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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交换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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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了。”
在一番激烈的亲吻之后,鸣人突然贴近佐助的脸颊,口腔里还混含着彼此的温度,潮湿的热气呼地扑到了佐助的耳朵上。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缩。但鸣人完全沉浸在感伤的气氛之中,没能察觉对方的异样。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抛下你了,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所以……别再说那么悲伤的话了,佐助,你真的对我很重要,无论多少次,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就算是——”
大概是因为用着18岁的身体,而这个身体又没什么羞耻心。鸣人激烈地说着恶心又牙酸的情话,不仅浑然不觉,还大有越说越上头的架势,全然不顾对方已经要被自己吓傻了。他捧住佐助的脸,将对方的抗拒视为欲拒还迎,嘴巴也离对方的耳朵越来越近。
佐助原本就在向后缩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失去重心,可对方的气息还在不断地加重,越来越灼热的温度融进他的耳朵里——他一下咬住嘴唇,可是仅仅是张嘴的瞬间,就发出了相当奇怪的声音。
鸣人这才回过神来,他终于发觉到佐助的身体正在变得绵软,几乎就要这么栽楞下去了。
他一把搂住对方的腰,把他扶起来,两个人重新站好,气喘吁吁。
无论是刚才那些过于直抒胸臆的告白,还是从耳边蔓延开来的热度,都让佐助一时间难以消化。听到那些什么“找回来”,“在一起”的话,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被吓到了——他皱起眉,用手背遮住鼻子和嘴巴,别过头去。
“啊,”鸣人看着佐助红得像个番茄似的脸,恍然大悟:“我忘了,佐助你敏感点在耳、嗯唔!?”
剩下的话被对方用手掌捂了回去。
佐助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要说些什么,却感到了相当不友好的视线。
二人一同向旁边看去,十八岁的佐助君正无比厌恶地盯着他们俩,
然后,缓缓地翻了个白眼。
醒来后发现人都不在,就这样一点点找上天台。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天台上搂着对啃,啃完了还要继续调情。
其中一个血气方刚毫无廉耻满口酸话,另一个满脸通红浑身僵硬欲拒还迎。而一想到那个欲拒还迎的人就是最原初的自己,本来佐助就有些头晕,现在更是反胃极了。
佐助君佯装不经意地抹去层出不穷的鸡皮疙瘩,别过头不去看这二人:“那家伙呢。”
“那家伙……”鸣人想了想:“他……大概是去火影办公室处理公务了吧……”
听到这个回答,佐助冷下脸来。
还真是这样吗。把自己身边的人通通杀光,把整个忍界都作践得一塌糊涂,却厚颜无耻地跑到另一个世界里做火影。
——把人当傻子耍也要有个限度吧。
佐助低下头,声音还是因愤怒而有着细微的颤抖:“——胆子很大啊。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了什么,你们不清楚吗。”
“他对这边的世界没有那么大的恶意。而且,如果他要动手,我们都会察觉。”另一个自己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谈论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事儿。
可是,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吧!?让那种疯狂的家伙来做火影什么的,本来就——佐助愤怒抬起头——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只是比自己更加阴沉一些。这就是同类相斥吗?他真的很讨厌和这个长大的自己交流,说一句话都嫌多。
他扭头便走,可只迈出半步,身体便软绵绵地向旁边一栽。
鸣人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三个人回到了旅馆。
把年纪小的佐助君安顿到床上,再将小樱分出来的药剂都用开水冲好。鸣人把药水化开点在嘴边,觉得有点烫,便把药碗晾在床头柜上,回到床尾坐下来。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脸色也差得很。大概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不知道又伤害了什么器官,至此完全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即使变成了这样还要复仇吗?鸣人虽然理解对方的选择与决心,但是用这样的身体去战斗本就勉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既不要脸也不怕死的混蛋。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可能赢得过对方。
与其说是复仇,还不如说是寻死。
佐助看着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这家伙到底还能活多久?”他看向鸣人。
“一个月。之前带他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又吃了那种药。”鸣人坐在床尾,闷闷地看着床上痛苦喘息的人:“所以可能也活不到一个月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生个气都得晕上半天。”
佐助沉默片刻,突然低下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那样,身体一缩。
“?怎么了?”鸣人凑过来。
佐助皱起眉,用手背一擦嘴唇——露指手套还没有摘,有什么东西渗进了黑色的布料里,粘稠又温热,带着淡淡的腥味。
这味道佐助熟悉,鸣人也熟悉。
鸣人一把拉过佐助的手,没有了手套的阻挡,血立刻沿着对方的嘴唇流了出来,黏答答地落在对方的衣服上。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鸣人神色紧张起来。
佐助挣开鸣人的牵制,本想擦去嘴边的血,结果鼻血也滴滴答答地落下来,瞬间打湿了他的手掌。
怎么回事?他眯起眼,舌根处正一点一点泛起麻木的感觉,窒息感也在一点点地勒紧喉咙,就像是被谁突然拖下了水那样——这是失去意识的前兆,更准确的说,大概就是所谓的濒死感——佐助一把撑住床沿,在鸣人的搀扶下勉强坐直身体,无意间瞥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难道说——
