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往事如梦）》呼兰河畔的狮子

35、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第三十九章
　　吃过晚饭刘书记又打来电话。于大海接过电话就听那边刘书记问：“你那秧插得怎么样了”
　　于大海说：“插秧的人太少，而且带土移栽特别费工，苗床地与插秧的地块距离越来越远，运苗供不上，这直接影响了插秧的进度。今天比昨天没多插多少，等插完还不得两个月于大海夸张地说。”
　　刘书记说：“公社要求水田队每个队明天出二十个劳动力出去支援。所以要水田队是因为旱田队不会插秧。”
　　于大海说：“怎么我们自己的秧才插十多垧地，还有三十多垧没插。让我们出去支援？把自己的撂下。”
　　“是这个意思。我们公社报捷了，但是有三个大队在路边有八十多垧没插。县里来检查一看路边还有这么多没插完，这不打脸吗？这是公社的脸面，我们要顾全大局。先把自己的撂下先帮他们插完。这是公社统一调配，必须执行。”
　　“那不是说我们报了捷，然后该插秧插秧吗，这怎么我们报了捷要抽我们去支援。”于大海虽然没有直接埋怨刘书记，但是刘书记听出这个意思来了。
　　“现在的劳动力都有公社统一调配，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知道你在埋怨我，其实全公社的水田队没有一个插完的。据我所知三个朝族大队，十几个小队都是纯水田地，都和你差不多。就是咱们大屯这个朝族队也只插十几垧他们不是也都报捷了吗？你埋怨我，我还不知道埋怨谁呢。当初你自己在公社信誓旦旦的表态，保证十天插完秧。这不是我让你的吧？……”
　　这一句话像刀子捅到于大海地要害之处。于大海拿着电话被噎得不知说啥好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对方再说啥。也不知啥时候对方把电话撂下了。
　　吴会计说：“你还愣着干啥。那边把电话撂下了。”
　　于大海慢慢的撂下电话。“愤愤地说不去！不去！就不去！爱咋咋的，大不了把我这队长撤了。”
　　“刘书记刚才都说啥？”吴会计问。
　　于大海讲了对方说话的内容。以及对他的挖苦，并表示坚决不去。要不就撤了我这个队长。
　　吴会计说：“撤了你这个队长就是一句话的事。试想一下，你扛着不去，公社撤了你这个队长。换个别人来暂时代理你这个队长，他能抗着不去吗？那样你这抗争就毫无作用了。如果换个别人来当队长和你当队长哪个队社员更有利？”
　　吴会计卷了一支烟插到他那烟嘴里划根火柴点着了，随后告诉于大海：“抽烟你自己卷。”他又接着说：“你看那钱队长在这期间，那可认真了。上极要求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倾向，打击资本主义势力，割资本主义尾巴，他就向上级汇报，这里资本主义自发倾向十分严重。结果公社在咱们这里召开了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倾向，打击资本主义自发势力，割资本主义尾巴现场会。几家好搞副业的都当典型进行了批判。谁家偷偷的搞点副业比如割点羊草，打个草袋子，一旦被他发现就会遭到严厉批判。上级要求实现满粪化要人造粪，别的大小队都是不得不应付，多少弄一点，可是咱们这个队，他在这两个冬天全力以赴干了两个冬天。那草炭用木头烤化了与春天自然化有啥区别。就熏那点烟就能提高肥效二十倍？我们往年冬天都要组织一部分强壮劳动力到林场去干活，比如倒套子，清林，归楞，剁枝丫。那年都能收入两千多元钱。生产队得大头，社员也能得到一部分补贴。这对集体，个人都有好处。我们这里打草袋子是我们的传统副业，学生放假或者劳动力在晚上也能干点，一个草袋四毛钱，一天赚三五元钱，这三五元钱就赶上在生产队干活多少天的收入，他认为那是资本主义自发倾向，要堵住资本主义的路，才能迈开社会主义的步，他来都禁止了。他来这两个冬天，造了两个冬天粪，造那粪根本没有增产作用，他可把咱们这折腾苦了。
