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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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峰内部是一处凹陷的巨坑，天坑形似一颗倒置的水滴，越往下越狭窄，与地面齐平处宽极广极，中间是一棵悬浮的巨大榕树，这颗榕树的树叶繁复茂密，枝叶向上延伸，像一个巨大的伞盖。
榕树周围是数个浮空岛，几个岛屿上是大先生从石间和远处引来的水流，瀑布如白练飞泻而下，水汽弥漫间，虹桥在其中时隐时现。
大先生在洞府外的一处石崖凹陷内面朝飞瀑而坐，敖音控制着粽叶在大先生面前落下。
大先生：“坐，敖音你自去罢。”
敖音朝着大先生一颔首，转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大先生面上带笑，细细地看了二人一番，发现了什么，伸手在面前一划，远远的传来敖音的一声痛呼。
大先生：“这孽徒，这些年愈通人性，行事愈是诡谲，老爱做些挑拨之事。”
季青站在季洲华身侧靠后两步，闻言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季洲华，转过头来看了眼季青，只是季青低垂着眼睫，并不看他。
大先生在二人面前的水杯里倒满碧色的水液，“季青怎么已经结丹了？”
季洲华闻言起身道：“伯伯，季青此次结丹颇有些奇怪，他之前一直将灵气压得凝实，在须弥山回复体内伤势时，不自知地就结了丹。以他的资质，结丹时却没有降下雷劫，什么动静也没有。伯伯，你给青弟看一看，可是有什么不对？”
大先生点点头，对着季青道：“放开灵府筋脉。”说着探出一股灵气，沿着季青体内的经脉走了一道，在丹田内细细看了一遭。
大先生：“没什么问题，金丹品质上乘，体内经脉宽阔凝实，结丹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过没有雷劫降下确是有些奇怪……”
远方传来阵阵钟声，大先生停了话语，钟声停歇后，大先生看向季洲华，“铭瑜，山门已开，你先去结丹。”说罢，一个身着白色广袖道袍的傀儡人走至季洲华身侧，面上挂着像敖音一样的笑，“由它接引你去洞府，灵石丹药已经备齐。”
季洲华点点头起身欲走，季青站在原地准备目送，季洲华对着季青道：“有些事要跟你交待。”
傀儡人走在前方，季洲华和季青跟在它身后，不多时就到了季洲华准备结丹的洞府，洞府在飞瀑后，阵阵凉意伴着水汽送出来，在这盛夏里竟有些凛冽。
季青目光平视前方，并不和季洲华视线接触，若只单听声音，季洲华的平日里的声音是很温和的，倒是季青，被四先生评说是一口清清泠若冷泉的嗓子。
四先生笑说他们二人性子和声音放错了人，季洲华性子孤高爆裂，却是一口软语轻音。季青性子温和，为人谦谦，一听声音却是昆山碎玉，清泠如玉石相击。
季洲华：“我此次结丹要些时候，你让大先生给你好好看看，不要留下什么隐患。”
季青点点头，“是。”
季洲华有些气闷，“……我就要进去了。”
季青抬起头，他知道季洲华想听什么，无非是让他说些什么马到功成，平安顺利这类的话，季青微微弯腰，向季洲华拱手道：“祝少君一切顺利。”
季洲华明明听到了想听的话，但情形却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他知道不该对着季青发脾气，但又觉得这股无名火是季青拱起来的，冷着脸一甩袖子进了洞府。
季青回去时，没有让傀儡人引路，他沿着陡峭的的山壁慢慢前行，在一处飞瀑下站定，冲击在岩壁上弥漫的水汽扑面而来，将他的面容头发氤氲沾湿。
天目峰许久无人，也没有什么踩出的小路，这些山石草木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从未被改变过。季青的眉毛和眼睫上挂了些许微小滚圆的水珠，眼角微微发红。
大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季青的身后，“梵净天的厄我师傅向我问过你，说你很有佛缘。”
季青勾勾嘴角，只觉可笑，佛缘？转身面向大先生时，仍是和往常一般的模样，微微带笑，观之温和可亲，“已入季氏，便是没有佛缘，只一心侍奉少君。”
大先生本名季酴，须发长长，天生的远山叠眉，总穿着一身宽大的桑麻衣袍，袖子宽宽大大，小时候，季洲华还带季青钻过大先生的衣袖。
季酴伸手在季青头顶抓了一把，点点头，“铭瑜有时性子有些急切，但他很听你的话，你要不忘时时劝谏。”季酴刚刚观了下季青的气，气如其名，碧青的颜色，干净透亮，是个心思干净的好苗子。
