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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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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于大海,把翻地的牛犁停下两个先耙地,用两个人一副插秧架先插,以应付上级的检查。不论如何我们也算插秧了。领导来检查我们开始插秧了说不出别的来。插秧这些事有杨队长安排。于大海还和大家修埂子。于大海正干着活就听苗床地那边有人扯着嗓子喊:“于队长你过来!”于大海撂下这里的活来到苗床地。到了苗床地就见老□□,杨队长,蹲在苗床边议论什么。于大海过来了,杨队长站起来对于大海说:“这下可麻烦了。”
“什么事那么麻烦,于大海问?”
老□□在旁边一再埋怨自己:“这事怪我,我有责任。”
“到底什么事?”
杨队长说你薅苗试一试,这时于大海才看到脚下的秧苗有一小块被薅的半截娄嗖的。
于大海蹲下伸手薅苗“,哎呀!薅不动,使劲薅薅折了,怎么搞得?”
老□□说:“本来找这长得比较高的地方薅苗,没有想到薅不出来。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以前都是水床育苗。没有塑料簿膜的年代人们都是耙地耙平拉完板,拉上一定宽度的绳就算是苗床。就在绳内撒种,后来有了薄膜就在播完种的床上插上柳条弓子,上面盖上薄膜,床面上一直不断水。拔苗时苗床像稀泥一样,用手一薅不费劲就把苗薅出来把泥涮净。用稻草捆成把,扔到大壕被水冲到插秧的地块,今年看来不行了。”
杨队长说:“今年春天上级规定必须采用新技术,必须采用旱床育苗.旱床要求播种要稀,过去每平方播种二斤,有时都达到二斤一二两湿种。现在要求播一斤湿种,这样省一半种子。新技术要求床与床之间要有水沟,床面盖一扁指厚沙子,灌水时床面不上水,只在沟里灌水这样这样地温高苗长得壮。如果是往年气温这么低会烂种或得病。今年这苗长得确实健壮,但是上级谁也没告诉,我们自己也没想到这苗育出来不能薅。这下可麻烦了!这苗不能薅怎么插秧。”
大家都感到这稻苗不能薅,这可是一件麻烦事。有史以来没遇到过秧苗不能薅这种情况。这秧苗不能薅怎么插秧,对这意想不到的变故一时都没了主意,于大海也是一脸的无奈。老□□说:“实在不行就就用锹铲,用锹铲一片一片的,带土移栽。
杨队长说:“这可真是头疼的事。咱们四十五垧水田的苗床都在这里。以前是把苗薅出用稻草捆成扎往大壕里一扔,那块地插秧把那块地闸门打开往哪地放水,稻苗就被冲到那块地。这样不论多少人插秧只要两个人用背架子撒苗就能供上。今年如果铲苗带土移栽,全部用人挑带土的秧苗这得多少人工?咱们最远的地块离苗床五六里多地,这要多少人下来挑苗能供上?这插秧还不插到老秋去。今年育苗时上级要求我们必须旱床育苗,但是没人告诉我们这旱床育苗不能用手薅,必须铲苗带土移栽。如果告诉我们必须带土移栽我们可以把苗床分成四块,每十多垧地一块苗床地。这样带土移栽我们可以就近育苗。再说要求我们必须全部旱床育苗,如果我们今年育一小部分我们发现必须铲苗带土移栽,我们下一年会把苗床地分成四块。这他妈的竟是瞎指挥。”
于大海说:“行了别发牢骚了。已经这样了,看下一步怎么办吧。”
老□□说“看来今年光往地里运苗就需要大量的人工。像往年把苗薅出往大壕一扔肯定不行了。”
于大海坐在埂子上,双手捧着脸一会挠挠头,紧锁着眉头,对这意想不到的变故束手无措。这劳力越是不够用越他妈添麻烦,这秧不能薅得插到什么时候。
老□□说:“看来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锹把苗铲下来,带土移栽。但是往地里挑苗必须得有工具,用那土篮子肯定不行,它太小不像挑土,挑沙子。这秧苗体积大,用柳条筐一土篮装不多少秧苗。我看必须用那八号铁线编铁筐,大一点编,这样一筐能顶两三个柳条筐,能提高效率。”
