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传》公孙牧黎

24、救命

　　（三十四）
　　云皓跟爹喝酒宣泄完情感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就好像小时候和辰儿下坡驰马般爽快。云皓提着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嚯，亮出一截剑身，幽幽的寒光让他清醒了很多，没有做出割破手指来验证真实的蠢事，咣，剑复入鞘内。
　　二十多来年，早已习惯了爹的破口大骂，习惯了爹爹一个不满的眼神紧跟着的耳光，习惯了在爹面前谨慎小心……唉，爹其实也很不容易。云皓边走边思量着将来该跟爹爹怎样相处呢，就侧耳听到忙乱的脚步声，抬头望去，是吴公公。
　　吴公公是皇伯父的近侍，曾做到过太监总管的位置，对皇伯父忠心耿耿，据说婉枫丫头上上下下没少打点这位公公。云皓正思忖着，却被吴公公逮个正着。
　　“小王爷救命！老奴给小王爷叩头了。”说着跪地邦邦邦磕了响头。
　　云皓闻言诧异：“吴公公你这是何意？有话快起来说。”
　　吴公公边抹泪，边让身：“小王爷，老奴造次了，人命关天，边走边说。”
　　云皓随在吴公公身后朝太上皇寝宫快步而走。
　　“不怕小王爷笑话老奴，虽说老奴是个阉人，没儿没女的，但是背地里却也有个干儿子唤作小路子的，他呀，挺机灵的一个小太监，老奴就拉扯着他在太上皇面前伺候着，寻摸着他能顺顺当当的混口饭吃，给老奴送送终。哪里想到今个晚上太上皇竟丢了婉枫公主呈上的魔方，恰巧小路子当值，太上皇龙颜大怒要将小路子活活打死，我这个当干爹的，拼着老命也要保下我干儿子的命啊。老奴知道，小路子的身份，让小王爷这么金贵的主去求情，实在，实在是，老奴这也是被逼无奈啊，求小王爷救吾儿一命！”说着越发加快脚步。
　　云皓今夜对父爱颇多感慨，见吴公公此状，也并不恼什么主仆尊卑，只是好言安慰吴公公：“吴公公切莫着急，本少爷定当竭力而为，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皇伯父的魔方平时都放在何处？何人看管？”
　　“自从婉枫公主献给太上皇那魔方，太上皇得了闲暇便一定是要把玩的，所以此物一般放置于寝宫内，闲杂人等鲜有靠近御塌，所以也并无人专司此职。”
　　“哦，今天何人去过皇伯父的寝宫？”
　　“回小王爷的话，无人。太上皇今天白天一直在寝宫内教云飞小王爷、紫盈公主和凌涵世子下棋，并无他人来过。”吴公公并不耽误脚底下的功夫，走出好几步，发现声音不对，回头看去，心中大急，压着声音喊：“小王爷，您这是去哪啊？快回来，回来救小路子一命吧，再晚，恐怕就要咽气了。老奴给您做牛做马！小王爷！求您跟老奴走一趟吧。”
　　吴公公紧紧在后面追着，可是云皓却已经施展了轻功一掠而去，吴公公噗通跪地，老泪纵横，喊道：“小王爷！”这回连云皓小王爷的影儿都见不到了，绝望了“小路子，干爹无能啊……”泪如雨下。
　　吴公公低低地自语：“小路子，你先走，别怕，干爹也没多少光阴了，很快就会追上你的，咱爷俩下辈子都投胎到好人家去，不，你晚点儿，下辈子爹好好当爹，下辈子叫你吃香的喝辣的，给你娶房漂亮的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小路子，爹真没用，爹这辈子奴颜婢膝，察言观色，讨主子欢心，爹不是个男人，连爹娘给□□都没保住，祖辈的香火就生生断在自己的手里，不孝啊。小路子下辈子咱都投胎到好人家去……”
　　那个老奴才就跪坐在那，像樽雕塑，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念叨个不停。月光如洗，静静地听着老奴才讲小路子的故事。偶尔风过竹林，配上淡淡的凄唉声。
　　“吴公公，你拿这个先回皇伯父，求他手下留情，云皓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一个身影闪过，用手托着一个魔方，递到吴公公眼前。
　　吴公公眼中一扫绝望之色，两眼放光，惊喜：“小王爷从何得到？”
　　“闲言少叙，速去救你儿命吧。”
　　“小王爷的恩情容老奴日后相报。”绝尘而去。
　　云皓满脸的怒气在月光的照映下，冷肃得吓人，云皓钻入竹林，咣，一个闪亮的弧线，嚓，挥剑砍下一支细竹。

作者有话说

　　前一阵子公孙还在想是不是这文拖沓？所以看文的亲都不愿看？连砖头都懒得拍？一直考虑要不要撤文呢。结果打开本儿就看到了绿茶的留言，心里顿时一暖，热热的天中绿茶送来绿茶的清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