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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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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休眼神一凛:“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洪元已经下了必死之心,又怎会说出丁若休想听的话?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而他一旦说错了,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人。
“多说无益,动手吧!”
话音刚落,洪元一掌拍向桌面,凌空一脚飞起,重达数十斤的根雕茶桌在洪元的脚下像小玩意一般,呼呼朝丁若休飞来。
丁若休一刀砍下,刀虽未出鞘,却将茶桌劈成了两半!
轰的一声,沉重的桌面滚向地面,将房内的木柱砸出了一个深坑,茶盏碎裂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茶水洒满了一地,茶香四溢,飘满房内。
洪元暗自心惊,丁若休手中的断水刀刀鞘宽约一掌,他竟能仅凭刀鞘将茶桌一劈为二,可见刀法之强劲!
洪元足尖蹬地,身子猛地向前方飞去,他出拳的速度快得只见虚影,拳风气势刚烈,丁若休的身法亦是毫不相让,连连避开洪元数十招。
然而洪元的招术虽然狠辣,却诸多破绽,漏洞百出,就像不懂武功的孩童乱打一气,丁若休只需一招,洪元便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又是一拳挥向丁若休的面门,拳风猛烈,丁若休耳边的发丝飞扬,他侧头避开,只听见一声巨响,身后的房柱已被洪元砸得凹陷,房柱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
丁若休目光扫过房柱,冷声说道:“你果然是想逼我出手,你这么想死,我偏偏要留你一条命!”
洪元脸色一沉,轻蔑道:“那只怕我们之间,死的那个人是你!”
戌时已过,夜色越来越浓,街道上的人家都已大门紧闭,冷白的弯月发着微弱的光,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颇有凄凄惨惨的意味。
越铭山庄,李淮风和袁人杰坐在桌前,相顾无言。
面前杯中的茶水已经不再冒着热气,李淮风频频看向窗外,目光中满是担忧。
袁人杰见李淮风这副模样,并不出言点破,他神情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只等着时辰一到,便要前去捉拿丁若休!
此时下人来报,说是神兵阁阁主项千易已到,李淮风不由问道:“为何项阁主会来?”
“此事事关重大,我本就打算寻个第三人在场见证,项千易贵为神兵阁阁主,身份不凡,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李淮风了然地点点头,项千易施施然走入,他脸上带着笑意,手摇折扇,看起来倒像是个文人墨客。
“小李公子,好久不见了。”
李淮风抱拳颔首,对于袁人杰突然把项千易叫来这个事,李淮风面上并未表态,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身边的两位都是长辈,李淮风微微冲他们点头致意,随后便离开大厅,独自一人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交谈甚欢的两人,李淮风心中略一思索,快步前往丁若休的房间。
李淮风原本答应了袁人杰今晚同他一起找洪元,可半路出现的项千易让李淮风猛然发觉,自己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向袁人杰倾斜,他若是真的相信丁若休,就应该找他,当面把一切说清楚。
丁若休的房内没有点灯,李淮风推门而入,房内一片死寂。
李淮风想也不想纵身飞上屋顶,足尖轻点,几个跳跃之间,只见夜色中飘然的白色身影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丁若休真的去找了洪元,想到这个可能,李淮风心中忐忑不安,他只希望自己还能来得及赶上,只要洪元没有死,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
转念又想到丁若休果真瞒着自己,李淮风此时越想向丁若休讨要一个说法!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就如此不可信吗,竟连实话也不肯说!
刚赶至宅院的门口,就见二楼亮着灯的房间人影交错,不时有打斗声传出,李淮风飘然飞上二楼,只见屋里一片狼藉,丁若休被洪元打得连连后退。
只这一眼,李淮风便看出来丁若休并未出招,相反是洪元在步步紧逼,他不要命的打法,好似要逼丁若休出手一般。
而丁若休见到突然出现的李淮风,竟是被分了神,高手过招之间,生死只在瞬息之间,洪元出手毫不留情,处处攻向丁若休的死穴,这等疏忽大意的破绽,他怎能错过?
洪元眼神一紧,双拳已至,可他的腹部却陡然一凉,紧接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
洪元生硬地低下头,瞧见自己的腹部已被漆黑的、未出鞘的断水刀穿透,那些滴滴答答的声响,正是自己源源不断的血滴落在地。
丁若休握着断水刀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右手整个手臂又麻又震,疼得厉害。
没人知道,他右手的天井穴方才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内力冲撞,他几乎是借着着那股内力将刀往前送了过去。
“丁若休!你还敢杀人!”