于大海,杨队长都认为有道理。“说干就干马上编,正式插秧要预备出来。”
杨队长说:“要编三十副。这离苗床地太远的地方,要用车拉一段筐少不够用。”
于大海说:“说干就干,我们正式插秧怎么也得二十号,马上安排人尽快把铁筐编出来,别到用时耽误事。杨队长你安排越快越好。”
于大海他们为了应付上级检查开始耙地,两个人一幅插秧架插多插少先应付着。插到十八号突然来了一股寒流,最低气温达到零度,和老□□估计的一样。全公社插秧被迫停了下来。
十九号晚全公社召开大小队干部紧急会议。部署进一步掀起插秧高潮会议。
其实公社不开会督促于大海他们也计划这场寒流一过也准备插秧了。苗虽然小,但比十三号与胡书记争执那天大多了,现在有二寸多高到二十号一定开插,不能再拖了,不能教条的等到往年那个苗龄。因为节气在那里。秧苗到二寸多高了,由于气温回升推迟这五六天气候又好,秧苗长高了不少。二十号苗龄是二十三四天,苗高度能达到两寸多高能将就插,边插秧苗还边长。先挑地平的地方插,到插河套高低差距比较大的地块苗也够高了。
现在非常遗憾的是现在地还没翻完,现在每天翻一垧多地的速度还要十几天能翻完。翻地每个牛一天翻一亩多地(指大亩)占用八九个人。这边要耙地拉板这牛也不够用,人也打不开点。这耙地每个牛一天耙两亩地。这耙地,拉板也得八九个人。这插秧之前必须要耙出几垧地,否则供不上插秧。这修埂子还需要人,这要插秧开始这挑苗还不知道多少人能供上。这插秧年年放插秧假的学生是主力。这劳动力每天前勤男女就三十多个劳动怎么算这劳力也不够用。不知道公社在插秧时那样板田那天能停下来回来插秧。队里有四十多个中小学生他们不知啥时候放插秧假,这劳动力一分散就没有插秧的。
那天吃过晚饭到公社礼堂开会。农忙季节,大小队甚至公社,都把开会选择晚上。公社大礼堂会议开始了。会议室弥漫着呛人的烟雾,大多数人都没闲着在那里吞云吐雾。
会议由刘副主任主持会议。刘副主任先用嘴吹了吹麦克风,然后啊啊了几声感觉喇叭有声音。他用他那特有的有些像女人说话的声音说:“各位大小队的领导现在把各位请来我们公社党委要部署下一步的插秧工作……”讲了几分钟然后说:“请胡书记给大家讲话,鼓掌欢迎。”
大家稀稀拉拉掌声中胡书记走上,摆麦克风的桌子前。胡书记首先向大家介绍了国际,国内,我省,我县大好形势“我们的样板田领导给于高度评价。省委领导认为这是目前我省标准最高的样板田,比大寨的标准还高。修好以后要向全省推广。”
“我们眼下的插秧大会战却遇到了严重挫折。”……胡书记讲了一个半小时大好形势这才进入主题。
许多人都赞叹:“胡书记知识渊博。”可是于大海却不以为然,认为胡书记讲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说那么多大好形势那不都是废话,与当前生产形势一点不着边,说那么多废话占用我们的宝贵时间。我们这些人白天要和社员一样劳动,晚上一身的疲劳,吃了晚饭倒下就想睡觉。可是你却要我们到这里来听你这番啰嗦,耽误我们的休息时间。
这个胡书记自从那次苗床地那件事与于大海与他极度反感。从内心真想给他一拳。白雪一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于大海明白无论如何也必能与他发生冲突,更不能给他一拳,心里想想就是了。你如果那样,那可不是上学习班那么简单,那起码要劳动教养几年。我能吃那么大亏吗?
于大海实在太困了。几乎这几天天天开会。公社开会。大队开会。然后还要开会给社员传达会议精神。白天还会与社员一样干活。正在开会于大海忽悠睡过去了。有人扒拉于大海起来,“怎么开会睡觉。回去怎么传达会议精神。”
于大海揉了揉眼睛问旁边的人,“现在几点了?”
“后半夜了快一点了那个人回答他。”
“怎么就这几个人了”于大海又问。
旁边的人告诉他:“旱田队的都回去了,公社要求十天必须插完秧,有的生产队就几垧水田十天肯定能插完,也让回去了。现在剩下的都是纯水田队,每个队都几十垧水田,都没表态十天插完秧。这会继续开。”
于大海问:“你们十天能插完吗?”
