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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   第二十五章
      这一天于大海刚收工回来,刚进屋,随后老崔的老伴就到了,见到于大海就说:“大侄子你可得帮帮忙。”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老崔的老伴五十多岁个头不高,头发几乎都白了满口就有一颗门牙。这颗牙总想显露自己的存在,常常支愣出来。她满脸的皱纹,由于没有牙腮帮子塌塌着,说起话来发音也不准。吴会计常常和他开玩笑说:“你就那一颗牙你得好好保护,买个牙刷天天刷刷,这样那颗牙就像嘴里含颗宝石,那显得多高贵。”她更能对付:“你看我有一颗牙证明我是嘴。你笑话人不如人,你那天你那牙都掉光了,你说,你话说多了走了形,别人再产生误会,说:“老吴哇,你说俺们家媳妇结婚几年没生育,你看你能不能借给我们生个孙子。”
      吴会计竟然对付不过她。
      这时看到老崔老伴那着急的样子,于大海说:“啥事把你急那样有话慢慢说。”
      “你说你大叔被群众专政指挥部的民兵抓去了。”
      “啥时候抓去的。因为啥?”
      “就是今天上午。你大叔那样的还不是就能吹牛x。还不是吹牛x惹的祸。抓去也该,活该!那张嘴就是没把门的。玄天玄地的吹,他不吹牛x他能死。”
      于大海听说老崔被群众专政指挥部民兵抓去了,心里也很不痛快;因为你到这来抓人,你得跟我打个招呼;我毕竟是这里的一队之长,但是又一想人家是上级,人家可以不与你打招呼就来抓人。老崔就是好吹,投机倒把他不能,耍钱闹鬼也不能,打架斗殴也不能……不能干别的事呀,他能犯什么事?真的可能又吹牛吹大了?
      于大海问:“因为啥把他抓去的?”
      “他就是因为……”这个崔婶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于大海说:”你别着急,我去找人好好问问,完了再想法把他弄回来,你先回去。”
      “你可快点!一到那地方那还有好,群专那些都是愣头巴脑的小伙子,人家能轻饶了他吗?他那老胳膊老腿都快六十的人了,……。”
      “好吧。我尽快弄清楚你回去等着听信儿。”
      老崔老伴哭丧着脸走了。
      这老崔因为好吹牛,还真风光过,那风光的时候,许多单位请他去忆苦思甜,他口才极好,他把不知谁家的事都安排他们家。他把他家瞎编的经历,把人讲的声泪俱下。还到县里许多单位做过报告。他到哪个单位都拿它当贵宾一样招待,好吃好喝招待他。他在当地成了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到中心校管理过学校。
      xx后期农村由贫下中农管理学校。老崔由于忆苦思甜的出色表现被选拔代表贫下中农,去中心校去管理学校。他们进驻学校那一天,全体老师所有的教职员工都参加了欢迎贫下中代表进驻学校欢迎大会。校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贫下中农宣传队的队长也讲了话,讲了教育改革的伟大意义,表示我们贫宣队一定帮助学校搞好教育改革。使学校真正的贯彻xxx的革命路线。老师有一个代表讲了话,有一个贫宣队代表讲了话,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程序。会议就要结束了,老崔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欲。他说,我来说两句。主持会议的校长马上带领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老崔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像那忆苦思甜报告那架势讲了起来:“我们贫宣队这次进驻学校就是帮助你们搞好斗批改。帮助你们这些资产阶级份子搞好思想改造。我听说你们内部还不团结,你们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千万不要阶级斗争。啊,……过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宰相肚子能撑船,我们现在讲阶级斗争是个缸,缸里什么都能装。……
      老崔讲了有十多分钟。他这种奇特的言论。会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平息了呼吸,会场一下子静悄悄的。
      一个女老师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她憋不住了,涨红着脸举手要发言,“我来说两句。”
      主持会议的校长说下面请x老师发言。
