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局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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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州-军部大楼-左翼。
电梯到达的滴滴声不断响起。
身着军服的各路副官匆匆经过顶楼的走廊，间或停下脚步交流几句，便又立即神情严肃的执行各自的任务。
杨淮刚刚跟同事完成交接，一抬眼却在上将办公室外的休息区看到了无所事事的李少尉。
情报处的人员没有任务时确实经常四处乱晃，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上将工作室，他可不觉得李少尉会没事来上将这里造作。
“行了，别看了。”李少尉耸耸肩，抬头往办公室里略一示意。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不过谁让这就是头儿的任务呢？”
”你也别在门口守着了，头儿刚进去，不喜欢别人靠太近。”
杨淮了然，对李少尉行礼后便坐到了他身旁。
“你还记得军训那会跟颜宿走的特别近的那小孩吗？”李少尉等他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得挤眉弄眼道：“这次能活捉0412他的功劳可大了。”
“娄舍？”
杨淮确实听说李少尉在滨海军事医院临时起意进行了一场抓捕行动，还把在国际间流窜的惯犯活捉了。
但从始至终没听见半点有旁人参与的风声。
“追踪0412不是你的任务吗？”
“他跟颜宿在外面发现0412和他同伙做的手脚了。”李少尉笑笑，眼里不加掩饰的赞赏，“颜宿我是不奇怪，怎么说也是一直跟着出任务的人，更何况还是颜上将的儿子。”
“不过……这个小朋友。”
李少尉回忆着感叹道：“你是没看见他跟0412对上的时候，一环扣一环，反应相当敏锐的样子。”
“从故意做出表情吸引0412注意，趁机拿玻璃模拟枪管，跟我们一步步配合，将玻璃碰掉让0412露出破绽，阻止他在第一时间自我了结，真是环环相扣，不落下风。”
杨淮顿了顿，“意料之外，细想却是情理之中。当时在银行大厦他通知报警时，也是非常聪明的选择触动报警器。”
“看上去是个冷静理智、明哲保身的人，在关口却毫不犹豫得挺身而出。”
“当时在追查警局调动悬浮器不得时，很多老军官也是对他赞不绝口。”
李少尉长处一口气，往座椅上一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们静默一会，李少尉却忽然窜起来，凑近杨淮，指着办公室里小声说：“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头儿就得把他给招进来？”
办公室里，傅以萧倒确实是也在想着同一件事。
上将办公室里背窗放了个巨大的案桌，桌前有两个藤椅，藤椅间又放了个小巧的玻璃圆桌，清透的棋子静静的躺在圆桌上的棋盅里。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个人。
傅以萧在藤椅上自顾自的下着棋，左右各执一色棋子，在玻璃圆桌上姿态从容得操作着。
手边放着一壶雨前龙井，氤氲出的热气从半开的茶具盖间腾升出来。
颜濯双腿交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兴致盎然得看着他这样左右博弈了片刻。
“听说傅处长最近活动得不是一般的频繁。就连上次在军事医院惊扰了不少人的抓捕行动都参与了。”
“真是稀奇，平时连军部常事会议都不参加的人竟然也不继续躲闲了。”
傅以萧视线丝毫不离开棋盘，不咸不淡的称赞道：“颜上将消息灵通。”
颜濯碰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自得其乐的笑笑。过一会，又想起什么乐出了声，对上傅以萧淡淡瞥过来的眼神，也不收敛。
“颜宿那小子跟同年龄的从来没玩到一块去过，平时走得近点的杨淮也是大了他十岁。”
颜濯给自己倒了杯酒，调侃道：
“怎么现在难得开窍了，跟你看上还是同一个人？”
“你们两个从没接触过的人，眼光倒是出奇的一致。”
“我现在可是对那个小朋友好奇极了。”
傅以萧丝毫不为所动，棋子落盘的声音也透着股不留情面的意思。
“我假设不需要我来提醒你，颜宿已经进入易感期两个月之久。你难道是直到他易感期结束才知道他进入易感期的原因吗？”
“这样也难怪你休假时也从不回去，别人还交口称赞颜上将一心为国，废寝忘食。”
“……你这刻薄的性格居然也能混上处长。”颜濯叹道。
傅以萧嗤笑。
