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蛊（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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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叩开门，开门的是清清，她睡眼朦胧的，看见王知兮，才睁大了眼睛，一把攥住他的手。
“太子你没事！”她欢欣雀跃地道，很快又察觉不对，“面生异象，龙气微弱，你可是又中蛊了？”
得知王知兮中了生死蛊，清清面露忧色。
屋里响起止水的声音：“生死蛊？”
王知兮随着清清清雨二人走进屋里，这才看清屋里的样子。
太上道人的关门三弟子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立在角落的青年笑着，眼睛一弯，浑似一只成了精的狐狸，不是止水是谁？
王知兮登时明白了重伤了人蛊和王知书的人是谁，恭恭敬敬唤了声：“止水道长。果然是你。”
止水不是第一次被错归了桃花仙的功劳，无奈道，“倒也不必盲目相信我，方言中原，对苗疆蛊术最了解的，恐怕还是小清儿的这个好弟弟。”
清雨却摇了摇头：“母亲更精于此道。只是她担心偶尔癔症发作误伤身边之人，所以很久不养蛊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清雨和清清的身世，明白他所言不是谦虚。陈氏师承正统的苗疆女子，自幼耳濡目染，清雨却是自己看书修习，偶尔才能得到陈氏的一些指点。况且苗疆蛊术本就传女不传男，女子修习蛊术比男子容易得多，陈氏比清雨更擅长控蛊恐怕是真的。
陈氏对女儿的疼爱不比沐峻少多少，可她都不能铲除的人蛊，以他们几人之力，真的能够将其消灭吗？
无尘道人已经死在人蛊手下，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反而清清离家已久，连外祖母是苗疆人都是才知道不久，居然对母亲陈氏会用蛊的事一无所知。
她去看止水，对方眼观鼻鼻观心。
“难怪师兄最近常常追着母亲到处跑。”她恍然大悟。
苗疆人对外人十分排斥，几乎是一种本能，就算是无知孩童，也不愿接近外人。苗人的圣女叫他“中原的老鼠”，并非她身居化外之地不懂礼数，而是苗人真的十分看不起中原人。
止水能学到的有限，有陈氏这么个活生生的用蛊高手在，自然没有无视的道理。
可是陈氏对止水的身份能力无动于衷，这几天没有丝毫动摇，对他避之不及。
止水不傻，很快明白了：就算是陈氏这样苗人与中原人的女儿都对传授蛊术给外人十分排斥。
陈氏是端王之女，倒没有轻视中原人的想法，但还是谨遵祖训，恪守底线，不将苗人世代传承的蛊术外传。
可陈氏也没有将蛊术传给女儿清清……
止水的脸色难得一凝，收起了一直的笑脸，陷入了思考之中。
清清同样也是若有所思：“那母亲可有破解生死蛊的方法？”
清雨遗憾地道：“这恐怕只有苗疆的圣女和五位长老能够破解。母亲虽然蛊术高明，但也只是相对于普通苗人而言，与生来就在苗疆，接受了古老传承的苗女而言还是远远弗如的。”
清清道：“那倒不是毫无希望，等到宫中事情解决了，我们去替太子舅舅跑一趟就是！”
王知兮看她俏皮的样子，眼里眉梢都是笑意。他本就丰神俊朗，气度非凡，换做其他女子被他这么宠溺地看着，恐怕魂都丢了，偏偏清清是个心大的主儿，竟然浑然不觉。
“清清这般记挂我的事，我很高兴。”王知兮道。
清清看他的笑容，受到感染也笑了起来。
她满眼看着王知兮，是以未曾看到身边的清雨眼中划过一丝暗色。
止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显然知道不少清清都不知道的内情，眼中满是兴味。
叙完闲话，总归要回到正题上。王知兮说出了来意：“王知书重伤之事，宫中没有放出信来。但此事恐怕与你们有关吧？若有什么我和鹿儿能帮助的地方，请尽管提出。”
此事十分隐秘，兼之换作其他任何人来，都见不到止水和丹心，所以必须王知兮亲自走一趟才行。
止水也并不客气，张口就要了不少天材地宝。
人蛊已大成，只有他和清雨，甚至陈氏练手才有机会将其一举击溃。为此需要不少宝器护持，可以为此行增添不少胜算。
王知兮自然一一应下，又问：“止水道长有几分把握？”
止水讪讪：“九成……”
这把握换做任何一人，都要感到骄傲，可止水是天之骄子，从扬名起至今，做什么都是信手拈来，就算有让他感到棘手的妖魔鬼怪，也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可偏偏对上这充满未知的蛊中禁忌人蛊，他没有什么把握。
九成把握却不是他胡乱说的，是他与清雨一同反复敲定计划后，得出的结论。
清雨比他更了解人蛊，对人蛊的研究也是他更为透彻。即便是如今修道界公认第一人的止水，也不得不承认，清雨的天赋无人能及。
这几天，他越发欣赏这来自苗疆的青年，而不再把他贴上小清儿弟弟的简单标签。
