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会微笑》九烨玄羽

5、第 5 章

　　此刻，一声刻板威严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霎时间震颤整座教室。

　　“都在这里吵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是刻板端正，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正站在教室门外，眉宇间满是怒意的模样。

　　而在班主任身后，则站着向来不苟言笑，常年扎有马尾，戴有一副黑色框架眼镜的纪律委员于菲。

　　班主任气势汹汹的从走廊外进来，孤身站在讲台处，从抽屉内拿出木制戒尺，用力敲打桌面，散发出无形威压。

　　“吵什么吵！都快点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本来还在扭打纠缠的顾真和黄磊在此刻被迫分离，两人都满带怨气的拉开座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于菲则跟随班主任从教室前门进来，迅速转到教室最前排，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围观劝架的所有学生也都迅速回到自己座位，拖动座椅，桌角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让整个教室一瞬充满嘈杂。

　　但很快，原本喧闹的教室便在班主任强大的气场下迅速安静下来。

　　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讲台，默不作声的等待班主任的下一步动作。

　　班主任脸色肃青，疾掠的视线迅速横扫座位上的每位学生。

　　教室内的气息，极度压抑沉闷。所有同学都不敢大气出声，静到仿佛都能够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班主任将双掌按压桌面，倾身站在讲台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质问道：“现在，我需要有人来和我解释一下，刚才教室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即，班主任将严肃的视线转至坐在教室中排的班长郝明身上。

　　“郝明，你来说话。”

　　郝明从座位上起身，不卑不亢，恭声如实答道：“是顾真和黄磊突然发生冲突，在教室内打架。其他的同学都是在旁边劝架。”

　　班主任将视线从座位中间转至教室窗边的后排，然后突然伸出右臂，指向讲台身侧的空地。

　　“可以啊，都学会打架了。顾真，黄磊，你们给我站到讲台边上来。”

　　教室内先后传出两道桌椅碰撞声。顾真和黄磊不约而同相继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班主任旁边。

　　此刻的班长郝明安静坐下，视线随迈步前进的两人转动。

　　顾真垂首站在讲台前，脸色涨红，背部因为紧张而不断冒出冷汗，感觉闷热难耐。

　　旁边的黄磊则挺胸抬头，身上的蓝白色校服外套随意敞开，眼底没有丝毫惧意。

　　班主任冷面站在讲台前，左掌食指微抬，指尖轻敲桌面，深邃的眼眸满是沉稳。

　　“说吧，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原因是什么？”

　　“我…”

　　面对班主任的犀利提问，顾真垂首绞住衣襟，半晌没有话语。

　　此刻，教室内所有视线都聚集在顾真身上，令顾真倍感羞愧。脑海中组织的语言全部断续无章，甚至突然间让他觉得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很显然，顾真长久的沉默让班主任失去耐心，指尖停止敲击桌面，没有再继续等待下去。

　　“不说话？那行，黄磊你来解释，为什么你们会打架？”

　　黄磊即刻抢答道：“老师，是顾真先动手打人的，在场的很多同学都可以作证。”

　　顾真骤然侧首，语气愤懑道：“你！”

　　黄磊直接出声，将顾真剩下的言语赌至喉颈：“本来就是！难道不是你率先动手打人的吗？教室里那些劝架的同学可都看到了！你还能说不是你吗？”

　　黄磊语速激进，语言表达能力却异常准确清楚，没有任何停顿结巴。

　　顾真刚想辩驳：“可是那明明是你…”

　　班主任顿感烦躁，骤然出声训斥道：“够了！别再到这里惹是生非！”

　　顾真只好作罢，将满腹怨怒暂时全部吞咽下去。

　　黄磊同样没有出声，垂眸冷漠打量眼前顾真，神态间全然是漫不经心的得意模样。

　　“事实真是这样吗？”

　　班主任故意提高音调，皱眉环顾周围，在教室内出声反问。

　　教室内没有同学回话。偶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但很快就恢复安静。

　　“那看来事情确实是这样没错。”

　　此刻，坐在教室最前排的于菲突然举手。

　　班主任视线瞥及前排座位，点头示意让她起来回答。

　　于菲径直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稳答道：“老师，不是的，是黄磊他率先出言挑衅的，顾真气不过才会出手打他的。”

　　嘹亮的声音清脆果断，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顾真听闻此话，心底倏然微颤，但心底沉重的羞愧感却让他不敢抬首，更不敢望向那道敢于在所有同学面前为他辩解的娇弱身影。

　　此刻的黄磊也同样将视线转向于菲，轻蔑的眼神里透露出分外嫌弃之意。

　　班主任挥手示意让于菲坐下，蓄意扬声道：“现在，我不管现在是谁先打谁，既然敢在学校打架，就是在公然藐视校律校规。”

　　黑板上面的时钟还在嘀嗒转动，指针准确无误的指向固定位置，熟悉的上课铃声也在此刻准时响起。

　　长相清秀，衣着淡雅的英语老师怀抱教材课本，正好从走廊外走到教室门口，看到讲台上还在秉公办事的班主任，不免有些惊奇的说道：“咦，这节课难道不应该是英语课吗？是我看错课表了吗？”

　　班主任被迫打断讲话，歉声道：“哦，没有，这节课就是英语课。只是刚好需要处理一些课堂问题，就不占用你的上课时间了。”

　　随即，班主任便恢复刻板的语气，一板一眼道：“所有人都正常上课。顾真，黄磊，你们两个待会放学去我去办公室一趟，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言毕，班主任从教室前门走出，身影消失在门口。

　　英语老师则抱住教材走到讲台上，视线转回教室，侧首望向还站在讲台旁边的两人，随后好奇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台下即刻有学生抢声回答道：“他们两个打架了。”

　　“打架了？不太好吧。同学之间还是要相互包容，相互尊重才好，有什么事情是非要用打架来解决的的呢。”

　　英语老师抬掌，轻拍身侧顾真瘦弱的肩膀，出声安慰道：“没事，快回到座位上去吧，别耽误待会上课。”

　　顾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走回教室后排，拉开座椅坐下。

　　黄磊也随后拉开座椅，落座在顾真靠窗座位不远处的前排。

　　在顾真清楚的视线里，站在黑板前面的英语老师尚且还很年轻，乌黑的秀发垂落肩侧，眼睛炯亮，眉宇间却始终有种难得的温和笑容。

　　微微笑起来时，颊侧总有清浅的酒窝，被顾真瞧见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