“0412问出来的一处据点已经去检查过了，人闻风跑得很快，能烧毁的也都尽数烧毁了，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
颜濯转而说起正事，“他们烧毁的匆忙，抢救回来了一个存储盘，可惜能恢复的数据有限，却也能从残缺中看出这又是一份x药剂的实验记录。”
“虽然在医院里的阵仗不小，但也不应该这么快传到蜀中州去。”傅以萧跟颜濯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常任理事里果然还是出了问题。”
颜濯灌了一口烧酒，和颜宿如出一辙的眼睛里尽是冷漠。
“孟姜那个老匹夫近来倒是收敛足了手脚，两个月间也没有回去过滨海。听说他儿子孟丞辉也是相当安分，竟然一时还捉不住错处了。”
傅以萧勾起唇角，执白子将黑子的最后一条生路杀尽，意味深长道：“孟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么？”
颜濯挑高眉毛。
“虽然我们都不在滨海，但是自有人去捉住他的破绽。”
傅以萧的手指摁在落下的白子上，眼神逐渐暗沉下去，“只不过……我倒希望他能做的更出色些，仅仅只是引君入瓮虽也聪慧却失了灵巧。”
“孟姜藏污纳垢这么久，向来泥点一甩，自己两袖清风，潇洒至极。”
“但是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让大厦将倾的孟家起死回生的。”
颜濯的地位是军功实打实摞起来的，孟姜却是没落权贵出身，竟真让他逆风翻盘有了如今右翼坐镇的上将位置。
颜濯讶异，“你对他期望倒高。”
傅以萧淡淡一笑，并不否认。
轻轻抿了口雨前龙井，只道：“雨前龙井现在喝确是正当时。”
如颜濯所想，他确实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145基地里发生的事，只能说让他觉得有趣，让他觉得小朋友确实有做情报工作的天赋。
所以他旁边那个同样身份不明的同学，考虑到其安分的情况，便交由他自己处理。
军事医院里出色的表现，让他更新了印象，这才有了与他对话的想法。能洞悉出他的思路，确实令他十分欣喜。
为了感谢他对抓捕行动做出的贡献，同时也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欣赏，他把训练营的邀请函送了出去，也语义不明的抛出了下一条线索。
如果这次他真的能够顺藤摸瓜到蜀中去，傅以萧将棋子对准百叶窗里透过的阳光看了看，那么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必得仔细教导。
颜濯压下对娄舍的好奇，两人无声的坐了会，一时间只有他翻动文件和傅以萧下棋的声音。
半晌，将目前为止所有有关x药剂的资料，一页一页翻看完之后，颜濯随手放在一旁。
语气平静中隐藏着怒火道：“现在越来越多处理上来的东西，都跟那个x药剂有关，帝国真是已经研究到疯魔了。”
“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命丧于此，才会让被销毁的过的数据都这么庞大到触目惊心。”
傅以萧眼沉如水，“亲手打开潘多拉魔盒，必然是自取灭亡。”
“不过……”
傅以萧看着窗外，“我恐怕他们的研究已经是小有成就了。”
两天前他在医院里故意对娄舍说“我听闻颜宿提到你很适合加入我们……”
那样问不过是试探娄舍目前究竟是和alpha信息素之间的生物本能占上风，还是安东尼奥手里药剂的药力占上风而已。
S级alpha因为目睹beta遇险进入易感期，透露出两点信息：
一，S级alpha易感期条件苛刻，两者之间一定属于高度匹配。
二，beta很快会被诱导分化成omega。
omega的大脑在科研上相当优越，唯一容易产生情绪化的弱点就是与他们匹配的alpha。
如果娄舍本身的生物本能更强烈的话，至少听到他那样说应该会有些波动才对。
可以他这么久审讯的经验来看，娄舍确实是毫无波动，那么要不然就是两相持平，要么……
傅以萧眼里慎重一闪而过。
要么就是药剂占了上风，如果是这样，问题就严重太多了。
从安插在帝国研究院里的人传来的消息看，被命名为“黑色x”药剂的系列，所期望达成的效果就是使服用者分化成alpha，而且是高等级alpha。
颜宿本身就是S级的alpha，能跟他相抗衡的药力……总不至于是帝国已经合成了S+的人造信息素。
“啪——”
温热的酒杯清脆的落在案桌上，傅以萧抬眼的看过去，只见老友从桌后起身至他身前，执起棋盅一颗白子，四目相对间缓缓落下。
“还是要早作打算。”
傅以萧垂眸望向棋盘：
一局已毕，黑子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局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