　　于大海经吴会计一番劝解一肚子气消了许。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无法抗争这种官僚主义，瞎指挥，近似于荒唐的举动。
　　他们来到这个朝族队，他们五十多垧地也只插了不到二十垧。比于大海他们强点不多。他们分的三垧半地到正式插秧已经快晌午了。干活的人每个人都怨气连天的，自己家的地扔着给别人来插秧，这图的是啥。有人拐弯抹角说话埋怨于大海。于大海理解大家的不满，自己不也是一肚子怨气吗？没办法下级服从上级无论怎么荒唐，谁能抗拒得了。自己回来以后见到的荒唐的事多了，像那修梯田，是有害无利。那造粪简直就是胡闹，那样板田还成了受县里高度重视，重点工程。现在这插秧插完四分之一就必须报捷，报了捷来给人家插秧，觉得自己十分渺小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这边插着秧那边吵了起来，而且吵得挺激烈，甚至厮打起来。这些插秧的全部停了下来，都抻着脖子往那边看，又有许多人像看戏一样撂下自己手中的活向那边聚拢过去。尽管公社干部一再制止，这好奇的心理触使许多人向吵架的地方围拢过去。原来这个朝族队，大、小队干部社员一致对插秧的质量感到不满。强烈要求公社把人员撤回去，甚至来了一帮人硬把这些人往外撵。
　　那里还有一个可能是大小队干部与公社干部争吵：“我们不要支援！我们不要支援！这那是帮我们插秧是来祸害我们来了”。原来这地里尽管事先撒了许多秧苗，而且他们被支援的几个生产队全部男劳动力都下来挑苗，秧苗也供应不上，尽管秧苗供应不上，插秧的还大撮大撮的把秧苗往地里插（。因为大撮插秧秒供不上可以坐那歇着），当地一个干部把插完的秧薅出给大家看，正常的一撮应该插五六棵苗可是这一撮有的五六十棵，有的一两棵。还有的插那么深。用不了的苗也不往后传塞到泥里。
　　他们强烈要求：“领导请把人撤回去，我们不需要支援，这样的插秧质量太差，插完了我们还要耙掉重插。”后来不知道怎么协调的那边不吵了。公社干部驱赶大家：“都回去，都回去。别在这看热闹。”人群终于散了。都回到自己的插秧位置，。他们与外来的支援的不断的发生争吵。于大海觉得自己的地扔那，到这里来干费力不讨好的事，这就是为什么？
　　外来支援的一天都干不多少活，他们也是带土移栽，秧苗也供应不上。于大海他们也是干干停停等着秧苗。各队分的地计划三天插完。可是秧苗供应不上，每个人都怨气连天的，自己的地扔着到这来支援都有怨气，干一会苗供不上了，都到埂子坐一会，来了苗再插。就这样干干停停，结果五天过去了各队在争吵中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于大海想这回该回去插自己的秧去了。公社又通知明天要开万人大会，要开大会庆祝插秧大会战大捷表彰大会。于大海也泄气了不争了，五天都耽误了不差明天一天了。
　　第六天在中心校操场开大会，会议主席台用几个拖拉机箱拼起来的。会议之前清点各大队人数，各大队都排好队坐在主席台前面。
　　大会由留刘春海主持，首先还是请胡书记作报告。还是老一套：从世界形势讲到当前形势，才讲到我公社当前如何如何……胡书记讲有两个小时。胡书记讲完有几个大队书记上台讲话，介绍他们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完成插秧任务……于大海觉得他们没有一个说的是真话。其实纯水田队没有一个插完的。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有许多人带了午饭也有人下饭店，于大海想到白雪家，这么多天没看到她了。他刚要走。大队刘书记叫他，于队长你等一下。
