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厉小茹

8、8

　　章八

　　金逐流是第一个到的，仍是走的窗口这条路，只是他来了也没看出啥问题，惶惶然团团转。
　　不久之后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也来敲门。陆小凤吓了一跳，撑着门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他们关在门外。他当然没有忘记，花满楼说过，西门吹雪会杀死厉南星。
　　金逐流忙跑过来说是他打电话找西门过来的。
　　带着些疑惑，陆小凤还是放人进门。
　　西门吹雪对于他的谨慎嗤之以鼻，花满楼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西门，厉大哥怎么了？”金逐流忙不迭地问。
　　“别着急。”花满楼拍拍金逐流，“好歹西门先看看情况。”
　　西门吹雪对于厉南星显然是颇有意见，并非对他本人，而是对他的身份。在看过厉南星的情况后，他瞟向金逐流：“你不知道他怎么了？”
　　金逐流被他问得一愣，傻傻地说：“我要是知道还叫你来吗？”
　　西门吹雪转身背手：“陆小凤，他昨夜喝你的血了？”
　　陆小凤眼睛一亮：“没错。”
　　西门吹雪摇摇头，叹气说：“金逐流，第一次成长是怎么回事，还记得吗？”
　　金逐流看看厉南星，再看看陆小凤：“啊，不是吧，都这么多年了，他才第一次成长？”
　　西门吹雪走向门口，站定，没有回头：“陆小凤，这次是例外；金逐流，下次给吸血鬼看诊，记得找同族。我放过他一次，不会放过第二次。”
　　陆小凤还很茫然，但对西门的话却很认真地回应：“西门，因人而异，你不能以偏概全啊。”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开门走了。
　　花满楼的脚步却停顿了一下，对陆小凤微笑：“无论如何，看到他还活着，我很高兴。”
　　陆小凤耸耸肩也笑出来：“嗯，西门那家伙……”
　　花满楼突然顽皮地眨眨眼：“放心，他不会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砍人的。”

　　陆小凤回到卧室，金逐流趴在床边像模像样地在给他换毛巾。
　　“怎么样？”陆小凤忙问，“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
　　金逐流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也没想到。第一次成长，就是说，在从心理上接受吸血的事实时，会发生身体的变化，能力大幅度提升，身体也会再次发育一点。嗯，一般来说，接受初拥的人类都会尽量选择在刚成年的年纪，这样身体的力量可以发挥到最大。否则，在第一次成长的时候，会根据身体情况来调整，年龄前进或者后退一些。厉大哥的初拥早了一点，所以估计会再长大一点吧。”
　　陆小凤揉了揉太阳穴：“真麻烦。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打断金逐流正要开口的话，“不，你不用解释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不会有事对吧？”
　　“嗯，没事。”金逐流点头，小声说，“其实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问他们族人啊……”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陆小凤没理会他后面的废话，担心地看着依然昏迷中的厉南星问。
　　金逐流有些为难：“这个，我不知道……”见陆小凤眼睛一瞪，忙又说，“没事的，这个没什么凶险，你该干吗干吗去吧。时候到了，他自己会醒过来。”
　　陆小凤往床边一坐，挥挥手：“那好，你走吧，不送了。”
　　“……”金逐流撇撇嘴，“干吗你不走？我来照顾厉大哥就好。”
　　陆小凤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因为，这是我家。”

　　金逐流走了之后，陆小凤把笔记本电脑抱到床边来收发邮件，跟老板交代了些情况，开始处理一些工作，顺便定了闹钟，每半个小时给厉南星换一次毛巾，就当他是高烧的病人来对待。
　　中午叫了外卖吃完饭，陆小凤发现厉南星双唇干裂，脸色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苍白，拿了手机要给金逐流打电话咨询，想想又放下了。
　　冰箱里还有一袋血浆，但是考虑到昨夜和金逐流说的第一次成长，陆小凤摸了把水果刀出来。
　　先比了比手指，觉得放出来的血肯定不多；再比了比手腕，又怕万一没割好太深了就变自杀了。陆小凤思索了一阵，忍不住看看厉南星，心想你快点醒过来吧总归你自己喝比较好啊还能连伤口都处理掉。
　　最终思来想去，按着献血时候的部位，小小地划了一刀，在血流出来时，忙凑到厉南星唇边。
　　鲜血无声地滴落在苍白的唇上。
　　厉南星抿了抿唇，很快地，悄悄探出舌尖，舔掉唇上的血珠，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滑动了下，像是不满足似的皱起眉头，低低哼了声。
　　陆小凤干脆坐到他身旁，右手将他半抱在怀里，左臂弯的伤口正对着他的唇。
　　厉南星无意识地动了动调整姿势，舔了舔流在外面的血，没有露出犬牙，直接通过吸吮着。他现在由于身体的变化，正急需血液的补充，而且神智不清，完全没有顾忌到陆小凤的身体。等他满足地将伤口恢复如初，陆小凤却已经歪在床边陷入了昏迷。

　　傍晚时分，厉南星睁开眼睛，明显感觉到体内力量的增加，虽然他不太明白原因，但是眼下他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个。
　　因为他发现陆小凤正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在初拥之前，厉南星不过是一个刚刚高考结束的高中生，急救的措施，他并不怎么懂。所以他的电话打给了金逐流。
　　在等待金逐流到来的时候，厉南星坐在床边守着陆小凤。
　　陆小凤的脸色，几乎和厉南星一样苍白，他的体温比常人低了不少，皮肤湿滑，冷汗淋漓。厉南星用被子把他紧紧裹好，却没敢碰他。
　　从醒过来，厉南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他却没有办法为陆小凤做任何事。他有想到冰箱里的血浆，但他不知道陆小凤的血型，不敢给他输血。
　　金逐流来得很快，对厉南星而言却太慢太慢。
　　那个傍晚，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去，厉南星看着陆小凤呼吸微弱地躺在床上，原本已经决定坦然接受的事实，变成了沉重的悔意。
　　他知道失血的滋味，初拥的第一步就是要吸干全身的血液。
　　像是在冰冻的雪地中被雪花淹没。越来越冷。最终失去所有的温暖。
　　他想祈祷，却不知道谁能听到他的声音。
　　上天，求你让陆小凤坚持住，醒过来。这一次，我不会再留下。
　　陆小凤。
　　他闭上双眼诚心祈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请你醒过来。
　　醒过来啊。求你。
　　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