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于杉》泠凪

78、听说流言·蜚语

　　第七十八章听说流言·蜚语
　　高三的学生没有寒暑假，这不，还没有过大年，就已经开学了。
　　对于佟离来说就很矛盾了，一边不想开学只想在家蹲着，一边又十分想见到他家顾谓。
　　矛盾的佟离不情不愿的背着空瘪的书包，早早的来到他们的秘密基地，透过羽绒服捏捏自己腰上新长起来的几两肉。
　　心道：老妈的手艺也太好了，大过年在家的，水煮兔水煮鱼干爆牛蛙乱七八糟的好吃的轮番上演，天天不带重复的！偏偏自己又是个嘴馋的，这一个年过了，肉都长了好几斤出来！真是非常之对得起死去的鸡鸭鱼肉们！阿姨们带来的缠丝兔也好吃，今年的拿来的普洱茶说是十年的陈茶，确实比新茶好喝。赶明儿给顾谓带点来！
　　顾谓于平日里了很不一样，一身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像不愿意任何一丝肌肤与空气接触一般。
　　大步流星，急匆匆的走来，却在紫藤架前踟蹰了脚步，不敢上前。
　　即便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是佟离，是佟离！想念佟离！
　　他依旧按捺了所有的悸动，呆傻傻，可怜兮兮的站在紫藤架前，感受着来自全身上下的疼痛，不敢移动分毫。好像他的到来，会侵染了紫藤架下完美的佟离，为他染上肮脏不堪的泥泞。
　　佟离见顾谓来了，鲤鱼打挺一样的从椅子上起来，小跑到顾谓面前，说：“年后没之前冷了，怎么裹得这么厚？”
　　顾谓眼神飘忽，不敢看向佟离，结结巴巴的说：“有，有点感冒。”
　　佟离拉着顾谓往紫藤架下的椅子走去，心里欢呼雀跃，边跳边说：“一年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顾谓来的时候急切的想要见到佟离，走的有点快。可是真看到佟离，又畏缩不前。要不是佟离看着他冲上前去，顾谓还要在紫藤架下犹豫不知道多久。
　　顾谓喃喃道：：“十四天。”
　　佟离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顾谓不知道隐忍了什么的表情，边倒退边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顾谓之前走的太快，因为心中对佟离的期盼，全然不觉丝毫不妥。此时放松下来，超负荷的运动量带给身体不小的负担，连走路姿势都有点扭曲了。
　　顾谓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就怕被佟离看出任何异样，揶揄说：“就你会拽文！”
　　佟离认识顾谓很多年了，早就看出顾谓的不对劲，只是顾谓不说，佟离便不多问。只走上前，扶着顾谓的手臂，说：“怎么几天不见，又瘦了？感冒了就安生点，慢慢走也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你，又不会跑。来，小心点，慢慢坐下。”
　　佟离扶着顾谓坐下，顾谓缄口不言，却也并不多问。
　　佟离将自己扔在一边的书包拿起，从空书包里拿出唯一的两个黑色盒子，献宝的放在顾谓眼前，说：“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顾谓犹犹豫豫的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那两个黑色的盒子打开。
　　那是一对表。
　　黑色表带、黑色镂空的表盘，简单的机械指针，阿玛尼黑武士。
　　另一只是黑武士同款，只是表盘是镂空白色的。
　　顾谓的惊讶溢于言表，手里拿着盒子，看着佟离求表扬得意的圆润脸蛋。
　　佟离说：“你不是喜欢这款黑武士嘛，我寒假出去打工挣钱买的一对，你带黑色的，我带白色的。咱们也能暗戳戳的用情侣款了。”
　　顾谓心道：谁家两个周的零工能赚大几千？你总是这样在意我的玻璃心。这肯定是你的压岁钱，打工的钱，加上平时省下来的零花钱买的吧。
　　顾谓内心触动非常，却觉得手中的盒子异常沉重，全身上下难受非常，无时不刻在提醒他一个事实。
　　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
　　佟离将黑武士从盒子里拿出来，郑重其事的拉着顾谓的左手，掀开衣袖，想要为他亲自带上。
　　顾谓条件反射的将手缩回来，可是手腕处的伤痕已经被佟离看见了。
　　佟离心疼的俯下身躯，亲吻顾谓伤痕，说：“今年九月你就十八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份委屈了。”
　　说着，将黑武士为顾谓戴在手腕，将那伤痕遮盖的严严实实。
　　顾谓鼻尖发酸，想要落荒而逃，眼里充满了温热的水雾。
　　佟离调笑的拿起另一只表，说：“别人都是交换戒指，我们交换腕表，你不亲自给我戴上？”
　　顾谓抬起手将眼角抹了抹，接过腕表，莞尔一笑，却如春日暖阳，与佟离四目相对，郑重其事的宣布：“我愿意！”
　　惹得佟离‘噗嗤’一笑，看着顾谓认真为他戴表的模样，打趣道：“又没有牧师在教堂的十字架下问你愿不愿你！”
　　顾谓捧起佟离的手，宣誓一样的说：“戴上腕表，我就是你的人了。下一次，换我，亲自在你喜欢的普罗旺斯海边，吹着带海盐的微风，为你戴上属于我的戒指。”
　　佟离笑的温柔而满足：“好！我等你。”
　　佟离与顾谓十指相握，坐在枯槁的紫藤架下，四周平静安详。
　　佟离闲问：“你说我去打个耳洞如何？我看好多我们这样的都是打了耳洞的。”