“插完他妈个X!(他是个朝族队长骂了一句粗话。)我们队六十垧水田现在地还二十多垧没翻完。”
看来他们和自己的生产队一样地还没翻完,今年这“样板田”耽误老事了,它占用了大量的劳动力,致使农忙劳力不足。这要是往年早就该翻完地了,地也泡完了。现在起码要耙出几垧地就准备插秧了,往年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了也要插一个月。现在一切准备工作都没完成,要求十天插完秧……
那人疲倦的揉揉了眼睛又说:“胡书记刚才表态你刚才睡着没听见。胡书记答应修样板田的劳力回来十天来插秧,过十天就回去。中小学放假十天回去插秧。要求必须十天插完秧,这不等着咱们这些人表态呢。”
这时候一个人站起来表态:“我们有五十五垧水田,我回去要把上至拄棍的下至懂事的都动员出来参加插秧大会战,……一定十天插完秧。”
胡书记说:“你可不是说说就完事了,到时候必须兑现。你可以回去了。”
这时候与自己谈话这个也站起来表态:“我十天能插完秧……他也被允许回去了。
于大海明白了,这是不答应十天插完秧不许回去睡觉。于大海看他们一个个都表态十天一定插完秧。像刚才那个和自己说话那个他们像自己一样地还没有翻完,他十天能插完秧吗?可是他见这些人纷纷表态十天时间一定插完秧。他看大家都表态十天插完秧,他也站起来表态十天一定保质保量插完秧。在坐的也纷纷表态十天一定插完秧。
胡书记说:“你们都表了态十天插完秧,不是说完就拉倒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交一个圆满的答卷,十天必须插完秧。好了,散会。这时会场只剩下他们这几个最后表态的,会开到这个时候,于大海打着哈吃离开了会场。
第三十六章
二十日开始正式插秧,学校放了十天插秧假。修样板田的民工也回来十天参加插秧大会战。生产队的队委会成员作了分工,杨队长担任插秧总指挥。王要武负责挑苗,这个活非常重要,如果挑苗供不上直接影响插秧进度。民兵排长负责耙地拉板,会计负责翻地。白雪走后,于大海建议杨春兰接替白雪当妇女队长,得到大队的同意。
杨春兰负责拉大线。拉大线就是把耙完的地块从南到北拉一条大线顺着大线插上秧苗,有四米宽有六米宽的。这样就把不规则的地块用拉大线插上秧,把地划成一条一条的,根据长度,宽度算出这一条地多大面积。每一条有几分地,多少工分。用一个小柳条棍削去一半,在上面写上插秧的地数以及多少工分,把小棍插在地头。插秧都是学生,小学生愿意插窄的,一会插完一条。大点的学生愿意插宽的能多插一会。插完一条把小棍保留起来到收工时拿着小棍到杨春兰那里报账,用这个办法小学生插秧很积极。
他们这个队这种插秧的办法曾遭到上级的严厉批评。认为这种方法这是工分挂帅,是工分刺激,与大寨的政治挂帅思想领先是背道而驰的。于大海他们认为不论上级怎样反对,插秧还是要用这个老办法。这个办法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杨春兰就负责领几个人拉线和记账。
于大海的工作是最难作的。他要负责把能出来的都动员出来,比如两家都有小孩子要两家合伙一个哄孩子,出去一个。你们谁出去你们自己商量,常年有病的,不能干重的也要出去干点轻的。这些人在于大海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都出去了,唯独有两个没出来,一个是李嫂,一个是周永安老婆没有出来。在地里几个妇女向于大海叫号:“这两个人必须出来!凭什么我们有吃奶孩子的必须出来,他们不出来。她们不出来我们也回去!”
