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突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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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会终于要开始的时候，所有参与节目的人员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礼堂侧门表演人员入口的地方能远远望见正在集合的学生们和被学生会成员带来的记者。
“好了，各就位，负责接引学生领导的去东西门口，表演人员在后台准备。”副会长深吸一口气，宽慰他们说：“别紧张，照常发挥就行。”
娄舍没别的任务，只负责把他们这些要表演压轴节目的教助们看管好。
指导老师亲口说的话：少一个就拿他是问。
娄舍比这些教助晚了几次才参加的练习，在此之前他还觉得指导老师的表现有些夸张。
但是亲眼见识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书上说的，alpha极其不擅长乐理，原来也是一种谦词。
“我说怎么那天你是一个人在这边坐着。”娄舍抬眼看身边淡定自若的alpha，满是笑意，“搞了半天是因为你带跑了一排人的调子，还那么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错过了练习。”
颜宿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
娄舍紧追不放道：“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有多庆幸我被转移了注意力吧，啊，颜教官？”
“真是心机深重，这也就算了，还经常用模拟器开小号网上冲浪？”
他尾音上扬，眉目间颇有些整好以暇的意味。
颜宿一错不错的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深处清楚的映出了他的模样，娄舍一下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如果就这样移开视线，好像彻底输了一样。
他便看回颜宿去。
视线相交的瞬间，那种热烈的情感便摄住他的心魄。周身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像被上帝的橡皮擦缓缓抹去般，一寸寸都融化成了清透至极的墨色。
就像颜宿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而明亮，携着真诚和微不可察的少年意气。
繁星夜幕下一片盛开的向日葵花田，娄舍眼前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你耳朵红了。”似乎带着些坏心眼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开。
娄舍蓦地惊醒。颜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耳边来，此刻正假模假样的说着这番话。
砰-砰-砰砰砰
什么是目眩神迷，他如今算是体会到了。娄舍捂着耳朵，心口还砰砰跳个不停。
周围响起了小小的惊呼和吸气声。
颜宿眼里是不容忽视的笑意，笑意深处似乎还有些许得意。
娄舍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凑近的脚狠狠踩了下去，尔后轻飘飘的扫过旁边一排看的正起劲的教助们。
好像秋风夹杂冬雪扑面而来，教助们悚然一惊，纷纷挪开眼去，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啊，是不是我们班进场了，那个位置可是正中间最舒服的。”
“第二段的调子是什么来着，快给我唱一遍复习复习。”
“今天真热，幸好是在礼堂，要是还在操场不得晒死我们。”
娄舍看着他们这般作态，不由鼻子里轻哼一声。
却转头看到走廊一个人影闪过，月白色的制服让他立即提高了警惕。
“今天就得在礼堂才有面子呢，除了记者我还看到别的学校，七中他们来了几个人……”
“你说什么？”娄舍劈口打断他道。男生被他问的一愣，娄舍又问了一遍，“你说看到谁来了？”
颜宿抬手压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一般轻轻道：“七中。”
男生点头，“是啊，七中来了好几个人，不过好像没提过会有别的学校的人来啊。”
“……是啊，这下预留的位置就不够了。”娄舍垂眸，反手用力握了颜宿一下，“我得去看看安排他们坐哪了。”
市一中礼堂的设计里，后台尤其大。一条走廊穿过出入口，同样通往许多准备房间和一个休息区。
娄舍并不打算去找孟丞辉，哪怕是在市一中的地盘，也未免有些冒险。
当初在日光下，孟丞辉僵硬的诡异之处还会伴随着他同时出现在眼前，所以一直以来，无论他做出什么表现，娄舍始终留着一线戒备。
他只是需要确定徐赫的行踪。
徐赫在基地里的表现不被大肆宣扬，却也是记了过错的，所以这次压轴的合唱节目，大家没有通知他，他也没来参加过。
按照他当时排位置的私心，徐赫的位置就在八班中间，八班在后台走廊尽头一眼便能望个清楚的地方。
表彰大会开始之前，他安排的八班中间入场，徐赫周围又都是对他颇有微词的同学，坐定之后基本不会再移动。
除非他根本就没入席。
