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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姓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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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进班的时候,王慎尧还没来。关航顺嘴问了温言一句:“王总最近不热爱学习了?”
温言看着空空的座位,有些犹疑:“……可能是有事吧。”
关航说:“我以为他跟你说了呢……我还有道题得问他。”
同桌说:“哟,航总最近开始学习了啊。”
“不是。”
关航一挥手:“我只是畏惧期中考试之后的家长会。”
温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晏来的座位,给裴钰发了个微信:“今天王慎尧来上课了嘛?”
裴钰很快就回了,他大约是在开车,发的是语音:“第一次用微信给我发消息竟然是为了别的野男人?”
温言几乎能想象到裴钰说这句话的神态。
他打过去了个电话,声音压低了,软软糯糯的:“不是野男人,是同桌呀。”
裴钰说:“你看你,还为他辩解。”
他的声音染透了笑意:“言言啊……我这颗心被你伤透了。”
温言小声说:“那我回去帮你补上好不好。”
裴钰轻轻地笑了一声。
老裴真不愧是个老流氓,哪怕是一声轻笑,通过电话传过来,简直让猫耳朵都麻了。温言扣着桌角,用额头蹭了蹭桌子,又听裴钰说:“那成啊。”
温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关航和她同桌这两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目光如狼似虎。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关航眯起了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裴钰说:“你那野男人今天按时去上课了。怎么着?他没在教室?”
温言嗯了一声。
裴钰说:“你好好上你的课。”
温言小声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关航轻轻地哼笑一声:“给男朋友打电话呢?”
温言说:“我家长。”
“是你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那个贼帅的男人?我的妈呀?多大年纪了?结婚了没?有孩子了没?联系方式有没有?”
温言说:“……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关航啧了一声,转了回去。隔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凑过来问:“那真不是你男朋友?”
温言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是公……男人。”
关航夸张地笑,表情颇富深意,举着手鼓掌:“他是攻,我知道了。”
“你看你,单纯得我都不想说你,真的,你不但交代了你俩的关系,还把属性都交代出来了。”关航装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就不再对他有心思了。毕竟朋友妻不客气……不可欺嘛。”
温言的表情有些迷瞪:“男人……和男人?”
关航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诡异。
但是她还没说什么,那边数学课代表就过来了:“诶……王慎尧还没回来?”
温言歪了歪头:“他来过了?”
数学课代表说:“我早上还见他在这儿坐着,后来好像是被谁喊出去了……”
关航托着下巴:“晏来吗?”
数学课代表神神秘秘地说:“说起来也奇怪,这晏少爷最近是不是来得勤快了些?”
温言皱着眉,从书包里拿了个棒棒糖,皱着眉说:“我出去一下。”
数学课代表疑惑:“现在吗?快上课了呀……”
关航愣了愣,也站起了身:“我跟你一块。”
她皱着眉,声音很轻:“去后山看看,要是晏来在的话,肯定会把人弄到后山。”
温言把棒棒糖咬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又撕开一个棒棒糖。
快上课了,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教学楼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再往操场走,声音就静了许多。走到后山下,隐隐能听到上面的说话声。温言面无表情,对关航说:“你先别上去。”
关航皱着眉:“要是他们打起来的话你也不是他们对手啊。”
温言冲她摆了摆手,自己倒是先上去了。他清清楚楚听见了王慎尧的声音,却也只有半句,似乎是在骂什么人。紧接着是晏来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一声冷笑:“不知好歹。”
那边竹林掩着,约莫有十来个人,吊儿郎当地抽着烟。温言看清了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校服都被撕烂了一些,头上破了皮,流了点血,眉眼间依旧是那种锋利的桀骜不驯。他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冷笑道:“来啊,往爷头上砸,用点劲。”
旁边有人笑着操了一声,直接拾起地上的石头。晏来在一旁点烟,垂着眼眸,嘴角带着一点笑:“差不多行了。”
那人这才怏怏地扔掉石头:“晏哥,啥意思啊您。”
温言含着棒棒糖,倚在了旁边的树上。
晏来蹲在王慎尧面前,笑着吐了个烟圈:“小子挺有种啊,薛家没找你?”