这两个人是让于大海头疼的主。李嫂你去找她干活,他会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去,然后也见不着他人影。”几次她都这样说。这回这么多妇女叫号让她出来,看来这回非得把她请出来。否则这些人不会罢休。于大海无奈的又去李嫂家。
李嫂这个人现在村里人都烦她。自从李哥有病失去了劳动能力以后,他也不干活了,在家养她那老母猪。她那老母猪净祸害人,一到秋天粮食刚长粒,她那猪就开始抢秋膘。她就天天晚上把猪放出去到周围的玉米地里吃玉米。天刚放亮他就用木棍敲那圈门,那圈门子一敲就像敲梆子一样能传出几里地。她那母猪就像训练有素一样,听到圈门子响像穿箭儿似的往回跑。李嫂就喂点野菜汤加点盐,每天他的猪回来就为了吃点这玩意,否则就变成野猪了。他不光吃别队的玉米,同时也吃本队的稻子。让人可气的他还拱吃个人家的土豆,大头菜等等。到了冬天他也不喂,就去各家的厕所吃大粪。不是今天把这家的厕所拱翻了,就是把那家的厕所拱翻了。村里有的人家的仓房有时候被他拱开,粮食连吃带糟害一次就得几十斤。
山里人家的仓房大多数都是先钉个架子然后编上柳条,里外抹上泥。还有的人家用草沾上泥拧上泥辫子挂在横木上,草辫子一干里外抹上泥。就这样的墙,哪能抗住那猪的大嘴巴子。它用那大嘴巴子一拱,几下子就拱个洞进去大吃一顿。
一次李满库家的仓房被拱开了,被糟蹋了几十斤大米。李满库怒气冲冲找到李嫂不由分说就拽李嫂到他家看看去。
李嫂满脸堆笑地问:“兄弟有啥事你说,你说咋回事。”
“咋回事!你家的老母猪把我家的仓房拱开糟踏那么多粮食。你说咋办吧?”
“那有啥不好办的。看看糟蹋多少嫂子赔多少,包你满意。看看损失有多少嫂子现在没有,秋后一定如数赔你。你看怎么样?”
李嫂这么一说,李满库的气就消了一半。一看那李哥在那大喘着气,心一下子就软下来。
李嫂又说了:“你看你那点粮食干吗放到仓房里?那仓房又不结实,如果是土坯垒的即使它闻着味它也进不去。就你那仓房用柳条一编然后抹上泥那能结实吗?不是我为我家的猪辩护。你说这大冬天哪家的猪不是在外撒着,就你养猪大冬天你也不能把它关在圈里吧。这猪闻着粮食味,就像你身边睡个xx的大姑娘你能那么老实吗?
这一说倒把李满库说笑了,那能那么比吗?”
“你看我那猪糟蹋你的粮食也就几十斤。可是那贼偷了可不是几十斤了。去冬有许多家丢大米,后来破案了,偷粮食的被抓了,判刑了,可是谁家的粮食丢了也不是白丢了。嫂子劝你把那粮食放到屋里。你赶紧接受教训把粮食放屋里,这要是让贼偷去不是几十斤,损失就大了。”他这一说反倒被糟蹋得人没有理了。一是冬天猪没有圈着的。二是你家的仓房不结实。倒让李满库理屈词穷了。
生产队缺粪。队里养猪的人家也不多,就是这几家养猪的猪粪也都上到自己家自留地里了。为了鼓励大家交粪,生产队给予很高的工分。每立方米一百分。尽管这样人们还是把粪上到自己家自留地里。唯独李嫂一年能交三十多立方米,这就是三千工分。三千多工分相当于一个劳力干一年的工分。
他家靠大河边。河边有一陡坎有三米高,社员掏炕抹墙都到这里拉土。李嫂有这得天独厚的条件,离的近。他把这土有空就往回挑,堆在猪圈旁边,把猪圈的猪粪尿,下雨圈里的雨水都往里浇,有时还割些乱草扔里。这样当作过圈粪向队里交。当初队长无论如何不要,说过圈粪起码是从圈里起出来的,你那土连猪圈都没进怎么算过圈粪。
李嫂反驳说:“有没有规定这土在猪圈里一年算过圈粪,还是一个小时也算过圈粪,还是把那土扔里边撒一泡尿就算过圈粪。有没有这样的规定吧。我那老母猪粪,猪尿都浇在这里了与过圈粪有什么区别?”她穷极恶赖的态度队长也拿他没办法。
队长还真说不过她,官司打到大队书记那里。大队书记非常同情李嫂一家的遭遇。那李哥是五十年代的复员兵,复员后在公安局工作。那李嫂是评剧团演员,瓜菜代刚过,农村开始好一些,他俩虎拉吧唧自动要求下乡,来到那时来说最富裕的小山村。李哥当过队长,后来李哥有病治不起,病情越来越严重,失去了劳动能力。他三个孩子两个大人就李嫂一个妇女养活着一家人。大队书记面对这算不算猪圈粪的官司,产生了恻隐之心,决定算过圈粪。书记说:“不论如何她把猪粪,猪尿都泼上边了。你就今天扔进去,明天起出来你不也得算过圈粪。如果别人这么干也算过圈粪。”那李嫂离得近其他别人哪有那闲功夫那么远往家里挑土。李嫂这种做法至今没人效仿。大队书记认为生产队年年完不成上级交的粪肥任务还不是拉土凑数。所不同的是拉土不花工分,李家的土要花工分。可那工分又值几个钱,可这几个钱对李嫂来说那也是钱。社员都认为他占生产队的便宜。这几年无论生产队活怎么忙,他也不出来干活。宗宗件件许多人对李嫂都很反感。许多妇女都要求她也必须出来干活。凭啥我们都出来他不出来。
