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庞策现代]狭路相逢》溪水晶

16、十五、

　　十五、

　　白玉堂还是有些犹豫，所以赵虎一咬牙道：“你不知道吧，最近一直有些身份不明的人盯着小展。”

　　“什么！”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赵虎续道，“有些不入流的堵过人也动过手，当然讨不了好儿去；麻烦就麻烦在那些只躲在暗处观望的人——猜不出来路、试不出深浅，还得要人时刻提防着，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被人家发现你们俩实在已经是好得冒泡儿。”

　　“好、好得冒泡儿？”

　　赵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以为！不是是人都能知道他跟我们四个的关系的——丁二丁三跟他认识了好几年，你呢？你才跟他认识了几天？不是好得冒泡儿是什么？”

　　白玉堂笑一笑，下定了决心，说：“好，反正我也欣赏你小子！咱们都不认命，看看谁能把我们怎么样。还有……”他起身向外走，“那只猫由我来护着，轮不到你！”

　　再见到展昭，白玉堂的笑容看得展昭直发冷：“白、白老鼠，你不小心吃了耗子药了？”

　　白玉堂手臂一弯勒住他的脖子往怀里带：“喂，冒个泡儿看看！”

　　“……会冒泡儿的那是螃蟹！想看去我们家看庞统去！”

　　白玉堂严密关注，发现果然有人找展昭的麻烦，很快便目睹了两场黑猫打人的“盛况”。展昭也许天生就该当演员——第一场，他一边打人一边作委屈状：“我又不想当明星不过就是打工挣点零花钱你们凭什么看我不顺眼”，被打的人顿时满面羞惭；第二场，他踩着人冷冷道：“再敢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吓得那些小混混儿脸都白了。

　　白玉堂躲在暗处冷眼旁观，不得不承认展昭那太极拳兴趣班可真没白上！

　　终于还是连累他了啊……白玉堂心里酸酸的。就算千防万防，可自己和展昭整天腻在一起，想彻底隔绝外人对他的探究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展昭，自己和学校里网罗到的一些同盟、丁家两个小子也经常在一起，努力不让外人发现展昭的特别，可是——这太难了！

　　掩盖展昭的光彩，太难了；让视线离开展昭，太难了；让展昭对白玉堂视而不见而白玉堂还要对此行为进行肯定和鼓励，对白玉堂来说，也实在是太难了！

　　无可奈何。白玉堂只能放任自己继续矛盾，同时继续凝望着那个生命中的冤家。

　　比较——很——气人的是，另一位当事人展昭，却仿佛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依然微笑着做黄金男孩、当广告明星、经常助人为乐、偶尔毁人不倦。以至于白玉堂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会看着怀里的人发愁——不知道该亲一口还是咬一口。

　　自那夜后，相拥而眠就是经常的事了。有时在展昭家里（当然是公孙策和包拯都值夜班的时候），更多是在白玉堂的公寓。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因为展昭不愿；但亲吻渐渐成了习惯，因为白玉堂坚持。慢慢来吧……白玉堂如是想，你的心是我的，人也早晚会是。

　　转眼又是数月。其间，在庞统的里应外合之下，各个势力对刘承俊渐成围剿之势，伪君子刘敬在政坛上也是状况频出偏又摸不到头脑。据跟随在白锦堂身边的卢方的情报，“家里”那两位少爷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再次暴露了无能的本质。只是，他们的凶残也变本加厉了，“老头子”也不得不出面加以约束。白玉堂有些不放心，调了不少人回去。蒋平倒是乐观的很：“老五，紧张什么？照这个趋势发展，你很快就能回来陪你的展小猫了！”“……我都没回去呢，说什么回来，四哥不要乱讲。”

