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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   四十一章
      这天早晨,大队打来电话,要于大海马上到大队开紧急会议。农忙时大队开会都是在晚饭后开,这样开会不耽误农活。这天早晨开会是很少有的。
      开会的人到齐了,刘书记宣布开会。他说:“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今天开会主要讨论二队的问题。二队玉米移栽遇到了困难……二队面对的问题是他们的玉米移栽遇到了严重挫折,到现在为止才栽出六垧地,现在已经证明完全实行移栽是不可能的……”
      一提到玉米移栽,二队队长,又打断刘书记的讲话。愤愤地说“这玉米移栽,简直就是胡闹,它可坑老人了。我已经几次提出不干了,我今天再次提出我这队长不干了,愿谁干谁干。我怕到秋挨骂,到秋别队开多少钱,我们开几分几毛或倒刨,社员不骂我吗刘书记你安排人我彻底不干了,咋说我也不干了。”
      刘书记对他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说:“你不干,想躲清静可以;但是要有个条件,就是你推荐一个人,你认为这个人肯定比你强,这样的话我允许你不干。再说你能不能搬家,如果你不搬家换个别人干,干得不好还不如你,你看着不生气吗?遇到了困难我们要想法克服,你是不是党员先不说,起码你是个爷们,不能遇到困难就撂挑子。我们把生产搞上去了广大社员受益,我们自己也受益。再说你是个党员吧?党员是干啥的?起码为大家做点事吧?如果你处处考虑你个人的成败得失,不愿意承担一点责任,你当初入党干吗?你怎么也得区别与普通农民吧?……”
      刘书记的一席话,二队队长顿时没嗑了。
      刘书记说:“一队长说你们的情况。”
      一队长说:“我们是五十多垧地去了几垧水田都是旱田。上级要求我们一半要玉米移栽,我们当初就认为那大面积米移栽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虽然育了玉米苗,我们还是偷偷地把地都种上了。我们现在每天都在栽,但是那是应付上级检查的。其他几个队都偷偷种上了,现在已经长出多高了,现在还在移栽那是糊弄上级的。”
      二队长说:“你们都偷着种上了,你们捡个喇叭有吹的了。可我们胡书记直接包我们队,而且他亲自跟着社员一起干,能瞒得了他偷偷把地种上吗全公社要求一半实行玉米移栽。他包我们队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我们全部实行玉米移栽。我们当初就说这样太费工,要不我们先种一部分然后能栽多少栽多少。他坚决否定了我们的提议。他说大寨能办到的事,我们为什么办不到,我们参观这个生产队办到的事情我们为什么办不到。他说我亲自参观了这个生产队的玉米移栽,那玉米长的穗大籽粒饱满。玉米移栽能增加作物的积温,增加光照时间,所以玉米长得好。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我亲眼见到他们玉米移栽的效果了。他们能实现全部玉米移栽我们差啥?我们就是没有人家那种冲天的革命干劲,思想□□保守。”
      他把烟灰嗑了嗑继续说:“我们说不过他。即使说过他也没用,他说了算。我们去年一冬天劳力修梯田,造粪。辅助劳力一冬就干这个活,用稻草编营养钵。全体社员编了一冬天也就够五六垧地的,还差四十四垧地。那些就用草炭与腐殖土和泥划成方块播种,叫营养土方。育苗时山上风大又没有水源只好在山下离水源近的地方。开始移栽了我们的地块都在山上。我们一挂马车,两挂牛车。一挂马车拉苗,两挂牛车拉水,全队社员都出动。地块离水源好几里地。那拉水怎么也供不上,每天只能栽三亩(大亩)多地,三天能栽一垧地。咱们算算三天栽一垧地,我五十多垧地,我算了最快也要栽五个月。我们如果直播也就二十多天全部种完。你说这育苗移栽,忙了一冬编营养钵。到移栽需要五个月,那到老秋了也栽不完。那苞米整个生长期也就四个多月。不用说五个月就是四个月,那包米棒都这么大了都成熟了(二队长用手比划着),我们还移栽,你们说荒唐不荒唐。”说到这他哈哈笑起来。
      他又接着说 :“别说五个月四个月,就是用一个月移栽也毫无价值。移栽期间我们一再建议放弃移栽马上播种还赶趟。那胡书记再三反对。他说别人能全部移栽我们为什么不能,我们再改进能提高速度。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快二十天了,还是那个速度。立夏到小满种啥都不完,过了芒种不可强种。这已经过了芒种了,还种个□□。把地撂荒都上胡书记家吃饭去!”
