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室之澹——《蒲公英的约定》》志村肉松

16、第十五章

　　朵婼合着他们的旋律，唱着赞歌。
　　小院的白色木栏被人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来人越过花香馥郁的小院，走近屋子。卓欢面对着门，双手交叉合十搭在胸前，清脆的声音吟唱着赞歌，却在看清来人后倏然藏至朵婼身后。
　　孩子们因为卓欢过大的动作而收了声，卓欢藏在朵婼身后，缩得紧紧的，朵婼笑着安抚卓欢，站起来。
　　男子倚门而立，脸上带着笑，眉宇同卓欢有几分相似，他冲朵婼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卓欢，过来，我们准备走了。”
　　卓欢猛地抓紧了朵婼的衣襟，警惕地看着男子。
　　“我——不——要！大怪兽哥哥你是坏蛋！”
　　语毕，指尖拉下眼睑吐舌头对男子做了个鬼脸。朵婼轻拍一下卓欢的脑袋，小女孩悻悻地收敛了些，朵婼向前迈了几步，走到那男子跟前，仰头看他。
　　“你好，我是朵婼。”
　　鬓边有几缕细碎的发丝垂落，一枚男款耳钉戴在左耳，平添几抹妩媚。男子愣了愣，朵婼伸出右手，他忙不迭地同她握手。
　　“你好，我是卓欢的哥哥，卓璟。”
　　男子个头很高，却比林苏澈略矮一些。朵婼的前额刚好到他下巴的高度，戴着黑框的眼镜，加膜镜片反射的绿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清爽的短发，因为做了牙齿矫正所以被卓欢唤作大怪兽。想到这里，朵婼不禁哑然失笑，惊叹于小孩子丰富的想象力。
　　卓璟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凝视眼前的女孩。红瞳，黑发，介绍自己时极为谨慎的咬音，说话时眼瞳闪烁的小表情，正如那人所说的，可爱至极。
　　似乎感觉到卓璟在盯她，朵婼尴尬地清清嗓子，“嗯，你是来接卓欢的么？”
　　她伸手拉过卓欢，小女孩蹲着赖在地上不肯前行，旁边的孩子有的试探性地伸手给卓欢，被她一把揪住不愿放手，卓璟上前几步将小女孩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卓欢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双手捶打卓璟，扯他的头发。
　　“大坏蛋，大怪兽，不要带我走！朵朵姐姐救命啊——”
　　泪眼朦胧间，卓欢只能看到朵婼冲她挥手，表情模糊不清，轮廓依稀可见。她说：“卓欢，你要乖乖的，有空回来。”

　　小院的白色木栏在身后，渐行渐远。卓璟随手摘了一朵蔷薇放在指间把玩，手指揉碎了花瓣，馨香散逸开来，连空气都变得香甜，但卓欢的谩骂声却未停过。
　　“大坏蛋，难看的大怪兽！超人一定会打败你的，神会降罪于你的！”她倒挂在卓璟肩头，双腿悬空，胡乱踢蹬着。卓璟只是轻笑，将花瓣凋零的蔷薇扔至一旁，手指尖沾染了淡淡的香气。伸手拍一下卓欢的头，他将她塞入车内，扣好安全带。
　　他绕到另一侧，坐上驾驶席，卓欢瞪大双眼忿忿地看着他，在小女孩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前，他早已发动了引擎。
　　“卓欢你听好了，给我老老实实坐好，回答我的问题，等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你回去那个破教堂的破幼儿园。”
　　卓欢乖巧地闭了嘴，静待哥哥发问。
　　“我问你，林苏澈呢？”卓璟伸手推了一下眼镜，调整车的档位。卓欢白了他一样，噘着嘴半晌才开口，“朵朵姐姐说苏澈哥哥去了神的座下，变成了天使。”
　　卓璟几乎要笑出声来，因为强忍，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压抑着向上勾起的弧度。
　　林苏澈，天使？
　　“欸，我说大怪兽，你喜欢朵朵姐姐么？”小女孩转移了话题，侧着身体靠在副驾驶席的车座上，天真地瞪着双眼等哥哥回答。
　　“唔……还可以吧……”更多的成分是对她很好奇，一个让林苏澈收敛许多的女子。
　　“那哥哥，你去追朵朵姐姐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她玩了！”小女孩清脆嘹亮的嗓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
　　卓璟虚着眼，伸手按了按喇叭，尖锐的鸣笛声中卓欢清晰地听到大怪兽哥哥的一句话：“明天送你回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