　　而赵虎，也证实了自己作为□□明日之星的实力：当白玉堂告诉他“书要好好读，有些不得不做的事可以私下做”之后，传说中的“东区四霸”摇身一变成了各自所在高中的考试明星，喜得展昭送了他们每人一个熊抱。赵虎私下里更是把白玉堂交待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做得扎扎实实。有次白玉堂不得不问：“以你的本事，走□□也足以自保，为什么就是不肯呢？”赵虎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肯乖乖做少主？”白玉堂：“……跟那猫学什么都好，牙尖嘴利这一条我看还是算了。”

　　美中不足有两个，一是平静表象下的山雨欲来；二是美少女丁月华面对白玉堂火力全开，好好让众人见识了一下丁宏决定把丁氏传给她的原因。

　　（展昭：“白玉堂你对月华做过什么？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白玉堂：“……你还真是只傻猫！”

　　展昭：“反正你离她远点。我……你别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行么？”

　　白玉堂：……怎么这么酸？嘿嘿，丁小妞原来还有这种用途，那先由着她好了……）

　　表面上快活的日子水一般倾泻消逝。母亲病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白玉堂正在装乖听老师表扬他语文水平大大提高。赶到医院，母亲已经昏迷，其后只短暂地醒过两次。短短的五个小时后，白玉堂失去了母亲。早有预料一天，却在他的心最柔软的时候到来。

　　没有给“其他人”见最后一面的机会。灵堂之上，白玉堂神情复杂地看着接到消息匆忙赶到的白锦堂和……那个高大却苍老的人，一时无言。

　　白锦堂跪到母亲遗体前低声啜泣，那老头子却只是远远地看着，表情淡然，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是我对不起她。”却是说给白玉堂的。

　　白玉堂还未答话，来帮忙的展昭正好转了过来，看见那老头只一愣便鞠躬道：“伯父好。请伯父节哀。”

　　……白玉堂苦笑：“我和他长得真那么像吗？这还真是悲哀！”

　　展昭扯他衣角：“别这么说话……你知道阿姨从没怪过他……”

　　“嗯？”老头子原本就在打量展昭，此时立刻询问地出声。白玉堂不着痕迹地挡在展昭身前，结果又惹来老头子意味深长的一瞥。

　　“这个啊……”展昭有些尴尬地抓抓头，“我瞎猜的……虽然我没见过白家大哥，但看阿姨疼玉堂的模样，就觉得、就觉得她心里应该是没有什么怨恨的。”

　　“……”父子俩对看一眼，最后老头子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好眼光。”

　　白玉堂不语，心中却紧张起来：他发现了？我做的掩饰还不够吗？还有谁知道了？

　　老头了然地一笑：“别紧张，只有我猜到了。哼哼，看你们俩一起拍的杂志我就知道了——你小子跟别人在一块可从没那么乖顺！”

　　“……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可恶的老头子作出一个“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随即收敛了强作出的笑容，终于缓缓地走向那个静静躺着的、把人生最美好年华都献给了他、还给了他两个出色儿子的美丽女子，手轻轻搭在心中同样充满内疚的白锦堂身上。

　　白玉堂静静地看着他们，忽然醒悟到那边的三个人与自己，其实应该是一个“家庭”的。这时他感到展昭温暖地贴近他，轻轻说：“别难过了。你不是还要帮你大哥和父亲脱离身不由己的生活吗？怎么可以这么消……”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惊诧的脸色吓了一跳。

　　白玉堂：“展昭，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那边那个老头子？他是家族大佬好不好？”

　　展昭作无辜状：“咦，不是吗？我觉得你好像很有本事的样子，要和妈妈、哥哥一起脱离不想过的生活应该不太难吧？现在小心翼翼的，难道不是顾及到伯父的关系吗？”

　　白玉堂无语：自己就这么点连陷空岛的几位哥哥都不知道的小心思居然被这小子轻轻松松看出来了啊嗯该说我们缘分太深还是这一切其实是孽缘啊孽缘？

　　失去母亲而撕痛沥血的心微微得到了抚慰。然而，更多的伤痛接踵而来。当晚，神情萎顿的白锦堂背着老头子找到白玉堂的公寓，长久的沉默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回家照顾父亲吧……我，怕是很快就要追随母亲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