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长发。短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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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看？”沈仪墨顶着一头短发看着言毅，“我觉得比原来好看好多哦！没想到换了发型这么清爽。”
“恩，挺不错的。”他伸手撩起一小撮头发看了一眼，“挺适合你的。”
“我也觉得是，刚刚开始剪的时候还哭得跟白痴一样。”她有点害羞地擦了擦还有点红的鼻子，
“要不是周倩一直跟我说一定会很好看，我一定都不敢剪。”
“挺好，”他心不在焉地说，“孙爸呢？”
“在外面。”她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丝毫没察觉他走了出去。
“怎么突然让她把头发剪掉了？”在走廊上看到正在打电话的孙上上，后者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言毅在他身边点燃一支烟。
“这件事啊，”孙上上慢条斯理地说，“那天思淳给我一份评估报告，关于受众对文艺气质路线女歌手愿景的线上调查，然后发现听众似乎对这种俏皮中有中性风的女歌手更有兴趣。再加上造型师一直力主她剪短发后会更好看，又征求她自己的建议，最后才决定要剪。”三言两语带过整个过程，至于自己怎么为了沈仪墨的头发和谭思淳挣得面红耳赤之类的事情一概不提。
“什么破愿景调查，覆盖面太窄了吧。”
“怎么？你意思是没问您老人家的意见？”
“妈的，二话不说就给剪了，吓我一跳。”他低声嘀咕着，“也不知会我一声。”
孙上上笑笑，透过半开的门望着里面精灵一般的女孩，心里默叹造物主妙手的同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最初的最初，他是不同意这个方案的。
Qinn关于专辑做了两手方案，一个是长发白衣的仙女路线，很美很脱俗，很明显会被大众接受，但同期同类型的歌手多是这种风格，所以会有泯然众人的危险。二是短发的中性精灵路线，灵动的大眼配上利落的短发，主打孩童般干净纯真的气质是很多歌手可望不可及的气质，大部分人眼睛里太多世俗，演绎不来这样空灵的角色。
周倩和谭思淳力主后者，而孙上上则处于男性本位考虑，担心她剪掉头发会少了女人味，男乐迷不捧场。
“我靠，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啊！”周倩把电脑转到他面前，“我都做好效果图了，一定没问题！你现在婆婆妈妈到底是担心个什么啊！你怕她气质不纯净拍照出来不好看？”
“全公司都没人比她气质更纯了！”
“哟，哟，哟！”周倩咂着嘴，“见过护短的，没见过你这种紧张兮兮的鸡妈妈。”
“我看别争了，”谭思淳说，“叫她过来，把两条路给她看，让她自己选。上上你去叫她。”
带她去思淳办公室的时候孙上上一路叮嘱：“你一定要做好选择，我把我们的意见都给你了，但这都是个人的想法，要什么样还是你自己选择。第一张很重要，第一张的造型最重要，你一定不要草率。”
结果是沈仪墨进了谭思淳办公司密谈一小时后，红着眼睛出来对他说：“我剪。”
孙上上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沈仪墨剪头发的时候他一直在一边看，看着她一缕一缕青丝落地，嘴唇一直被牙齿死死咬住却还不断颤抖。她用力忍住自己眼泪，一直忍，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每一根离开自己的头发。
这场景看得他心里万般难受，自己却没有立场去安慰，克制自己站在安全距离以外，握紧拳头的同时被指甲刺伤掌心。
怎样都是痛。
直到剪完，吹完，又给她换上宽大的白衬衣和高腰裙，她看着镜中人展开笑颜，他才松了一口气。
很美。美到他无法将自己的眼光移开一分一秒。
本来以为削薄了头发会削去女人味，没想到多了率性洒脱的同时，女性的妩媚不但一分不减，反而由原本的没个性的柔弱变得独特又诱惑。
“好看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周倩一直劝一直劝，还说效果不好就接发片去，结果我就昏头松口说剪了试试看。”
“很好看，非常好看。”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看呆了的眼神，“周倩的taste果然还是最精准的。”
“谁让你不信我的，美吧？”周倩眨着眼睛端起沈仪墨的下巴左右端详，“真是个标志的人儿。”
沈仪墨脸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吞吞吐吐地说“谢谢”，眼神却不自觉被逼向别处。
“哈，小姑娘你不要每次看到我都脸红好不好，我会很容易骄傲。”她大笑着亲了一口沈仪墨的腮帮子，看着怀中的女子“轰”一下涨红脸的同时，引来两道杀人的眼光。
一道来自后方的孙上上，一道来自门口站着的黄嘉树。
“喂！女人！走了。”他闷闷地说，“又调戏小姑娘。”
“被你抓到了。”她皮皮地笑，把门口的小男生夹在胳膊下面，“不过还是调戏你最有意思。乖，走了走了。”
两人走后，房间里剩下孙上上和沈仪墨二人，她哼着歌对镜中自己的新形象看个没够，他则对眼前伊人看个没够。
一时间都无语，直到他说：“墨墨，你妈妈走了？”
她脸色暗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走了啊，她回去以后也总在电话里提到你。”
“是吗？”他笑了，“说我什么？”
“说你人很好，要我一直听你话。”她又转过头去。
仍是无言，孙上上出门接电话，然后言毅来了。
没有对沈仪墨的新造型发表太多评论的他一脸不满地出去找孙上上，终于给沈仪墨时间和自己待着。
“沈仪墨，我现在这样称呼你，是提醒你，接下来给你讲得东西，你给我一字不差记住。我不指望你时时刻刻都会把我说的当作圣旨般遵守，只希望你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考虑考虑后果。”
那晚沈仪墨一夜未归，清晨回家的时候，母亲端坐在桌前，青色的眼圈出卖自己一夜未睡的事实。
沈仪墨心一紧，话还未出口心疼的眼泪已经掉下来：“妈，对不起。”
