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gl》peter 月

12、第十一章

　　古朴的书房里，点着檀香，袅袅青烟从那小小的青铜香炉里一缕缕上升然后飘散，整个书房里有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闻着心里感到一片安宁。
　　书桌前，碧儿执着一只毛笔专注地写着字。而一旁的婉容斜靠在椅子上，翻看手中的书卷。放下手中翻看的书卷，将它置于自己的腿上，婉容侧目看着那个正安静地练着字的人儿，回想起十天前的场景，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姐姐，怎么了？”一听到身旁的笑声，碧儿疑惑地望向笑声的来源处。
　　“没什么，碧儿。你继续练字。”
　　“哦”了一声后，虽然有疑问，但碧儿仍是听话地转头继续方才的事。
　　重又拿起置于腿上的书，看着书上的字，但脑中仍旧是不自觉地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在看看此时正在练字的碧儿，真真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得不说，碧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东洛素来注重礼教，对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同时民间也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虽然在王公贵族里多有女子读书识字的例子，但东洛国对女子仍是有着诸多的限制，而这些在民间只有更甚。
　　百姓们一生只求吃饱穿暖，生儿以求其走上仕途，生女也就嫁户好人家求得一生安乐则可，所以民间女子大多识字甚少。这也是婉容自来到东洛后便觉察到了，而这些是自小生于炎云的婉容所不能理解的。炎云国女子与男子的地位虽不是完全相等，但国主在各州都设有供女子读书的书院，可以说自炎云建国以来，没有女子是不识字的。
　　回想起十日前的事，婉容眼里泛出隐隐笑意……

　　“碧儿，就坐在那儿吧。”说完，婉容便低头继续写着东西。
　　自前几日那番谈话之后，碧儿便一直留在府里。除了最初那晚婉容与碧儿同睡，之后碧儿便搬进了早已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只是每晚婉容都等碧儿睡了以后才离开。
　　因为碧儿自小在村子里长大，每日都会帮着爷爷干活，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碧儿早起，闲来无事，又自觉不可在府里每日都闲着，于是便帮着做些粗活。碧儿人小，但力气却很大，扛些重物也不嫌累。第一次婉容见她挑着两担子的柴火，忙让她放下，碧儿百般解释才让婉容相信自己并不累，同时又央求着婉容同意她在府里做些活。婉容知她心思，便也答应了，但也只是让林管家安排些小事让碧儿处理。
　　碧儿乖巧伶俐，做事勤快，府里上下也都十分喜欢这孩子。
　　近日婉容收到青远的信，思索了一段时日，处理完碧儿的事后便准备提笔回信。每当这时候蕊儿都会在吃过早点后去书房准备妥当，待婉容进了书房后便静立在一旁，为她研墨。婉容回信的这几日里，蕊儿也都会很少去打扰自家小姐，因为她知道小姐要思考许多事。这段时间里，一到午后，婉容都会在书房里呆上一个下午，期间蕊儿也就只进房为小姐泡些茶，而后便退出屋子。
　　自从碧儿来了，蕊儿便不觉无聊了，因为现在她都会找碧儿陪她，在婉容的默许下蕊儿打着带碧儿熟悉镇子的名头，不时带着碧儿出府玩。

　　这日，碧儿拿出昨日刚买的茶，泡了一壶来带书房，准备让姐姐尝尝。
　　书房里正在研墨的蕊儿，看到碧儿提着一壶茶经过窗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墨，走去为碧儿开门。轻声地打开书房门，蕊儿朝碧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待碧儿进房后又轻轻地关上房门。
　　“是碧儿来了呀。”婉容将笔置于笔架上，揉着眉心含笑地看着碧儿。
　　“是碧儿扰了姐姐。”放下茶壶，碧儿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碍事，我也累了呵。”说着婉容起身走向碧儿，“这是何茶？记得府里好像并未有过此等茶。恩。。。这香气到着实好闻。”
　　“姐姐，这是碧儿昨日买的，想让姐姐尝尝。”
　　接过碧儿递过来的茶杯，品了一口。看这茶色杏黄明亮，茶味香醇中透着微甜，真真是好茶。婉容素来喜茶爱酒，但心知酒多伤身，自师傅离去后也便很少饮酒。少了酒后平日里婉容便常饮茶，今日所饮之茶确是上品，于是禁不住询问这茶是何茶。

