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出篱嫣然笑》大唐昭仪

7、第 7 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那日晚上乐青拉着胤祐去见康熙皇帝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皇宫中从来都没有秘密，于是，仅仅是隔了一天，老七家的侧福晋胆大包天，居然星夜闯殿见驾，为自己夫君讨差事的消息便已在众多皇亲国戚间悄悄地传开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众人大多看法不一，保守一些的便惊叹胤祐娶的这个婆娘胆大包天，只是个侧室就敢如此，幸亏不是正室，不然那胆子还不知道要大成何样，他娶了这么个女人，难保将来还会闹出什么娄子，他这个做丈夫的怕是要控制不住她；欣赏她如此作为的人便羡慕胤祐，娶了个敢作敢当又一心为他的女人；当然，看不惯她这么做的自然也会说些酸溜溜的话，什么这个女人怎能如此不知羞耻，贪慕虚荣等等，总之，自从乐青夜闯了乾清宫后，她的名字便成为了很多人嘴里的新话题，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皇子的侧福晋了。

　　同样，这些风言风语，几位当事人都听说了，也都无一例外的保持了缄默，皇帝老儿照常天天上朝商讨国家大事，本就没那么多闲空管那些闲言碎语，再说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当着皇帝的面质询这个事情，其实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说到底，那也是皇上的家事，外人啊，还是少管的好！

　　胤祐也是一如既往的照常去南书房和兄弟们读书习字，听老师讲经说道，平静至极。兄弟之间有时难免也会对他说些不轻不重的揶揄话，比如说他是老婆奴啊，比如说他夫纲要大振之类的话，但他一概一笑置之，也不接茬，弄得对方无甚意思，一来二去的，众人也就不再多说。

　　乐青平时本就不太出门，总在自己家里呆着，做些女红、弄些小菜点心什么的，所以当面听到的那些背地里骂她不守妇道的话并不多，后来的几日里，倒是来过四福晋和五福晋，她们与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来了也不过是好奇，问问具体情况。尤其是四福晋，从四阿哥那里问明了当日事情的经过，更是理解乐青的做法，不但没有说任何责怪的言辞，反倒是大大的把她赞赏了一回，连带五福晋也在一旁起哄，闹得乐青不好意思起来。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几位阿哥主动请缨要求征战的折子递上去了许多天，皇上北征的旨意还是一直也没有下来。众人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如何，是战还是等，更好奇那位残疾的皇子是否会因为他的侧福晋一番“胡闹”而得以随行。

　　只要皇帝一天不公布谜底，这个事情将一直成为一个悬念让众人费解。可纵然再多的人好奇，也没人再敢多问，于是又过了许多天，朝廷里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何时出征的风声，皇帝上朝时也对打仗的事情避而不谈，人们都觉得皇帝一定是令有他想，前些日子陕西一带地震，灾民不计其数，户部刚请了旨动用了不少银子救灾，国库里的银子倘若再要支撑西北用兵一事，恐力有不逮，打仗一事想必也是容后再议了，便也渐渐地把乐青出面给自己男人讨差事的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又过了一阵，天气逐渐转暖，昆明湖上的冰也早就化了，鸭子们欢快的在湖上游着，刚出生不久的小鸭子们也都还顶着一头未褪干净的绒毛跟在父母的身后，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让人看了格外温暖。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北京城的各处都被娇艳绽放的花朵点缀的美丽动人，那湖边的垂柳冒出的森森绿意，无不在提醒着世人，春天早已悄然来到了人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要亲征葛尔丹的事情遥遥无期的时候，康熙皇帝一天突然在早朝上出其不意的公布了将要在五月初一亲征葛尔丹的决定，一并还公布了随行皇子的名单，曾被人们议论多时的七阿哥胤祐也赫然在列。

　　皇长子胤禵与内大臣索额图统帅八旗前锋、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及绿旗诸军先行

　　皇太子胤礽留守京师，处理日常政务

　　皇三子胤祉领镶红旗大营出征

　　皇四子胤禛领正红旗大营出征

　　皇五子胤祺领正黄旗大营出征

　　皇七子胤祐领镶黄旗大营出征

　　皇八子胤禩随侍

　　谜底揭晓，悬念顿无。此次出征，康熙皇帝将他所有皇子中，前七个俱已成年的儿子无一例外的全都带上了战场，其用意想必是为历练历练他的这些自小养尊处优的儿子们，让他们在战火中，看到战争的残酷，百姓生活的艰难，明白治国之道，并能经过战争的历练，变得更为成熟与懂事。