　　于大海靠到路边。“什么事？”于大海问。
　　“下午你预备一个发言稿，下午你可能第一个发言？”
　　“发什么言”。于大海问。
　　“介绍一下你们养猪经验。”
　　“这不是插秧祝捷表彰大会吗怎么又扯到养猪那去了。”
　　“插秧表彰和养猪先进单位表彰大会一起开了，免得还开一次会。”
　　“看来还挺节省时间的”于大海揶揄的说，“怎么介绍我们一个老母猪十个猪羔子？”
　　“当然不能这么说。要把你们当初的规划当作真事说，就介绍你们养了六百几十头猪，平均每人两头猪。你们在养猪问题上怎样响应xxx伟大号召。学□□x关于养猪的一封信提高了认识，然后采取哪些措施，遇到哪些困难然，后又怎样克服的。你组织一个讲话稿，下午发言。”
　　“这不胡闹吗？”于大海本想说：“我们春天大造舆论说要养几百头猪，其实那是为了迷惑上级以养猪为借口，种些瓜菜类给社员代替一部分口粮。”这话没说出来，他还是咽了回去。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他没有那样说，转而说：“你说公社就这么大个地方，谁到我们那一看就那么个小猪圈。连猪圈都没有说养六百多头猪这不笑话吗？”
　　刘书记说： “你讲话了，你连猪圈都没有，你又没钱买猪，你却种了几垧饲料地。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那小心眼。其实我一直装糊涂，你以为我真糊涂哇？我只是没有捅破。你那叫变相扩大自留地。其实这事胡书记问过我，他们没养那么多猪却种那么多饲料地。我从中解释我说：‘胡书记，你当初答应帮他们贷款，他们等着贷款下来买猪，那种地是有节气的。不能买来猪再种，那样现种饲料还赶趟吗？’我这么说是把责任推给他，是你没贷来款所以猪没买成。饲料都种了又不能都砍了。这样他就没话可说了。”
　　听到这。于大海才知道他的瞒天过海早被刘书记看破了，他从内心感谢刘书记对他的支持。
　　刘书记继续说：“你看刚才那几个发言的，都说在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克服种种困难如何完成插秧任务，你去看看他们那个插完秧了？”
　　于大海说：“我真不明白搞这些名堂有啥用。”
　　“你我不明白的事多着呢。人家是上级，我们是下级，人家对错都得听着。刘书记用命令的口气说：‘中午预备发言稿下午准备发言。’”
　　于大海没有反驳。
　　于大海来到白雪家。从窗前一过看到白雪正在洗脸脱下外衣只穿一件背心。于大海悄悄进屋，看到白雪露出雪白的肌肤，心里一阵激动，真想拥在怀里亲吻一番，又一想不妥，这大白天被人看见会当笑话说。他把手伸进白雪的胳肌窝，胳肌一下白雪。白雪吓得一拘挛，回头见是于大海。骂道：“该死的进来也没个动静，吓我一跳。”
　　“你这些天藏那去了，公社来几次都没看到你。”
　　白雪说：“让我包队包xx大队。那离家十几里地骑车早出晚归，我不愿意住哪里。只得骑车来回跑，今天我回来洗洗衣服。”
　　看到白雪只穿一个背心，于大海见到白雪那雪白的肌肤不由得心里直痒痒。看看家里没人，他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往前凑了一步。白雪早看出他的心思，赶紧制止他：“你消停点！大白天搂搂抱抱的别人看见当笑话说。”
　　于大海无奈的挠了挠脑袋。
　　“咱们秧插多少了？”白雪问。
　　提起插秧于大海就来气。“就他妈插十二垧左右。”
　　“看你怎么说话。怎么插那么点儿。”
　　今年少了那么多劳力不说，又是旱床育苗，带土移栽。开始没经验，铲苗带土太厚，插秧的也不顺手。苗床离插秧地块太远，公社要求三十号必须完成任务，到日子了，民工又回工地了，学生开学了，这不才插那么点地。这不插完这点地又让报捷，报了捷又让上外地支援。自己地地扔着帮别人插秧去。