      这个女老师似乎镇定了一下情绪。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始发言她说:“我和其他老师一样热烈欢迎贫宣队进驻学校,帮助我们搞好教育革命;但是我对刚才这位贫宣队员的发言有点疑惑,请问那里下的结论说我们老师都是资产阶级分子?我们这些老师都是贫下中农出身,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没有哪个是资产阶级分子…这个女老师伶牙俐齿句句咬木头。她的发言同时引起大家一阵哄笑……”其实别的老师没发言心里也嘀咕,这不胡说八道么。其他人和这位老师同样观点只是没说出来。这贫宣队的威望一下子大打折扣。
      贫宣队长听了老崔的发言,十分尴尬。他预感到这要引起一场巨大的争论进而引起一场风波。贫宣队长见这些老师不悦的眼神感到事不好。他直接站起来解释说:“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这个老崔同志是个苦大仇深的贫雇农。他没有文化,有些地方可能用词不当 。他说你们是资产阶级分子,那是他说你们是知识分子的口误。再说他说你们千万不要阶级斗争,那是说我们同志之间要团结,不要闹矛盾,同志之间有矛盾不要搞得像阶级斗争那样……恳请各位老师谅解他的用词不当……”贫宣队长这番解释还真起了作用。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了。
      会议结束了贫宣队长找老崔,他说:“老崔呀,你没有文化尽量少说话,不要乱扣帽子。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那些老师叫知识分子,不叫资产阶级分子。你给人家扣个资产阶级的帽子,人家能愿意听吗?还有阶级斗争是个纲,就像一张网,阶级斗争就像这个网的网纲,不是你说的大缸的缸……你今天这套言论引起许多老师的不满。你没看他们的脸色,是我向他们作了解释避免了一场风波;否则人家继续追究,你那是反动言论。那样的话我也保不了你。我要继续为你辩护还会有人说我包庇你。我建议你还是回家种地吧。这里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好咬文嚼字……
      宣传队长一顿劝说,老崔吧嗒吧嗒嘴也觉得他说得对,凭自己没文化管理不了这些资产阶级分子;不对,叫知识分子。决定回去干农活,不留在这里管理学校了,老崔一生最辉煌的时期结束了。
      那天老崔垂头丧气回了家。他老伴说:“你又上那吹牛逼去了?”
      “这什么话,我去管理学校去了。”
      他老伴撇着嘴,啧啧啧。“就你那样还管理学校,那学校文化最低也是高小毕业。就你一个大字不识还管理学校!”
      “谁说的!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那里还有贫宣队员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我和他们那样比,我还是知识分子。”
      “你可别吹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是知识分子!?”
      “你“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战争年代许多没文化的当了将军。”
      “那你也当过兵,你咋没当将军。连个排长你都没当上。”
      “老娘们”揭了他的短。他不耐烦的说:“去、去,该干啥,干啥去。”
      老崔又回到了生产队,结束它的辉煌历史。
      老崔因为好吹也还真倒过大霉。那是xx的时候,讲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深翻地,秋翻地,打旱井,放卫星。深翻地就是在土层厚的地方要深翻,翻一米深。这深翻地对山区危害不大,对平原那危害就大了。于大海记得那时候在平原住的姨父去世了,离我们这二百里。给我们来了信了,母亲去奔丧。母亲就在那里住一宿就回来了,他们家实在太冷了。那里把地都挖一米多深,把秸秆大都埋到地里了。社员烧火取暖都烧秸秆,秸秆都埋到地里了,没有秸秆又买不起煤家家屋里像冰窖。我们这里根本不烧秸秆,都烧大木头,再说我们这里土层薄不可能把地翻那么深。对于“放卫星”,社员对当时的做法都有怨言。老崔说你们别唉声叹气的这把人当xx使,这哪行。我那天向中央反映一下。我和xx一块工作过……他这话被人举报。
      公社都有劳改队,不好好干活,不服从从领导的……都要送到那里劳动改造。……老崔那次一去两个月,从劳改队回来,瘦的像根棍,他老婆骂他,“不吹牛逼你能死,看你还吹不吹。”可是老崔还是照吹不误。
      这回老崔被学习班抓去,这回可能又吹大了。于大海想无论如何得把它弄回来。不用说别的,起码有少一个劳动力。这劳动力这么紧张,他一去那里就是两个月。
      老崔婆回去也没闲着,他把他娘家那祖传的老狐仙又请了出来。他认为她那老狐仙特别灵验,有求必应,那一年老崔被送到劳改队,他就在家每天对着老狐仙烧香祷告,祈求老狐仙保佑。那劳改队……。你看着老崔不是安全回来了,就是瘦的像根筋似的。这不是老狐仙保佑的结果。