　　决定一经公布，也让朝野上下不免生出些议论来。名单上除了几位人们早就猜测到的皇子没有引起大的争议外，七阿哥与八阿哥名字的出现，着实让不少人都大感意外，虽不至于一片哗然，却也让众人更是感觉到了圣意难测，君心无常。

　　八阿哥年岁尚小，甚至还没有娶亲，皇帝此次出征也将他带在身旁，可见对其用心良苦，意在多加历练，望子成龙一说让很多人都为之信服，但是惟独对于残疾的七皇子此次居然也能随军出行，而且还奉命率领上三旗中的镶黄旗，如此重要的责任交付给他，让不少人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只能将此结果归于他的侧福晋那晚闯殿的“荒唐”行为。

　　其实，七阿哥身有残疾，皇帝也不可能对他有所期待，早就不是储君之选。纵然他才华满腹，胸有治国济世之道，此生也不可能荣登大宝，想必最多就是做个安乐王爷，太平的过完一生，因而大臣之中，很多人从来都没有将胤祐视为今后的依靠，而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押宝投在其他有竞争资格的皇子门下，图的就是将来他们的主子能一登大宝之后，他们也可以鸡犬升天。

　　在这些善于投机取巧的大臣们看来，皇帝如此做，略有些多此一举，不过是闹出了“闯殿”事件后，给七阿哥一个天大的面子，让他在自己的那些同龄的兄弟中，不至于感到不被重视的歧视才如此决定的而已。

　　当然，大臣们心里是这么猜想的，但面对皇帝的决定，也都只能一一服从，于是，圣旨下达后的当天，全国上下的军队便开始了调动与集结，各地官员也开始了积极的粮草、被服等的调运和配置，一场剿灭叛乱的战争即将打响了……

　　农历四月三十日　　夜

　　“七弟，明日我等就要领兵出征了，怎么这样晚了还不歇息？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四阿哥胤禛接到了下人的通报，急匆匆的从后园里赶到了前厅，见七弟胤祐正站在前厅中央，有些焦急地来回走着，象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胤祐一听四哥的声音，回头一望，就见四阿哥的衣着还有些凌乱，马褂上的一个盘扣因为匆忙都还没有扣好，再见他的脸色红润中带着些尴尬，于是聪明的胤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到来恐怕打断了四哥与四嫂行前最后一夜的告别，于是心中不免有些歉然，忙道：

　　“四哥，对不住，我临时就这么来了，也没先知会您一声，今夜您和四嫂也是要告别的，做弟弟的一时情急给疏忽了……”

　　“哪里，哪里，自家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来，坐下说话。”

　　“四哥，明日我等就要率军出征，打仗的事情我是不怕，我只是担心家里……”

　　“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弟妹了？呵呵……你们的感情还真是挺不错的呀！放心，我会关照你四嫂，没事的时候，多去你那里看看，帮你照应照应弟妹。这下你放心了吧？”

　　胤禛一听弟弟着急的事情是这个，本来还以为发生什么重要事情的他，一颗心落了地的同时，不免觉得好笑，他这个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弟弟，也有这么儿女情长放不下的时候，于是笑着拿胤祐开起了玩笑。

　　“若是平常，我也不会担心，只是，今天，我，我也是刚知道……” 胤祐说着说着，语速慢了下来，脸竟有些微微发红，吞吞吐吐的，似有些不好意思。

　　“刚知道什么？嗨，七弟，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的！”

　　“乐青今天下午刚刚告诉我，她……有了。”

　　“哈呀，七弟，这可是个好消息啊，你也要做阿玛了啊！恭喜恭喜啊，七弟，这是好事嘛，瞧你一脸的紧张，怎么，头一回做阿玛，害怕了？” 胤禛听闻此事，大笑了起来，拍着弟弟的肩膀调侃道。

　　“我要做阿玛了，心里自然很高兴，可我明天就要离开家，离开乐青，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一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何时回来也没个准日子。她刚怀了身孕，又是第一胎，我怕她害喜的时候会难受，害怕，那时我又不在她身边，我担心她的身子撑不住……”

　　“原来如此……恩，这点你放心，回头我告诉你四嫂，让她多替弟妹想着些，没事去她那里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她虽也没生过孩子，但却挺细心的，想必也能帮上点忙。还有，我这府上有个郎中本事不错，我也让他时不时的隔上一段日子去你那，给弟妹号号脉。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咱们都在这宫里住着，那不还有御医嘛！真有什么事情回禀一下皇太后，她老人家也能给弟妹做主的。不过，我瞧着你家里的那口，不象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严重，放轻松些，出征打仗去要的是个精神头，你要总失魂落魄的，教皇阿玛看见了会说你儿女情长，不堪重任，那可就不好了！”

