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只想发疯（快穿）》蛇妞

46、继室4

　　第4章

　　她甚至不敢问出那个“是不是”的可怕猜测。

　　顾沁月凑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欣喜，清晰地说道：“母亲，您别急，是好事！姐姐的病，有起色啦！”

　　“啊？呜……有、有起色？”

　　张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观念头里，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浑噩的心神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隔了好几息，那纱才仿佛被猛地掀开。

　　她倏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顾沁月，“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沁月从善如流，语气更加肯定：“我说，姐姐的身体，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太医们正在里面确认呢！是真的有好转的迹象！”

　　张氏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然后如同冰雪遇阳般化开，被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取代：“真的？！清雪她……真的好转了？！”

　　这消息太过突然，简直像做梦一样。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被掀开，为首的太医走了出来，对着外间的萧煜和张氏的方向拱了拱手：“恭喜王爷，恭喜夫人！王妃娘娘的脉象……确实比之昨日平稳有力了许多，气血似有回升之兆！此乃吉兆，病情确有起色！”

　　得到太医的亲口确认，张氏最后一丝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她再也按捺不住，也顾不得礼数，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冲进了内室，扑到女儿床前，紧紧握住顾清雪的手，泪如雨下，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雪儿！我的儿！你听到了吗？太医说你好转了！你好转了！”

　　床上的顾清雪，虽然依旧虚弱，但脸色确实不再那么死白，眼中也有了些许神采。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激动得嘴唇哆嗦：“娘……我、我感觉到了，身上……好像有点力气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充斥着她的心胸——她不用死了！她还能活着，还能陪着煜哥，看着孩儿长大！

　　狂喜之余，她猛地想起昨天顾沁月说过的话——“晒太阳，对身体好。”

　　难道……？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不管是不是巧合，从今天开始，她必须天天晒！

　　这时，顾沁月也慢悠悠地踱了进来，脸上带着纯然的、为姐姐高兴的笑容，声音清脆：“我就说嘛，姐姐吉人天相，肯定会好的！”

　　顾清雪闻声看向走进来的妹妹，眸光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心底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她不用死了。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劈散了她之前所有的“托付”计划。

　　既然她还能活下去，那成王妃的位置，她自然要牢牢坐稳，怎么可能再让给旁人？

　　哪怕是名义上的，哪怕是工具，她也不愿了！

　　张氏看着女儿气色确实比昨日好上不少，心下稍安，但目光扫过安静站在一旁的顾沁月时，那点安心又变成了警惕和排斥。

　　她凑近顾清雪，压低声音提议：“雪儿，既然你身子见好，不若就让月丫头随我回去吧？总留在王府，难免惹人闲话，也怕扰了你静养。”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女儿病重时自然需要人“冲喜”或“挡灾”，如今既已好转，岂能让这庶女继续待在王府，平白沾了女儿的光，万一再惹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顾清雪却轻轻摇头，将自己那套“运气”理论低声说了出来：“母亲，不可。我总觉得，这次能好转，或许……或许与月丫头有些关联。她像是个带福气的，她一进门，我这身子就松快了些许。”

　　张氏闻言，眉头立刻蹙起，满脸不以为然：“她能有这本事？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命格平平，怎会是什么福星？”

　　她压根不信这套说辞。

　　顾清雪却有自己的“证据”，她低声道：“母亲您想，往日里我也帮扶过其他庶出弟妹，博些贤名，可效果总是不温不火。”

　　“唯独上次，不过是顺手给了月丫头两匹过时的料子，没多久‘成王妃善待庶妹’的名声便传得又快又广，连宫里娘娘都略有耳闻，还夸赞了我两句。您说，这是不是有些玄妙？”

　　她这番话，与其说是论证，不如说是病中之人对“生机”的迫切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并将巧合附会成必然。

　　顾沁月耳力过人，站在门外不远处，将母女俩这番窃窃私语听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可不嘛！

　　原身是虐文女主啊！

　　你顾清雪利用原身来刷名声，本质上就是站在了恶毒女配的立场上针对女主！

　　普通女主或许能遇难成祥，自带光环。

　　但虐文女主不同，在男主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之前，女主那是妥妥的倒霉蛋体质，喝凉水都塞牙，被谁坑谁顺利。