只听一声暴怒,袁人杰一掌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窗彻底打落,凌空而起,眼看就要把丁若休毙于掌下!
“袁伯伯!”
李淮风大喊一声,伸开手臂挡在了丁若休面前。
“淮风,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自欺欺人吗?”袁人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淮风,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和项阁主亲眼见到丁若休杀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爹吗!”
提到李秋赢,李淮风的脸上浮现了痛苦挣扎的神色,可他的身子没有挪动分毫,他没有别的办法救下丁若休,只能用这个固执又蠢笨的法子,死死地守在丁若休的身前。
“不是我杀的人。”
丁若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可这句话对袁人杰和项千易来说,都不是解释,而是无能的示弱。
丁若休自然也明白,杀人在江湖中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杀错了又如何?又何须解释?
可他不能看着李淮风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什么也不做,哪怕他的解释无用,起码他也要让李淮风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还敢狡辩!”
袁人杰双眼通红,额头青筋凸起,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这时瘫倒在地的洪元被喉头的鲜血一阵刺激,连连咳嗽,吐出了大片血液。
丁若休冷眼看着刀下的洪元,冷声说道:“我若真要杀他,你们根本见不到我出手。”
“咳咳……丁若休……”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洪元捂着腹部,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好狠……为了杀人灭口,你竟然……”
“简直是一派胡言!”
丁若休讥笑一声,动作却毫不留情,只见他猛然一脚踢向洪元的肩头,力道之大,竟是将洪元踹出了几丈远,断水刀也随之抽了出来。
洪元的身子像条死鱼一般撞在了墙面上,只见抽搐了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还敢动手!洪掌门的话莫非有假?今日不将你拿下,我如何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兄弟!”
见到袁人杰抽出腰间佩刀,李淮风正欲阻拦,许久不说话的项千易几个闪身间来到了李淮风的身边,反手快速地点住了李淮风的穴道。
“小李公子,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切莫感情用事。”
李淮风被点了穴道,动不得,说不得,全身只有一双眼睛能动,他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得暗中运转内力,试图冲开穴道。
项千易轻摇折扇站在李淮风身边,也不管袁人杰和丁若休交手情况,他见李淮风的神情痛苦,就知道对方在做些什么。
“我点穴的手法你是解不开的,何况我也是为了你好,看样子你还没听明白我所说的话。”
李淮风已暗中运转了内力一周天,却仍然找不到可以冲破的穴道,而项千易的话却让他不由得一怔。
项千易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说话总是含糊其辞,态度也是模棱两可,让人很是捉摸不透。
这时门外忽然闯入了三名陌生人,一人是身披袈裟的和尚,另一人是身穿道服的道士,最后一人是手持长剑的青年。
袁人杰见到这三人面露喜色,连连说道:“三位来的正是时候!丁若休杀了洪掌门,若三位助我拿下丁若休,我愿将断水刀赠予那人!”
“阿弥陀佛。”慈眉善目的和尚转着手中的佛珠,双手合十,“袁施主言重了,贫僧不过是行出家人必行之事,何须拿断水刀相赠。”
“正因江湖中有诸位英雄,袁某更加钦佩,断水刀只做感谢之意,还请诸位不嫌弃这凡尘俗物。”
道士见这二人相谈甚欢,手中拂尘一抖,不冷不热地说道:“为江湖除恶的事,天师派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力的!”
持剑的青年扬手刺出了个漂亮又华丽的剑花:“从小家父便教导我,见到不公不平不义之事,决不能做事不理,袁大侠,请恕晚辈嫌丑了!”
三人手中各持武器,纷纷向丁若休攻去,袁人杰不禁感叹:“逍遥剑派的师宁公子,果然是后生可畏,天师派张溪义张真人,袁某在这里多谢诸位出手了!”
项千易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内的几人,又听见“啪”的一声,只见项千易将折扇握在手心,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地敲打着掌心。
“你明白了吗小李公子,这是江湖上名气最大最不能惹的三大门派,你若是出手阻止,倒时你爹的事还未查明,只怕你也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