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双响炮》悠若0609

61、狐狸的嫁妆

　　从前有一只姓流川的狐狸，他飘洋过海地从日本到了美国，辛苦了小半辈子，终于中年发迹，并喜得一女，取名凉子。
　　老狐狸始终坚信“生个儿子当强盗养，生个女儿当公主养”的父母信条，于是凉子的少女时代几乎过着那种“我的梦想是当个地主家的小姐，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数，每天带着几个狗丫头上街调戏良家秀才”的暴发户千金的生活，终于在流川凉子16岁那年，老狐狸忍无可忍不想再忍地把她送到了隔着一个大西洋的英格兰，几年过后，凉子学乖了。
　　凉子回到美国那年开始跟着老狐狸混，混着混着那条不安份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这回直接给老狐狸带回一个女婿外加一个外孙（女）——虽然在肚子里……然后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在冷战了半个月之后，其中凉子时不时地指着肚子说着“大不了一尸两命”之类的风凉话，终于，老狐狸低了头，陪了一笔丰厚的嫁妆，然后迎来了他的外孙女。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老狐狸的外孙女，也就是那只名为上原美黛子的大狐狸。话说这只大狐狸打一生出来，狐狸妈妈凉子就后悔了，“这么丑的孩子怎么会是我生的？”——在接产的护士长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说“这是我十几年来接手的最难看的婴儿”之后，狐狸妈妈就哭开了，然后，这个孩子就跟着狐狸爸爸姓了。
　　也就是这个原因，上原美黛子一直觉得那句“生女儿富养”是句P话，她自己就被当成柴火妞似的活着。与之形成华丽丽的对比的是晚她两年来到这世上的小狐狸流川枫。小狐狸一生下来就眉清目秀一表人材，据说医院里的小护士们排着队哭着喊着地要抱他，凉子带着一肚皮的线头线脑的还笑得跟朵大丽花似的，然后让狐狸外公为其取名“流川枫”。
　　这样，两只狐狸就来到这花花世界，凉子在当了母亲之后反而顿悟一般地收拾起了自己的小姐脾气，扎进商海就一去不回头，然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大狐狸上原美黛子提前二十年的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感觉。
　　于是当后来上原美黛子自己死活不肯生小孩的时候，凉子才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份了。狐狸爸爸上原健一在盯着老婆看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把那放了二十多年的满肚子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话说凉子在英国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要好的闺蜜，是从日本过来留学的。那闺蜜一身大家闺秀气派，一看就不是凉子那暴发户千金能相提并论的。但是两人还算谈得来，就算毕业之后各自回国，两人也依旧电话往来。
　　就在上原美黛子出生的那一年，凉子那闺蜜也嫁人生孩子了。凉子嫁的上原健一约等于一凤凰男，而那闺蜜而嫁了一大银行家，如假包换的金龟婿。
　　凉子一开始只是酸了一段时间，然后在上原大狐狸出生不久生，听说闺蜜也生了个女儿之后，她就平衡了，然而让她彻底不淡定的是，几个月后，她收到了闺蜜寄来的她闺女的照片。
　　人家的女儿白白胖胖笑容甜甜五官柔美跟个公主似的，而自家那个黑黑瘦瘦营养不良五官又不美整个一柴火妞，人生啊，差距咋能这么大呢？
　　最后她把女儿折腾了半天总算倒腾了一张还算像样的照片给闺蜜寄去过后，然后打电话问她感想，最后被她那句“还好啊，很精神”给打击得不轻的。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我女儿开始学钢琴了。”
　　“哦”
　　“我女儿学茶道了。”
　　“哦”
　　“我女儿写的诗发表了。”
　　“哦”
　　“我女儿当选学校的公主了。”
　　“哦”
　　凉子开始还能“哦”啊“哦”地混过去，从上原美黛子在美国上小学，回日本上中学，到欧洲上大学，十几年这么哗啦啦地过。凉子那颗名为“我女儿没那么背一定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的火种一直没灭过。然而，上原美黛子一直没给她带回来啥好消息。
　　终于让凉子掀桌的是那天她又一次接到了闺蜜的电话，一接通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对于那头来说是喜悦而对于自己绝对是不幸的气息。
　　“凉子啊，我女儿她订婚了，你要不要过来喝喜酒啊？”

