马一脸木然地看了全过程。
驸马看着妻子溪午公主王知鹿，清清则偷偷看着他。
“是‘它’，果然在皇宫中？现在已经逃出来了吗？”清清小声嘀咕。
他们天生阴阳眼，能见妖魔鬼怪的同时，也能看见一种特别的“气”。《道德经》中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道者，反其道而行之，即：将万物归一，乃至，将一归道，从而领悟真正的道，羽化登仙。修道的过程中，对于“气”的观察、理解一直是重要的一环。所谓的“气”，一个通俗的解释是精气神，但是精气神不足以概括阴阳眼能见到的气，只能说是一个体现罢了。
凭借特别的眼睛，他们能看到驸马身上有一股阴郁的气，和纠缠清清的那个“它”身上气的如出一辙。
清雨道：“不过一缕残念作乱罢了。”
“可不要影响公主才是，”清清这么说着，起身走过去，“驸马，我是沐家的女儿沐清清。”
驸马心不在焉道：“哦，我知道，你们母亲是端王的女儿吧？”
他也算宴会上一个不小的人物，清清和清雨虽然是太子邀请来的人，但在宴会上身份到底比不上驸马，这会他们主动来找驸马，才引起了宴会上众人的注意。
周边议论纷纷，在交换消息，不一会便都知道了——这两人是端王庶女的儿女。连如今在朝为官的大叔叔二叔叔也被拉出来议论了好一会。
端王此时在和今上叙旧，自然没人会去打搅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清清头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头皮一紧，浑身不自在。
“正是。”
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端来酒，要敬驸马，驸马极为不悦，但是看在公主颇喜欢这对姐弟的份上，还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清清这才功成身退溜回来，小声说：“好不自在！”
清雨闻言忍俊不禁，温声哄她道：“那下次不来了。”
清清心悸般点头，又道：“驸马受‘它’影响，不知会不会连累公主受罪，公主今天照顾我们了不少，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在酒中惨了符水，能使人静心，化解邪祟，应该无碍了。”
虽说两人在宴会上，身份比不上今上或是太子公主，但也是年轻一辈中翘楚，还是时不时有人会来与两人说话。
公主请来的戏班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戏助兴，清清怕麻烦，就只顾闷头吃，清雨滴水不漏，把那些人都应付了。
见王知兮一直暗自注意着沐家姐弟那边，王知鹿心思玲珑，便道：“皇兄，我待会呀，要去找父皇说会体己话。皇叔不知喝了多少，你不如去照应些。”
王知鹿说着，带着几个侍女就往屏风背后去了，不一会，便听到今上爽朗的笑声。王知兮看时候差不多了，也进去，此时端王看起来已经完全醉了。王知兮亲自扶着端王，端王妃早已在外面候着，连声告罪，服侍着端王喝了醒酒汤。
端王没喝，对王知兮道：“皇侄……今天你请了沐家人来……”
端王妃脸色一下就变了。
端王因为醉酒，说话有些含糊，说一会还要歇一会，但是王知兮不敢怠慢，立刻应声说：“是，侄儿与沐家姐弟相谈甚欢，又兼两人与皇叔……”
“他们在哪呢？你带本王去看看。”端王把手一抬，作势要站起来，嘴里仍念念有词。
端王妃道：“王爷，你醉了，歇会吧。”
端王摆手道：“无妨。”
王知兮便带着端王到了清清和清雨面前。端王身份尊贵，可谓众星拱月，他那边一动，清雨就猜到他要来看姐姐清清，连忙喊住了清清。
清清才放下筷子，端王已到了，慈爱地看着她。她一时不知所措，又看清雨，清雨不敢僭越，带着她行礼。
“好姑娘，长得极好，好。”端王说着，拉着清清的手，目光爱怜。但很快，他又从那种微醺的态度中恢复过来，脸色逐渐变得冷漠，公式化地问了一些两人的情况就走了。
清清虽然知道母亲陈氏是端王和一名苗疆女子的女儿，但是一直对端王知之甚微，今日见了，才发现这位活在别人口中的端王，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端王的突然到来和漠然离去，让清清发了会呆，清雨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端王，是皇上的同父异母兄弟吧……”她说。
清雨摇头道：“是异父异母。阿姐忘了？母亲姓陈。”若她好好听先生讲课，就该知道，今上的所有兄弟都被调去了全国各地，皇权，从来都不是无私的。
端王，与今上同为武皇之孙，因为与今上关系一直很好，身份上又无威胁，才被今上留在身边。
“明明是外祖父……”清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细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在她出生至今的时间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端王，听到端王说话。在此之前，家中与端王的关系一直泛泛，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可是也没听说母亲陈氏和端王起过什么矛盾，甚至大部分人都信誓旦旦和清清说——陈氏虽是端王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生，但却饱受宠爱。陈氏嫁入沐府，可以说，沐家若有难，端王府便是后盾。
“清雨，”清清忍不住好奇心，“端王他，到底是怎么看我们的呢？”
清雨给她讲了一件以前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画中仙（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