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男人心 大海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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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蓝歆沅回家，叶堇臣没有料到会遇上蓝忠鸣。
自从去年他将蓝氏交给儿子之后，就很少出席公共场合，平日里就和一般的退休老人一样，喝喝茶，种种花，偶尔出国一次，日子十分逍遥。
蓝歆沅见到父亲，十分惊讶，爸爸不是和严伯伯去阿拉斯加了吗，怎么会在家里！
蓝忠鸣见女儿诧异的模样，明白她是听了儿子的话，笑着解释：“我上个星期就回来了。倒是你，怎么这身打扮？”
蓝歆沅拖着父亲坐到沙发上，撒娇道：“爸，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玩，又这样不出声就回来，我和大哥都很担心你。”
蓝忠鸣满脸慈祥的看着女儿，轻拍她的肩道：“傻孩子，爸爸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担心的。别听你哥瞎说，是堇臣接你回来的？”
都说老人就是老小孩，蓝歆沅顿时也这么觉得，可当着面还是不好这么说，看一眼叶堇臣。他接话道：“嗯！刚从机场回来，好久不见，伯父。”
蓝忠鸣打量他，说：“是很久没见了。”
佣人端上茶水和点心，蓝歆沅想到还要出去吃饭，拿了行李上去换装，又顺便把带回来的礼物都分给佣人，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蓝忠鸣照例询问了一下他父母的近况，又谈到了叶氏，他虽然无心，可还是陪着寒暄了几句。
“你最近还是很忙？”
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叶堇臣缓缓抬头看他，说：“公司最近接了几个案子，是有点忙。”他就着杯沿喝了口茶，是上好的毛峰，茶水入喉，茶香从口中四散开来，弥漫到整个胃里，温暖舒适。
蓝忠鸣听出他的敷衍，两眼直视他：“有些事玩玩就好，只要别捅什么篓子，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可沅沅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将来受到任何无端的骚扰，或者伤害。玩也要有分寸，不要过分。”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会敞开了说亮话，偏要借个东西，拐了弯的说事，他装糊涂道：“伯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说他指的是慕瑶，那真没什么好解释的。
蓝忠鸣放松了身子朝沙发上靠，说：“你自己的事自己明白，圈子就这么大，走到哪儿都是熟人，你是个聪明孩子，懂的。”
他话锋一转，一改之前的严肃，脸上霎时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蓝歆沅她走到叶堇臣身边，勾着他问两人谈什么，刚才下来时看到，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蓝忠鸣面露微笑，说是公司的业务，原本还想借此机会和女儿说一些事情，但想人既然回来，之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刻，嘱咐了几句，就放两个人出去。
他们到了餐厅，服务员见是叶堇臣，没问一声就引他们去了VIP。待他们入座，服务员迅速拿了菜单过来。
他认得叶堇臣，上回两次也是他服务的，不过当时的小姐和现在不是一个，但也很眼熟。
叶堇臣菜单都懒的看，照旧还是上回那些，然后借口出去抽烟，服务员又转而问蓝歆沅，近距离瞧仔细了，才认出是蓝氏的千金。
她一身粉色露肩小礼服，雪白的狐皮披肩配上黑色的牛皮小包，明艳夺目，比报纸上更漂亮。
这还是因为自己常看财经版和娱乐版练出来的。
她随意翻了几页，心绪来潮地问：“叶先生经常来这里吗？”蓝歆沅一边点餐，一边和他闲聊。
服务员不了解情况，但也不好随便将客人的事情告诉别人，模棱两可的答了几句，蓝歆沅问到想知道的，也就没有再多说。
合上菜单，她说：“给我一份意大利焗海鲜方块，还有刚刚之前订的PavillonRouge,Ch.Margaux,2ndLabel。”
“好的。”
菜没上，叶堇臣先回来了。蓝歆沅瞧着他从远处走过来，心想他这样的人，见过一两回就让人记住，的确不难。
她记得他不爱吃外食，因为不习惯，所以除了公事应酬避不了，工作之余，他都会在家吃。
那上一两回，和慕瑶，是算公事吗？
回到座位，叶堇臣见到打开的红酒，问：“你什么时候订的？难怪刚才你坚持来这里。”闻了闻味道，幽香扑鼻。
浅尝一口，蓝歆沅在一旁解释：“不是我，是叶伯伯，我前几天和伯母说我要回来，叶伯伯就在店里定了酒，还吩咐我要跟你一起过来，我们这么瞒着你，你不会生气吧？”
叶堇臣想了想，说：“没事。”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席间她给他讲了许多国外旅行遇到的趣事。自从两年前她毕业，就开始环球旅行，从欧洲到非洲，再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岛。一些时日没见，她好像晒黑了，人也壮了，头发剪的很短，很干净利落，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见他不吃，问：“东西不好吃吗？你都没怎么动，有心事？”
叶堇臣说：“没什么，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蓝歆沅放下刀叉，双手揉着餐巾，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堇臣，我们订婚吧！”
他没有很惊讶，仿佛听着一件平常的小事，她不吭一声地提前从国外回来，之前他又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真让他猜中了。“出什么事了，你真的打算听长辈的安排，跟我结婚？”
“我没有选择了。”
“歆沅，你不该这样子的，你一向不轻易认输，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不会轻言放弃。那才是我认识的蓝歆沅，或者说，我一直高看你了？”
“不是，堇臣，不是你高看我了，是我高看自己了。我以为争取就能获得爱情，坚持就可以幸福，原来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爱情不是一加一，你付出了，不是一定有回报的。”
蓝歆沅低着头，手附在他的手上，几乎哀求他，“既然爸妈这么希望，我就成全他们，我自己不幸福，就努力让身边的人能幸福。你娶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找到真心喜欢的人时，我会和你离婚，放你自由。”