　　和闺蜜客套了几句之后，凉子的下一个电话就是打到欧罗巴，劈头盖脸地就吼道：“我说，你啥时候能领个男朋友回来我瞧瞧啊？人家我闺蜜都要当外婆了！”
　　“哦，这个圣诞节吧，我回美国，顺带捎过去给你看。”那边的上原美黛子倒是淡定得不得了，一字一顿的把凉子给堵了回去。
　　然而凉子依旧不淡定着，她带着“不会吧，难道我那倒霉的女儿也有人要”的念头挂了电话，然后立马找了根铅笔就在通讯录上罗列她家美黛子“嫁得出去VS嫁不出去”的理由，相比于后者那华丽的几十条，前者就只有“她是女的”、“她未婚”、“她老娘家有点小钱”这么可怜的三条。最后，“那个小子肯定是昏了头了”的结论以及“既然有个傻小子撞上门那赶快处理了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后续结论就诞生了，接下来凉子叫了律师来清点家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家产套不着新郎，多陪点，我认了！

　　大狐狸上原美黛子把她家那位菜花头诸星大领回美利坚是在那年圣诞节，而他们在美国碰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被狐狸妈妈打发到机场来接人的小狐狸流川枫。
　　“是你……”小狐狸眨巴着他那细长的狐狸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他的准姐夫，马上就想到了他十五岁那年的全国大赛，然后又转过头去对他家大狐狸说道，“怎么是他？”
　　“怎么不能是他？”大狐狸挑着眉，把手里的行李往小狐狸手上一塞，拖着两个男人就往出口走去。
　　当然这一路下来也很是引人注目，上原美黛子也不再是二十几年前的柴火妞，虽然五官是爹妈给的没办法，好歹那气场还是给练出来了，再加上她身后的两个都是一等一的帅哥，所以回头率还是有一些的。

　　大狐狸一出机场才发现凉子把家里的那辆凯迪拉克给打发出来了，锃亮的黑车身映着阳光，这味道咋闻咋不对。司机屁颤屁颤地下了车开了车门，整个一接待外宾的礼遇，上原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回家了还是赴鸿门宴。
　　“喂，今天凉子吃错药了？”坐在后排的上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声地问了一句。
　　小狐狸抬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上原开始皱眉，心想她老弟咋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狐狸索性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动了动嘴唇，又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对了，呆会儿你站我身后，我帮你挡着凉子。”上原突然想起了她那身为“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老妈的爱好，心想她这剑眉星目的男朋友肯定难逃魔爪，所以事先打丨针预防针。
　　“放心啦，有那么夸张么？”诸星拍拍上原的肩膀。
　　“你问他！”上原一指前面的小狐狸，“流川枫都是她生的，都天天被她调戏！”
　　换句话说，你是她的“半个儿子”，所以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此时流川枫睁开眼睛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吧！”诸星的嘴唇有些抽丨动。
　　于是三个人在车上研究对策，好歹都是在篮球场上混过的，八分钟后，一个三人联防战术就形成了。

　　果不其然，在离家门口十米开外，上原美黛子就看到了她家狐狸妈妈用那如同盯着肉堆的饿狼眼睛般的双眼盯着她的诸星，然后她立刻发暗号给另外两人，一边做好准备一边向凉子蹭去。
　　八米，凉子一个熊抱就要上前，上原计算了凉子的前进路线确定她扑向的方向不是她而是她的他之后，马上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七米，五米，三米……按计划，接下来是流川枫一步上前挡下凉子的“花痴攻击”，然后上原拖诸星进门，那样第一级警报就可以安全解除。
　　然而，事实上是……
　　本应一步上前的流川枫竟然一个滑步向右地挡在他老姐的前面，而他那倒霉的大狐狸姐姐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家凉子在搂搂抱抱动手动脚之后把她的菜花头给拖进了家门。
　　在凉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小狐狸流川枫才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拎着行李也蹭进了屋，然后就剩一只大狐狸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发抖。
　　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我怎么能相信流川枫呢？他跟凉子姓流川啊口胡。

　　最后是狐狸爸爸把站在门口海带泪的上原狐狸给拖进屋的，一进屋就看到狐狸妈妈拉着诸星的手坐在客厅的一头嘘寒问暖的，而客厅的另一头是一只小狐狸一边喝着开水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什么。在向流川枫送出了一个“死小子也不知是谁养大你的竟然做叛徒”的眼神之后，上原美黛子小心翼翼地蹭过去也想听点什么，却不料只听到了一句“我们家美黛子那死丫头脾气向来不好你多担待她点”，然后就被狐狸妈妈一脚踹走了。
　　KAO，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啊口胡。

