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抄的抄》叶汀宇

25、只有少女才会相信吸血鬼是浪漫的化身这种鬼话吧

　　白狼的话有道理，不过要我轻易从章若昭那番话带来的影响中解脱出来，一时也不是易事。
　　章若昭那边估计也够呛，还倔强着一张小脸，别扭地转头看着地板，不住地掉下泪来，看得我有点心疼。
　　“别哭了，章若昭……我……”
　　“啊啊啊～～～好疼啊！！！坏女人竟然摔人家！！！”
　　突然打断我的尖细声音，来自我自己的头顶。
　　那只奇妙生物在我头顶趴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它了，估计看在外人眼里，窝着身子睡觉的它也不过是顶造型奇特的帽子罢了。
　　“你醒了？”白狼伸手要把它抱过去，却被它突然飞起来躲掉了，“怎么突然自己跑掉了？”
　　“因为有咖喱吃～～～”奇妙生物在空中开心地转着圈，“人家还没吃过咖喱～～～～呐～～咖～～喱～～？”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它最后那一声“咖喱”是在称呼我，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它扑了个满怀。
　　白狼搔了搔脸，“它好像跟你挺投缘？不如送给你吧。”
　　“哎哎哎？？？？”这么厉害的式神竟然说要送给我！？这个白狼手上究竟还有厉害到什么程度的式神以至于他连这种程度的都不放在眼里？
　　“呀……”他讪笑着抓头发，“这孩子是我召唤失败的产品……每天就这么傻呼呼地飘着，什么也不会做，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唔……我的意思是，它跟你这么要好，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不如旧送给你吧，反正我还没起名字。”
　　原来这小东西还没在白狼面前露过刚刚那几手，我偷笑，他还以为这是个傻乎乎的废物。
　　“好啊好啊~我也挺喜欢它的。”我假笑着揉了揉奇妙生物毛茸茸的脑袋。
　　因为是没有用的式神，干脆连名字也没有起，也就是说现在奇妙生物还没有主人，所以之前帅气的人类形态才会问我要怎么称呼她。
　　“唔，奇妙生物……就叫妙妙好了。”
　　有了新名字和新主人的妙妙甩着尾巴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妙妙~妙妙~妙妙叫妙妙~妙妙的主人叫咖喱~~~”
　　喂，不是咖喱了啦，你这样的话干脆去做一个妙妙牌咖喱的广告好了。
　　正当我们这边一家三口（？？？）气氛一派河蟹时，一旁传来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少年声，“……你们好开心的样子……”
　　糟糕，之前好像还在安慰章若昭要他别哭来着，这会再看他，似乎是因为没人理会他，自己又哭累了，正板着张小脸瞪着这里，红彤彤的鼻子偶尔抽个两下。
　　我嘿嘿笑了两声，把妙妙在怀里抱好，准备回到话题上去。
　　“我们会说到那只狗，因为那只狗很是特别。”白狼说。
　　这个说法之前也听过了，而且似乎并不是因为狗是纯黑的原因。
　　“因为它克我？”
　　“不，”章若昭接着回答，轻轻抽咽了一下，继续说，“这是我们执意要杀它的原因，它的特别之处，在于体质。”
　　体质？
　　“对，我的父亲是村子里的祝由兼咒师，”白狼啜饮了一口茶水，“那日有人上门，说家中母狗产下一只纯黑的仔……那只母狗是只大黄犬，狗仔的父亲毛色也不是黑的，再往上基本上也没有出现过黑色狗，一窝崽子，除了这一只是通体漆黑的，其他全都是或土色或淡黄。父亲便知道出了不祥之物。”
　　“怎么个不祥法？”
　　“一开始父亲想的也是，不过一只黑狗而已，不至于是不祥之物，只是村人向来信这些东西，他就跟了过去。不料待看到那只狗崽的时候，才发现这的确是邪物。”
　　他说着像是要吊我胃口一样捧起了茶，而一旁的章若昭也没有丝毫要接替他说下去的意思，我只好咽了口水静待下文。
　　“那只崽子，没有死的气息。”他顿了一下，“普通生物身上，必然带着生的气息和死的气息，刚出生的动物身上，时常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当然，与它同窝出生的其他狗崽也不例外，更何况是一出生就身体羸弱没有奶水可喝的它呢。”
　　“简单来说，就是这只狗压根就是不死的。”
　　说到不死，我第一个能想到的果然还是《Dragon Bally》里面的某只，被关进电饭锅里还是不死。
　　“所以我的父亲认为这只狗应该被立刻杀死。”
