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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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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这一夜许是累了,大家皆一枕好眠,一觉醒来便有好消息。
叶芜醒了。
随意抹了把脸,叶栖忙不迭地就往楼上奔,其余人早到齐了,闻望在门口候着,三姐正在给小妹把脉,仲孙秋桐在里面陪着。
“昨夜睡得晚,今晨睡太沉,”叶栖往闻望身边一杵,戳他,“你怎么不叫醒我,竟让我错过小妹刚醒那会儿。”
闻望下巴往他三姐那儿一抬:“我正要敲你门呢,你姐从我身后提了我的后领,瞬间就把我拉走了,提小鸡似的,饭吃一点点,力气怎的那么大。”
叶栖一笑,伸着脑袋往里瞅:“小妹醒来时可说什么了。”
闻望道:“放心,问过你了,我说你哥日上三竿还睡懒觉呢,那似你旺旺哥这般挂心你,天还没亮就守你门口了。”
叶栖举起拳头,对方哈哈一乐:“逗你呢,我和芜妹说了,你不眠不休地费尽心力救出她们,昨天又守了她数个时辰,晚上亦想着她的伤情夜不能寐,这才起不来。”
“这还差不多。”叶栖用拳头轻轻锤他肩膀一下。
这会儿芜妹的房间门没关,虽隔着屏风,但从侧边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根银线,闻望道:“你三姐还挺讲究,以银线把脉,遣人给她寻线寻半天,你说都是女子,直接上手不就成了。”
“以我对她的了解,”叶栖一脸高深莫测地摸摸下巴,然后笃定道,“她定是以此体现自己技艺高超。”
闻望听到了什么:“不会吧,她哪需要这样。”
叶栖右手食指晃了晃:“你还是不了解她,她有一种冷冷的幽默,一般人体会不到。”
闻望拍拍胸脯:“那我不是一般人,我懂。”
“你不懂。”
“我懂!”
......
俩人在外面“小鸡互啄”般地争得面红耳赤,里屋却是另一番景象。
仲孙秋桐眼睛微眯,道:“荞儿,我观你手法,甚是娴熟,学医已有多久了?”
柏樾面不改色道:“不久,两三年吧。”
“如此短的时间,竟已成这般气候,师从何人啊?”
“吾师不过一游医,我跟他学医一年后,他忽然身故,死前赠我不少绝版医书,我有空便翻看自学,近年我四处帮百姓看病,亦不缺实练,技艺自然突飞猛进。”
柏樾顿了下道:“不过我有如此能耐,最大的原因还是我天赋过人,从前不知我在此方面还有如此天资,真是平白浪费了好多光景,好在我日后不必嫁人,便不缺时间,如今学着也不晚。”
他一个劲地说,压根不给对方插嘴机会。
待到说到嫁人,仲孙秋桐被他轻而易举带跑偏了,语重心长道:“荞儿,姑姑虽尊重你意愿,但待你日后年岁长了,最好像你那位游医师父一样,收个徒儿,你独自在外,若遇了险,也好有人给我们报信。”
柏樾点头:“好,此事我会考虑。”
为免脉象不稳,待他收了线,叶芜才开口,话匣子都快憋不住了:“荞儿姐,好久不见,你如今好厉害啊,让我看看......哎哟。”
她捂眼一呼,仲孙秋桐连忙起身道:“你这孩子,刚刚你荞儿姐不是说了吗,你眼睛伤势未愈,最好先不要见光,这会儿阳光刚好晒进来,刺眼得很,你可莫要再睁眼了。”
“睁眼这事不是下意识的嘛,”叶芜委屈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那我等天黑了就能睁眼了!”
仲孙秋桐正要点头,柏樾先出声道:“最好也不要。”
“为什么啊......”叶芜差点哭出来。
仲孙秋桐也看向他:“荞儿,天黑也不行吗?”
