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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女朋友? ...

  •   信起艰难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发现林秩正满脸忧虑地望着他。
      “呃…”他有些尴尬,这一路上他都表现得挺奇怪的,“就这个吧。”
      刷卡付完钱之后,他打算再陪林秩逛逛商场,请她吃顿晚饭什么的。
      他俩又不是沾亲带故的,人家陪他买礼物,他得好好谢谢她。
      刚才电梯口看到五楼有个电影院,他打算请林秩看场电影,正措辞,又记起来施谷风带他跟人约会那回,“噗”一声笑出来。
      林秩好笑地问他,“怎么?任务完成这么开心?”
      “请你看电影,”他看了一眼电梯口五楼的牌子,对她说道,“去吗?”
      “电影你挑。”不知怎的他又专门补充道。
      林秩喜出望外,盛放的笑意又被她遏止在脸上,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好吧。”
      语气相当勉为其难的样子。
      ——
      电梯门一开,林秩就激动起来,手不自觉地拽住了信起的袖子。
      今天可能是个什么好日子吧,其他楼层跟这儿一对比,简直是相当冷清。
      信起护着林秩挤进一个不太热门的买票窗口,走近一看才知道这个口是专门卖一个文艺爱情网络电影的票。
      林秩在看清那个牌子以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们还是换一个吧。”
      他笑起来,点点头。
      还没等林秩在旁边选好片子,他恍然又看见售票柜台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次他看清了那个人的侧脸,正是他魂牵梦萦好半天那个人。
      等他急匆匆挤到柜台前,那个背影早已经找不着了。
      “你好,跟刚才那个人一样。”他拿出手机调出付款码对售票员说道。
      “诶!小样学啥不好学人插队啊?”
      身后一个穿着背心浑身肌肉的男人搡了他一下,一脸的不快,仔细一看,这人还文了个大花臂。
      信起把手机在机器上一扫,眼睛越过那个花臂大汉往放映厅那边搜寻,一边还歉意地说道:“大哥,对不住,我女朋友正和我闹分手呢,实在没办法了。”
      花臂眉头一皱。
      他又垮着脸,痛心疾首地道:“她怀孕了,可是我只是个穷小子,给不起好的,只能偶尔带她来看看电影,我……”
      他爷爷在他小时候就老跟楼底下下象棋那堆老头子显摆,说这小子长了一副招桃花相,高鼻薄唇的。更招人恨的是他那双水灵乌黑的大眼睛,多少小姑娘也比不上。
      这会儿装着装着,他眼里泛起一片水雾,话里一分真在别人眼里也成了九分。
      花臂看见他要掉眼泪的样子,嫌弃又惊惶;听了他说的话,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连忙挥挥手,“诶诶诶,得了啊,别装了,给个剧本你还演上了。”
      “行了,你拿着票快点儿的,别耽搁大伙时间。”
      “诶,好。”见这人压根不吃那一套,他见好就收,接过两张票就往外挤。
      好半天他才在一个自动取票机附近找到林秩,她正兴致勃勃地坐在旁边的按|摩椅上看最新上映片子的影评。
      信起把票在她眼前晃了晃,“走吧,快开场了。”
      门口检票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场放的是一个纪录片性质的人物传记。他嫌弃地“啧”了一声,施谷风带女孩子看电影还是这清奇的品味啊。
      电影已经开场了,银幕上正是电影前的龙标。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明白。林秩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位子上。
      他借着取挎包的动作,顺势挣开了她的手。
      直到安稳地坐在座位上,他仍然能感觉到手上曾被女孩牵过的地方热辣辣的,像被火灼烧着。
      没心思去琢磨其他的了,他借着银幕上微弱的光,扫视着整个放映厅。
      没费多少功夫,他就在前面一排的中间座位上看到了施谷风。
      那人个子高,很容易就能发现。
      男人精致的五官浸没在黑暗中,明灭的光执着地为信起照着亮。
      施谷风微微俯身,像是侧耳去听旁边那个座位上坐着的人在悄声说的话,他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又放下。
      右边几个座位都没人,信起附在林秩耳边悄声道:“我们往中间坐点吧。”
      林秩亮晶晶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扫了一转,点点头,拿着包跟他向中间挪了两个座位。
      挪过位子之后,他透过座椅靠背之间的缝隙,正好将施谷风旁边那人的侧脸看清。
      居然是上次和施谷风相亲那位女士。
      不是说自己不乐意吗?这会儿又是在干什么?信起难以理解,这男人就这样,一面跟他说是父母安排的,不想跟人相亲;一面又跟人家姑娘来约会。
      类似被背叛的苦涩滋味从他的舌根蔓延开来,他拿出手机,给施谷风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可是前面那人仍然安静地靠着椅背,一点动静也没有,悠然地看着电影。
      他感到怒火中烧,也不管三七二十四还是二十一了,直接给那人播了个电话。
      前面那人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跟旁边的女士轻声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弓着腰离开了放映厅。
      他赶紧挂断了电话。
      视线紧紧追随着男人的身影,他偏过头打算跟林秩说要去洗手间,不想却和她探究不解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凑过来,手括在嘴边,指了指门口问:“熟人?”
