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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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是夜，辞儿说：“还疼着呢吧，脱了吧，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处理过了，今晚不陪你，我到书房去看看书。”云皓站在地毯上，拥抱着只穿了绿色天蚕丝交领中衣的辞儿，手很自然滑过妻子的腹部，微笑着：“闺女乖不乖啊？”
辞儿笑笑，轻轻把头靠在云皓怀里：“跟她爹一样，不让人省心！我知道你没上药，你书房里从来不放这些东西的，拜托下次说谎话说得圆些。上床去！”伸出修长的手指戳戳丈夫的胸膛。
门外，小涵依靠着门坐在地上看天空的星星，听着屋里爹爹嘶嘶的吸气声和娘抱怨明爷爷手狠嗔怪，似乎明白爹好像因为什么被罚了。小涵抬头环视院落，下人都睡了，枋上吊着一盏盏宫灯，宫灯穗顺着红结无力的垂下来。月亮就那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中，尽管周围都是星星，可是他确定星星不懂月亮的心。爹娘都盼着妹妹的出生吧，他们怎么那么确定是妹妹呢？小涵想不通，他也不去再想。还在胡思乱想着什么，隐约之间，仿佛听到不成调的琴声。小涵蜷起身子，双臂交叉想象母亲抱他的感觉，不禁把头埋了进去，不出一点声音。好多次了，就这么背着爹娘悄悄地听他们在房中说话，甚至听父亲的微鼾。
屋里窸窸窣窣地响声，听着都那么亲切。小涵是个极没安全感的孩子，他害怕爹娘有了新宝宝就不再要他了，他害怕自己读书写字不用功爹就再也不喜欢他了，他甚至害怕自己粘着娘亲和爷爷爹会骂他不懂事。所以他必须听爹娘的话，用功读书，认真习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假手他人。可是自己一个人睡觉感觉真的很糟糕！晚上偌大的房间，熄灭了蜡烛，空荡荡的，黑乎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看不清什么，周围静得可怕，耳朵就像被无形的东西包裹住了，有一点点的鸣响，空气有些闷，憋得上不来气，大脑也不受指挥，什么恐怖就想到什么，翻身也挥之不去。这个时候多想娘能抱着自己啊，多想爹爹可以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信心，想听到爹掷地有声的保证：“儿子，有爹在，别怕！”
小涵抬起头，听到屋里静了下来，才起身，猫腰，蹑手蹑脚的走了，生怕吵醒爹娘，搅了爹娘的好觉。
这一切被侧卧邻院厢房屋脊之上借酒消愁的人看在眼里。望着酒坛里晃动扭曲的月影，笑了，只是笑得那么苦，那么苦。
其实屋里的夫妻并没有睡着，云皓带着伤痛苦地趴在床上，双目闭合，轻声说：“师父说我不成熟。”
辞儿给云皓按着头顶的穴位：“怎么说？”
“师父说不成熟的男人可以为理想而壮烈的牺牲，而成熟的男人却可以为理想而卑微的活着。”云皓伸手握住辞儿因为身孕而略显浮肿的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怎么回明师父的了，你就是找打呢，谁都不该替你落一颗泪珠，不值得。”辞儿望着云皓从背到腿的伤痕，闪着泪花道。
云皓憨憨一笑，把头偏在娘子的腿上。
“我累了，真的累了……”声音里疲倦得像个老头儿。
“我懂，我会一直陪着你。”辞儿拭了眼角溢出的泪。
……
主院之中，上官成抱着小儿子嘎悠着藤椅，萧萧削着苹果皮。云飞那小子猴急，非要先咬一口，伸着脖就着娘的手就亮出一排小乳牙，上官成一时起了孩子心性，想要逗逗小儿子，待云飞刚要咬的时候，猛的把儿子往后一拽。脆脆的果肉分离声音自然没有听到，只听到嘎嘣一声。云飞低头伸手去接吐出来的，竟是半颗门牙。愣了一下，咧着嘴嚎上了。上官成抱着儿子接过掉的牙哄着他。孩子他娘不干了，连骂带捶的。成王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伸手把牙扔向远方，颇为无奈地望着浩渺的天空，发下誓言：“我上官成今生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够了，够了……”
“成哥你说什么？孩子是你怀胎十月生的啊？”萧萧将刀插在水果上。
成王爷不屑地笑了：“你倒是一个人生一个孩子给我看看！”
萧萧语塞，轮到云飞乱转眼睛了：“呃？爹，娘，我到底是你俩谁生的？”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成王爷说完，两口子就都乐了。之前的火药味顿时烟消云散。
“天为父？地为母？”云飞抓耳挠腮。
成王爷和萧萧更乐了，笑声都飘到别的院子里了。
萧萧从丈夫那抱过儿子，满面笑容道：“小傻瓜，瓜儿离不开秧，孩儿离不开娘！你是娘的宝贝儿子，你是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呢。看见你嫂嫂没有，再有几个月她又要有宝宝了，你又多一个侄儿！”
云飞一脸不在乎的样：“切！我才不喜欢侄儿呢！”
萧萧好奇问：“那你喜欢侄女？”
云飞白了娘一眼：“谁喜欢啊？我喜欢小明天，我早跟爹爹说过了，我长大要娶小明天做我王妃！”
“胡说八道！你是小明天的小舅舅，你是她的长辈，不能成婚！知不知道？”萧萧笑着解释。
云飞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等我长大，什么长辈不长辈的，我们年龄差不多少，凭什么不行？凭什么呀？”
……
在另一个主院里，某人拿着云飞的杰作——拼好的魔方，端详再端详！然后意味深长地叹息着，还拿着很受伤的眼神瞄着文质彬彬的三皇子，问：“你大皇兄可好？”
“回父皇，一切安好。”云振躬身答道。
“好？呵！好。”太上皇的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三个字来。
“你呢？”太上皇终于眼睛不再紧盯着被云飞那臭小子六面都拼成同一颜色的魔方了，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儿子，跟云谦一奶同胞，他是怎么长成这么大的？记不得了，他在这八个孩子当中，从来不抢眼。当真是记不得他一件事了，只是恍惚记得他书读得很好，文章也写得不错，仅此而已。
“托父皇的洪福，孩儿也很好。”云振心里劈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很好！”上官杰挑眉，云振低头。皇家太极拳就这样切磋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