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你好,克隆怪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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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个惨白的怪物挣脱了阳光的桎梏，或俯身或站立。
神态和人类极为相似，可追捕张十三二人的神态却丝毫没有人类的姿态。
更像是诡异的兽。
它们像是没有痛感与知觉，撞开层层货架，被绊倒重重跌在地上，就四肢着地，反弓着身体在地板上爬。
哪怕被后来者踏着头颅碾过，也毫无知觉。
仍旧抬着塌陷的头骨，涎液横流间,呢喃出根植在基因内的渴望——
“肉。”“肉。”“肉。”
怪物们无声的眼珠几乎凸出眼眶，低语乱哄哄四起。
它们举着连血管都一模一样的苍白手臂挥舞。
如同人体组成的海葵，意欲将逃跑的人类吞噬、同化。
这他妈是什么邪典电影里的桥段。
张十三骂声还未出口，便被擒住脚踝。
一个趔趄几乎被拖进怪物潮。
他在米琪的尖叫声中被拽得重重跌倒，尾椎撞地发出闷响，来不及挣扎爬起，就被一双苍白的手扣住头颅，巨力几乎将他双眼压爆。
小张浑身都疼，眼部血管突突跳动。
嗅觉和听觉比平常更敏锐些。
张十三只觉一阵潮湿腥热的口气扑面而来。
——同时远处响起汪五一声暴戾的咆哮。
可他们离得太远了些。
——他们间又总有碍眼的障碍。
不应该分开行动。
自己该跟着他来着，寸步不离。
张十三在头部剧痛时想。
接着额角一阵令人后背发麻的啃噬感便淹没了神经。
“别碰他！”奔袭而来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
他腿部肌肉爆发出蛮力几乎撑破裤子，掀翻了阻挡视线的高大钢铁货架。
他抡开肩膀，拖着沉重钢筋铁架横扫半个商超，甩向被怪物扑倒的张十三！
铁货架横直半空劈来。
将扑倒张十三的苍白怪物齐齐削掉半个身躯！
随即铁货架带着肉酱与半拉怪物脊椎，甩向拥挤的惨白怪物潮中，削掉诸多脑袋。
如打保龄球一般伴随着巨响撞翻一片。
“草！”米琪差点被顺带削掉脑袋。
她冷汗出了一脊背，腿一软差点摔倒，被张十三揪住腰扶稳。
女孩反身一脚，尖声叫骂着踹开没死透又欲爬上来的怪物潮。
“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米琪怒骂着挣扎。
可白色怪物没有痛觉，顶着残破的躯体又缠上来。
拖拽着她的金发将她拽入怪物潮中。
“张十三快跑！”米琪胡乱的推开不断拉扯，与怪物强夺自己的张十三，“憨批你跑啊，别拽了！老娘要裂了！”
张十三死命拖着她，不愿放手，被怪物拖行出两米。
狂奔而来的汪五身体前倾，冲张十三伸出手臂大吼，“过来！到我身边来！”
他眼睛里的焦急和愤怒几乎将眼眶撕裂。
那只残眼咯吱响，几乎流出血泪。
张十三心中震颤，一手勾着米琪的裙子肩带，踉跄着迈开腿，挣开怪物鬼潮，拼命跑向他。
他竭力伸出手，试图握住汪五宽厚的手掌，回到自己的安全区。
可他的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紧接着是牙齿触感。
惨白怪物的牙齿刺破了他的袜子，啃上了他的踝骨。
比皮开肉绽更恐怖的是未知带来的毛骨悚然感。
他被咬了。
张十三手指猛得一蜷，在几乎握住汪五手指头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卸了力。
运气值用完了，还没地儿充值。小张想，别给汪五添麻烦了，我现在该自己一个人呆着，离他远远的，被拖走就拖走吧。
他嘴唇动了动欲对汪五说些什么。
怔愣间，就感觉指骨一震剧痛，紧接着整个手掌被包裹在炙热的掌心中。