止水示意一番，清雨立刻道：“母亲另有安排，不便出手。兮，除去止水道长所说这些天材地宝之外，我们还需要你亲自帮我们一把。”
王知兮失笑道：“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如何帮你们？”
清雨道：“人蛊成长的如此之快，一方面是因为这禁忌的蛊术本就十分霸道，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窃取了真龙之气。”
王知兮点点头，他略知一二，所以此时不太惊讶。
清雨继续道：“真龙之气是如今凡世最为阳刚之气，与千万年的桃木有异曲同工之妙。阴暗之物最惧怕这种极阳的气。真龙之气在人身上，可以极快加速修炼一道，但在人蛊身上功效却要打个对折。这真龙之气在它体内促进了它的功力不假，但它在将其消化完之前，会一直折磨着它。它太想要取阿姐的性命，过于急功近利，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止水不着痕迹地颔首。
王知兮若有所思，道：“正是你们在，人蛊忌惮你们才会不择手段吧。它对自己倒是极狠的。”
清清深以为然，在边上疯狂点头，心道：人蛊炼成的手法光是听了就让人头发麻，蒙多这家伙对自己确实挺狠的，这世上恐怕除了他也找不到几个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了！当然他现在也不再是个人。
何苦呢？
但凡他心里少些芥蒂，事情都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而清清若是心没这么大，能早点察觉，多多看顾曾经的那个少年蒙多，事情是不是也不会陷入死境？
清雨将她的内疚尽收眼底，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的肩轻轻揽入怀中。
人蛊此时伤还没好，计划是越早越好，三人拟定在明天正午就出手。
王知兮中了蛊，替王知书受难，这会还虚弱得紧，清雨便亲自送了他回到公主府。他是偷偷溜出来的，怕王知书起疑心，必须尽快在王知鹿的掩护下回到皇宫。
清雨和王知兮一走，丹心还昏睡着。
止水突然对清清问道：“人蛊生前是你母亲从端王府里带来的家奴，且都是苗人？”
清清入梦后，已经回忆起了事情的始末，遂点头应是。
止水道：“苗人对中原人排斥，想必你也知道。你外祖母离开苗疆本是神不知鬼不觉，哪里能带苗人一道离开，更不要提带人给你母亲陪嫁。此事十分蹊跷。”
清清一想，这才发觉不对劲：“没错！”
止水又道：“所以，你小时候才不知道那几个家奴是苗人，恐怕你家中也没几个人知道。后来那些其他的家奴呢？”
清清道：“我离家久，回来也没见着那些人，问清雨，他说那些人这些年陆续都死了。”
止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踱了几步，大笑道：“我明白了！”
清清奇道：“师兄想到什么了？”
止水道：“清清可知道苗人如何养蛊？”
清清道：“只清雨说，是让有资质成为蛊虫的在一个容器中互相厮杀，最终活下来的，就成了蛊。”
止水道：“不错。那你看，这沐府的几个苗人，可像那有资质的小虫儿？”
他笑容满面，眼中满是兴味。
清清却浑身一抖，一层恶寒从心底涌上来，一时怔住了。
好在有更令人头皮发麻的人蛊做铺垫，止水的养蛊论倒也没有让清清太过厌恶。
她只是觉得，所认识的美好世界似乎在一瞬间轰然崩塌了。
若真的如止水所说，有人掌控着她家中家奴的生死，是不是也能掌控她的？是不是她的命运，清雨的命运，她母亲的命运，乃至于她外祖母的命运，都被那么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了呢？
那隐藏在暗处的养蛊人，究竟是谁？！
从前从未想过的一些细节，在清清的脑海闪过。
止水伸手覆住了她的双眼，一向不正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言的温柔。
他在她耳边亲密地呢喃道：“小清儿，别害怕。如果害怕，就说出那句咒语，无论师兄在哪里，都会立刻赶往你的身边！”
就像他多年如一日地在苗疆潜伏，只为信守当年对清清的承诺一样。
他会永远守护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师妹。
清清想到他那句轻佻的“最喜欢师兄了”，饶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还是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捶他。
殊不知这罕见的娇羞，在她绝色的面容上绽开时，是何等的迷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人蛊（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