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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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奶奶要休息一会儿。她的躺椅在书房，关门前，姜玥听到奶奶唤醒×猫精灵放起了昆剧。
姜玥特想葛优瘫在沙发上，她觉得尚语绮家里有一种魔力，特别惬意，特别舒心。
但沙发正对的圆木钟显示已经八点过半，姜玥该走了。
“尚语绮，你有微信吗？要不要加一个。”
蹲在电视机柜前找东西的尚语绮很平铺直叙地吐出11个数字。
“这是你手机号？”
“嗯。”
姜玥嘻嘻笑，顺手存了个号码。她搜索尚语绮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空茫的灰。姜玥撇撇嘴，果然是年级第一的社交账号，灰茫茫大地真干净。
发送好友请求后，姜玥也念了11个数字。她倒不担心尚语绮会不会存，反正她说了就行了。
没等来尚语绮的通过，等到了姜亦钊的来电。
姜玥手机在上学期间一直静音，她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接通。
“爸爸，没有的，我没事。我在同学家里呢，没，你别多想……尚语绮。啊，是她。我没骗你。”姜玥右手捂着嘴，放低了声音，跟姜亦钊来回犟了几句，手臂僵硬地把手机递给尚语绮。
“姜叔叔？哦，嗯，好，行，再见。”
手机还给姜玥，她赶忙举起在耳畔：“爸你今天工作怎么样，喂？喂？”姜玥一看，姜亦钊早挂断了。
她双眼鼓了鼓，很无辜的看向尚语绮：“什么情况？”
“叔叔刚刚表示了他的感谢，说你今晚在我这住一夜，真是麻烦我了。”
姜玥：？
不是，她哪句话表达出借宿的意思了？
合着她爸根本就不记得今天是她生日吧。本来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姜玥心里却没有火，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也或许因为今年的生日很特别。
只是这样冒昧留宿，尚语绮是什么反应？
她缓缓抬头，眼神里含着谨慎的观察。
尚语绮没有生气或者不愉，把遥控器掏出来扔到沙发上。
水果捞在吃饭前被放进了冰箱里，现在取出来凉凉的刚好，被尚语绮分装成两碗，玻璃碗里搭着金属勺子。
“尚语绮，你还没同意我的好友请求。”
姜玥说这句话时语气里隐藏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毕竟她以前在学校也算风云人物，彭婕曾以拍卖形式把姜玥的微信卖给外校男生。像这样主动加人的场合极少，算是非常非常给面子哒。
“我一周有三天会用微信，今天不可以。”
姜玥：？？
今天是星期五，而且正当考完放松的时候，这时候不耍什么时候耍？
“你先看电视。”尚语绮转身走去房间的脚步有点轻快。
行叭。
姜玥很随遇而安地舀了一块芒果，然后听到一声猪叫。那个什么，尚语绮知不知道她刚刚调的是《小猪佩奇》？
这一晚上接触的都是尚语绮的另一面，姜玥觉得新奇。
不一会儿，尚语绮出来拿着两套棉双层纱织睡衣，一套是红格子，一套是纯紫色。
“都是洗过没穿的，喜欢哪套？”
姜玥选了红格子。
尚语绮抛过来，裤子在空中散开，姜玥用两只手才很准的接住。
再过一会儿，尚语绮从卫生间探出头，问：“喜欢用沐浴油、沐浴乳还是香皂？”
“沐浴油。”
她比了个“OK”的手势。高中生大部分素面朝天，不用担心卸妆的问题。
尚语绮进进出出，姜玥吃完了水果捞里所有的草莓，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尚语绮是不是对自己的到来，有点兴奋啊？
姜玥觉得这个走向有点怪。
她刚这样想，就见尚语绮抱着一叠书走出来。
“这都是我初中看过的资料，选了其中的精华，你先在这看会书，我要去练瑜伽了。”
姜玥：？？？
尚语绮说完，很不留情面的要拿走姜玥手里的遥控器，姜玥一时没反应过来，握得很紧，她第一次没顺利取出，眼神清冷的盯了姜玥一眼，这才把遥控器拿走，特意放在了离得远的液晶屏下方的抽屉里。
所以尚语绮之前是在安慰自己吧？并不是热情、好客、兴奋。姜玥扯着嘴角。
等尚语绮换好瑜伽服，放了音乐，头疼的看着一道数学题的姜玥忍不住了。她放下资料，循着音乐声，与练瑜伽的尚语绮一墙之隔。姜玥透过窗户见她头发梳成一个花苞，身体柔软地舒展，很有韧性，莫名让人感到宁静。
奶奶从书房出来，提着水壶倒茶，站在一旁和蔼的说：“呀，小鱼也真是的，朋友来家里还只顾着计划表。”
“计划表？”
奶奶刚刚视线投向尚语绮，现在看向姜玥，目光有力却温和：“是的，小鱼从小就有作息计划表，她对自己很严格，每个月都要作总结，如果实际完成占比低于95%，要受惩罚。”
