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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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林成额头小小的一块红印子，很快就褪下去了，然后又开始没皮没脸地缠着方青云，让他讲北楚的风土人情。
方青云说着说着可能是累了，就开始含糊其辞，信口胡诌，结果还没说了两句，就被林成抓个正着。林成伸手一拽，将方青云拥入怀中，却因为惯性的原因，抱着他在草地上连滚了两圈。
二人的身上和发尾都沾了几片草叶，林成微微低头，在方青云的头顶吻了一下，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干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林成松开了方青云，方青云左手撑地，坐了起来，并把自己身上的草叶摘掉。
林成答道：“美玉在怀，谁会不开心呢？”
如此骚气十足的回答，是林成的风格了。他是总说，可是方青云却没有适应，索性不接过林成的话茬了。林成瞧方青云没有反应，更想逗他。
那点儿小心思被方青云轻而易举地看穿：“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浪，今夜就去地上睡。”
还是这招好使，林成立刻就闭上了自己嘚吧嘚的嘴，正襟危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笑话，他林成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追求嘴上的一时逞能？那当然是青云为大了！话说，嘴上功夫算不得数的，倘若因为这点微末的东西影响了夜中的同床共枕，林成的肠子可得悔青了……
林成在自己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好些个有颜色的东西，反正方青云不能扒开他的脑子看见，想得就更肆无忌惮了。
坐在他身旁吃东西的方青云突然打了个寒颤，看着林成的样子就觉得脑子里肯定都是废料，一记眼刀扫过去。
得了，此刻就是想也不敢想了。
闲下来的时光比在京城的时候过得快多了，林成感觉和方青云也没出来多久，怎么吃吃喝喝地小半天就过去了。他们拎着食篮往回走的时候，迎头碰上了村正。
“好巧啊，今天确实是一起出来耍得好天气。”
方青云不习惯人前和林成手牵手，于是暗戳戳地松开了林成。
林成大大方方地重新抓起方青云的手：“是啊，我家云弟性子闷，平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可我又怕他在屋子里憋坏了，于是趁着天气好，领着他来逛逛。”
村正笑道：“也是，村庄门口初见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你们两个要好得让人好生羡慕呦。要是我家那对儿双生子也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现在正好是狗都嫌的年岁，成天打成一团，拉也拉不开，烦得人头疼。”
他们之间没聊上几句，村正似乎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于是辞别了林成二人。林成和方青云去叫醒已经睡了不知道几悠的李自同，回家去了。
回到院子以后，林成马不停蹄地开始做起饭来。方青云在摇椅上做了一会儿，也想起来帮林成一点儿忙，但是都被林成给摁回去了。
“你且等着，就快好了。”
方青云苦笑道：“总叫你做饭，我有些过意不去，想帮你一些都不成了？”
林成正色道：“那怎么能行，君子远庖厨。”
救命，他真的不想再看见灶台炸了。
“你不是君子？”聪明如方青云，怎么能看不出来林成对于他做饭水平的嫌弃，淡淡地说道。
林成想了一会儿：“或许我可以不是？”
“瞎扯。”
方青云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不过也没有继续在做饭一事上强求下去。林成抽空给他泡了一壶茶，放在了方青云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最后一盘菜放到桌子上了以后，林成把碗筷摆好，叫方青云上来吃饭。方青云刚坐在桌子旁边，就看到自己那碗明显高出了一截的米饭和旁边塞得满满的菜。
“慢慢吃，”林成还无知无觉地给方青云本就不太大的碗里面塞菜，“日后你喜欢的，我给你做个遍。”
“你啊，”方青云在林成眼巴巴、湿漉漉地眼神中，无奈地夹了好大一口吃进嘴里，咀嚼了好久才勉强咽下去，“真就打算后半辈子成天围着我转了？”
“围着你转不好吗？”
“好。”方青云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毕，林成并没有急着收拾桌子，反而是坐在椅子上消食。夜里晴，一轮不算太圆满的月亮边缘正散发着略微朦胧的光，挂在他们的头上。
“晚上的天也好，”方青云道，“若是个圆月就好了，此刻定是个赏月的好时辰。”
方青云话音刚落，林成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起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方青云，一步轻功就将他搂着带到房顶。