八班的席位果然空了一个，学生会的工作人员路过发现，正附身询问情况。
娄舍心下冷笑，徐赫如果跟孟丞辉还在联系，那么情势就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论是劝解、敌对或是交易，都会产生变数，现在看来最好掌握的竟然还是赵主任。
娄舍拦住一个刚加入学生会负责送记者采访样稿的学弟，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叩叩－赵主任？”
赵主任放下一沓资格表名单，回头见是佩戴着工作人员吊牌的学生，略温和了些语气问道：“怎么？”
“这是一会表彰大会结束之后记者采访的样稿。”
学弟有点紧张的说，悄悄看了看被绸布分割开的另一间房间，想着刚才娄舍对他说的话：
“你第一次做，有失误很正常，我当时也是第一个任务写的记者稿。”
“还差了最关键的东西，记者们当然不仅仅是来听曲看舞，陪校领导追忆青春灌热血鸡汤的。”
“你很聪明，那就把问题加上吧。”
“赵主任为人严厉，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紧张，唔……刚好我也闲来无事，就在练习室这边，有什么事立即叫我就行。”
学弟深呼吸一口，“这是模拟的记者的问题，我来记录下您的回答，然后给学长们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赵主任耐着性子“嗯”一声。
娄舍悄无声息的掀开沉重的绸布一角，这是间模拟舞台的练习室，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设计，不枉他们故意把推免资格表放在这里。
原本的计划就是借助赵主任这个跳板，把更改资格表的机会送到徐赫手上，趁着记者会将所有推免名额公布出来，徐赫的事自然便闹大了。
不过就在得知孟丞辉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更改了决定。
娄舍神色平静的看着钟表时针走过，颜宿现在应该已经找到顾明衍取消了这一环节。
那么他现在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赵主任的回答和小学弟越来越流畅的提问静静流淌在房间里。
娄舍弹动手指，赵主任是等级很低的beta，信息素薄弱，所以读心术的施展也受限很大，第一条就是距离要求，第二条则是很难得出连贯性的语言。
“听说市一中的推免名额可以由主任举荐，您是否有特别看中的学生呢？”
这句话问出之后，赵主任十分明显的沉默了一下。
“……有。”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像是做了什么挣扎，并不干脆却十分坚决。
娄舍蹙了蹙眉，加大了信息素的输出。
“您能详细说一说吗？”
“他……他学习优秀，品行也值得称赞。是个……从小就饱经苦难，从未放弃希望的好孩子。”
他的情绪里充满了懊悔、痛苦。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
早点发现。
他似乎跟徐赫还有另一层更为亲密的关系。
医院里医生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如果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一天他能够反过来用收集的情绪攻击别人？
娄舍视线缓缓移到自己的右手上，浅蓝色的光点流动着，逐渐顺着他抬起头的动作爬升到赵主任的身上去。
那些光点包围住赵主任，渐渐的，赵主任身上微弱的信息素越来越多，话也流畅起来。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小学弟犹豫地要出言提醒，被拉开一部分绸布的娄舍一抬手制止。
赵主任闭上眼道：“他很坚韧，很勇敢，也很容易冲动，从小离开父母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那天的景象……”
“我无法原谅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将他带走，那家人是彻头彻尾的混蛋，黑心肠。养着他只是为了给他的儿子养条狗。”
“啪嗒。”
娄舍落上锁，掀开绸布走出来，摁住开始惊慌的小学弟，把食指竖在唇边，对他无声道：“嘘。”
紧接着“滴”得一声响起，小学弟手里的录音器被轻轻关上。
而做了这一切的人无视小学弟骤然睁大的眼睛，附身摁在赵主任的肩膀上，又轻又缓地说：“为什么呢？”
赵主任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他的思想沉浸在情绪的束缚里无法自拔，他的身体和声音微微发抖，“火，那场火，那场火不知道从哪而起的大火……”
“那场火毁了一切！”
娄舍瞥了一眼捂住嘴无声尖叫的小学弟，继续问道：“毁了什么？”
“毁了，毁了，那个研究……”赵主任痛苦的捂住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那个研究介绍给他们，是我的错……”
娄舍直起身，平静无波的看着不停重复“是我的错”的赵主任，撤回了一半的信息素，“最后一个问题，那场火烧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突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