　　“谢四哥提醒和关心，弟弟知道了。我这也是一时着急便没了主张，只想到平日里四哥四嫂的好，便这么自作主张的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与四哥一起率军出城。哦，还有，替我谢谢四嫂，这段日子，恐怕要劳烦她了！”

　　“呵呵，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呀！你有事的时候能想到你四哥，四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是打扰呢？……你呀，以前是出了名的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如今娶了侧福晋，也知道疼人了啊！到底是长大了！……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好好陪陪弟妹，宽慰宽慰她，明日我等兄弟一同出城。”

　　胤禛温言笑着，将紧张兮兮的胤祐送了出去。待他返回到卧室，却见说要等自己回来的嫡福晋却已和衣安然的睡在床上，脸上红晕尚未褪去，嘴角还噙着微微的笑容，双臂裸露在被子外，圆润的臂膀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粉色的光芒，娇好的身躯在那一床被子下微微起伏着，隐隐地勾勒出令他心动的曲线来。

　　烛影摇红，暖床佳人，见此情景，纵然他再是不好女色，此刻也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他轻轻的坐到床边，手指抚上了妻子圆润的臂膀，指尖传来的那轻柔的触感，令他刚才被打断的欲念再次贲起。她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也早已身为人父，可为什么每次他见到她时，心跳还是会那样快呢？

　　他解开自己的衣扣，脱去鞋子，坐上了大床，放下重重的床幔，吻上了嫡福晋的额头。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也在想着，这世间的情爱果然令人难以捉摸，想以前那样平静如止水，对一切都无欲无求的七弟此刻都能为一个女子而操心紧张，那么自己一向不轻易动心的心此刻是不是也被眼前的这个总能让自己心情平和的女子所抓住了呢？她是他的妻啊，一辈子的妻！

　　他的吻越来越深，欲望也越发的强烈，本已昏昏入眠的嫡福晋此刻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需索，从半梦半醒间苏醒了过来，她睁眼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眼神顿时粘在了一起，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向来隐忍在冷静表象下的深厚感情、浓浓的欲望。此刻的他，终于没有了平日里的镇静，如此真情流露的他正是她最想见到，也是最喜欢见到的。她笑而不语，伸出双臂拥紧了自己的丈夫，两人就此纠缠在了一起，在即将分别的前一个夜晚，他们从来没有言说过的感情仿佛迸发了出来，两颗一直若即若离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胤祐带着夹杂着无数种别样的滋味回到了自己的府第。此刻的他，心头充溢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感情。明天就要率军出征，去上阵杀敌，做一番事业，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个好机会，无论他此次能跟随大军出征的结果是否是象外人传言的那样是因为乐青那夜的一闹，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他要的只是一个事实，一个证明，是他向兄弟们，向皇阿玛展示自己才能的好机会，他要通过这次出征，告诉世人，他胤祐虽然身有残疾，却也是个有用之人，征讨葛尔丹他是一定要去的。

　　只是，他没想到，本来心无旁骛的征战却因为乐青的怀孕而添上了许多的愁绪。知道乐青怀孕的那一刻，他简直高兴的要发疯！他抱起满面娇羞的乐青大笑，狂吻，那一刻，天地在他眼中变得那样的美好！他要做阿玛了，他也要做阿玛了！

　　自己不久之后，将在人生中扮演起另一个角色——一个父亲！他也有后了，有后了！１６岁的他，也要和他的哥哥们一样，成为一个父亲了！只要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会涌上无限的骄傲来，尤其这个孩子是他与乐青一起孕育的，是他们的孩子，有着他与乐青骨血的孩子！

　　然而，狂喜之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无限的惋惜和担忧。他是多想守在乐青身旁，与她一起共同迎接她身体的每一点变化，多想能亲眼见到他的孩子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长大，孕育成人。虽然怀孕的过程只能由乐青一人完成，他帮不上忙，但是他却想给她无言的支持与鼓励，想在她害喜的时候，感到身体疲累的时候能帮她一把，温言宽慰，让她不会感到孤单与寂寞，不会感到害怕。

　　他第一次身为人父尚且有些手足无措，乐青何尝不是第一次身为人母呢？那种有个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日长夜大的感觉，她又会不会感到害怕和无助呢？那时自己正在蒙古打仗，鞭长莫及，无法照顾她，那么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有事呢？