——只见汪五暴怒中握紧他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吼，“你给我回来！”
接着他用几乎撕裂张十三肩膀的蛮力，将他整个人拉向怀中。
另一边也不松懈，手起钢筋落，将几只怪物脑袋敲得稀烂。
张十三被揪着手掌扯得脚步凌乱，被狠狠摔至汪五炙热微汗的胸膛里，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安全感撞得七荤八素。
汪五手臂囚着他的腰身，把他整个人圈在怀抱下，肌肉颤抖。
“我被咬了。”张十三嘴唇贴着汪五汗湿的脖子，小声说，“放开我。”
“别想。”汪五表情冷硬，掐着手腕的手掌圈得更紧，“你乖点，我就能快点。”
张十三亲亲他的脖子，“会变异的，咬你怎么——”
“不行。”汪五不敢放开他，另一只捏着钢管的手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变成什么我都要栓着你，你别想再跑了。”
他被占了只手，战斗力无法发挥，神色逐渐焦躁烦闷。
天光逐渐昏暗，他们被困了一段时间了。
张十三赶紧承诺会乖乖跟着，在汪五有些癫狂的眼神里用亲吻安抚，小声央求。
不过求的时候好像忘了手里还揪着米琪的裙子。
此时少女春光毕露，探路着萧瑟的胸膛，一脸牙酸加悲愤。
米琪无语：“就算你把小张栓你鸡儿上，也要看看场合再谈情说爱。”
汪五钉死了一串怪物，仍有空闲一脚踹翻她，“爱你吗的，起来！让你歇着了吗。”
他此时终于腾出手，一左一右提着枪点|射，捕杀扑过来的怪物。
但是汪五嫌这样杀戮不够爽快，他赶时间，干脆摸了根小雷|管点燃导|爆|索仍至怪物潮中心，掀起残肢巨浪。
商场防爆玻璃被震得嗡嗡颤动。
惨白的人体横|陈在地上挣扎蠕动。
米琪被冲击波震得耳朵流血，被汪五捏着脖子拖着走，一脸羡慕的看着溜着墙边坐下检查脚踝咬伤的张十三，他看起来挺习惯的，爆炸时早早躲了安全的地方。
哪像薅着自己的这个疯子，全靠皮糙肉厚来硬抗。
爆炸时眯着眼，连脸被碎片划伤了都不察觉。
说好了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呢。
米琪腹诽着被汪五扔到还没死绝的一摞怪物里，尖叫着踩着满地胳膊大腿爬起来，恶心的乱哆嗦。
“草，怎么脸都长一个样。”米琪恶心得想哕，“跟克隆体一样，怪物连连看吗？”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汪五皱着眉，从地上随便提了一个，手掌捏住人型怪物的颈骨，手腕不动，拇指抵住头颅颈椎交际处某个骨头缝，手指用力一掰，那怪物便随便的死了。
“管它是什么，要杀规律总归就这几条，闲来没事多解剖几个就记住了，你敢吐？咽回去。”
汪五瞥了米琪一眼，快速又通过眼眶、太阳穴、脊椎、咽喉几个点位击杀了几个怪物，又徒手破胸，挖出一个怪物的心脏，在掌心捏成肉酱，“心脏是最后的选择，变异生物指不定又几个心脏，挖了也没用——”
汪五说着说着便停了，咦了一声。
手掌再次探入被破胸的怪物体内，沿着胸肋又摸了摸，瞬间色变飞快骂了声草！
连坐在一边吃瓜的张十三都疑惑看过去。
就见汪五铁青着脸，缓缓从那个怪物体内又挖出了一个心脏。
那肉红的脏器在汪五手心仍跳动着。
张十三走过去。
汪五垂着头瞪着那个仍有气儿的怪物，接二连三又掏了几把，直到掏出第六个一模一样的心脏，怪物才两腿一蹬，死了。
汪五捏着满捧的软烂心脏，额角不住抽动。
“擦擦手。”张十三推开他点儿，随手捡了个残肢嫌弃般拍掉他手里的人体脏器。
小张在尸体前蹲下检查眼口鼻，拿着小刀划开怪物惨白的硬壳，发现那是严重角质化的变异皮肤，在划开肚子，发现少了肾脏与肝脏。
他又让米琪再去破开几个尸体的肚子，发现这里的尸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器官缺失。