　　白雪说：“其实全县都报捷了。可是那个公社也没插完，尤其是县西部平原靠松花江边自从有了电，可以从江河里抽水，大面积种植水田，水田面积更大。他们都是把公路边上的插完就报捷了。咱们看人家报捷也报捷了。当干部的谁也不甘心落后，可是人家报捷了起码公路边插完了。咱们报捷了，可是光公路边还有七八十垧没插完，县里来检查看着不打脸吗？所以调全公社都到这来支援。”
　　于大海说：“还有一件可笑的事，让我下午上台发言，介绍咱们队养猪经验。介绍我们如何养了六百多头猪，达到每人两头猪。让我中午写完稿，下午第一个发言，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完于大海不由自主哈哈笑了起来。
　　“那好哇！如果真的把咱们队树为先进养猪典型，那肯定能给贷款。你可以拿着钱买化肥，到时向你要猪，你说猪得病死了或者说没啥喂的又卖了。”
　　说到这，俩人都哈哈笑起来。
　　白雪说：“快吃饭，吃完了好预备那发言稿。”
　　下午于大海第一个发言，介绍他的养猪经验。于大海看着下面那么多眼睛看着他，自己在这撒这弥天大谎，心里蹦蹦直跳。那天要有人打听你们真养那么多猪？我怎么答复，可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过后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是几十年以后也没人提起这事。看来他上台介绍养猪经验时根本就没人相信，更没人当回事。都知道就像那些大队书记上台介绍怎样克服困难完成了插秧任务一样，谁都知道没一句真话。
　　今天的大会结束了。明天还有一天要开展小靳庄活动。同样要开万人大会。要把学习小靳庄各大队排练的节目，到公社汇演。汇演结束要选拔优秀的节目到县里参加汇演。胡书记讲：“我们要像对大寨经验一样对待小靳庄，他是XX树立的典型，明天都要来参加。小靳庄，通过开展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提高了人们的思想觉悟，活跃了农村文化生活，使xxx思想更加深入人心，同时也激发了广大社员劳动积极性，也提高了粮食产量。学小靳庄意义非常重大，明天继续开万人大会，这样能对小靳庄活动起到普及促进作用。我们明天节目表演完了，要选出优秀的节目到县里去参加汇演。”
　　明天于大海决定不来。明天安排这些人回去插秧，组织一些老弱病残的不能干活的人来凑个人数，让王要武领这帮人来看节目让他歇一天。我明天替他挑苗。……

　　第四十章
　　公社举行小靳庄活动汇演这天。于大海决定把村里那些老弱病残和不能参加劳动有小孩子的妇女划拉几十个，凑个人数去参加。生产队的马车接送，让王要武领着，这些人也乐得看个热闹。整个插秧挑苗是最累的活，今天于大海替他领人挑苗。
　　于大海支援回来继续插秧，可是算计这劳力怎么也不够用。这要什么时候能插完秧。外出支援这一耽误就是六天，简直散了心一样。自己又一想自己决不能泄气，自己要都泄气那会影响大家的情绪。自己不但不能泄气，还要鼓励其他人也不要泄气，一定把插秧这一关挺过去，争取尽快插完。争取今年取得大丰收。
　　这一天挑苗下来，于大海真正感受到挑苗的辛苦。这两个大铁筐挑在肩上从早挑到晚上，没点体力是干不了。歇气时没有一个人坐着的，不管地下怎么湿，怎么脏，每人都平躺在地下。他们的体力发挥到了极限。
　　收工时于大海还没有吃饭，饲养员过来。饲养员一进屋没坐下就告诉于大海：“于队长‘洋牤子’有病今天没干活，也没吃草料，光给料都不吃。”
　　“于大海说那得到兽医站看看去，这洋牤子可是咱队的宝贝。”
　　“没有钱哪，会计，出纳都让我问你。”
　　“我想法借点，借来钱我给你送去，这洋牤子一定要治好。”
　　“我不耽误你吃饭我走了。”
