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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叉烧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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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话说出来实在难听。顾景铄和余今瑶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到绿,比迪斯科灯球还精彩。
顾景铄忍了又忍,硬是把溜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好不容易挨到陆梨放弃自己,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横生枝节。
扯出发自内心的僵硬笑容,顾景铄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这件事情我会和我父母说明的,伯父伯母那边我也会登门致歉,不会让你为难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顾景铄把和家长沟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揽了过去,陆梨也不会同他客气:“成,那就交给你了。”
说着,她便拎包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腻歪。”
自觉摆脱了原身的爱恨纠葛,陆梨倍感轻松,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欲仙。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左岸猫咖],迎着万里晴空走向自己崭新的人生。
而被她甩在身后的[左岸猫咖]内,余今瑶依然哭成了一尊泪人。
“都是我不好,”余今瑶一双清泉似的眼睛泛起涟漪,鼻尖升腾起委屈的艳色,“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用那样难听的话骂你。”
“乖,不哭了。”顾景铄一把将余今瑶揽进怀中,用力得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终归是我对不起她,给她骂两句撒气,也是应该的。”
对顾景铄来说,余今瑶的泪水是比责骂更能刺伤他的利刃,像是滚烫的岩浆砸在他的心脏上,贯穿左肺动脉和肺动脉瓣,最后烧穿皮肤砸到脚面上。
他抚去挂在余今瑶脸颊的泪珠,虔诚地亲吻她的额头:“重要的是,我们从今往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而陆梨这边,她盯着来电显示的“大魔王”三字,如临大敌。
“大魔王”何许人也?他姓帝名徐之,既是原身又敬又怕的兄长,又是霸道强势的商界巨鳄,更是女主角余今瑶的守护天神。
陆梨倒吸一口凉气,忽觉此事并不简单。
原身记忆中的帝徐之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连迎面撞见都会嫌恶地撇过头去,怎么可能主动联系原身呢?
帝徐之过于反常,陆梨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接通了电话:“有事?”
“你在哪,”帝徐之的嗓音被怒气压得低沉,“现在立刻回家。”
陆梨可不是对帝徐之又敬又怕的原身,反问道:“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帝徐之被陆梨不耐烦的语气震得怔愣了两秒,毕竟他对自家妹妹的印象还停留原身时期,惊讶在所难免。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利落地直奔主题:“你在昨天的晚宴上,是不是又为难今瑶了?”
帝徐之责问的语气让陆梨感到费解,她疑惑道:“我有没有为难余今瑶,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之前没有关系,现在就更不可能有关系了。因为我刚才已经和顾景铄解除了婚约,余今瑶也在场,估计这会俩人正蜜里调油呢。我建议你尽快死心、及时止损,安心经营好帝氏,不要再惦记余今瑶了,她只会影响你赚钱的速度。”
“帝花之秀,你刚刚说什么?!”帝徐之猛然起身,真皮转椅都被他大力弹出几米,“你再说一遍!”
“你又不聋,我干嘛要再说一遍,我又不是复读机。”
帝·只是想表达震惊·徐之:“……”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杠精的?
用几乎能将视网膜挤掉的力度闭了闭眼,帝徐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快要炸开了:“你说你和顾景铄解除婚约了?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哪怕陆梨看不到帝徐之的脸色,都能听到对方顺着电磁信号燃烧而来的怒火,但她不理解对方到底在气什么:“当然是我们俩喽,我们俩决定不结婚,还要其他人来允许不成。”
“婚约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吗?!你真以为只是你们俩结婚呢?!”
“难不成是咱们仨?”
帝徐之像只被掐了脖子似的尖叫鸡,嗓子眼即将喷涌而出的大道理硬是被陆梨一杵子捣了回去。
“开玩笑的,”陆梨不咸不淡地继续道,“不就是帝家和顾家的联姻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族之间的合作,根本不是能靠小辈间的婚姻维系的。如果非要做样子给其他家族看,换个人选就好了。”
“我是不可能嫁给顾景铄的,但是大哥你可以啊!你不是想要和余今瑶成为一家人么?得到余今瑶很困难,可是得到余今瑶的男人很容易。”
“现在都流行共享单车、共享汽车、共享充电宝,你和余今瑶完全可以赶个潮流,共享一下顾景铄嘛。你是顾景铄的男朋友,余今瑶是顾景铄的女朋友,四舍五入,你和余今瑶不就是一家人了么?完美~”
不得不说,在这个同/性结婚已经屡见不鲜的世界,陆梨这个“曲线救国”的计划可行性很强。
帝徐之着实被陆梨的完美计划恶心到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帝花之秀,你真是胆肥了,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陆梨轻描淡写道:“我不。”
之前她站在女主的角度看小说,深感帝徐之是一条优质鱼苗。不仅外貌英俊,而且财力雄厚,还对女主角一往情深。可是现在站在配角的角度来看帝徐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竖都不像人。
对自己的亲生妹妹颐指气使,对别人的女朋友忠心耿耿;对父母长辈不闻不问,对女主家人嘘寒问暖;对帝氏企业不管不顾,对男主的公司鼎力相助,简直就是一块捏成忠犬形状的叉烧,又狼心狗肺又爱舔。
陆梨自然不会听一块叉烧的,用她前世闺蜜的话来说就是‘物种不同,没法交流。’
“我要去公司一趟。”说话间,陆梨踩下油门,紫色的玛莎拉蒂在画出一道银河,“王秘书还等着我呢。”
“王秘书?”帝徐之看向端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对方无框的方正镜片反射着幽幽蓝光。
他挂断电话,看向陆梨口中的王秘书:“帝花之秀说你在等她?”