季酴：“到树下去，为你理理气。”
季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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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华在洞府内结丹，敖音还在受罚。偌大的天目峰里只有季青和大先生二人，季青不觉憋闷，甚至于很开心，同大先生论论道法，看些闲书，自学些功法，不用无时无刻去关注一个人，他的时间属于他自己支配，如果可以，季青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大先生身为祁鸠山峰主之一，要为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做些准备，昨日便去了主峰，只留季青一人在此。季青也不修炼，他喜欢那条瀑布，便躺在这条飞瀑下悬空的小石潭里，在水里泡着，叶影浮动，圆形的光斑落在他面上，季青看看天，看看向他倾泻而来的水流，看着大榕树宛若的树盖，心中无限宁静，他不想修炼，也不想动弹。
距离季洲华入洞府结丹已有七八日，这几日，早前进入祁鸠山结丹的世家子弟们纷纷成丹。天空晴朗，不时有雷声轰鸣，结丹的人太多，连这片天坑里都弥漫着成丹的芳香。祁鸠山每十年一度，都是如此。
“哗啦……”水流特有的冰凉浇在脸上，季青收回不知飞到哪里的神思，嗅着熟悉的气味，仍闭着眼。季洲华蹲在潭边，见季青不醒，又泼了一捧水到他面上。季青睁开眼，神思迷蒙。
水潭不深，季青在水中站起，水深刚到他腰处，季洲华已经结丹成功，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只是此时，这柄宝剑正在潭边蹲着。季青拱手道：“恭喜少君成丹。”
季洲华看上去心情不错，“你要一辈子都喊我少君吗？青弟。”
季青：“……华哥。”
季洲华应了声，朝站在潭水里的季青伸出手，得益于四先生当年的东瀛洲暴晒，季洲华的肤色带着微微的蜜色，季青看了眼季洲华，拉上季洲华伸来的手，季青冷白似玉的手掌覆在季洲华的掌心上，色彩对比间，两只修长的手握在一起。
二人双手刚牵上，季洲华却松了劲道，季洲华顺着劲道拉着季青一起跌进水潭，溅起的水花将一旁带路的傀儡人浇的湿透。
季洲华甫一进水里，就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是盛夏，但此处被大榕树遮着，本就阴凉，这处潭水又是从石间引出的，凛冽冻人。
季洲华：“这都比得上家里的寒潭了，你倒也不怕冷。”
季青抹了把脸，水珠将面容衬得更加清透，“还好。”
季洲华伸手在季青面上掐了下，“没听见我结丹的动静？也不知道去洞府外面等着。”
季青看着水面一道道的波纹，刚刚跌入水潭时，季洲华仍牢牢攥着他的手，二人的衣衫在水中相互纠缠，头发在水中逸散开，季洲华紧紧捏住他的手，在季青的手掌上留下了几道指印。
季青心中感觉怪怪的，也不搭话。
季洲华视线从季青手上略过，“怎么想到来这里，要不是傀儡人，都找不到你。”
季青从潭中起身，“有些热，就在此处待着了。”
季洲华仍坐在水中，“大先生看过怎么说？”
季青身上沾湿的衣物溢出一道道水汽，瞬息变干，“大先生说应当是偶然，金丹没有什么问题。”
季洲华将几块通体乌黑的东西扔向季青，“雷劫淬炼过得几块陨铁，你既然想修剑道，到时候将这几块陨铁熔炼到青华剑中。”
见季青接过陨铁不说话，季洲华声音温和道：“这几日干了些什么？”
季青已经习惯了这种给颗甜枣再打一棒子的做法，把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出后，“祁鸠山夏试还没有结束，估计还要四天左右。”
祁鸠山大比的选手有两种来源，一是与祁鸠山关系深远的的世家子弟，学宫推荐的优秀学子，这是其中一小部分，占一成左右；剩下的则是在祁鸠山大开山门时，通过夏试进入的散修或是有机缘根骨的平民子弟，小仙家后人，占弟子中九成以上。
等到夏试结束，今年招收的所有弟子都会进入到太虚山幻境中历练一遭，挑选师门，决出首席。大先生催促季洲华的原因也是要让他赶在夏试结束前结成金丹。
季洲华点点头，对于夏试不大关心，与他而言，真正的竞争对手也就那几个，若是此次夏试中真有惊才绝艳之辈横空出世，此刻也打探不到，又何须挂心，“伯伯这里有个试炼场，我们练上一遭。”
季青：“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