　　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担忧让他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即将身为人父的喜悦与即将分别的忧思来回撕扯着他的理智，思绪纷乱的让他难以冷静，他这才会想到要去四哥那里寻求一些帮助与安慰。现在好歹有了四嫂的照应，他总算是放心一些了。

　　推门进屋，乐青似乎已在床上熟睡。近日来她总是很好睡，常常没等他上床休息，她就已经梦周公去了。原本他还以为她是白天操持府里的事情累了，今天他才从御医那里知道，原来这也是怀孕害喜症状的一种。

　　他见她睡得沉沉，不敢吵醒她，于是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衣，小声的上床，拉高了被子，将她露在外的肩膀牢牢地盖住，随即放下床帐，轻柔地在她身边躺下。

　　这时，被子下的乐青动了动，转过身投进了他的怀抱，拥着他的身躯，轻声道：

　　“怎么这么晚？”

　　胤祐没想到她还没睡着，有些吃惊，见她说话，忙道：

　　“你怎么还没睡着？我以为你睡了……我与四哥多说了一会话，托四嫂来照顾你，四嫂人很好，又细心，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很多……”

　　“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出征打仗去总是有危险的，虽然不需要你冲在最前面，也有贴身护卫，但也不要那么拼命，比起我肚子里的那块肉，你的命啊，才是最重要的！早知道让你这样担心，就不告诉你了！”乐青将脸在他身前蹭了蹭，小声的咕哝道。

　　“胡说，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身孕这样大的事情，当然要说，我要当阿玛了，这样的喜事怎么能不说呢？你肚子里的那块肉，也很重要的！”

　　“我看你那样担心，一下午都坐立不安的，一会找御医问长问短，一会又去书局找书的，折腾了大半天。本来我说给你听，是让你高兴高兴的，你打仗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保重自己，哪知道你竟愁成这样！女人怀孕生子，这是正常事情，好多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怕什么呀！我身子又强壮，你放心打仗去吧，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和孩子一起等你凯旋的！”

　　“我不在家，你一定要乖乖的听四嫂的话，听御医的吩咐，不要太劳累了，家里的事情反正有管家照应，事情么，让下人去做，还有不要乱吃东西，走路要慢，不要又跑又跳的，平日里见你穿那高底子的寸子鞋还蹦蹦跳跳的就够让我害怕的了，如今你有了身孕，可不许再那样跳了，万一摔着了，碰着了，孩子没了是小事，要是伤了身子那可怎么好！

　　我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回来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听见没？……你不要光笑，好好回话！我在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胤祐很是严肃的看着在自己怀中一个劲直笑的女人，知道她在笑自己罗嗦的象个老头子，刚想要板起脸来与她说话，却总是无法硬下心肠。最终，便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吼道：

　　“乐青，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你再这么笑，我可要生气了！”

　　乐青笑过一阵后，逐渐的认真起来，她凝视着他的眉眼，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随即她的手也与他一起覆在上面，柔声道：

　　“我听到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担心我们的孩子，你放心去吧，我不会让自己和孩子受到伤害的，我们会好好的在北京等你回来的。你也要答应我，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多看顾着皇阿玛，他再英勇，毕竟也上了春秋，不比当年了，别让他太累了！”

　　胤祐望向乐青，点点头，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里温柔的几乎要掐出水来，他轻而柔地摩挲着乐青的小腹，柔软的小腹下，已经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小心的将她搂在身前，在她耳畔低语道：

　　“我会很想你们的。”

　　“我知道，我也会，我和孩子会天天想你，保佑你平安归来！”

　　乐青满足的在充满着他气息的怀里闭上眼睛，安然睡去，那一夜，他与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度过出征前一个温馨而平静的夜……

　　第二天，五月初一，康熙皇帝带着众位皇子和八旗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德胜门外出发，踏上了讨伐葛尔丹的征程。那天，艳阳高照，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旌旗浩淼，雄壮威武，一眼望不到头。送行的人们登上了城楼，远远地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期盼。

　　皇子们的福晋们也都立在城楼上，面色忧愁，眉目紧锁，大多眼中含着泪水，离别的忧伤和无言的担忧恐怕将要成为她们今后生活里的组成部分。乐青与四福晋站在一起，两人的眼里也都噙着泪水，却在顾盼之时相视一笑，两人的手轻轻地一握，仿佛互相在给对方鼓励。

　　良久，当送行的人们开始渐渐散去，乐青眺望着远去的队伍，将双手护在自己小腹上，眉目中重新聚起坚定的神色，她回头一望四福晋，见四福晋的笑容里同样重新绽放出熠熠的光芒，她也温柔的笑了起来，对着远方轻道：

　　“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