叶堇臣不吭声，眼睛望着窗外，想到小时候的一些人，事，那些仿佛已经离自己好远。他点燃烟，很多事情纠缠在一块儿，他理不出一点头绪。缓缓吐出一口烟，他问：“你不会后悔？我不希望你意气用事，将来后悔。或许你还可以努力，除了他，还可以是别人。”
蓝歆沅幽幽地说：“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不能和他一起，嫁谁不一样。我们从小就相识，我爸妈也很看重你。除非你有喜欢的人，可是你这辈子还会爱人吗？你忘记纪梁了吗？你也觉得有人可以替代她吗？有吗？”说到最后，她有些激动，声调都不自觉提高。
他这辈子会爱人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叶堇臣说：“别说了。你最好再想想清楚，如果决定好，打电话给我。我现在送你回去！”他捻了烟头，也不看她，随即招来服务员买单。
“我不会要求你爱我，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想，你可以在我身边，我现在只有你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晚上还有一个会，我得去准备一下。”他有些不耐烦，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蓝歆沅知道自己说错话接了他的痛处，心里也有点愧疚，但却不知怎么道歉，她说得是事实，要是到现在他还不能面对，那么他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而她，也等不了一辈子。
处理完一天的工作，慕瑶努力让自己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什么都不去想，而这个方法，似乎也起了点作用。
最让她安慰的是，莫希文没打电话过来。不用太奇怪，她身边所有的亲人都知道他回来，他随便问谁，都会有好事者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告诉他。
估计在所有人心里，她一直是王宝钏，等着薛平贵回心转意回来找她。
不是，也许她连王宝钏都不如，至少人家是曾经相爱过的。
四点三十二分,叶堇臣开着车从外面回到公司,神色疲倦,一进办公室就没有出来,也没喊谁进去。秘书室的几个人觉得奇怪，最后有人不知从哪儿拿了份报纸，众人探头一看，全部明白。
狗仔跟拍！绯闻女星！
慕瑶一看标题，脑子里立马想到最近闹得热火朝天的“××门”，也不知道那些记者都用什么法子，时不时丢个重磅炸弹，炸得这些名人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走到哪儿都要变装请保镖。
“这个女的，好像不是什么大明星吧！不认识啊。”
“嗯，报纸上说，好象是蓝氏的……”
“啊，是未来老板娘啊！”
慕瑶第二次听人说到这个“蓝氏千金”她有点好奇，拿了报纸过来细看，照片并不清楚，只有模糊的轮廓，隐约看得出里面的人带着一丝微笑侧脸。真的是用手机偷拍的呢，而且还是餐厅的服务人员做的，然后卖给了报社。
很不巧，她认出了那间餐厅，叶堇臣带她去过，不过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幸好，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自己命大，没被拍到。
不然，家里肯定要翻天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五点，晚会的时间不能耽误，作为秘书，她们有必要在这时候提醒老板。但此刻的情况，谁都怕撞到枪口上。
最后抽签，慕瑶中了头奖。
推推嚷嚷了半天，她不甘愿地走到门口，轻敲了几下，得到允许后，她深呼吸一口，旋门进去。
房间的气压极低，气氛冷得可以。她走一步，就一个哆嗦。不就是被偷怕而已，需要动这么大的气，这不是头一回，之前也没有这么大反应，唉，只是倒霉了她！
“有什么事？”不待她开口，叶堇臣突然先出声，吓了她一跳。她的脑子一下子空了，不知道说什么，探头看到桌上空了的咖啡杯，找了一个很蹩脚的说辞：“我，我想看看你要不要喝咖啡？”
“不用，我现在不渴。”他回的不温不火，人躺在椅子上闭眼假寐，看不出心情好坏。
慕瑶还站在原地，进不是，退不是，抬眼看了时间，怎么才过了一分钟，她小心翼翼地说：“马上就要五点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换件衣服，总不能就这一身去吧，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
叶堇臣睁开眼，上下打量她，问了一句：“你说人是不是一定要结婚？没有爱情的婚姻又会是怎么样？”
慕瑶听得云里雾里，他的思维跳跃地过快，一下子转到这个上面，她一下子答不上来。
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婚之后，爱情，激情都会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消磨殆尽，昔日的爱情或许会转变为亲情，一种习惯，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糟糕一些的就是离婚。但要是不结婚，就可能连坟墓也没有，这也太可怜了。
她斟酌半天，说：“我觉得结婚这种事，谁说都没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爱一个人，想每天和他一起，看着他幸福，那时候就会想结婚吧！可要是婚姻里没了爱情，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有时被爱比爱人幸福。她不知道叶堇臣是哪里不对劲，居然会想到问她这个问题。
他明白自己没问对人，她没想过结婚，就是想，也是被她妈弄的，她的想法，代表不了大多数人。心里长叹口气，他做出结论：“真搞不明白你们，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至理名言。”
你也会觉得女人难懂吗？我们还觉得你更难捉摸呢！慕瑶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她点点头，赞同道：“人本来就是最难懂的动物，你又不会读心术。”感觉他心情好像变好了些，她问：“那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对她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造型店，那里应该都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男人心 大海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