　　我扫了章若昭一眼，“烧掉？”
　　“不错。”白狼答道，“其实焚烧这种方法适合于处理很多不那么复杂的事情，简单快速又有效。”
　　好吧我了解了，以后我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试着烧烧看好了，至于会不会有凤凰复活我就不好说了。
　　百狼继续说下去。
　　“父亲当时的确是把它烧了，烧了之后，灰里只留了颗心脏，没有受到火的影响，还在兀自跳着。”
　　我抽了一口冷气，全身都被烧成了灰，心脏却还完好，这根本就是怪物吧。现在觉得自己害怕的，不是那只已经离开我很久的小狗，而是当年那个会把这样的怪物捡回来当宠物的自己。
　　“按你们的说法是，这只狗不详，大家都不要它，还想杀它，可我却把这玩艺捡回去了？当时的我知道它被烧过的这件事么？”
　　章若昭抽了下鼻子，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奇怪。
　　“不知道，你没亲眼看见。”
　　“那你们也不告诉我？就让我捡了这么个祸害回家？”
　　这下章若昭不说话了，神情更加可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泛着隐隐的焦躁，我觉得章若昭这里肯定瞒了我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恐怕大部分还和我有关。
　　白狼及时插进嘴来：“好了，这个现在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小狗重生了，而章若虚把它捡回家就够了，我们要从这里入手。”
　　“对。”章若昭的声音不高却跟得很紧凑，很明显也急于将话题岔开，“我们继续说哥哥把狗拾回家的事。”
　　白狼比划了个“OK”的姿势，双手捧起了茶杯，“接下来就全交给你了。”
　　章若昭“唔”了一声，小脸又皱了起来，目光游离了一会，才开口。
　　“那只狗，想要弄死它其实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毕竟还有爷爷在，这家伙的父亲也是不能小看的道士。他们把这只狗崽子烧了之后，见那颗心脏诡异，就在想着要不要单独把这颗心脏封起来。”
　　“不毁掉么？”我问。
　　“如果能的话，他们也想，不过在处理这颗心脏的时候，之前烧出来的那堆灰，已经开始自己重生了……那种强大的再生能力，恐怕连血族精英都要自愧不如。”
　　他用那只狗跟血族来比，我就稍微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好像凤凰，或者干脆说是吸血鬼一样，从燃烧的灰烬中重生。
　　“过分的是，它不止重生一份，而是几乎每一份组织都有单独发育生长的迹象……你知道当时他们把那小狗的身体烧得多么细碎？”
　　我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我们之前烧掉的那个东西，立刻转头望向垃圾桶，仿佛已经听到从那里面传出的肌肉生长的声音。
　　“不用担心那个。”说话的是白狼，“主体还是纸张，只不过其中夹杂了组织，再生能力很微弱，刚刚一烧，再把残余的活体解决一下，就完全没有危险了。”
　　“那么，究竟是这本日记和那只狗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这两种东西是同种？”
　　白狼啜了一口茶，“照我看，同种的可能性很小。这些东西的背后，绝对有个串联起所有细节的关键字。”
　　要提到串联，我记得自己还在那个空间里的时候曾经做过很多细节的分析，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地是，“狗”这个东西是关键字之一，可这样也解释不了它跟这本日记有什么必要联系，还有那个被分尸的孩子或者女人，跟一只畜牲和一本没有生命，好吧我们暂且算它有生命的日记，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还有那首诗，让疑点中又多出了至少两个人物和少许分支。
　　在我思考完这些后，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尖叫。
　　我猛地抬头，可身边的二人都神色安然，谁也不像发出尖叫的人，甚至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听到尖叫的反应。
　　“你们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