姜玥吐了吐舌头。年级第一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玥玥要看看么？”
“我可以看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尚语绮的作息计划表被夹在了墙上，一星期一换。平常结合课表，周末的时间安排是结果导向，比如规定周六上午时间段背一篇英语、自学一节高等数学，不明确到具体时间要做什么事，提前完成可以自由支配。
姜玥的手指划到今天晚上：瑜伽30min，看1章《史记》，当天物理数学知识点回顾，听VOA英语。
作息计划表上用鲜艳的红笔标“√”“×”。看着一连串表示已完成的勾，姜玥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她觉得和这样的自律克制相比，喝酒抽烟早恋好像也不怎么酷。
这种感觉冒出来把姜玥吓了一跳。
“小鱼这孩子一向挺孤僻，玥玥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
第、第一个吗。
“她应该很开心的，你不要被她表面骗了。”
姜玥晕乎乎的回到了尚语绮给出的一堆资料前，揉了一把脸，深受鼓舞地继续看书。
尚语绮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擦汗，见姜玥竟然在老老实实学习，脸上露出几不可见的老母亲的欣慰。很快，她两边眉头凑近，说：“我先去洗澡。”
“去吧。”
姜玥以为尚语绮洗澡和自己一样，起码要半个小时。
但当尚语绮穿着家居服擦着头发时，姜玥手头这道题还没解出来。
这种时候，姜玥不耐烦了，想求助答案。书页如同翩跹的蝴蝶跳跃，她翻到了资料的最后几页，看到写在空白处的一句话：
“不能犯错，不然别人会因为你的性别而否定所有女生。”
姜玥认识尚语绮的字迹，严整工稳。
但这句话的字包含圆润的边，显出几分稚嫩感。大概是初中时的尚语绮写的，写在答案前一页的空白处，很难被人发觉。
姜玥伸出手细细摩挲。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你趁现在去洗吧，里面很暖和。”尚语绮拿着吹风机走过来。
确实很暖和。
尚语绮已经收拾过了，洗面奶放在洗手台上显眼的位置，镜子上泛起的水雾被擦得干干净净，地上没有头发，架子上放着沐浴油、洗发水。
花洒淋在身上，姜玥回忆她16岁生日的这一天，出奇的没有紧张、委屈、愤怒、疲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尚语绮的居家服对姜玥来说有点大，袖子和裤子要往上挽一截。
尚语绮抱着四件套，奶奶夺过来，“客房好久没住人了，呀，全是灰，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睡一张床有什么要紧。”
看到姜玥，奶奶仿佛找到倚靠，眨眨眼：“玥玥今晚就跟小鱼睡一块儿吧，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睡了。”
老人家把四件套放回尚语绮怀里，扯了个呵欠。
姜玥没什么所谓，以前喝醉后她和彭婕、季霆锋三个人睡一间大床房。“呃，我可以。”
尚语绮看了姜玥一眼，抱着四件套往自己房间走去。
姜玥趿拉着拖鞋跟在后头。
尚语绮做事很快很安静，没两下就取掉旧的，铺上了新床单，而姜玥手里的枕头套还没套好。
“你自由活动，我还有事。”嘴上说自由活动，尚语绮的眼神不由自主瞥一眼学习资料。
姜玥可就真当成自由活动了，捧着正充电的手机乐呵。
一个小时后尚语绮回来，打开门听到一声“Double kill”。外放声不大。但姜玥脸上的神采可比遇到习题灿烂了百倍。
姜玥注意到尚语绮，手指动得心急火燎：“等我打完这一局哈！”
等姜玥意犹未尽地躺下后，尚语绮留了一盏小夜灯。
夜里万籁俱寂。姜玥在被子里感受到身旁尚语绮的体温。
如果有谁告诉半年前的姜玥，有一天你会和尚语绮同床共枕并且你会心跳加速，姜玥这个暴脾气会冲上去打人。
尚语绮忽然说：“这次化学很难。”
姜玥睁开了眼。尚语绮是什么意思？
她承认，当时她会忽然同意帮忙中转那张作弊的纸条，其实存在着私心。
一是因为那几个普通班的男生在开考前满嘴喷粪，得罪了姜玥；二是因为姜玥做完试卷后大脑一圈一圈生疼，太难了，她可能连40分都拿不到，更别说及格。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帮他们传纸条，不出意外地被监考老师发觉，他们挨了处分，她拿了0分。
姜玥眼珠子转向尚语绮的方向。
她说完那句没头脑的话后很安静，呼吸均匀，或许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