　　一个小时之后的饭桌上，狐狸爸爸和狐狸妈妈中间夹着诸星大坐在饭桌的一头，而另一头则是两只小的狐狸夹着一个扫把头——做为流川枫家的熟客，仙道彰是凉子打电话叫来的，就在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上原美黛子就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把人家玉树临风的仙道打发到他们身边来这一点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却又在情理之中——只有新人笑，谁听旧人哭，凉子啊，喜新厌旧也不带到这种程度的吧~~~
　　仙道倒是没怎么在意，吃过饭之后就喝着柠檬水眯着眼睛关注那边的动态，然而却又带着那种只是看看的不上心的表情。
　　上原瞄了一眼仙道，然后又转过头去看那边的三个人，接下来就看到狐狸妈妈往诸星的手里塞了一个红红的东西。
　　见面礼，俗称……红包。

　　就在上原盘算着她家凉子到底包了多少钱把自己给倒贴出去时，狐狸妈妈一手扯着诸星一手冲流川枫和仙道彰直摆手，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两人就向沙发走了过去。
　　三人排排坐，狐狸妈妈在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又扯着她女儿问哪个更帅，她女儿上原美黛子则一脸快要死掉的样子说“都帅，行了吧，我们坐了好久的飞机，我累了，我……”
　　“你们俩，先走，你留下！”狐狸妈妈先是冲着流川和仙道摆手让他们两个离开，然后指着诸星要他坐好。
　　又掐过几张照片之后，狐狸妈妈才放走了菜花头，然后她一溜烟儿冲进了屋里，身后留下了一阵狂笑声。

　　上原和诸星都抖了一下。

　　流川和仙道在客厅里看球赛，上原和诸星上楼收拾东西。打量着这个以前打了很久的主意而凉子却始终不肯给的带着大号阳台和超大落地窗的主卧，上原有点不自在——我说凉子啊，我不就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么，你至于么？
　　把行李一丢，她往那二米二的大床上一躺，然后闭上眼睛。
　　“好啦，当心着凉。”诸星俯下丨身来拍了拍她的脸，说道。
　　“交出来。”上原冲着诸星挥了挥手。
　　“什么东西？”诸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凉子给你的红包呗！”上原坐了起来，“我看看我值多少钱。”
　　“喂……”诸星看着带着一脸狐狸笑容的女友，有点哭笑不得。

　　一边数着那支票上的小数点儿前面的零，上原扯了扯诸星，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整个人就粘了上去。
　　“喂，凉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她说她以前没什么疼你，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说嘛，她就是吃错药了今天……”上原别过脸去，眼角边有东西在闪动。

　　九点钟的流川公馆有一种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平静，这种平静让许久不回家的上原美黛子都有点不习惯，她推开房门趴在楼梯扶手上往下一望，客厅里连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往上一望，凉子的房间也安安静静。
　　不对头，很不对头。
　　她摇着头关上房门，然后走进房间来和诸星一起收拾东西。从欧洲带过来的东西并不多，摊开放在大床上也显得可怜，于是诸星说你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
　　于是乖乖地趴在床上，她托着脑袋看着男友收拾东西的样子，忍不住地就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诸星一边往衣柜里挂着衬衫，一边说道。
　　“那个……”上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敲门声，“是流川枫，你信不信。”

　　嗖的一声爬起来冲过去开门，果不其然地从门缝里钻进了流川枫的狐狸脑袋。
　　“要打球么？”流川枫指指手上的篮球。
　　“好啊，我好久没打了，不过事实说好了，我可绝对不会让着你的哦。”上原笑得跟只狐狸一样把眼睛迷成一条线，然后抓着弟弟的肩膀直晃晃。
　　然而小狐狸丝毫没有理会他那老姐，把她推到一旁，然后冲着诸星说道：“你……要一起打球么？”
　　前爱知之星在愣了三秒钟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典型的暴发户爱和学院式的笑容，一如当然上原美黛子认识他时的模样。
　　“喂喂，流川枫你什么意思啊？”上原美黛子无法接受“男人打球女人靠边”的所谓事实，趿着拖鞋跟在他们后面就下了楼。

