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落空归》九烨玄羽

3、第二章 出山游历

　　微风和熏，暖阳初照。已是入夏时节，知了在树上整日鸣叫。

　　柳翠翠躺在柳树的枝丫上，七月流火，天气仍然有些酷热。一抹青影缓缓走到柳树底下，没有说话，却也未曾有过动静，只是在柳树旁缓缓等待。过了些许时候，柳翠翠从柳树上起身，看见了树下的人影。有些欢喜，便从树上跳下，一个踉跄，却被人扶住了。

　　“师父。”柳翠翠十分高兴的喊到。

　　师父轻抚柳翠翠的额头，温柔的说道：“马上要出山历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柳翠翠露出了少许尴尬的神情，转过身说道：“还没有。”带着狡黠的笑容回过头说道：“不是有师兄师姐陪着我一起吗。”

　　普尊有些无奈，“此次虽有各派师兄师姐几人与你一同历练。但倘若事事依靠别人，你是没法成长的。心性总是不稳可怎么行。”

　　然柳翠翠已经跑远了，丝毫没有听见普尊刚才的话语，回过头来对师父招手大声说道：“师父，我先去吃午饭了。你也快来啊，我不等你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紫色身影，普尊有些无奈，心里却也有些担忧：柳翠翠生性单纯，不懂得这世间人情世故。这神器所化之物，究竟成神成魔，也是难以预料。若是天道自有安排，为师只盼你一心向道，于困境之中能够想起宗门教诲，不堕入魔道就好。

　　秋风吹过，普尊不禁咳嗽了两声。眉头有些紧锁，却又很快舒展开来，看着那摸淡紫色的身影逐渐消失于暮色之中，最后消失不见。

　　出发前夕，柳翠翠正在收拾东西。普尊从门外进来径直坐在椅子上。柳翠翠有些惊奇，“师父？”

　　普尊并未应答，只是从手中变换出一枚玉坠，轻缓道：“出门在外，把这个带上，你修为低下，这个可以保你平安。”

　　柳翠翠显然有些不悦，却也欢喜的接过玉坠戴在脖子上，“师父，这是什么玉坠？”

　　普尊饮过一口茶，“芙蓉花鸟坠，危急时刻能保护你的，若是遇上些许不测，有它在尚且能帮忙，只是别让别人看见就行了。”

　　柳翠翠有些惊奇：“芙蓉花鸟坠不是师父的珍品吗，为什么如今却要送给我？”

　　普尊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青儿，倘若有一天，你选择了自己不愿选择的东西，走了自己不愿意走的路，若世间万物都不再顺应你的心意，整个世间都颠覆了你曾经想象的模样，你还会保持自己的本心吗？”

　　柳翠翠有些糊涂“什么本心？”

　　普尊却转而起身答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发。”

　　柳翠翠有些不明所以，天色已暗，普尊逐渐走远，留下一摸青色身影在夜幕之中。

　　柳翠翠关上房门，有些匪夷所思：“师父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早晨时分，鸣鸡报晓。柳翠翠从被窝中醒来，眼里闪着泪花，打了个哈欠。温暖的阳光从窗□□进来，柳翠翠盖上被子想要再睡一会。然而再醒来之时，她是被人揪着耳朵醒来的。

　　“痛...痛，饶命啊师父”翠翠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她的师兄，颜嵩。

　　“你还知道痛啊，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你还不起床，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以前赖床也就罢了，今天你怎么都得起来。.”颜嵩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知道了啦。”柳翠翠从床上爬下来，一把抓住了颜嵩的衣服，颜嵩不解，而柳翠翠已经把她的师兄一路推到了房门口。

　　“你要干什么？”颜嵩皱着眉头，显然对自己被推出去感觉很不满意。

　　“啪。”的一声，房门被柳翠翠重重的关上了。“干什么，换衣服啊，你在这里我怎么换。”房内传出柳翠翠没好气的声音，谁叫颜嵩叫醒了她呢。

　　颜嵩苦笑，边走边摇头，用几近无声的声音说了一道：“这个臭丫头。”的确，这个丫头有起床气，自己把她从美梦中吵醒，破坏了人家的回笼觉，那才是个无理的臭丫头原形毕露呢，只能怪自己倒霉，摊上了叫丫头起床的任务，他也很无奈啊，最后只能一边叹气一边走出去交差了。

　　云寂宗大坛。

　　颜嵩拉着手里还拿着两个包子的柳翠翠赶过来，清尊，普尊和华尊已经在坛座上等待了，各位长老也已经在列队等候了。华尊看到柳翠翠的到来，显然非常不悦，眉头也开始紧锁。

　　蓬莱长老更是对她十分厌弃，若不是普尊的存在，以他的脾性，定然不会轻饶这个丫头。

　　清尊还在叮嘱他的弟子叶云和薛紫一些事宜，华尊此时正在传授一把碧血剑给他的首徒邱豪，而蓬莱长老正在与裴璇说话，其他长老也是在各自交谈。

　　当日晷上的影子转到辰时三刻时，普尊走下坛座，直至六名弟子面前。

　　“你们切记，此番历练乃是对你们心性和悟性的考验，切不可随意乱用法力，更不能因此伤人。凡人有既定命格，你们无需多管闲事。山门外鬼怪颇多，亦有其他门派弟子。孰是孰非，自有天定。需知天道好轮回，善恶到头自会分。你们为凡尘正修，切记保持本心，一心向道，勿入魔道。堕入魔道者，将不再是本派弟子。”普尊十分严肃地说道。

　　“是，谨遵普尊教诲！”众弟子答曰。

　　众人送六弟子于山门之外，裴璇在和她的父亲告别，很是不舍。四师兄萧景程正在玩弄手中的符咒。华尊首徒邱豪倒是很淡定，面无表情。叶云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薛紫，人如其名，一袭紫衣，也是水灵可爱，倒是有一种小家碧玉之感。

　　这是柳翠翠第一次出山，每每她和普尊提起想要出去看看，普尊总是笑而不语，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每当柳翠翠偷跑到宗门门口时，一定会被把守门口的弟子给抓个正着，遣送回普尊处。普尊也倒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也不会去体罚她，任由她这么做。

　　如今突然要离开一直从未离开过的宗门，柳翠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舍之情。眼泪不自觉在眼眶中打转，柳翠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所幸周围并没有人注意。柳翠翠立刻低头，将自己手上的包子狠狠咬上了一大口，很快便把手中的包子给吃完了。

　　一身青衣的普尊此时伫立在一旁，而在他身后的便是颜嵩。那时候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普尊的眼里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愁绪，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柳翠翠。他就那样淡淡的站在那里，周围洒落满地浮华。

　　胸膛明显感觉到一股炽热之感，那种感觉便是从放置芙蓉花鸟坠的地方发出来的。一行人即将启程，柳翠翠将双手交叉放置在身后，对着那个落寞的身影说道：“师父。”

　　普尊没有回答，而此时队伍已经走远了。柳翠翠小跑跟在了末尾，随后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师父大声喊道：“再见了。”柳翠翠在不停地朝着师父挥手，此时普尊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一行人从山门口出发，沿山路向下前行。由邱豪带路，而柳翠翠走在队伍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