　　“小姐，这茶真的好喝吗？”听到小姐询问，蕊儿便也去倒了一杯，“昨日我同碧儿上街，一位老人家在卖茶，这茶好像是什么‘花茶’吧。恩，小姐蕊儿觉得也没什么不同嘛！那老头出价可高哩！”
　　“就你这丫头这般胡饮，就是给你琼浆玉露也不见得有水好喝！”看着自家丫头喝茶的样子，婉容不禁叹道。“而且，这茶怎么可能是花茶？”
　　“姐姐，老人家说这叫‘白牡丹’。”说着碧儿又为婉容倒上了一杯。
　　“哦，对！就是这什么‘牡丹’的茶。牡丹不是花吗？怎的不是花茶？”
　　婉容揭开茶壶的盖子，只见壶中橙黄清澈的茶水里，绿叶衬着嫩芽宛若蓓蕾初放般美妙，揭开盖子的同时茶香溢出，说不出的沁人心脾。“这茶名叫‘白牡丹’，实则是白茶中的一种，你看这茶泡后犹如牡丹初放，因而得名，确是上品白茶。”
　　“哦，原来真的是好茶呀！怪不得那老头说要一两银子一两呢！”
　　“蕊儿，怎可如此称呼人家，不懂礼数！”
　　“知道了，小姐。反正他也听不到嘛。”说着蕊儿讨好地看着自家小姐。
　　“这茶姐姐爱喝就好，碧儿还担心姐姐不爱喝，呵呵。”碧儿知道婉容觉得这茶好喝，着实欢喜。
　　“碧儿有心了。”婉容微笑地看着碧儿说道。
　　喝了些茶后又与碧儿蕊儿聊了些事，知道了些这几日两个丫头在做些什么后，婉容点了点头后，便准备继续方才的事。刚坐定，只见身旁的蕊儿不时东张西望，似是有事，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丫头有何事？”
　　“没。。。没什么，小姐。”
　　“没什么怎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姐。。。小姐蕊儿。。。蕊儿想出去一下。。。”
　　“哦？”看着丫头躲避的眼神，还有那脸上的神色，欢喜又带着点羞却，知她定是与人有约。婉容好笑地看着自家小丫环：“那去吧！约了人家怎么不早说，害小姐我又得被人骂咯！”
　　“小姐！”一听到婉容的话知道自家小姐拿自己开玩笑，羞红了小脸叫到。
　　“呵呵，去吧。这儿有碧儿呢。”
　　“那，小姐，蕊儿去了。”

　　屋里只剩下碧儿和婉容，婉容让碧儿坐下，找了本书给她打发时间，便自去写信。碧儿拿着书，胡乱地看了两眼后略显局促，拿着书本遮着小脸不时地抬头看下婉容，再就是四处打量书房的布置。
　　只见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文房用具，左手边笔挂上悬掉着大小不同的毛笔，右手边则放着青紫色的冰纹端砚，靠着砚台处放着玉制的笔架，书桌上的笔筒里也摆放着几支稍大的笔。看了一下书桌，碧儿又往别处看了一下。离书桌不远处的是一个红木所制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罗列着许多书。书房由一个紫檀镶玉的屏风隔开，分为内外两间，内间就是书桌，而外间则是放这桌椅，临窗处还置有一个铺着雪白狐裘的软塌供人休憩。
　　屏风上绘有山水，墨色山水只让人感觉到一片安静。书房四周的墙上则挂着名家画作，画的是“四君子”，整个书房布置得十分典雅。
　　看了一圈后碧儿仍将视线投在了婉容身上，此刻的婉容埋头书写，不时略皱眉头，而后过了一会儿复又埋头书写。碧儿只觉姐姐认真的样子十分好看，不过心中又想平时姐姐的样子也是好看。看着想着，不自觉地便把手中的书放下直愣愣地盯着婉容看，脸上也挂着傻笑。
　　待婉容终于写完后，见到的便是碧儿盯着自己看的情景。那孩子看到自己看她，又急忙地低头看书。
　　婉容将信封好后，便转头笑着问道：“这书碧儿看了可有所悟？”
　　“恩。。。书。。。书。。。”碧儿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因她自小生活在村子里，女孩子本就不读书，识字当然就不太可能。不过碧儿因为时常会下山，有时山下的落魄书生会教她一些字换些柴火。但终究碧而识字不多，而婉容给她的那本书，里面的字早已超过她所识得的范围，于是只得红着脸说道：“姐姐，我。。。我识字不多……”
　　“哦。”听到碧儿的回答，又想起自己在东洛的所见，婉容更是心疼这个孩子。转念一想，婉容提议说：“碧儿，不如以后姐姐教你识字、写字如何？”
　　“真的！”碧儿高兴地看着婉容，见对方点头，眼中更是流露出喜悦。
　　“碧儿，你识得的字有多少？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不多，也就几个。恩，会写。只是。。。只是碧儿的字不如姐姐的好看。”
　　“没事，那过来写写看，顺便把你会写的字一并写了。”说完婉容便起身让座。
　　碧儿握着笔，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心中有些许紧张，又由于本就很少写字，所以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时不时抬头望望婉容。等字写好后，手上黑黑的，脸上也弄了几团墨。而纸上的字写得也确实是一个“惨不忍睹”。
　　婉容看看字，复又看看碧儿，禁不住笑出了声，“碧儿，你这字还真是得好好练练才行。”
　　一听婉容的笑声碧儿小脸通红，喊了声“姐姐！”
　　“乖哈！方才是姐姐错了，不该笑的。但碧儿不要误会，我不是笑这字，只是碧儿还是洗把脸的好。明天开始就练字吧，行吗？”
　　“恩。”

　　那日婉容将信交给刘文让他交于青远后，便每日教碧儿识字、练字。十日下来碧儿的字比之先前已有很大进步，而且也能读懂些浅显的文章。这让婉容很是高兴，直夸碧儿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