      “是的,”他不自在地答道,想到刚才自己怪异的举动就尴尬得无地自容,“我去趟洗手间。”
      从黑暗的放映厅出来,他用手挡着光让自己的眼睛早点适应,同时四处搜寻着那个人的踪迹。
      施谷风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拐角。
      他追过去,发现那里是洗手间。
      正好,这下该跑不掉了吧。
      对着玻璃门整理了一下仪容,信起大步朝左边那道门走去,推开就看见施谷风靠在一个隔间的门上,把玩着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握着门把手的他。
      他把门合上,盛气凌人地走到施谷风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没看见。”
      跟上次的敷衍态度大相径庭,施谷风这回穿着一件墨绿色休闲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卫衣,裤子搭配直筒牛仔裤,脚上穿着简洁的运动鞋。
      这让信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约会啊,难道你没看见吗?”
      “和上次那个?”
      “嗯。”
      信起呼吸一窒,艰难地问:“女朋友?”
      男人脸上笑嘻嘻的,“还不是。”
      还不是的意思就是在追?
      信起面上平静的表情顷刻之间皴裂开来,他怒不可遏地揪起施谷风衣服领口,将他一把推进背后的隔间。
      施谷风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没注意脚下,让他这么一推,被隔间门口那个不平整的地砖一挂,重重跌坐在隔间里边的马桶上。
      得亏上个人用过的人盖上了马桶盖,他分神松了一口气。
      “干嘛啊?”他握住还揪着自己领子的手,却没用力将它扯下来。
      信起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想都没想,揪住领口的手往上一提,迫使男人扬起头,一口咬住了那张吐不出人话的嘴。
      报复似的,他用力吮吸着施谷风的下嘴唇,尖锐的虎牙研磨他的嘴角。
      男人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了,他也愣住了,无措地看着信起近在咫尺的脸,他浓密的睫毛正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嘴角传来的刺痛终于拉回了他的理智,他抓住信起宽而薄的肩膀用力将他推开。视线死死将面前的男孩钉住,他摸了摸嘴角,出血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视线从未离开过对方。
      信起站在门边,胸腹剧烈地起伏着,却没多少呼吸声,他竭力地控制着,生怕打破了这片刻安宁。
      施谷风沉吟片刻,站起身来,信起的脸被投下影子的笼罩。
      男孩单薄的肩膀微微地颤抖,仿佛冬夜山里再也经受不住冷风的吹拂的小动物,在窠臼里挺立地颤抖,也不来山间农户的房子里度过难熬的冬天。
      他们都有自己的尊严。
      施谷风的目光随着信起微微颤抖的肩膀化成一汪春水,他搂着男孩的肩膀将他拉近了些,伸出长手把隔间的门合起来,然后锁上。
      “刚才那是什么?”他低头望进信起眼里,问他。
      信起脸随着施谷风的嘴唇红了,终于明白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有些手足无措,忸怩地糊弄过去,“不知道。”
      “那你接下来好好想想。”
      施谷风放下一只手,用臂弯揽过他的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他的后颈。
      信起看见他温柔的俊脸逐渐放大,嘴唇上传来不属于自身的温热。男人性感的薄唇微启,轻柔地叼吮着他的上嘴唇,然后是下嘴唇。
      每亲吻一下,他就离开男孩樱桃般红润的嘴唇,等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惘然地睁开,再亲昵地贴回去。
      弄清楚了他这该死的恶趣味,信起索性不再闭上眼睛,手攀上男人宽阔的背,将两人紧紧拉扯在一起。
      仿佛吃够了前菜,施谷风敞开胃口,准备大快朵颐。他饿了很久了,都不像是正打算细细品味着心心念念的佳肴的食客,更像是饱受饥饿折磨的流浪汉,恨不得将桌子也整个吞进肚里。
      男人湿热灵巧的舌轻柔扣舔着信起整齐的牙齿,他眼目似水,蛊惑着男孩打开房门,邀请他参加这极致浪漫地宴会。
      信起毫不犹豫地启开齿门,任由施谷风在自己私密的地盘中肆虐。
      同样的,他心里那扇门也轰然倒塌。他终于找到了门背后藏着的东西,一切答案都水落石出;一切纷乱的思绪都汇集起来,编制成一条红线,另一端正被在他“房间”里为所欲为的男人手里。