　　“你忙啥，你看你屁股都没落炕。”
　　“不了，我还得去看牲口。说着话饲员养出去了。”
　　这“洋牤子”可真是队里的一个宝。它就是普通牛下的，普通牛配的，可是它比普通牛大一倍。它又高又大，因为它特殊，人们都叫它“洋牤子。”别的牛翻地一天翻一亩（大亩）到一亩（大亩)半地，他能翻三亩(大亩)地。上山倒套子它拉木头也是普通牛的二倍。不但如此它还性情温顺，三岁小孩都能使役它。这牛一年四季闲不着。生产队用十个牛有它，就是用一个牛人们也是把它套上。不能让这个牛倒下，他是生产队的一个宝，用多少钱也得把牠治好。
　　吃过饭于大海上牛圈去看看“洋牤子”。于大海进了牛圈里面黑黝黝的，今天没有电，又是阴天，他只好把打火机打着看看。只见洋牤子趴在地上。于大海使劲拽那缰绳那牛勉强站立起来。于大海爱抚的摸了摸牠的头，牠“哞”的叫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副可怜的样子。好像说你别打扰我，我不舒服。于大海给他抓点料它闻都不闻又趴下了。于大海拿过这里唯一的一个破凳子坐在他的槽子前，希望看牠一会爬起来吃点料。这一天挑苗真累呀，这些挑苗的还要这么干几十天？……于大海在这刚坐不大一会，“忽悠”趴在牛槽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觉得门呼隆一声响，于大海被惊醒了。他使劲挤了挤眼睛，觉得眼睛又干又涩，头脑还没清醒。他以为饲养员来了。他那朦胧的眼睛投向门口，从门口透过微弱的光他发现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他们刚把门一关两个人就拥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是谁？这么忙的时候他们咋不嫌累。他想使个动静让进来的人知道屋里还有人别这么放肆。
　　这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忘情的亲吻着，于大海打消了使个动静的念头。他们亲热一会就走了，使个动静那样会把他们吓一跳，这两个人是谁呢？
　　于大海听到他们的轻声细语，于大海吃了一惊。怎么是他俩，李满库与知青小李。没看出来呀。李满库简直是作死，你不想活了，那女知青你也敢动。有多少与知青有那种关系的被枪毙被判刑的。你李满库有老婆，这事一旦被上边知道了，不管小李是否自愿的都算□□女知青。你小子这点事也不知道？真是胆大包天。
　　于大海决定不使动静了，他俩亲热一会就走了。我假装不知道，过后我拐弯抹角提醒李满库悬崖勒马，你还要不要命了 。
　　他们俩没有像于大海估计的那样亲热一会就走了，而是打开草栏子的门。双双进入草栏子。……他们在草栏子的声音这简直太刺激了。
　　于大海想到张雅茹，白雪，以及与张雅茹的热烈的初吻。白雪那洁白的玉体。仿佛这两个人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也真想像他们这样潇洒一番。
　　那撩拨人心弦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一会就听他们从出草栏子出来。就听李满库说：“你先走，我后走，我撒泡尿。”小李开门出去了。李满库说撒尿却朝于大海走来了，于大海不知所措，李满库撞在于大海身上。
　　“啊！”李满库像撞到鬼一样惊恐的叫了一声。
　　“是我。”李满库你别害怕，于大海无奈的站了起来。
　　“你……你……你在这干什么？”说话有点结巴，一副惊恐的声调。
　　“别误会我不是来捉奸的，是误撞上了。”
　　李满库“咕咚”一声，跪下了。李满库和于大海身高差不多，一下子李满库矮了半截。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有话起来说，咱俩一块长大的有啥话都能说。”于大海伸手拉他，让他起来。