“嗯,”柏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黑了也有月华、烛火,比之日光更伤眼睛,这样吧,未避免叶芜不慎睁眼影响眼疾恢复,我先用白纱给她包着吧。”
他行动力可强了,说着便立刻动用灵力,指尖在空中旋转几息,叶芜的眼前就被瞬间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着这双阴阳眼,叶芜能比别人看见更多的东西,她又是个胆子大的,很享受这种感觉,能看见别样精彩的外界。
如今不能用眼简直要她的命!
她哀嚎声不断,一直哀求她三姐问能不能不裹着呀。
她母亲闻言就知道如若不裹,她在白日里也会偷偷睁眼到处看,瞬间十分赞同荞儿的做法,还在那白纱上补了道禁制,让她不能擅自取下来。
柏樾对这道禁制十分满意,连声夸赞道:“还是姑姑考虑周全,心细成这般,难怪将叶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哪里哪里,”仲孙秋桐笑得合不拢嘴,“是我太了解这祖宗了。”
柏樾点头:“姑父平日事忙,姑姑将表弟表妹教养得如此好,对他们的脾□□好了如指掌,真是太辛苦了。”
仲孙秋桐在家天天忙里忙外,从来没有人说她辛苦,她瞬间鼻子一酸:“阿荞儿——”
“......叶栖!”
里面一声惊呼,柏樾跑了出来,飞快说完两句话,“去安抚你妹,你娘又要抱我!”
闻望啧啧叹道:“人家都说女子可以治男子,你家这俩女中豪杰可把人家治得服服帖帖的,我第一次见她提着裙摆跑。”
叶栖无语,往里走:“我三姐是女子。”
“不,是女汉子。”闻望又补一句,“是我大哥。”
叶栖闻望进去,还没一会儿工夫,仲孙秋桐就被这三人吵得脑仁疼。
明明只有三个人,却给人感觉七嘴八舌的,像到了市井摊贩前,一堆人挤着问菜价、问菜新不新鲜、问菜哪里种的似的。
她捂着耳朵,赶紧就逃了。
叶栖在他小妹面前,好一通描述当时他大战慕容隐隐的场景,破祂那造妄妖弓,九重高楼瞬间倾覆,好不威风!
闻望在一旁此刻说不出话了,闷得像个葫芦,半晌气鼓鼓道:“早知我就与你同去了!那星槎我之后再去考也能考上,亏了,真亏了!”
“真叫你错过了那竹锋长老,你又不乐意了。”
叶芜喝着侍女方才送来的粥,慢吞吞地道出真相,“你现如今可是驭风都唯一一个被提前选中的人,五都各出一个的话,这天下也仅仅只有五个,很快你的名号天下皆知,日后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鲤鱼跃龙门,一步登顶,自此飞黄腾达。”
她话锋忽一转:“可若你对上那慕容隐隐,啧,难说,恐怕活不过三招。”
闻望被她前面那些话说得嘴巴翘老高,一听最后一句话,瞬间叉腰不甘:“叶小五!你是说我不如你哥咯。”
“不不不,”叶芜摇头晃脑,慢声说,“不止,也不如我。”
闻望转背就勒着叶栖的脖子直晃:“叶七七,还我五千五百灵币!我要和你们叶家人绝交!”
叶栖差点被勒断气了,气若游丝地向叶芜颤颤巍巍伸手道:“小妹快道歉......不然从你零用钱里扣。”
“呜呜呜我错了旺旺哥,人家跟你开玩笑嘛,你最厉害了,以后出门记得说你最好的朋友叫叶栖和叶芜,让我们沾点‘驭风都状元郎’的光。”
“状元郎,嘻嘻,这称呼好,从今天起就这么叫我!”
三个人在一块吵吵闹闹的快把屋顶掀飞了,另一边的气氛却是沉重压抑。
妖殿前,红鲤俯身跪着,已是一天一夜了,里面人还没有出来。
慕都主可是这天底下最强医修,若他都没有办法,那赤珠定是无望了。
每一个时辰每一息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虽有饭菜送来,但这一整天她都滴水未进。
心中哀求上苍恳求神佛千千万万遍,她终于等到那扇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