      耳边是亲吻产生的暧昧声音;眼睛所看到的是和自己同样带着欲|望的一双眼眸;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脸庞,互相纠缠着,形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二人笼在其中。
      两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互相扣击着对方的胸膛,以律动的语言和彼此互诉衷肠。
      一个长长的吻过后,紧贴着的两张脸终于分离开。
      信起顾不得收拾自己凌乱的呼吸,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语气欠抽极了,“她还将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在问之前那个问题。
      本以为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这人会遂了他的愿,爽快地回答他“不是”。
      谁承想施谷风理了理被他弄皱了的衣领,咧出一个同样欠揍的微笑,“那可说不准。”
      “草?”
      信起刚想给他脸上来两脚,施谷风忽然凑过来,挺翘的鼻尖剐蹭着他的脸颊,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说道:“压一下再出来。”
      他说着还轻轻拍了一下信起两腿之间的事物。
      没等信起反应过来,他就笑着离开了洗手间。
      “草。”
      隔间里回荡着信起的啐骂。
      刚才气氛正好那会儿,他满脑子都是突破茫然和跟施谷风亲密无间的喜悦与激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心底又爆发出愤懑,凭什么施谷风就能坦坦荡荡地出去,他就得被奚弄然后尴尬地在这儿压木仓?
      这他娘的也太不公平了。
      ——
      信起黑着脸回到放映厅,经过施谷风所在的那一排时,正好里边亮度比较足,他都能看到那人升天的颧骨和迟迟下不去的嘴角。
      林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这部人物纪录片并不太长,他回到放映厅没多久就结束了。
      厅内的灯被打开,里面一片光明。施谷风转过头,惊讶地对信起说:“真巧啊,你也来看这个。”
      信起嘴脸抽搐起来,硬着头皮在林秩复杂的目光之中咬着牙道:“是啊,可真是太巧了。”
      如果视线可以实化,那么施谷风现在大概会像刺猬一样,不过他身上插的会是刀子。
      “一起吧?”施谷风没眼力见儿,对信起说,而弯着的眼却盯着他身旁的林秩。
      出放映厅后,信起明显感觉到姜艳黏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莫名有种心虚感。
      显然她已经发现他就是上次相亲的破坏气氛专员了。
      四人神色各异,却又异常和谐,连施谷风也没在这个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
      “哟!”
      一个眼熟的人也随着他们来到大厅,信起转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花臂。
      花臂走过来亲切地揽住他的肩膀然后晃了晃,看着他身旁的林秩,不可思议道:“嘿,你小子还真有女朋友。”
      余光里看见施谷投来探究的目光,信起脸上的肌肉群都快开始蹦迪,连忙拍开花臂的手,装糊涂道:“什…什么啊?”
      花臂当他是在朋友面前害羞,大力地拍上他的后背,声如洪钟,“哎呀,大男人家不要这样扭扭捏捏,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要有担当嘛。”
      他说完还慈祥地盯着林秩的肚子,宛若那里头装的是自家儿孙。
      听见这话,林秩的小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手足无措地要解释,却囫囵半天也讲不出话。
      施谷风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信起的脸色,连姜艳放在他脸上的视线也忽略了。
      “不是,那什么……”信起一时间百口莫辩,为自己那时候胡乱地编排悔青了肠子。
      花臂哪理会得了他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爽快地在他肩上一拍,语重心长道:“当个好父亲,祝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没等信起解释,他便扬长而去。
      信起不敢去看施谷风和林秩的脸,闷着头自己朝电梯走去,脸上却冒出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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