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国之有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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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皇帝一直体弱多病，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这几日已经不能上朝了。
若是有万一……
“天后与天皇同心同德，理应殉葬。”
当晚宗室和侯君集的只聊到了这，这便够了。
大明宫内，武媚娘在后殿陪中宗聊了一些话，大部分是中宗在说，大约是感到大限将至，但也没能说几句。
在这个冷风习习的夜晚，中宗忽然回忆起以前的很多东西，他还童年的时候，也和平常人一样，有父母，有兄弟，少年的时候因为好奇去感业寺偷看了媚娘，一见倾心。他青年的时候，在夺嫡的氛围中苦苦挣扎，然后他登基了，但是他根基薄弱，朝政由士族把持，他一直谨小慎微，他的媚娘也和他一样生怕再被抓回感业寺去。
他们相互扶持，相互安慰，武媚娘后宫抵抗着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他在前朝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还要抵抗着代表太原王氏以及其他士族的长孙无忌。
然后，他们终于熬过去了，熬过去了……
后半夜，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雨滴敲打在窗棱上，盖住了里面人的呜咽声。武媚娘看着闭上眼睛的中宗，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天色微明的时候小鱼就起来了，小雨已经停了，只剩下地面上还要未干的水迹，正当她打算去厨房洗漱和做饭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诶，”小鱼惊讶的看着门外的元芳，“来这么早吗元芳？”
李元芳的神情有点严肃，更多的像是不知所措。
“大人还在休息吗？”
狄仁杰听到敲门声就醒了，一般这么早绝对是有事。
他只披着袍子就出来：“怎么了？”
李元芳张嘴又闭上。
小鱼说：“先进来说吧。”
李元芳一进来，小鱼就立刻把院子们关上了。
还没等小鱼想要不要回避就听见李元芳对狄仁杰禀告。
“大人，大明宫戒严！”
李白站在角楼上眺望远方的宫殿，头上一撮头发朝天立起，任是被风吹得左摇右摆，也不和它的同伴融为一体。
“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赶上了戒严。”说完他抱胸而立，回头看跟他一起的人。
“准备走了吗？”苏烈走过来问道，“不在多呆些日子？”
李白挑了挑眉毛说：“我是准备要走的，但你好像走不掉了。”
苏烈的视线离开他，也望着远处的大明宫，面色上浮现出一丝担忧：“本来休息一段时日就该去边塞驻守了，但是昨夜咬金兄弟被急召进宫。”
李白背靠着栏杆，双臂懒懒的托在上面：“你不是说他是一名福将吗？福将怎么可能会有事。”
苏烈得到了安慰，点点头：“是，咬金兄弟向来吉人自有天相。”
“看来你在军队历练交了好朋友啊。”
苏烈想到军队里那些士族的子弟兵无奈的说：“也就这么一位罢了。”
李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朝外感叹一句：“边塞苦寒啊，”又话锋一转，转头对苏烈笑道，“但是我觉得你在那，肯定会遇到更多好朋友！”
两人相视而笑。
狄仁杰听了李元芳的话并没有表面上并没有情绪波动，但是脑子里已经推断出了百种造成大明宫戒严的原因。
而且就近日的情况看来，根本用不着排除所有不可能。
他面色沉静的穿上了官服，让元芳牵来马，沉稳的登上马背：“上朝。”
李元芳呼出一口气，也平静下来，向往常一样对小鱼说：“小鱼，我们走啦。”
小鱼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这俩是不吃早饭了，一会她出去找个馄饨摊喝碗馄饨吧。
天已经大亮，整个长安城都活了起来，人们带着朝气迎接崭新的一天。
大明宫内隔绝了宫外百姓欢快的生活，笼罩着一片低压，其中还夹杂着少数人的抽泣声。
武媚娘端坐在高台上，表情木然，宗室一众人伏在地上抽泣，朝臣站在另一边，狄仁杰跪拜之后，站在了不属于三方的另一边上。
哭了一阵以后，侯君集一伙大臣，把宗室搀扶起来：“陛下已去，你等保重才是。”
宗室站起来，拿袖子擦了擦脸，惺惺相惜道：“正是正是。”
然后终于说出了最想做的说：“陛下驾崩，天后难道不以身殉葬？”
武则天见他直接的说出来，反而有种第二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放松感。
“大胆！”狄仁杰立刻反驳，“陛下并无此等旨意，尔等是何居心。”
宗室说：“陛下是无旨意，但是我李唐宗室有决定，天皇天后同心同德，理应一处！”
狄仁杰要再说的时候，就见侯君集也站起来：“此事毕竟是皇族家事，我等臣子还是不必掺和了。”
“宰相此言差矣，”大理寺寺卿也站出来，“皇族家事，便是大唐国事，臣子怎能不掺和呢。”
这样一开始，朝堂就争论了起来，宗室揪着武则天，狄仁杰揪着宗室，侯君集揪着狄仁杰，大理寺寺卿揪着侯君集。
武则天坐在高处，听了半天却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去，看着沙漏的时间忽然想起要熬汤了，但是又马上清醒过来，那个需要她洗手做羹汤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殿上争辩的人，那个人以前也是这样被他们吵得头痛的吧。
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给本宫闭嘴！”
“先给大行皇帝发丧，其余的事再议。”
宗室也冷静下来，意味不明的哼了几声：“再议？无需再议！这可不止要发大行皇帝一个人的丧。”
朝臣心里一惊，狄仁杰紧扣袖子里的令牌。
宗室朝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门外立刻进来数十名甲士。
“服侍天后殉葬！”
“放肆！你竟然敢带私家军进大明宫！”
狄仁杰一道令牌从手中射出，逼退靠近武则天的甲士。
武则天环顾了一周，对狄仁杰说：“狄卿，本宫无恙。”
又对宗室说：“你真要取本宫性命？”
宗室说：“我知道你精通魔道，但只有你一人，金吾卫不在朝堂，这里除了有一个狄仁杰有一战之力，你还有什么。”
武则天弹了弹衣袖，又慢条斯理的坐下：“既然如此，来人啊！”
宗室刚要笑她就看见外面跳进来一个壮汉，后面跟着无数的甲士。
那个壮汉身形壮实，进来便行礼说：“末将禁卫军统领程咬金参见天后。”
禁卫军？禁卫军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程咬金的了？宗室还没想清楚就被程咬金带来的人制伏。
宗室被压下去以后，侯君集也安静的低下头，武则天撇了他一眼。大理寺寺卿吐出一口气，把紧握的手掌张开，当官就是考验心脏啊，年纪大了不行啦不行啦。
“先为大行皇帝发丧吧。”
她从高台上走下来，经过诸位大臣走出去。
殿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渡给她一阵暖意，就像昨夜他对她说的话。
“朕把程咬金调回来却还没有任命，就想留给你……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禁军统领之位再合适不过，等会把他召进来，你当着我的面授职，他就懂了。”
那个人后面还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关于宗室没有讲，但是讲了他的别的李家人。
“大哥他被放逐的时候，已经几乎崩溃，他用看仇人的眼光看别人，他带着信儿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信儿，媚娘，你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国之有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