　　诸星穿的是流川枫的大勾鞋，大小刚合脚。院子里还有一个扫把头仙道彰，于是一场横跨了三个年级的球赛就在流川家的小球场里拉开了。
　　上原从冰箱里找了些运动饮料备着，又顺手给自己带了听可乐，就坐在一边当不安分的观众，时不时地嚷一两句“流川枫你撞人”/“仙道彰踩线了”/“诸星大你走步了”之类的话，然后换来诸星的叹气仙道的微笑以及……流川枫那句经典的“白痴”。
　　仙道是最早从球场上退下来的，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接过上原递过去的饮料，说声谢谢就坐下来观战。
　　场上是流川枫和诸星大的一对一。
　　“真不愧是爱知之星啊！”仙道笑着那着那边的对峙，称赞了一句。
　　“那是当然！”上原一仰头，脸上写满了骄傲的神情。

　　“喂，不多看一会儿么？”上原冲着往屋子里走去的仙道叫道。
　　“不了，明天是个好天气，我早起有事呢。”仙道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于是上原在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也决定回屋去睡觉，于是她向场上还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喊了一句：“别打得太晚了。”
　　院子里就剩下那两个人了。

　　流川枫和诸星大的对决也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诸星近年来毕竟没有参加过系统的训练，在体力上不能和职业型的流川枫相提并论，于是再几个回合下来，就略微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的进步很大啊，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一年级生了。”诸星大抹了一把汗，说道。
　　“谢谢你。”流川枫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什么啊，反正我也有点想打球了，正好。”诸星认为流川枫指的是陪他打球这件事，然而……
　　流川枫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着二楼他老姐现在的房间，“谢谢你肯要我姐姐。”
　　当时诸星一口饮料就直接喷了出来，然后马上就想起了白天他那准丈母娘，心想，真不愧是母子俩，美黛子啊乃杯具了~~

　　接下来十一点，一大家子连同借宿的仙道彰各自回房间睡觉，宁静的夜幕就这么降临了。
　　然而，深更半夜凌晨两点，大家还是被三楼传来一声三段式的笑声给吓醒了，这阵以静夜为背景的笑声足以让人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上原美黛子第一反应就是“凉子肯定又受什么刺激了管他呢有健一在呢”，然而初次到丈母娘家的准女婿诸星还是很认真的分建议“上去看看吧”。
　　于是起床披衣服趿拖鞋，刚刚拉开房门就听到了凉子那一声气壮山河“女儿啊，这么多年了，你总算给我长脸了”
　　这一声叫的，连隔壁客房的仙道彰都打着哈欠出来了，最后，连流川枫也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楼上，又转过来看他姐。
　　关我毛事？上原美黛子一脸迷茫的看了一眼诸星，又抬头看了一眼三楼，决定还是……回房睡觉。
　　也许仙道和流川枫也有同感，也是各自转身关门。