      其实他家的老狐仙就是一张纸画个狐狸。老崔婆恭恭敬敬把老狐仙的画挂起来,点着香嗑了几个头,然后嘟嘟囔囔又祷告又许愿。……
      他们家的老狐仙说起来还真有一段来历。原来他们家的不知是哪代祖宗是赶大车的,那时候马车没有车闸,下坡时全靠马坐坡。那一次那马坐坡坐不住了,车往下跑,赶车的牵着马一下子跌倒了。那马来得真快,一低头用嘴把他叼住下了坡,否则的话那铁车轱辘从身上压过去那人就变成两节了。下了坡他感激地拍着那匹马,这时候恰好一只狐狸从旁边跑过去。那天晚上作了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告诉他:“那天他从车上掉下来是我用法力让那匹马把你叼住,我就是狐仙。你以后就供奉我吧。我会保佑你家万世平安。从此他们家就供奉其老狐仙。姑娘出嫁,儿子分家都要得到一份狐仙的画像。她结婚的时候家里照样给了这样一份特殊的嫁妆。老人还一再叮嘱:一定要经常给老狐仙上供、烧香、一定不要冷落了老狐仙,那是咱们家的保护神。他们就这样传了多少代。在老狐仙的保佑下,他家避免了多少大灾大难。
      老崔那就犟眼子,他就不相信。他说:“你有好事就说老狐仙保佑,一遇着倒霉的事你就说这是好久没上香了,老狐仙怪罪了。或者说那次差点们把香碗打了,老狐仙怪罪了。好事都是他的,坏事都是他怪罪你了。”
      老崔婆会说:“你别瞎说。咱们的老狐仙可是净干好事,你那次在劳改队还不是老狐仙保佑你才完整的回来。”
      “我们那总共一百多人就死一个两个那都是心胸狭小不能吃苦的,我老崔什么苦没吃过劳改队那点苦算个啥。我回来与老狐仙有屁关系。”
      “你呀,。不信老狐仙不定你那天还会还会吃亏,看看这不是被学习班弄去了,这学习班就和那时候劳改队差不多。”
      老崔婆在家里祷告着。
      于大海要去找几个人问问,老崔到底因为啥被抓去了。

      第二十六章
      老崔是上午被抓去的。那时候的电影,戏剧,都被认为是宣传封资修的,宣传帝王将相的,所以都被禁演了。那时的书也不许看了,只有八个样板戏,和浩然的小说。有一部分外国电影。中国电影就是“新闻简报”。那天晚上放的电影是□□旗手xx接见部队的各级领导的新闻简报。看完电影以后一天几个孩子见到老崔,知道老崔好玄,而且都愿意听他瞎白话,听他瞎白话也是一大乐趣。有个孩子就问老崔:“崔大爷你认识xx吗?”
      他当时也没想xx是谁,张口就说“xx啊,那咋不认识。当年我们都一起工作,一起打球,一起玩扑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有个小孩疑惑地说还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此时老崔可能也忽然想起xx是谁,感到这话不妥。老崔不傻,他想到这,马上想封住口。马上吓唬几个小孩说不许乱说。这可是军事秘密,尤其不能说我与xx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谁要说出去我可不饶他。
      这几个孩子谁拿他的威胁当回事。本来他说完几天孩子们就会忘记,可是他这一强调更加深了孩子们的印象,尤其是还神秘兮兮的军事秘密,孩子们乱说起来……。
      这话被追查政治谣言的工作组有一个叫李明知到了。他们非常敏感,马上向领导汇报。
      这天老崔正在和几个半大孩子瞎白话:
      “……你们说咱们南边日本人杀大沟时。那是见人就杀,刚出生的也不放过,一个活口不留,你说杀了几百里,杀死了几千人,你们说为什么杀到咱们南边就不杀了?”
      “为什么?”孩子们问。
      “为什么,就是咱们这里有个能人,张真人。他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能约来天兵天将。这张真人听说那日本人杀到咱们南边就几十里了,眼看就要杀到咱们这里了。他召集三百徒子徒孙,到这来拦截。他要给日本人点颜色看看。他们喝神水,吞沙子,脑门都贴上神符,那是刀枪不入。每人一个木棍四尺多长,那也都贴上神符。张真人念动咒语那木棍就有了神气,那威力无比。”
      老崔见这么多孩子认真听他白话继续白话:“你们听说过孙悟空有个金箍棒吗,那金箍棒在孙悟空的手里就像咱们那剑山,那一棒子下去就能削去半拉山。他们那些木棍就有了这样的神力。这张真人把这三百徒弟在这摆好了阵势,念动咒语,就等日本人来了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时这里一个日本人得到了消息,他骑着快马给日本指挥官送信,说可了不得了,那边有个神人张真人,在那边摆好了阵势就等咱日本人决战。他们那里有天兵天将助阵。可千万不要再向前杀了。这指挥官不太相信,可是就在这时就看着天气本来晴空万里,这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正白话到这,有两个人过来大声问:“你是老崔吧?”