于大海实在无奈只得又来到李嫂家。一进门就见李嫂在烀猪食,见于大海来了忙打招呼:“兄弟来进屋。”
“我来你一定不高兴。”
“哪的话。自从你哥得了病就没人来了。我真体验到,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们家现在没人来窜们,欢迎兄弟你常来我家陪你哥唠唠嗑。”
于大海一进里屋,见李哥坐了起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来,坐兄弟。”
李哥家有一个破炕柜上面有几双破被子。最小的五岁在炕上睡觉。两个大的上学去了。
“李哥你怎么样?”
“啥怎么样,这病就是没钱治,早有钱治不能到今天。我原来是气管炎,后来发展到肺气肿,又后来到现在是肺心病,没多大活头了。李哥喘着粗气说。”
“别那么说,你还有三个孩子你没了,他们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大海说:“李嫂我真知道你们家的情况。那些娘们都攀着你,我来找你干活。你不去他们也不干了,你说兄弟我怎么办?”
李哥说:“别给兄弟出难题,我也当过队长。你先去应付应付给兄弟个面子。”
“那这猪,这猪食……”
李哥沉默了。
李嫂说:“兄弟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于大海说:“我不再上你得当,我得像押解犯人一样把你带到干活那。”
李嫂一看这回不去真不行,很为难的沉默一会,她看看那猪食,啧,了一声。吩咐李哥:“我去干活,这猪食你拿不动,你拿那小盆慢慢走,分几趟送给那老母猪。眼看就要下羔了,不能有散失。”然后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好像生死离别似的。
于大海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李嫂带到苗床地,让她在这里铲苗。地里那几个正铲苗的妇女转过头来看李嫂,就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眼神看着李嫂。李嫂刚要进苗床地,见到那几个人投来的目光,突然脸涨得通红,浑身哆嗦一个跟头跌进稻池里。于大海一把把他拽起来,要不然那水不深也能呛死人。李嫂被于大海扶着起来,浑身是泥。就觉得她直哆嗦。于大海不知所措,她就此病倒了,那李哥半死不活的还有几个孩子怎么办。于大海为刚才把李嫂逼来感到深深的内疚。于大海紧着问李嫂怎么样?这时候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把李嫂拖到干地方。有人说李嫂刚才好像是羊角风,好像没见过他得过这个病。
李嫂跌了一身泥,一脑袋泥,于大海把他扶到埂子上缓口气,她坐在地下双手拍着大腿号啕大哭起来。
这时围过来几个人,劝慰李嫂。
于大海说:“快叫马车把李嫂送回家。”李满库把车赶过来了,于大海把李嫂扶上马车。回家路上两人默默无语,马车把李嫂送到村口时于大海问:“是上医院还是回家?”
李嫂说:“回家。”
“你不去看病吗? ”
“我根本就没病,我就是一看到他们那嘲笑的目光我气的。你说就我们这样人家,他们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非要攀我出来。我见到他们的目光我气的一阵迷糊,就倒下了”
于大海把李嫂送到家说:“你先歇着,换换衣服,我过后再来看你。你别怪兄弟冷酷无情,其实我也没办法。”李哥坐在那里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