　　第二天早上早饭时间，连家里的佣人都能感受到自家夫人心里的那朵在清晨的阳光里绽放的大红花，只有健一带着两个黑眼圈，看了一眼老婆，讪讪地说道：“都高兴了一晚上你至于么？”
　　“我女儿啊，我能不高兴么？再说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给我长脸。”凉子兴奋的表情依旧写在脸上。
　　“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啊，很好很好。”上原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说道。
　　“你还记得你五岁的那年来咱家玩儿的那个女孩，就是我那闺蜜的女儿。”凉子一把扯进上原的胳膊说道。
　　“二十多年前我怎么记得？”上原知道凉子以前的爱好就是四处搜括漂亮的小丫头到家里来和她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是她神经够粗的话，估计那钻的地缝都够她爬到地球的另一端了。
　　“估计你也记不住了，我当时就在想了，你什么时候能赶上她的零头，我就欣慰了，可惜你到现在也没赶上。”凉子边说边摇头。
　　“我有那么不堪么？”上原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不过你在最关键的一仗总算挽回了败局，不错不错。”凉子也露出了标准的狐狸笑容，让上原在人间六月天的猛的一激灵。
　　“我知道我们诸星是长得不错啦。”深知凉子癖好的美黛子自己知道凉子所谓的“挽回败局”指的是什么，然后接下来顺口就是一句，“你那个闺蜜的女儿好像前段时间订婚了吧。”
　　“呐，就是这个人。”凉子“叭”的一声把一本财经类的杂志丢到了饭桌上。
　　当四个年轻人看清了杂志封面上的那个人的样子之后，集体囧掉了。
　　只有仙道最早回过神来，笑着说一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诸星大和上原美黛子正式订婚之前，凉子往日本跑了一趟，先后见过了诸星的父母以及爱和学院的前教练宇前太郎，前者没啥好说的，后者的话……
　　当时就坐在一旁的上原和诸星愣是一句嘴都没插成，捧着宇前泡的茶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长辈拉了一个小时的家常，那架式完全是相见恨晚，上原极度怀疑凉子回美国后会不会在自家办的杂志上给宇前开个专栏或是给老头接部大片拍着玩——八卦界的祖师级人物的会面也不外如此，两人从“偶棉诸星/我们上原如何好何好”扯到“偶棉诸星/我们上原如何好何不好”，两个晚辈听得眼皮直跳跳。
　　好不容易地从宇前家里挪开屁股，凉子走到半路心血来潮地要她闺蜜带着她女儿准女婿一起出来喝下午茶，诸星和上原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地直在那里翻白眼，还好牧绅一有事走不开，于是最终演变成了凉子死活地拖着上原去赴女人们的聚会，被丢在马路边吹冷风的诸星望着女友那如同慷慨赴死一般的身影，默默念了一声“阿门”
　　凉子的日本之行大有斩获，公私兼备的行动了几天之后，又卷回了美国。

　　从两人正式订婚到结婚的两年间，狐狸家的人员等级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地方在于，小狐狸流川枫那“掌上明珠”的首席地位被迫与诸星大共享，凡是小狐狸有什么，不出三天，诸星也肯定能收到一份差不多的——比如今天给小狐狸整辆法拉利撞着玩，明天肯定给诸星弄辆兰博基尼兜圈子；今天给小狐狸弄来双复古版的大勾，明天也会诸星弄个限量版的男式BRIKIN。唯一不变的只有上原美黛子那柴火妞的地位，每次诸星收到东西，她都会刷凉子给的金卡以“泄愤”。
　　反正给他就是给你，有差别咩？——凉子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一副“我又没错”的样子。

　　上原和诸星跑去公证结婚的那天晚上，凉子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家里，等两人回来的时候，凉子强烈要求今天和她女儿睡一起。
　　上原美黛子今年27岁，第一次和她老妈睡一张床。
　　“喂，你没事吧……”缩进被窝里的上原第一个动作就是摸她老妈的额头。
　　“女儿长大了，终于离开我了。”凉子叹着气说了一句，满满的失落。
　　“别这么酸，我不习惯。”上原打了一个寒战，把被子裹得更紧，“我有一半的时间不在你身边吧。”
　　“可是那时你还是我女儿啊，没人跟我抢啊。”凉子突然抱住了她女儿，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以后就有人保护你了，就不需要我了。”
　　上原突然想到，不管是在日本求学还是在欧洲发展，实际上都是在凉子的注视下的——虽然她人在美国，但是她和流川枫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她都知道，并且以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给予帮助。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凉子为什么要把流川枫送到她身边，并不是因为凉子真的养不活小狐狸，而是，如果两个孩子互相扶持的话，会把彼此照顾得更好——这点是她在欧洲想明白，想清楚的那天晚上，她对着电话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却依旧没有给凉子打电话——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所以，接下来，我不想让你难过啊……

　　“好啦好啦，我还是你的女儿啦。来，我抱你啦，真是的……”上原美黛子抱紧了凉子，那天晚上母女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了天亮。

　　不久上原美黛子就收到律师事务所寄过来的财产转移的相关文件，看完文件愣了半分钟之后，她一个电话打到了美国：
　　“喂，那流川枫怎么办，你总得给他留点吧。”
　　“还好啦，这些都是当年我的嫁妆，给你很正常啊。流川枫他又不是没有的，还有一堆呢。”
　　“你你你……竟然有这么多……你……”
　　“我打听过我那闺蜜的女儿的了，我就比她多一点点……我不能输给她啊，再说了，就你那样儿地主小姐的摆不上台面的，我当然得多倒贴点，喂，说好了，诸星那份你不许动。”
　　“流川凉子，我才是你亲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