王秘书推了推眼镜,不卑不亢:“是的帝总,小姐说今天下午三点会来公司一趟。”
帝徐之蹙眉道:“你到底是她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别人使唤你做事,你都不用请示一下上司的么?!”
王秘书沉默片刻,神色复杂道:“帝总,我是小姐的秘书,小姐才是您的秘书。”
“而且不仅我是小姐的秘书,周秘书和陈总监都是小姐的秘书。”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您使唤我做事,我会事先请示下小姐的。”
帝徐之:“……”哑口无言.JPG
他这才想起来,帝花之秀当年刚毕业,就被自己安排进了帝氏。那时候,他为了给对方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可谓煞费苦心——
想把帝花之秀安排进基层磨磨性子,又怕她仗势欺人影响公司形象;想把她安排进中层积累经验,也怕她仗势欺人影响公司形象;想把她安排进高层当吉祥物,还是怕她仗势欺人影响公司形象。
最后,帝徐之只能让帝花之秀做总经理秘书,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确保她没法仗势欺人影响公司形象。
帝花之秀自认为和其他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一样,她下决心要在帝氏大展拳脚,成为帝徐之那种富二代中的榜样。奈何实力有限,做出最大的贡献就是给帝徐之添乱。
好在,虽然帝花之秀的能力不行,但是她的想象力很行。她另辟蹊径地为自己聘请了三位秘书,接替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秘书工作,自此她分内的工作便再也没有失误过。
想到这里,帝徐之有些尴尬,脚趾扒紧了猪皮鞋垫。除了在余今瑶跟前,他平日里脸皮还是很薄的。
帝徐之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帝花之秀找你干嘛?”
“抱歉,帝总,”王秘书微微俯身,“如果您想知道,等小姐过来之后,您可以直接问小姐,我这边不方便透露。”
不等帝徐之继续追问,他将翻开的文件递到对方跟前:“这些文件都按照您的要求修改完毕了,您再看一下。以小姐闯红灯的速度,她应该快到了,我先下去接小姐。”
帝徐之在一小时内被两个从未拒绝过自己的人连续拒绝了两次,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怔愣地目送着王秘书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把手头的文件看完,王秘书就回来了。
帝徐之歪头看了看王秘书空荡荡的身后,询问道:“帝花之秀呢?”
“小姐还没到,”王秘书后知后觉地收起手机,表情凝重道,“帝总,小姐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么?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在等红灯,可能会晚几分钟到。”
“小姐居然开始遵守交通规则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刚刚小姐还同意我告诉您她昨天交代我办的事了。您知道的,小姐以前做坏事的时候,可都是背着您的……”
“等、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帝徐之微微抬手,打断王秘书,“什么叫‘小姐都是背着我做坏事’的?她都背着我做什么了?你给我细说。”
王秘书缓慢地眨动几下眼睛,意识到帝徐之似乎真的不知道帝花之秀背地里的小动作,他立即道:“这部分小姐没同意我告诉您,您可以等小姐来了之后询问她本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帝徐之的烦躁已经从脚后跟烧到了头发丝,他一掌把实木办公桌拍得震天响:“王肃!你是不是……”
“门没锁,我就自己进来了,”陆梨推门而入,先看看仿佛打算翻桌动手的帝徐之,再看看波澜不惊的王肃,“我来的不是时候?您二位继续?”
她后退几步,正准备出门却被帝徐之喝住:“你给我回来!”
“王肃,你去把门关上。”
王肃的视线在帝徐之和陆梨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了陆梨身上:“小姐,需要我把门关上么?”
余光瞥见帝徐之几欲喷火的眼神,他又补充道:“我是您的秘书,帝总说,以后别人使唤我做事之前,都要先请示一下您。”
陆梨诧异地看向帝徐之:‘这块叉烧怎么突然变异了?’
帝·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徐之:“……”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