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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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如果你在某个瞬间产生了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感觉，记住，这种感觉有它的保质期，储藏方法得当，保质期会长点。不过，不管是长是短，这种最幸福的感觉总会消失，除非精神不正常的彻底沦陷在自己虚幻的幸福王国中。
婉枫给明天挽了一个韩式潮流发髻，简单地插了两三根银钗，道：“我讨厌金色。比起金银，我更喜欢玉。”
明天恍惚间记起谁好像也有这般喜好。（真希望亲们能记得，可我从不奢望，埋头继续码字。）
令贤皇帝查过太子功课便来祥云宫换了龙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看着二公主蓬松似莲般的发型设计，称赞：“你母后的手艺是越发巧了，可还得说朕的二公主雪肤花貌底子好。”
被亲爹这样赞美，哪个女孩心不动？明天说不出的熨帖，羞答答地红了脸，给父皇请了安，告辞回了偏殿。
一路上，母后的宫女跟在自己的身后随驾，小明天微笑着摸着母后送给自己的新衣裙，柔软的天蚕丝织成的中衣，穿在身上觉察不出重量，冬暖夏凉，舒适合身，外面罩着绸制的浅绿色宫廷裙，衬得小明天妍姿俏丽，宛若叶底藏花。
带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明天懒懒地随意躺在床上，这里之前还躺着小涵哥哥，小明天翻身趴在床上，被褥香香的，是小涵和自己的体香吗？她用手触摸着丝滑的被褥，心里满满地装载着幸福。
她有一刻都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关不住的幸福，从床上蹦下来，翩翩起舞，旋转着圈，让母后送给自己的衣裙如蝴蝶一般舞动，那种难言的美妙，让十年寡欢的自己有了腾云的幻象，那么漂亮的花就一直旋转着圈圈，直到不小心再次撞到桌上，“哎哟”明天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明天笑笑，原来幸福的感觉是晕乎乎的美丽，小明天强自摸着圆椅坐下。自己枕着自己的胳膊，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呵呵。她心脏嘭嘭地跳动，是的，这是真的。
歇息片刻，明天抬起清醒的头，眨了眨眼睛，嘴角再次挂上幸福的微笑。余光扫过白影，那一抹微笑淡淡褪去。眼睛落在桌上的白丝帕子上，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耳畔响起小涵哥哥苦苦的沉吟“问郎今何在，何处飘香？”。那香囊被母后拿去了……小明天觉得天蚕丝徒有虚名，她越来越冷了……
而祥云宫里此刻还温存着母女之情，令贤拾起梳子上缠绕的发丝，笑问：“你把那丫头感化了？”
“算是吧，设计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我都要累死了。”婉枫一手扶在自己脖子上，扭扭发酸的脖子。令贤看到了，走过去，很自然地拉着婉枫坐下，替她按摩，道：“不好吧，跟自己孩子还算计着来？怀着母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比较自然。”
“得了吧，该怎样就怎样，难不成我还打她骂她？她更不听我的了。”
“从大郎那来？”婉枫接着问。
“是啊，大郎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令贤说道这里，一股怒气。
婉枫诧异：“你是在说希平吗？”不能啊，那小子少年老成，又绅士，又有王者之风，简直是古今中外小姑娘眼中梦寐以求绝佳男朋友的不二人选。
“就是说他呢，功课落下好多，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忙些什么，就算是陪云飞等人尽地主之谊，难道一天之中就抽不出一两个时辰读书不成？太傅已经请旨降罪了。大郎不上进，与太傅何干？怎么能够让太傅顶罪？”
婉枫笑：“咳咳，当年谁来着？还不去上太学堂呢？”遥想当年令贤还是太子的时候逃了晚课，翌日在孟畅园中对祖奶奶百般讨乖卖巧，婉枫从心底泛出笑意。
“大郎怎么能跟朕比？朕不去上太学堂，但是太傅所讲的东西朕早就倒背如流了。”令贤不屑。
然后继续道：“他是孟国的储君，文治武功必须样样精通，治国安邦单单靠祖辈们留下来的严苛法律是远远不够的，一国之君不但要有一颗爱民的心，还要有精明的头脑指挥策划，定国安邦方才不是小儿乱语。而这治国的经验之谈，一半靠实践经验积累，另一半就要靠书本中前人的智慧而获得，这也是最快的方式，是捷径，这般年纪就偷懒不做功课，将来朕的皇位怎么能安心地传给他？”
“所以呢？”
“罚了他，并，不准他这次带兵。”
“带兵？”她吃了一惊！
“对，朕欲意让他领兵一万进行操练，如果做得好，朕会拨给他一部分兵权。”
婉枫稍加沉思，轻声叹息。
令贤停下按摩，在婉枫面前蹲下身来，眸子中染了伤感：“为什么要瞒着朕救济上官国的百姓？”
婉枫错愕：“瞒着？”有吗？我是觉得没必要说啊！我拿我的私房钱赈济母国子民需要告诉你吗？
他看到她的表情，苦笑，她根本不懂事情的轻重，朕计较个什么劲？好，朕来指点你看这其中的厉害：“乐善好施，无可厚非，奈何非常时期，要想以水覆舟，只能激发出水巨大的潜能。”
“不去救济他们，逼迫百姓走投无路，奋起反抗？然后你就有了出师的理由，有了谈判的筹码？原来每一个帝王都这么心狠！”
令贤无奈，婉枫这种善良要得要不得？“狼饿了，你会割下你自己的肉喂饱它么？”
“可上官国的子民是无辜的。”婉枫立刻反驳。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惹人怜爱，令贤手指滑过她的脸蛋：“长痛不如短痛，上官国国势渐衰，你赚得那点银子够养一国之民吗？治标不治本的愚蠢做法，朕相信皇后是不会去做的。真若为他们好，不如给他们一个好君主。”
“我明白了。”婉枫点点头。原来我红红火火的生意在你看来竟如同稚子游戏，就像当年我为精英队向父皇求情，又下血本培养训练，而在父皇他老人家眼里与公主玩具无异。婉枫再一次有了挫败感，如果不是令贤处处宽容宠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权术、心机、阴谋真的离自己很远，又真的离自己很近。
“皇帝、丈夫，你在我面前是怎么转换这两个面具的？”脑海中飘过自己假意写给婉珊公主的信，突然觉得看不透十多年的枕边人了。
“朕可以理解为皇后怀疑朕吗？怎么转换？呵，不需要。朕是皇帝的时候，你是皇后，朕是丈夫的时候，你是妻子。朕的每一个身份你都有与之匹敌的身份。皇后又怎样，不是照样可以指点朕的江山吗？如果有一天闹饥荒，面前有一块糕点，朕也会与你一半，两个人不至于先有一人饿死，如此，便饿死也是死同穴。”
已经是六个孩子父亲的令贤不在像年轻的时候说着山盟海誓的话来哄婉枫，但是质朴甚至苍凉的话语却令婉枫感动。
嘴巴上仍倔强地不服软：“言语是最便宜的东西了。”
令贤闻言，起身撑着膝盖，要用行动来证明，婉枫一手隔挡那嘴唇，颇孩子气的头一偏，道：“没够啊？”
令贤抿着嘴一笑，就势亲啄了婉枫的手心，麻酥酥的。
门外，“启奏皇上，娘娘，研究所叁再度走水，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令贤无奈地揉揉眉头，夸张地一手按着心脏，道：“谁家都没有省心的孩子。皇后，听朕的话，把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课题放到郊区皇家小苑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