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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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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与白晴滟已经是形如陌路,朵婼一个人吃,一个人学习,房门换了把新锁,只有朵婼才有钥匙。她不会再让自己的隐私有被窥探的机会。
多么难堪,多么尴尬,只要一想起那些在她笔下书写而出的极其矫情的句子被白晴滟那张刻薄的唇读过,她甚至会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而颤抖。
但始终是无法回去林苏澈留给她的公寓。不是无法,是不愿,是不敢。
她躺在那曾经充盈了他气息的屋子里,做着他离开的噩梦,在午夜惊醒,笼罩在身侧的只是幽蓝的冷色调,那是多可怕的场景!
她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象。
在家中却又是走得步步惊心。白晴滟似乎对于窥探她的秘密有着无比的热衷,试过敲坏门上的那把锁,用榔头砸那扇木门,纵使已经不再有写日记的习惯,朵婼还是夸张地将房门换成了防盗门。
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借助外力,因为做不到彪悍地生活,成为无坚不摧的女子。
生日那日,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坐在房间一整天。
窗帘拢得严实,遮挡了外边的艳阳。风很大,没有关好的窗子留了条缝隙,窗帘被吹得膨胀地鼓起,就像是古代的西欧宫廷贵妇穿的礼服裙摆。上面挂的装饰穗子不住摇曳,不住晃荡,就如同坐在床沿边的她,孤零零的独自一人。
独自吟唱,独自叹惋。
她又想起了苏轼的那首词《江城子》。
“断肠处、断肠处。”她反复地吟诵那首词,不住地重复那三个字,念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澈,我想你已经想到无法呼吸,你是否可以在我的梦境里出现一次。即使只是一个微笑,或者是一个眼神,让我能够看到你,那就好了。
似乎要下雨了,风刮得很急,树叶沙沙作响。极为模糊的大片大片黑影透过厚实的窗帘映入她的眼底,暗红的瞳,像是一汪深潭。没有人猜得透,没有人读得懂,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后还是有了动作。
她慢慢站起来,动作滞缓,暗黑的长长发丝凌乱地搭在肩头,俯身去取床头柜抽屉中的本子。宽大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因为俯身的动作滑下肩膀,她将领口拢严实,在左臂上轻吻一下,亲在柔软的布料上。
她进了浴室,将印花的不透光的窗户推开。霎时间猛灌而进的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吹膨起她的睡袍。红瞳,暗黑长发,白皙的脸颊。她在镜中微笑,宛若曼珠沙华。
妖冶,却寂寞。
她撕下几页日记,放在洗手台上搭成小小一堆,然后她点了打火机。狂风凛冽,火焰数次被吹熄,她颓败地笑一笑,关了窗。
火蛇贪婪地舔舐着纸片,一点一点将它吞没。雀跃着,欢欣地舞蹈。
火光映照在她眼里,变成了两簇小小的光苗,闪烁着异彩,如此美丽。
她将那些剖白的感情一页页撕下,送入火中,让它舔舐。手指触到那炽热的温度,她也只是微笑。白色的大理石台面上余下燃烧过后的残碎灰烬,还有被火蛇舔舐熏出的黑色痕迹。
封闭的浴室内开始充溢着呛人的烟雾。她缩到门边,躲在角落,双手抱住自己,蹲坐着。眼中只有那一团火,雀跃着的,明亮着的,温暖着的。她开始哼一首很轻快的歌,存在记忆中已久,她现在无比欢欣,想要大声喊叫,想要放声歌唱。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它们跳的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小熊小熊点点头呀点点头呀一二一
小洋娃娃笑起来啦笑呀笑呀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