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抄的抄》叶汀宇

57、嗯什么？你说让我的宠物好好走门？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关昕说：“伪装成其他的东西？像《GET BAT》里的土度一样，百兽拟态？”（《GET BACKER》，士度。）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伪装这么简单，单纯的伪装只是变得像而已，比如鳄鱼伪装成浮木，桦尺蛾伪装成树皮，变色龙隐在环境里，他们只是看上去不一样了，并不具备任何他们所模仿的东西内在的特性，拟态就不一样了。”
　　的确，士度做蝙蝠拟态时，可以用超声波定位，做秃鹫拟态时也能感受到动物死亡的气息。
　　“杜鹃卵你们知道，生在什么鸟的窝里就变得跟什么鸟蛋一样。尽管里面孕育的实质仍是杜鹃，可它在卵的这一阶段，却是完全作为它所模仿的那种蛋在生活，这是来自自己本身的拟态；同理，还有一种来自外界的，被动的拟态。”
　　“你说的是那只猫又？”
　　“我是猜的。你知道催眠术，当一个催眠师告诉你，你是一块木头时，你会变硬，像块真正的木头。人类不是想变硬就能使劲变硬的，这是伪装不来的，当然人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下意识地认定自己就是一块木头，催眠术的本质就是，真的把你变成木头，当进入木头的拟态时，这个人不论是酒自己本身而言，还是就外人看来，与真正的木头无异，说不定劈开的时候连血都不会喷，因为血液和内脏也在做木头的拟态。然而，□□毕竟还是□□，拟态毕竟只是拟态。”
　　我背后发麻，忙抬手让他打住。
　　“你是说，那只猫又其实是受过催眠进入拟态的其他生物？”
　　他摊了一下手，“这样可以解释他造成了和猫又一样的影响，却不完全，那就是拟态的缘故。”
　　“啊，这么说起来，拟态做出的攻击呢？跟本尊有区别么？”
　　“有的，症状甚至强度都可能相似，但实质上是拟态做出的攻击，不可能完全模仿出本体的效果，除非它本身的攻击也能达到相同甚至更强的效果。”
　　我会问起这个，是因为想起妙妙遭到了伪猫又的袭击，现在还生死未卜。
　　“那猫又的尾巴又毒么？被打到了会怎样？”
　　“猫又有两条尾巴，一条有毒，一条则能让人昏睡。”
　　也不知道妙妙中的是什么攻击。
　　我好像还欠她一顿咖喱。
　　当晚我们跟着业莲回了家，在不知道石汨什么时候又会出现的情况下，跟着有本事的人总是安全的。
　　至于白狼让我去找我妈，这让我有点难办，并不是我多么拉不下架子，我多少还是有点恐惧。我思考着业莲既然肯帮我们，那说不定也能陪我去找我妈，这样我想风险会小很多。
　　关昕被安排在客房里，我则在业莲的房间里打了地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自己所处的境地了解更高详细。
　　我问业莲：“白狼究竟是什么？”
　　他似乎已经快睡着了，浓重的鼻音从我身旁的床上面传下来：“什么？…………他，哦，他是山主的孩子。”
　　“山猪？”
　　“不，山主……你可以理解为山神。山神你懂么，一种植物或者动物在一段时间内管理一座山。”
　　我知道了，在《灵魂公主》啊《萤火虫师》啊之类的漫画里的确出现过山主和山神的概念，不过现实中的山神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就理解不能了。
　　“那白狼是山神？”
　　“当然不是。”业莲顿了一下，“充其量算是没能成为山神的山神之子吧。因为被他爹从林子里带回来了，失了灵气。他现在不过是凡人一个。”
　　“有道行的凡人。”我纠正。
　　他不予置评地哼了一声，昏沉沉的似乎又想睡，我忙又问：
　　“关于《神佛榜》，你知道多少？”
　　他沉吟了一会，说：“说实在的，我知道得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多。白狼在半年前拿到这本书的时候，过来问过我，但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们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不知道它为何而来，不知道在此之前还有什么人得到过，甚至不知道是谁创造了它，并为它取了这样愚蠢可笑的名字。”
　　“我想是冥王。”我很认真地说，“石汨……就是我舅舅好像说过，猫又的主人创造了这书。”
　　他对我的认真嗤之以鼻，“可你忘了，首先，猫又不是冥王的宠物，其次，那也不是真正的猫又——你得把自己从这个误解里彻底拔出来。”
　　我翻了身，用被子蒙住头，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哪次比这一次更加毫无头绪了。
　　“那不是猫又，猫又也不是冥王的主人，书的创造者是猫又的主人……不对，是伪猫又的主人……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快疯了………………哦梅林！”我小声惊呼了一下，眼前闪过灵光，好像再挥舞一下手臂就能召唤出呼神护卫了。
　　猫又在哪里不重要，谁饲养了猫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伪猫又的主人，假使，假使那只猫又真的就是章若昭，那么，那个人其实就是我的外公？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为什么要辛苦做一本书来追究自己的儿子、外孙甚至这么多与他不相干的人犯下的过错？
　　“你想通了什么？”业莲拍了拍床沿，好像拍我的脊背，“明天还有不少事，睡吧。”
　　没等我搭话，已鼾声大作。而我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睡不着，真想爬起来去跟you-know-who大战一场，用洋葱还是转头还是魔杖这都不重要了。
　　正当我的意识开始飘回真麻国时，头顶天花板上哗啦啦砸了一大堆东西下来，像下雨一样，甚至有一样东西直接砸在我的肚皮上，弹了一下安全落地，这让我不可避免地想念起家里那个好歹不会把人的内脏砸出来的乖巧的花神。
　　“啊！”我痛苦地蜷曲了一下一下身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重过去开灯，却见满屋地板上有小人，还有说不出名字的奇怪生物或非生物，其中一部分正隐入地板和墙壁里，而那个奖我的肚皮作为弹簧垫的家伙，是只冰蓝色的怪猫，它又两条尾巴，尖刺一样的尾巴。
　　“猫又！”
　　我这才注意到，业莲家里从我们进门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任何类似家神的东西，连几声的精怪也没有，知道刚才，与猫又一起哗啦啦砸下来的，应该就全是这家里的东西了。
　　猫又见了生人，对着我竖起了尾巴，一副备战状态的样子。
　　床上的业莲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见猫又，说：“若安？回来了，回来了就睡吧……玩到这么晚……那个是客人，你别咬他。”
　　被叫做若安的猫又这才抖了抖耳朵，跳上床，在业莲露出被窝的耳朵上狠狠地挠了以爪子。
　　业莲惨叫了一声，乖乖地放弃了枕头，裹着被子转移到床的一个角落取了，若安在枕头上踩了踩，往陷下去的坑里缩成一团，睡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整个房间里的全部精灵鬼怪都隐去了，才想起来，关灯，睡觉。
　　临睡着前，脑子里又闪过一件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这多少有些惊悚——司马耀之前说他在父母双亡之后跟着爷爷生活，可我记得，他爷爷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司马耀是在单纯地说谎吗？

作者有话说

　　生病早退换来的两千余字！如果甲流了烈士了可怎么办！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