王慎尧冷冷地看着他。
“我这人吧,好歹跟薛家有点关系。”晏来挥了挥手,旁边的人直接压住了王慎尧的胳膊。晏来笑着拉开了王慎尧的衣领,那动作竟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他的指头从王慎尧的肩胛骨上划过,夹着烟,直接往他皮肤上凑:“怎么着?谁保的你?”
那橘黄色的烟头几乎要碰到王慎尧的皮肤了,那一瞬间高温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本能地往后缩。但是后面的人也是极有眼色的,直接压着他往前。王慎尧紧紧地咬住了牙,他知道被烟头烫伤有多痛,他知道——
——啪!
“操!”
烟头像是被击中七寸的毒蛇一样,呈自由落体往下掉,火星散开,有的在他衣服上烫出了小洞。方才那块石头就是从他耳边飞过去的,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石头撕裂空气的声音还记忆犹新,眼前的血色格外刺眼。他恍恍惚惚地往后看,看见面无表情叼着烟的温言。
——不对。
——那不是烟。
——那只是一根棒棒糖。
温言慢吞吞地走入人群,拉起了他,轻声说:“上课了,老师找你。”
他的动作太快了,周围所有人这才恍惚反应过来。晏来冷冷地说:“你又不姓裴,以为招惹了我这么容易就能过去?”
温言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绿色眼珠子像是两颗宝石,里面简直空无一物。
他那个眼神更像是在挑衅。
他只是轻轻巧巧看了晏来一眼,歪了歪头:“但你又算什么东西。”
晏来微微眯起眼,直接抬腿要踹温言。温言带着王慎尧往旁边走了一步,皱了眉:“校长过来了。”
晏来冷笑:“又叫他?你怂不怂?”
温言回过头,跟匆匆忙忙赶来的校长说:“我带王慎尧同学去医务室,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校长说:“行,行,你们先走……”
“走什么走?”
晏来直接推开校长,大踏步走过去,伸手要揪温言的衣领。但是他揪了个空,温言往旁边躲了一下,再一次避开了。他对王慎尧说:“航总在下面等着,你让她带你去医务室。”
王慎尧说:“你……”
温言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把小棍扔进了垃圾桶。
校长简直急得要命,警卫还没上来,这两帮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晏来这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温言面无表情,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他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再找麻烦。”
晏来简直被气笑了:“你他妈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温言咔嚓咔嚓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看向了校长:“你看,他威胁我。”
校长擦着汗:“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警卫,快快快,带着温言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哎哟晏少您怎么也流血了,走吧走吧,这伤得赶紧包扎啊……”
温言轻轻笑了一下,自己转身走了。
王慎尧身上的伤倒是并不严重,身上有几道是刀伤,流了点血,但是没到医务室就自己愈合了。额头上的伤深了些,但是创口不大,清洗了一下差不多就不流血了,粗粗用创可贴贴上。他脖子上虽然没被烟头真正烫到,但是被高温灼了一下,现在微微泛红。比较麻烦的是肋骨上的伤,被狠狠地踹了一下,现在泛着淤青,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伤到,总之王慎尧走都有些走不稳。医务室的人已经开始给医院打电话了,温言靠在墙那边,老老实实地回裴钰的消息。
裴钰早料到他会去找王慎尧。
温言嫌打字累,直接给他发语音:“那个晏来也太过了。”
正说着,晏来一伙人进了医务室,冷冷地看了温言一眼。
温言面无表情地看着晏来,继续告状:“他还瞪我。”
晏来直接操了一句:“说你麻痹呢?”
温言委屈:“哥,他说说我麻痹呢。”
裴钰直接打过来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宝宝……打开免提。”
温言嗯了一声。
晏来微微眯起眼睛,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谁?”
裴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漫不经心。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我姓裴。”
“……单名一个钰字。”
温言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他看着晏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