      “我是!”老崔回答。
      “我们是公社群众专政指挥部的,你跟我们走一趟。”听到是群众专政指挥部的找他,老崔当时就蔫了,他知道去那里意味着什么。
      孩子们正听的有趣,老崔只好说他们找我做报告,我回来再给你们讲。
      老崔被带到民兵指挥部,带到张指挥的面前。张指挥看到又来一个学员坐在椅子上看了老崔一眼,嘲笑的口气说:“啊,我认识你,你不就是当年那个忆苦思甜那个吗?你可是咱这里的名人,你那忆苦思甜讲哭了多少人,今天怎么栽了跟头,到这来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人举报你侮辱□□xx?”
      “我没有,我没有侮辱□□……”老崔做了一番辩解
      “有人举报,你也别狡辩了,狡辩也没有用。到了这里就的好好接受改造。”
      老崔也知道,到了这里这场改造是什么意思。这场改造自知躲不过去了。
      老崔来到这,看到这些学员心里嘀咕,这一关够过的,到这里来都是自己”好说”惹的祸。自己这“好说”的性格已经形成了,就是我爹活着也改变不了我了。这“好说”、还真给自己带来过不幸、就拿xx,自己就在那劳改队呆了两个月……自己还不是挺过来了。自己从来没有反对谁,也没有反对什么运动,只是胡邹八咧没掌握尺寸,说过了头……
      老崔又一想这“好说”、也给自己带来过好处。那几年忆苦思甜到哪做报告都像贵宾一样,那都好吃好喝招待,那又端茶、又倒水,那也挺风光。让我忆苦思甜,我就把张家的苦难,李家的苦难都安排到我们家,那是怎么苦怎么说。我把自己的口才发挥得淋漓至尽,把下面的人讲的嘤嘤直哭。有的人不断地擦眼泪。我老崔每次诉完苦下面的听众都哗哗的掌声。你说下面那些人都把我那些瞎白话都当真事听了,领导也给予高度评价。一想到这老崔暗暗发笑,又觉得挺得意。你说当农民的谁像我那么露脸,那么风光过;不过这次又因为“好说”惹了祸。“群专”那些“犊子”,他们也都是普通社员。他们抽到这里,都想在这好好干,起码在这里挣着高工分,还清闲自在。这里不用干农活。他门想出很多改造学员的名堂:什么”自我教育”“平沟””写检讨”。想到这头一天还要“自我教育”“平沟,”然后,“写检讨”。平完沟,你要不会写检讨那就老实在那坐着。那屁股肿了,在那坐一天一定很难受……”想这些程序,有些不寒而栗。既然自己惹了祸就撑着吧,头一天挺过以后,挂牌子批斗,白干两月活……那都不算啥了。谁这一生不行有个灾有个难。老崔心里这么核计着,
      就听吵吵嚷嚷几个民兵推进一个人,这个人看样很不服气,还对那民兵撕撕巴巴,动手动脚。
      这个人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脏兮兮的,一脸的横肉;一副凶狠的膜样,小眼睛不大,看人不用正眼睛看。这人身材魁梧,因为好打架,又缺点心眼,是这里的常客。这不又进来了。
      张指挥说:“来,过来,你们俩自我教育。”张指挥指着老崔对那个人说:“你先给他五个耳光子。”
      这个小子现在被送到这里在正一肚子火没出发泄。他到老崔面前两只手吐口吐沫,手掌搓了搓,然后用尽力气扬手照老崔的脸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把老崔打得懵头转向。老崔嗓子一痒,口中发咸,一口吐他脸上了……这家伙见把那些污物吐他脸上了,这家伙就急了,拳脚一起上,那速度又快,踢得又狠,老崔咕噜一声没气了。
      张指挥说:“谁让你打那么多下,又踢,又踹,xxx你过来给他五个耳光狠狠得打。”
      那些看热闹的围上来了。张指挥说:“都回去,回到自己位置,这算什么事一会就好了。”大家都回去了,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他在扒拉,招呼这个倒下的老崔。除了他谁也不敢。
      这个学员是特殊的学员,他是某个队的生产队长,他办个木材加工厂领导认为这是重副轻农。被公社勒令停止。今年春天没等种大田他首先种了两垧地香瓜,领导又因为这是经济挂帅是违背农业学大寨精神的,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而且香瓜被派人给铲了。为此这个队长愤愤不平,为此与公社书记进行了激烈的争吵,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这些话被定性为反动言论……公社领导认为他是屡教不改不可救药,只知道低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把社会主义的车拉到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去。他被撤了队长职务。送到这里学习改造。他与张指挥是一个大队的在张指挥面前有点面子。他建议让老崔回去,说他的伤很重,死在这里多晦气……
      张指挥看那老崔,那脸都肿了,嘴丫子淌血,一会功夫缓过来了。在那里哼哼着,那脸简直和地皮一样色。他也觉得刚才被那虎小子打得不轻,觉得这人真的死到这里晦气。马上吩咐说谁去给他队打个电话,让他们来马车把他接回去!