林成大大咧咧地撩起衣服的前摆，侧身而卧，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瓦片，递给方青云一个眼神：“不是圆月就不能赏月了？今夜的月色诚然好，可莫要辜负如此良辰美景了。”
方青云：“你知道刚才屋顶的瓦片掉下去多少块吗？”、
林成一时语塞：“啊这……”
“轻功不行，明天加练。”方青云坐在林成的旁边，想着自己以前是怎么练习轻功的，“我学习轻功的时候，都说要踏水无波，你这乱七八糟的轻功是谁教的？”
“程梓他父亲啊。”
方青云：“……我想我可能猜到了。”
都不用多想，看见程梓那一身的功夫就知道了，轻身提气都能摔个狗吃屎。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赞一句林成悟性高，乃练武奇才。
“哎呀，别说练功的事儿嘛。”林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了两个小巧精致的玉瓷瓶，瓶口处正散发着浓郁的美酒香气，“青云你轻功卓绝，以后要是有危险，你扛着我就跑。”
方青云：“……”
“对月共饮，怎么样？”林成手中的两个瓷瓶晃了晃，在轻微的碰撞下，盛满酒的瓷瓶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沉。
方青云接过其中的一瓶，本来想喝上一小口，但没拿稳，自己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连连呛了几下。
“酒烈，你慢些喝。”
林成抬手用自己的袖口给方青云擦去洒落出来的清酒。
“好。”
方青云的声音和此刻的酒一样的清澈。林成将方青云搂入怀中，自然而然地。
美玉在怀，举杯对月，不醉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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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昨夜一个玉瓷瓶的清酒没太够林成喝，赏月赏到一半的时候，林成回屋将整个酒囊都拿上来了。方青云喝完了自己手中的酒以后，林成还想给他借着倒上一点，但是被拒绝了。
于是他伤心地将整个酒囊中的酒全都装进了自己的肚子中，昨天说好第二日要起来练的轻功也一齐被放进了肚子和酒混合混合消化了。
方青云起得早，不过也没叫他，而是悄悄地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门，出了院子，横穿过村庄，来到了一处不太起眼的铁匠棚。
方青云在门上轻扣了三下，门内立刻传来了钟离的声音。
“谁？”
“方青云。”
下一秒，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被打开，钟离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这回轮到方青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北楚来的太子，加上钟离岁数大了好面子，他上去挠方青云脸的想法都有了。天杀的，可没人告诉他这档子精益求精的活，工期满打满算三日不到啊！
“工期短，可能是因为休息不足。”
方青云：“辛苦你了，是我想赶着生辰的时候送给林成的。”
也是巧。林成的生辰就是今天，方青云之前一直以为赶不上，已经准备别的礼物了。没成想碰见了钟离，成全了这桩美事。
不过钟离认不认为是个美事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钟离搬了个椅子让方青云坐着，自己将剑捧到了方青云的面前。
剑被放在了一个厚重古朴的长匣中。整体的长度按照方青云的要求，做足了三尺三，剑身尾部，靠近剑柄的地方上刻着“成云”二字，飘逸洒脱。
方青云将剑从长匣中拿出，放到自己的手上颠了颠重量。指肚轻拂过剑刃，立即就有鲜血渗出来。
剑身上映着他一双好看的眼睛。
“重量和手感都刚刚好，适合林成。”方青云得此宝剑，心情不错，脑海中想着林成拿着他舞剑的样子，更是目带笑意，“阿成肯定会喜欢。”
方青云将成云剑放回长匣里，将它整个接过，谢过钟离。
“此剑，亦是我的巅峰。”钟离如是说道，“我从未铸过如此锋利的长剑，这是第一柄。和此剑相配的人必定会有如神助，削铁如泥。希望殿下想要赠送之人，能够心怀正义、顶天立地，不借此屠戮手无寸铁之人、妇幼老弱。剑随人性，皆莫要辜负。”
手握百兵之君，就要行君子之事。剑本身的灵气，是来自于用剑人的秉性的。林成曾同他讲过见君这个剑名的意义。
生平剑意所指，得见君子秉性。
他的阿娘希望把林成教导成如此一般的人，行得正，坐得直，站要顶天立地。而他也知道，林成确实也成长成了这样的人。
世间自诩君子的人成千上万，在方青云的眼中不过都是个笑话。
唯独林成不是。
“他会的。”
方青云转身离去，扔下的话，转瞬就消散在风里，但还是在消散之前叫钟离听见了。
“而且他永远都会。”
可是方青云希望他日战场相见，林成不做这个君子。
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04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