　　顾谓靠在椅背上，闲散的说：“你可别吧，到时候肯定会被请家长。”
　　佟离无所谓的回答说：“么事，我妈说人生不能只有学习。”
　　顾谓一向是很羡慕佟离的家庭的。开放并且深爱他的母亲，传统却深爱他母亲与他的父亲，一家子和和美美。
　　顾谓看着紫藤架上掉下来的枝条，说：“可是我不喜欢。”
　　佟离扭头看着身边的顾谓：“？”
　　顾谓依旧看着从架上掉下来的枯枝，说：“我不喜欢你打耳洞，不喜欢你那样张扬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我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看见。”
　　佟离一言不发的看着顾谓的侧颜。
　　顾谓继续说：“我不喜欢你画画，不喜欢你弹琵琶，这些东西都配不上你，娘里娘气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别人看见闪光的你。
　　顾谓在内心呐喊。
　　佟离也学的和顾谓一样，放松慵懒的看着紫藤架，感受着从手掌心传来顾谓的体温，说：“好，我不打耳洞，不画画，不弹琴。我只做你的佟离。”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霸道，喜欢你的占有欲，喜欢你的一切。我愿意为你放弃我深爱的画笔，钟爱的琵琶，我愿意为你放弃我所想要尝试的一切。只要你喜欢，便如你所愿。
　　春寒料峭，吹过一个两个小心思，怪故稀奇的，光怪陆离的。
　　…………………………
　　时间如白驹过隙，尤其是高三的日子，过的是飞快！佟离和顾谓的成绩很好，即便如此，对高考还是抱了很大的执着的。
　　佟离过的很满足，成绩稳定，家庭幸福，身边还有顾谓。要是问他现在还有什么期望，那肯定是希望能赶快到九月，十八岁的顾谓就能卷铺盖离开那个水深火热的家了！
　　高三没有体育课，可是尤其已经五月中旬了，高考迫在眉睫，高三除了练题就是考试。
　　提前交卷的佟离闲来无事的买了一根冰棒，在教学楼闲荡。却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有的上体育课的高一高二学生，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而且还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莫名其妙的佟离顺着那些灼热的视线看去，却只能看到三三俩俩瞬间埋着的脑袋，四处躲闪的眼神。
　　站在楼梯的转角，只听见男男女女三四个人在楼上转角的地方嘀嘀咕咕，碎言碎语的八卦。
　　佟离并不是多管闲事喜欢八卦的性格，只是一不小心在那几个干净的声音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带了几个脏兮兮的词语，略显惊讶。
　　佟离，中二刺儿头年级第一，一向是学生们口中的风云人物，只是在那些风云的茶余饭后中，更多的是膜拜。佟离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刚刚听到的那只言片语，言语之间并不舒适，好像还听到几个肮脏的句子？
　　佟离后退几步，站在那楼梯下，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的听起了墙角。
　　女生A：“佟离那张脸，又会画画还会弹琴，果然只配得上优秀的男孩纸！”
　　女生B：“你们还别说，佟离和云知愚，真的般配！我之前还看到他们俩一起约会去书店去肯爷爷！”
　　女生A星星眼：“对对对！我还看见云知愚背佟离！说是怕佟离走路走累了！云知愚好暖哦……”
　　男生A鄙夷：“所以说你们这些女生肤浅！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在一起能做什么？擦枪走火么？两个男人也不嫌恶心？”
　　女生B不服：“你懂什么？男人之间不为繁殖的爱，多么崇高洁白！”
　　男生B戳戳男生A，小声逼逼：“他们走后门！”
　　男生A皱眉问：“后门？”
　　男生B的手示意一下，点点头：“听说他们早就同居了。”
　　男生A抱抱手臂，嫌恶的说：“好恶心！这才几岁啊，就乱交？”
　　女生A说：“你才恶心！他们俩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男生B说：“是真的恶心，我听说啊……”
　　男生B放低了声音，看四下无人，继续说：“听说佟离在外面可是很多那方面的干爹的！连教导处主任都是其中一个！”
　　女生AB齐问：“咦……真的假的？”
　　男生A也说：“真的！我也听说了！你们看佟离手腕上那块表！阿玛尼的，好几大千呢！佟离家里又没旷，哪来这么多钱买？还不是那些干爹送的？”
　　男生B：“而且虽然佟离学习好，但是就他那特立独行的刺儿头样儿，教导处主任每次放过他。你试试你能不能被教导处主任放过？”
　　男生A：“依我看啊，他那年级第一的成绩也虚，指不定提前就已经把题都给他了！”
　　女生A：“不会吧？”
　　男生B：“就说你们这些女生都看脸的！你没见佟离有时候走路都不正常？那就是那事儿做多了！指不定还皮鞭蜡烛玩情趣！不然他总是穿那么大衣服干什么？摆明就是为了掩盖什么痕迹！”
　　女生B：“说起来上次我碰见佟离和云知愚约会的时候，好像还看见顾谓站在另一边，瞠目结舌的满脸恶心呢。”
　　男生B：“咦……要是我们班也有这么恶心的人，还天天被老师拉着和他一起做比较，我也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