逐渐混沌的意识突然被拽了回来,佐助看向鸣人,喘息急促:“——救那家伙。他要死了。”
“什、哎?啊,”鸣人立刻反应过来,“好!我去联系小樱——”
佐助拽住鸣人:“来不及了。你这个身体会用医疗忍术,去用查克拉刺激他的心脏,快去。”
他又呛了几声,立刻捂住嘴,可是越来越多的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完全无法止住。
鸣人立刻爬到床上,看到少年的嘴巴和鼻子也在不断地向外流血,和佐助的症状一模一样。
“看来……就像是我们猜的那样……不止是你和那——、相互影响,就连我,也和这个废物纠缠到了一起……如果我们之间也会像你们那样,濒死的时候就被彼此影响的话……”
大概是因为疼痛,佐助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但鸣人很快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一把扯开身下人的衣服,对准胸口的位置压了下去。
可是尽管这具身体自身确实有相关的记忆,但是刺激心脏这样需要精密操作的还是太困难了。查克拉的用量如何都分配不好,用多了可能会损伤到经脉,用少了却又根本没法起到起搏的作用。到底要怎么做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他——而且,只是起搏心脏真的有用吗?这样大量的呕血显然不止是心脏的问题,那到底该——
额头上的汗已然模糊了视线,可是没有时间了,鸣人强忍着左眼的模糊和酸痛,突然感到眼前一暗,他抬起头——
有谁正站在窗台边,手中的塑料袋落到了地上,几只番茄滚到了脚边。
那人突然大叫一声,像个精神病似的扑了过来。他身后的七代目披风飘然扬起,遮住了窗外的阳光。
——
——绿色的查克拉在掌心燃起,贴近少年的胸膛。
“把你们之前熬好的汤药给我。”精神病鸣人一边治疗着身下昏迷的少年,一边向另一个自己发号施令。
接过药碗,鸣人换了个手继续治疗。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只舌尖一碰,便知道这些药大概都是些什么。宇智波樱那家伙还真是个好医生呢,他把药含进嘴里,把碗放在床上,让另一个自己扶稳。
“扶好了,别让药汤洒……唔。”鸣人嘴里含着药,突然皱起眉:“——你先把那个那家伙放下唔。小的没事大的就没事,你紧张个什么唔?”
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这话鸣人在心里喊了无数遍,还是没能说出口。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尤其面对一个情绪极为不稳定的精神病。如果真的激怒了他,可能他会不管不顾地先跟自己打上一架——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他让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的佐助躺平,专心去扶那个药碗。
对方把小佐助的上半身扶起来,把药灌进去。用嘴对嘴的方式。
“——好,一滴没剩。”投喂完毕的鸣人一抹嘴,拿起药碗再抿进去一点,继续这么一口口地喂下去。
鸣人看着对方用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极为熟练地把药汤喂给年纪小的佐助,心情复杂。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鸣人早就知道。他既不想让对方死,但却总是抱着极大的恶意去伤害对方。而且看着这个熟练的操作,估计这么恶心地喂药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明可以用勺子一点点喂进去,但了解对方的想法后,自己也就懒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这人就是个变态。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到恨不得先被对方杀死,再杀了对方的地步吗?除了精神病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词语去概括。
然而想到这种情感的扭曲则是他们一手造成的。鸣人就会觉得心情复杂。
这个世界的自己和佐助扭曲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上个世界呢?大上个世界呢?他们是不是都怀着这样痛苦而绝望的心情,最终期盼着死在彼此的手上,然后不断地传递着自己的悔恨和祈愿,一步步地将未来扭曲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呢。
碗底儿的最后一口药也被喂了下去,果然是一滴都没流出来。精神病的鸣人把佐助放回床上,收起治疗用的查克拉,稍微松了口气。
他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圣母病,语气挑衅:“你身为火影,却一点医疗忍术都不懂吗?”
“谁规定火影要懂医疗忍术的。”
精神病的自己嘲讽地一笑,端起空碗,从床上跳下来:“是吗。那你这边还真是一个幸运到可悲的世界。”
鸣人盯着他,不说话。
“我们那边的世界呢,活得最久的都是会医疗忍术的家伙。春野樱那家伙虽然菜得让我懒得杀,但她居然是最后一个死的呢。就连佐助,这家伙在我的地下室好几次都要去那个世界了,但都被我妙手回春,救回来了。所以啊,你也应该多学一学嘛,万一以后——”
“——闭嘴。”
“好啊。”眼前的人微微一笑,将一个卷轴丢给自己。
“宇智波樱搞到的,可以交换精神的卷轴。直接带山中井野过来太麻烦,她就替我们就要来了这样的术式。看,把影响控制在最小就能解决,很棒吧?”
鸣人压下怒气,深呼吸几次,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卷轴:“……是吗。小樱她……都知道了啊。”
“她迟早会知道的,除非你们还打算这样欺骗下去。当然,日向那丫头可能会比较可怜吧。她没那么坚强——”对方没有完全把卷轴交给自己,而是轻轻地握紧了另一端。
“回归身体之前,有什么想说的吗?”鸣人露出一个标准的精神病患者的笑容。
“……”
“算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我,”他笑着摇摇头,将卷轴慢慢撕开——“我也要尽快实现佐助酱的愿望才行啊,毕竟我这么喜欢他。”
——那么,开始吧。
——为这段扭曲的关系,划上终止符吧。
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的话。
如果你们认为,已经扭曲至此的世界,修正起来居然只要轻巧地认清自我,表白心意……
——而不是通过这样精神连接的方式,去抹杀掉那个有能力造成这一切扭曲的人。
不是说了吗?对自己撒谎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那么,准备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吗?准备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的矛盾了吗?
那个,唯一有能力改写记忆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