　　顾清雪作为早期针对原身的“恶毒女配”，利用原身来刷自己的名声，那自然是一用一个准，顺利得很！

　　张氏见说服不了女儿，又惦记着府中事务，便准备起身离开。

　　顾沁月瞅准时机，立刻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和担忧，对着张氏柔声道：“母亲，姐姐既已好转，我也就放心了。我想……今日便随您一同回府去吧，总在王府叨扰，于心不安。”

　　张氏被她这话噎得一愣：“？？？”

　　这死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刚还想找借口把人弄走，对方就自己提出来了？

　　可……现在女儿认定这丫头是“福星”，她若真把人带走了，万一女儿病情反复，岂不全是她的过错？

　　一股憋闷之气涌上心头，张氏脸色变了变，强压下恼火，立刻换上一副“慈母”面孔，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胡闹！你姐姐这才刚好转一点，身边正需要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你既来了，岂能说走就走？”

　　她眼珠一转，立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目光扫向一旁被奶娘抱着的、两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世子，语气“自然”地吩咐道：“你姐姐还需静养，安哥儿身边离不得人。你既在府里，便多帮着看顾一下安哥儿，陪他玩耍，这也是替你姐姐分忧了。”

　　直接把照顾小世子的责任，顺势推到了顾沁月头上。既留下了人，又给她找了事做，免得她“闲着生事”。

　　顾沁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与笨拙，讷讷道：“我……我不会照顾人，怕做不好，反而惹安哥儿哭闹。”

　　张氏见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来气，碍于场合又不能发作，语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和指挥。

　　“蠢丫头！谁要你亲手去端屎端尿了？安哥儿自有奶娘和丫鬟们伺候着，你只需在旁边仔细盯着，别让奴才们怠慢，陪着玩要，别磕着碰着就是了！这都不会？”

　　顾沁月仿佛被训斥得缩了缩脖子，却又小声嘟囔，带着点自己的“坚持”：“可是……我还想绣帕子呢……”

　　仿佛那几文钱的生意比照顾王府小世子还重要。

　　张氏被她这不着调的话气得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住火气，知道这丫头是变着法要钱，咬着牙道：“……绣什么帕子！缺银子了是不是？”

　　她又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是一百两，“这个给你，够你花用一阵子了！安心照顾好安哥儿！”

　　顾沁月接过银票，却只是捏在手里，眼睛依旧巴巴地看着张氏，没有松口答应的意思。

　　张氏见她这副贪得无厌的模样，火气蹭地上涌，压低声音警告：“顾沁月！你别太过分！”

　　顾沁月立刻低下头，肩膀微缩，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张氏耳中：“母亲……我是真的……缺钱。”

　　那语气，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透着股“不给够就不干”的执拗。

　　张氏气得眼前发黑，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怯懦实则难缠的庶女，又想到女儿那套“福星”理论，终究是投鼠忌器。

　　她狠狠心，几乎是剜肉般，又掏出一张面额更大的银票，连同之前那张一起，几乎是摔在顾沁月手里，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一千两！拿去！好好照顾安哥儿，若出了半点差错，我饶不了你！”

　　顾沁月这才仿佛被“巨款”砸晕，脸上露出一点点羞涩和“满足”，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收进怀里，细声应道：“是，母亲，女儿一定好好看着安哥儿。”

　　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又进账一笔！这“照顾孩子”的活儿，接得值！

　　张氏带着一肚子憋闷和心疼离开了。

　　顾沁月收拾好心情，转身去偏厅找小世子安安。

　　两岁的安安被奶娘抱着，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锦袍，粉雕玉琢，大眼睛乌溜溜的，正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确实是个极为漂亮可爱的孩子。

　　顾沁月走近，逗了逗他，小家伙也不怕生，咯咯地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米牙。

　　看着这纯真无邪的笑容，顾沁月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复杂的感慨：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精致得如同玉娃娃般的孩子，在原书的轨迹里，长大后竟会变成那样一个只听张氏挑唆、全然不念十几年养育之恩的白眼狼呢？

　　这时，安安的奶娘红梅笑着上前。

　　她是顾清雪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大丫鬟，深知主子原先的计划，此刻见王妃病情似有转机，但主子态度未明，她还是想先卖个好给这位可能的“未来继妃”，便殷勤地示意：

　　“二小姐，您抱抱小世子吧？小世子看着很喜欢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