“不是活丧尸，的确是人。”小张不再担心脚踝的咬伤，但仍旧提着一颗心，“是变异人类，他们是储藏柜。”
变异人类，大多是由废土辐射、末世病毒、环境异变造成的人类基因的自主变异，或者说——进化。
和小张汪五这些被人工注射造就的异能变异者不同，前者是天选魔改，后者是人为魔改。
最常见的两种是“活丧尸”和“活抗体”。
“活丧尸”由真菌感染造成，阳光抑制下行动较慢，无光环境行动迅速、血液唾液传播快。
在末世时期横行四野，蚕食大量幸存者，造就了人口基数飞速下跌的避难期。
“活抗体”则是废土之神的恩赐，他们的血液里天然带着微量辐射抗体，可以抑制由辐射造成的诸多病症，譬如抑制细胞癌变。
因此“活抗体”人群哪怕是在相对社会化的地下城邦，也是人人争夺的活体血库。
一旦被发现，只有被困在囚笼，以营养液无菌环境养着，没日没夜收集血液。
而“储物柜”更是一种大名显赫的变异，数量及其之少，也很少被人为捕捉到手。
他们是因为辐射而拥有增生器官者，多数为肢体、内脏。
据说还有人拥有两个大脑，因此智力超群。
传说有人抓到了“储物柜”就会养着他们，用来做器官移植，替换掉癌变的身体部分，不过过于猎奇，只算是废土传说。
今日小张亲眼见到，不由得暗暗惊讶，莫非传说是真。
可再看满屋子苍白尸体不由得汗毛竖立。
有哪里不对。
这些“人”，意识兽化，又和丧尸般避光行动，像是糅杂了乱七八糟的基因。
数量这么多。
还长着同一张脸。
同样的身形。
就像被人批量生产出来一样。
储物箱克隆体。
制造他们的人一定是变态。
变态的脑回路就不正常了。
谁知道被糅了那些怪物的基因进去。
张十三想着便说了出来，心脏跳得太快有些晕眩恶心，他再反复检查脚踝咬伤，再次生出了自己理智些应该躲起来，否则一旦真菌感染变异，后果将——
“想什么呢？”汪五像是感应到了，手掌摸上他的后脖颈，缓缓揉着，语气威胁，“你敢？！”
“不敢不敢。”张十三连连安慰，歪头蹭蹭他手臂，“他们是被人造出来的，造他们的人兴许有疫苗，先做正事吧。”
汪五面色不善，眼皮都在颤。
小张被他拽着站起来，摇晃着说，“没事儿，说不定没有真菌感染，暂时没感觉先观察着看看，等忙完了再说吧。”
汪五不语，眉头皱着深深地沟壑，来回翻着尸体堆，陷入沉思一副闲人勿扰的神色。
小张不再多言，叫来米琪匆匆清点物资，将能拿走的打包用绳子吊着一点点送到歪头。
他们这趟找到了不少抗生素和消炎药，收货颇丰，小张摸了个塞到嘴里嚼嚼吃了。
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小张唤汪五走了。
汪五仍旧面色凝重，抱着张十三原路爬出去时，下巴线条崩得死紧。
“别难受。”张十三缩在他怀里摸摸对方扎手的胡茬，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汪五后槽牙咬着，不耐烦的啧了声，一跃跳至车顶。
“在车里呆着，看好了。”汪五装上轮子，把物资、小张、金发妹安置好，取了把□□提在手里，重重关上车门，往污秽的河沟处走。
“他要干什么。”米琪屏息，“那河里有怪物吗。”
小张开了车灯，耀眼的黄光穿透暮色和迷雾，照亮汪五提刀缓缓迈步时的高大背影。
那宽厚的背部像只蛰伏捕猎的猛兽。
握着狗|腿|刀的手臂肌肉紧绷。
黑水粘稠的河道发出咕啾咕啾的响动，慢慢被顶出一个弧度。
有什么要出来了。
张十三眯起眼，轻声解答米琪的疑惑，“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你好,克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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