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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守株待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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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沉沉的话作保障,存恩对夕浣纱她们的态度可谓是一反常态。
四人自城外练功回来,各个满身灰尘、满头大汗,和楼中穿着打扮都甚为精致的姑娘们对比起来,真如叫花子一般。
便是与他们打过交道的柒柒美人,遥遥瞧见他们这副德行,都是掉头就走,只当没看到罢了。
哪知存恩上赶着来大呼小叫,不是对着他们,而是对着丫鬟,“还不快去准备热水给侠士们洗脸洗澡?再准备几身干净利落的衣裳给侠士们换上。侠士们的房间都打扫过没有?好酒好菜可都备下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伺候不尽心,我非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夕浣纱只觉得满头的水不是汗水,而是雾水,她试探性地问道,“存…娇娘,你这一句一个的侠士指的是谁啊?不会是我们四个吧?”
存恩有意勾过她手臂,以示亲昵,却见她衣袖上沾了一大块泥,还有几处粘上了土黄色的脏污。心道她不会是在庄稼地里滚过一遭吧?于是玉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她讪笑道,“自然是指的你们几位少侠了,这几日茵茵的清白,就仰仗少侠们保护了。”
夕浣纱虽一时不能习惯她态度的翻转,但十分受用道,“这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四个守在茵茵姑娘周围,绝不会让白嫖客有可乘之机的。”说着就要拍存大娘的手,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存恩笑得勉强,“有夕女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少侠们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两个房间四个桶,外加两展屏风。
夕浣纱隔着屏风对虞芽道,“芽儿,你说存大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热情友好,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灵机一动,“存大娘不会是偷窥我们练武了吧?”
虞芽一边往身上浇着水,一边回应道,“这怎么可能,若是练武时有人偷窥,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水上浮着好些芍药花瓣,她捞起几片贴在胳膊上,还凑近闻了闻,“我想,是沉沉姑娘为我们说了好话。”
“沉沉?”夕浣纱疑惑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们说好话?再说,她说的话就那么管用,能让存大娘作出如此转变?”
虞芽柔缓道,“或许她不是为了帮我们,而是说出了真实想法。至于她为什么这么想,以及她在存大娘心中的地位,我就无从得知了。”
夕浣纱倚靠着木桶壁,在氤氲蒸汽中闭上了眼,许多疑问便抛诸脑后了。
“那好吧,反正我们不会让她们失望的。”
另一间偏房中,上官辞利索地洗去身上泥灰汗渍便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在床上打坐。
西风琼宇仍泡在水里,对着屏风那头喊道,“阿辞,你怎么洗得那么快?”
上官辞淡淡道,“水冷了。”
西风琼宇望着袅袅热气道,“可我这儿的水还很热。”
上官辞微微挑眉,“那么你是想和我一桶沐浴?”
西风琼宇立刻道,“当我没说。”
屋内静了一时,西风琼宇转移话题道,“阿辞,你说沉沉在存娇娘面前说了我们什么好话,能让存娇娘突然之间对我们这么好。”
上官辞道,“不知。”
西风琼宇心血来潮,扬声道,“你说沉沉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她两次来找我们两次都坐在你对座,一双美目基本上只盯着你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你的倾慕之心。”
上官辞无波无澜道,“你观察得如此仔细,可是看上她了?”
西风琼宇一惊一动,荡起轻微水声,“胡说什么呢,我可没盯着她看过。”
上官辞平静道,“出发练功前,你曾感叹她长得美,虽非绝美,也算是风姿绰约了,可惜沦落风尘,身不由己。”
西风琼宇惊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上官辞道,“我一向记性很好。”
西风琼宇没了泡澡的心情,只好拿干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身子,穿上干净的里衣走出屏风。只见另一边木桶中也是一样地冒着热气,他还拿手指探了探,明明还很热!
他盯着阿辞道,“你不是说水冷了?”
上官辞反将一军,“你就是这么盯着沉沉姑娘看的?”
琼宇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盯着沉沉姑娘看了?”
上官辞面不改色,“沉沉姑娘盯着我看的时候。”
西风琼宇,“……”
四人同桌吃晚饭时,夕浣纱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几乎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她的目光在上官辞和西风琼宇之间来来回回,忽然十分笃定地问了一句,“你俩吵架了?”
上官辞刚往嘴里塞了一块土豆,正在咀嚼,不方便开口。
这个问题只好由西风琼宇来回答,可他不答反问道,“你这是疑问句?”
夕浣纱莫名其妙道,“不然呢?”
琼宇脸色发□□,“你这肯定的语气是正常疑问句该有的吗?”
夕浣纱更为莫名道,“你就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西风琼宇道,“不能。”
夕浣纱,“……”
于是他俩之间也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当中,尚在局外的虞芽不得不打破沉默道,“阿辞,你和琼宇吵架了?”
上官辞已咽下了土豆,便言简意赅道,“没有。”
虞芽点点头,“哦。”
夕浣纱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他俩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芽儿你没感觉到吗?”
虞芽夹起一颗小青菜放到碗里,“感觉到了。”
夕浣纱顿了一下,“那你怎么不问?”
虞芽呆呆道,“我问了啊,阿辞刚刚不是也回答我了,他俩没吵架。”
夕浣纱,“……”
最后四人还是免不了在诡异的气氛中默默夹菜吃饭啃肉饼,当然上官辞和虞芽相对而言要淡定许多,夕浣纱和西风琼宇则暴躁许多,一顿风卷残云,饭菜尽数一扫而空。
坐在大堂角落里听歌赏舞时,夕浣纱还忍不住打了个嗝儿。
虞芽轻拍她背,“浣纱,你吃得太饱了。”
夕浣纱自拍胸口道,“我不吃就都给琼宇抢走了。”
虞芽道,“那就让他抢走好了,何必为难自己。”
夕浣纱大义凛然道,“那怎么行,我们自小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怎么能放任他不管?”
虞芽有点儿理解不过来了,“所以你们这是有福同享还是有难同当?”
夕浣纱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有难同当了,你没看见我现在这么难受吗?”
虞芽偷偷瞟了西风琼宇一眼,只见他悠哉悠哉地跟着曲音不着调地哼哼,半点难受的迹象也没有。
她收回目光对夕浣纱道,“下次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夕浣纱斩钉截铁道,“我不能那么自私!”
虞芽,“……”
这晚白嫖客仍未出现,四人又是白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