　　“我不起来，你得保证不说出去。”
　　“我保证不说出去。”
　　“那你得起誓！”
　　“这用得着吗？好我起誓，我要说出去烂舌头，不得好死，被车撞死，将来有了儿子没□□……”于大海起了一大堆誓。
　　李满库终于站了起来。
　　于大海埋怨道：“你真是色胆包天，你有老婆。你跟女知青干这个，你不想活了？你这被上级知道不管女方是否愿意都算□□，重者枪毙，轻者八年徒刑。你不知道后果吗？”
　　“我知道。”
　　“你知道还敢这么干？咱邻社那个公社书记因为搞女知青被判八年。咱们公社一个大队书记被判八年。我在部队训练时那房东的亲戚是大队书记被判八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个团长被判死刑。这样的事有许多。你说你这不是作死吗？你把老婆打发回家不回来，你跟女知青，你这早晚得露馅。”
　　“那不是这么回事，我老婆回家还没有这回事。我跟我老婆实在过不一块去。那脾气特暴躁，跟他一块过起码要少活十年。我们从结婚到她回娘家总共一年多时间。一次我们的小黄瓜刚长不大，我随便摘了几个，他看这么点的小黄瓜被我摘了，气得够呛。她就急了，一气之下把黄瓜秧全部都薅了。一次我俩因为一件事争吵，我在炕沿没注意，他一脚把我揣到地下；还有一次我回家晚了，他插着门一宿没让我进屋，我只好到别人家找宿。有人造谣说我与李春华不清楚，她听着风就是雨，经常拿着当话柄与我吵架。实在过不下去，我想离婚他又不同意，这样她回娘家了。我们这样耗了半年了。”
　　“你这样干这是玩命一样，你真是色胆包天。”
　　李满库稍停顿一会又继续说：“我跟小李是去年冬天的事。我一个人无聊常到集体户去打扑克。有时候他们也到我家来玩，打扑克有时玩到半宿。那一次他们到我家玩扑克，玩到后半夜，小李在那看热闹她就睡着了。打玩扑克那几个知青叫她回去,怎么叫她也不醒。看她不醒，我说：‘那让她在这睡吧。我到集体户去睡，我家没别人。’她就睡在这里。我去集体户睡。那天不亮我就从集体户回来做饭。回来有点早，我们东屋还没有起来做饭。我进屋看小李还睡得正香。我逗他玩，扒拉她我说“起来吃饭了。”怎么摇晃他都没有反应。我就产生一种冲动，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还没有反应，我再亲她还没有反应。这时候我就十分激动，我把手伸到她怀里。
　　她醒了。她说我先头还以为做梦。
　　我说：“看来你经常做这样的梦，我今天圆了你这个梦，她完全清醒了，我再次拥抱她，她不但没有拒绝，还主动迎合我……。”以后我们就经常约会，后来我们怕东屋邻居发现，就转移到这个草棚子，这里安全。知道饲养员几点走，几点来。自那以后我们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我肯定与我老婆离婚。”
　　“她是知青它能长久留在农村吗？与知青处对象有几个能成功的。”
　　“她说她不想回城。她家成份不好，在城里受歧视。她在这里人们把她当作知识青年还高看一眼。回城找不到好工作，也找不到我这样的对象。她妈也支持她。她爸早就去世了，就她妈一个人。她妈看好这个地方了，说这里山清水秀，这里又都是水稻。她妈说退休后来这里，她妈退休后每月三十几元退休金，在这里就是财主了。”
　　“于大海说你要离婚与她结婚，你尽快办理离婚手续，夜长梦多。你这事一旦被发现那罪名可不轻。”
　　“我与老婆离婚与她结婚，大队能不能干涉？我表哥是他们大队民兵连长，他们大队规定不许与知青处对象，与知青处对象按调戏妇女论处。他与知青处对象，大队撤销他民兵连长，还大会小会批判他，不许他们结婚。登记不给开介绍信。”
　　“他们那是胡闹，那是他们的土政策。国家哪有那么一条政策不允许当地青年与知青处对象结婚的。只是与知情处对象没有几个成功的。”