母亲转脸不看她，继续说下去：“这些天你一直说对不起，对谁都说。怎么就不能出息点，不要做错事呢？妈知道，你长大了，我们没力量在工作上生活上再给你什么，所以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你已经决定投身这个圈子，自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你知道吗？在家的时候，我和你爸经常担心，什么势力都没有的你，怎么能在这么严酷的大环境生存下去，你会不会……”
女人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好多岁，说到此处已经哽咽不能成言。
“妈……”沈仪墨困难地开口，“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自己的教育。你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没分寸。”
“我也想相信啊！可你……你昨晚……算了我不想再提。墨墨，妈是担心你。”
“妈……我知道。我知道。你相信我这一次，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年轻，是不懂事，可没到轻贱我自己的地步。我爱惜自己，你一直教我要有自己骄傲不是嘛？”她哭倒在地，靠在自己母亲的腿边，将裤管哭湿大片。
“女儿……”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妈妈知道你自己在北京拼得好辛苦，但是任何事情都是要磨砺才能成功的，不要为了什么，想要走捷径，最后伤了自己。你若是要恋爱，妈不会反对，可你一定要挑对人啊。”
“我知道，妈。”那个名字就在嗓子口，张嘴就要说出来。这个名字，就像她的骄傲一般支撑此时的神经，可她看着母亲的泪眼，却始终说不出这段关系，只是反复安慰她说，“妈。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昨天和谁在一起？我给你打电话，什么都听到了。”母亲终于忍住泪和抽泣，厉声说。
她一下愣在当场。
怪不得。
原先以为仅仅是为自己彻夜不归的一次简单发难，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没问，自己这样担心了一宿。
怪不得母亲的态度一下子180度大转弯，原先以自己为骄傲，之后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脑中一片空白：“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为了什么出卖自己的身体。”
“那个男人是谁？”
“现在我还没发告诉你，不能说。”她看到母亲眼里的不信任，心狠狠地拧痛一下。
“有什么不能说？对方是结婚了吗？是你老板吗？”母亲眼泪又掉下来，“我教你多少次，要爱惜自己，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她捏紧拳头对母亲喊回去，“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叫我怎么想？有人恋爱像做贼一样连自己妈妈都瞒着吗？”母亲声音也提高八度。
“总知一句话，你别管我，我不会给你丢人的！”她说完这句，愤愤起身回房换衣服，走的时候连再见都是含混得几乎听不清。
母亲望着合上的房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录音完毕回家，母亲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做好饭菜等着她。沉默别扭地吃完晚饭，相对无言地看完电视以后，母亲坐在黑暗的床上，一字一句地说。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爸爸。我只最后再说几句，以后我不会再提。你是个大人，你自己做的选择，错了不要怪任何人。”
“妈……”她带着哭腔叫出声，后面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将她抱住，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孩子，妈妈不是不相信你。妈一直都信你，只是妈太了解你，你爸从小就宠着你，你性格太柔，很多时候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别人去推你。很多时候你都在被动接受别人给你的东西。小时候爸妈可以保护你，给你的东西都只会对你有好处。可现在爸妈老了，你又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我们就是想保护你，也没这个能力。没人能不计得失地像我们这样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她在黑暗中想要回头，母亲却牢牢抱住她，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
背心一片潮湿，她一定是哭了。
“墨墨，爸妈一直最骄傲的就是你这温柔可心的性子，可到了今天，突然有点觉得当时教错了。一直教你要听话要听话，可现在这社会，女孩子如果强悍一点，才活的好啊。”
她没说话，抬手捏了捏母亲搭在自己肩膀上微微颤抖的手。
“小时候你在外面玩总是被男孩子欺负，我就一直想给你剪个男仔头，让你硬气一点，可你爸觉得这样也好，长头□□亮，长头发才是他的小公主。你是我们的小公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摸着女儿的长发，叹着气。
“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硬气起来的。”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突然被身边人的一句话惊回现实。
“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头发留回来？”言毅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就这样，挺好。”她抬着下巴，对他笑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长发。短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