      于大海这头正琢磨着怎么把老崔弄回来,他找白雪商量:“你有同学在群专指挥部,你看能不能通过个人关系把它弄回来,要不他那老胳膊老腿到哪里还不砸吧零碎。再说他要不回来这又少一个劳动力,这劳动力多紧张,怎么也得把他赶快弄回来。”
      白雪说:“我有同学在哪里不管事,只是普通民兵,怕是说不上话。”
      “那也比咱们强,你去问问试试。”
      白雪去问过回来,对于大海说:“我那同学说,这事不大好办,他的罪名是侮辱了□□xx。不像打架斗殴,这事不好开脱。不过他出个主意建议:建议给x指挥送点礼再说点好话,就说他们闲说话,吹牛,被人家抓住了辫子,根本没有反对谁。侮辱谁的意思。……送点礼,起码两瓶酒,几盒烟,总之花个十元八元免灾……你们没法送,我给你们代送,我不能给你贪污了。”
      白雪听这一说觉得有道理,咱们送礼他还不敢要,因为他的前任也是普通社员就在这个位置有出色的表现,干上去的成了正式国家干部。他肯定也想在这好好干,在此干上去,他得注意影响;可是老崔他们家一年也见不到那十元八元钱,这钱他哪能出得起。
      不过老崔被定为侮辱□□□□旗手xx,这个罪名不是轻易就弄回来的。一到那里不一定怎么改造他他。老崔那么大岁数还不被他们砸吧好歹的。通过正常渠道是不能把老崔弄回来,那要是通过个人关系弄回来,那是要出点血的(送礼)那老崔一贫如洗哪有送礼钱。
      白雪说:“要不我回去拿十元钱替他买点礼物,怎么也得快些把它弄回来,他那么大岁数能抗住那里折腾吗?你说这老崔不吹牛能遇到这场灾吗?干嘛老那么玄天玄地的吹,他就改不了了?”
      “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么大岁数性格已经定型了,谁也改变不了了。除非重新回回炉。”
      “看你没正经的。”
      正在于大海和白雪商量,怎么把他弄回来的时候听说老崔坐队里的马车回来了。过去看看。于大海一进屋就看到老崔那肿胀着的脸,知道在那里没善砸吧。于大海说:“我正张罗着怎么把你弄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
      老崔又精神起来,“没啥事。就是他们让我给做个报告,我这没注意走路时跌个跟头把脸嗑破了。”
      于大海笑了笑没说啥。
      老崔婆挖苦地说:“你还吹呢,不吹你能死呀!”
      “吹啥,你不信,谁给我二百斤大米不要钱,我用一个胳膊就能夹回来。”
      “中了,你别吹了,你说是我不知道你。还是于队长不知道你。不吹你能有这点灾吗?你出了吹牛你还能干啥。你有能耐把日子过好,把咱们那孩子的病治好。咱那孩子都说是痨病,现在叫肺结核。你给他治好病也给她说上个媳妇,那也算你当爹的有正事。”老崔婆一动弹老崔,老崔就哎哎的叫。老崔婆揭开老崔的衣服一看,老崔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老崔婆说:“这谁和谁有怨有仇,把人往死了整。”
      于大海说:“看样子他受了内伤得找大夫给看看。”
      “说是看看,哪有钱哪。”
      “实在没钱就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看看。咱们那个小大夫虽然就在县里组织的赤脚医生学习班,学习两个月,不过挺好学,看了不少医学书。崔叔这不是什么疑难病,就是打打消炎针别让发炎,养一阶段就好了。这个打消炎针小大夫还是能打吧。于大海说那就好好养病吧,这回嗑得不轻。”于大海也只好顺着他说。
      找来了赤脚医生,他看了看,赤脚医生建议老崔到卫生院作透视。透视结果原来肋骨折了两根,胸部有积水。小大夫说:“这个不是疑难病,但是我恐怕治不了。我只是打消炎针不让伤处继续发炎。”
      老崔婆说:“到外处治那是要花钱,我们哪有钱?我看你就给治吧,治啥样算啥样,治不好那他到寿了,我们不怪你,我们哪有钱去医院。”
      听老崔婆这么说,杨□□只好接下这个病号,能否治好他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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