　　“我想与老婆离婚和她结婚，到时候大队有麻烦麻烦你帮帮忙。”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力的。那边断了，这边越快越好。”
　　“你能帮我忙又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感激你一辈子。以后你用我的地方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下油锅我眼都不眨一下。”
　　“还是先顾眼下吧，我今天完全是无意撞上的。你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意外？”
　　“有一件事我向你道歉。还有五月节前与你那次吵架，你也别往心里去。那天我大舅哥女儿相亲我在那喝多了。因为二斤面与你大吵一顿。”
　　提起那件事，那次于大海当时真的很生气。过五月节说这是上级领导关心我们农民，让农民五月节都能吃顿饺子，按供应粮价格每人一斤白面。队里三百零二口人，领回三百零二斤白面。保管员给各家放面，李满库最后来的，偏偏到他那就没有了，少了二斤面。李满库当时就急了。怎么就这么巧到我这就没有了，那来的面都有数的怎么就少了，是不是你们给贪污了。尽管保管员如何解释都不行，最后到于大海这。保管员向于大海介绍，原来这白面确实从粮库领回三百零二斤，结果放完了就缺了二斤。其实就是一称来百称走出现的误差。我们本想来问你缺这二斤面怎么办。李满库就不依不饶的。
　　“就这点事，那好办，他家两口人二斤面，把我那份拿去。”于大海说。
　　“什么要你那二斤面？好像我还欠你人情似的，不行我非要我那二斤面。”他非要他那二斤面，就这点事他就闹起没完。
　　于大海就有点急了。说：“李满库你这是以二斤面作由子，跟我过不去。你说对我有意见不要用这种方式，你要对我有意见痛痛快快说。”
　　“要说有意见我还真有意见。咱们那上边摊派的一百斤鸡蛋任务，是怎么摊派的？我听说按人头摊派的，这就不合理。那人能下蛋吗？报纸上都说了，鸡蛋任务不能按人摊派。人不能下蛋应该按鸡摊派。摊到我头上我就不干。”
　　于大海说：“假设全队就你家养了一只鸡，那一百斤鸡蛋任务就摊你那一只鸡身上，你认为合理？”“我不管。反正我家没养鸡，摊我头上就不合理。”
　　于大海说：“咱们全队也没有几家养鸡的,就老王太太养的最多，他家养了七只鸡，他家挨着牛圈，生产队铡草时能掉点稻粒，那鸡能检点稻粒吃，所以他家能养七只鸡。你说这一百斤蛋的任务都摊他家，你去跟他说说去。”
　　“反正我没养鸡，摊我身上就是不合理。”
　　于大海继续说：“咱们摊一百斤鸡蛋任务，给六毛钱一斤，可是我们要花八毛钱一斤买来交任务。这样一斤差两毛钱，这个摊到人头上也没有多少，就几分钱。就这点事值得你大喊大叫。你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
　　李满库就是那一句话：“摊到我身上就是不行！”
　　那天因这事李满库闹了好久，后来有人拉开李满库送他回家，于大海吩咐人把自己那二斤面给他送去。那次于大海与李满库闹得很不愉快。今天李满库提起来，向于大海表示歉意，一再表示那天喝酒喝多了。你说咱俩是光腚娃娃，真不该因为那点小事大动干戈伤和气，那次真的怨我。后来酒醒了我也不好意思道歉，那事怪我。
　　“那点小事我不会计较的，你放心。你尽快把你眼前的事处理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听你的，尽快把这事处理好。我也知道这事一旦泄露出去是什么后果。”
　　从此以后他们俩冰释前嫌又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