      刘书记接过话说:“现在就这么个情况对与错也不可挽回了。最近胡书记去县里开会去了。他不去开会他也跟着干了。他也知道了大面积玉米移栽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是个好人。在二队跟社员一起干活,起早贪晚的干,相当于一个劳动力,人都累瘦,眼睛都熬红,就是太固执,他对农业不懂还听不进别人意见。这玉米移栽我也不同意,开党委会时我就提出不同意见。其他也有人不同意大面积玉米移栽。他一意孤行。我们现在的损失他是有责任的,尽管他不承认;但是损失也就损失了,我们要想法补救。我们现在所有的玉米移栽全部停止。现在芒种刚过,我们要强种几天,继续栽下去种也不赶趟了。现在已经过了芒种了,必须尽快把地种上。我们全大队每个队上来二十人争取三四天帮二队把地种完,你们看怎么样?”大屯那几个队长都一口同声同意。唯有于大海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说:“我说句大家不高兴的话我真的来不了,我那插秧时在压力太大……”于大海讲了一大堆理由。
      二队长很不高兴的说:“好了、好了、 你不来不来吧。你是灶坑打井,房笆开门万事不求人。”
      刘书记沉默了一会说:“他们的插秧的压力太大,六队就别来了。刘书记问于队长你们还有多少没插完。”
      “我们还有三十几垧没插完。”
      “那你这个速度要插到什么时候?”
      “那今年你知道我们少了多少劳动力,我们照去年少了十八个劳动力。每年这些劳动力在家这时候活都干不过来,今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这活就是拳打脚踢也干不过来。每年到插秧时地翻完了,地全部泡上了,埂子修完了,插秧时起码要耙出四五垧地预备着,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就等着全部劳力开始插秧。可是今年到插秧时地还有一半没翻完,埂子没修。插秧期间那边要翻地,这边要耙地,修埂子,都占用劳动力,这翻地还要几天才翻完。今年又旱床育苗,插秧多费许多人工,插完十多垧地秧又去支援……”
      刘书记拦住他的话说行了,我知道了。眼下先帮他们把地种上,下面谁还有事两位副书记都说没事。那咱们散会,明天这头几个队都去帮二队种地。六队不用来了。
      于大海他们结束了外地支援,开完了表彰大会。小靳庄表演这就一个星期过去了,地还没有翻完还要继续翻,耙地的耙出十几垧垧了供上插秧了可以暂停了,这几个人先下来插秧。这人实在不够用。所有这些人一天插不了一垧地,这还有三十多垧要插到什么时候?。还有十天就是夏至了,往年到现在插完将近四十垧地,不插四十垧也三十八九垧了,还剩下五六垧零星小块地和苗床地,到夏至全部插完。可是现在大头在后头。还有三十多垧没插,再晚了到秋能能上成了吗?庄稼是有节气的 。
      这一天于大海从地里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低着头心事重重的,对现在的生产局面一筹莫展。忽然听到有人喊:“于队长你站一下。”于大海转过头一瞅,原来是周老师在自己家自留地在向他打招呼。村子南这路东边这一片地是社员的自留地,每人一分地这里大多数都种早土豆,早土豆下来的早,后期还能种一茬白菜。也有种玉米、黄豆、高粱的。只有懒王种稗子。周老师她一家住在街里,他家七口人就他一个人吃供应量其余六口都吃这个队的口粮。周老师在高中教学,今天星期日他来侍弄园子。
      于大海见周老师叫他,“怎么来侍弄园子?”边说这话边向地边走去。
      周老师扛个锄头也从地里向地头走。周老师走到地头双脚跺了跺鞋上的土,一只手拄着锄头见于大海到了自己跟前。问:“于队长怎么样这秧还有多少没插完?”
      “还有三十二垧左右。”于大海说。
      “怎么还有那么多。怎么这么慢?”
      “有几个原因,一是公社修样板田抽去十几个壮劳力,又搬走一户又少四个劳动力总计少了十八个劳动力,致使劳动力特别紧张。……于大海插秧慢的原因向周老师讲述一遍。”
      周老师说:“我们学校学生今天这支援,明天那支援。如果咱们需要我和领导说说,把我们的学生调来帮我们插几天你看怎么样?”
      “那学生插秧假已经结束了还不上课吗?”
      “十天半拉月上不了课,昨天我们校长与公社胡书记还闹个半红脸。”
      “因为啥?”
      “就是因为公社调我们去那那支援去。我们校长说:‘胡书记全县的各个学校插秧假结束都开课了,县教委也下了通知要求我们六月一号开课。唯独我们学校现在都六月十来号还没开课。’”
      胡书记说:“再等几天吧。”
      我们校长说:“公社把我们学生当劳动力了。今天这支援,明天那支援,我们的学生还是应该以学文化课为主吧?”
      胡书记说:“教学改革就是要学生不但要学工,学农,学军还要批判资产阶级。现在下去支援农业生产这不是学农的重要组成部分吗?”
      校长又说:“教委通知我们上课。公社让我们去支援,我们听谁的?”
      胡书记说:“现在是一元化领导,你学校在公社党委的领导下。你说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校长说:“那我们听公社党委的。”
      “这学校这样下去支援还得多长时间不能上课?”于大海问。
      “看样怎么也得十天八天。”
      “那中小学都一样吗?”
      “那都一个公社党委领导能有两样吗?”
      听周老师这么一说,于大海心里一亮,产生了一个想法。于大海说:“周老师你不是外人,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行不行。你说请你们学校的学生来帮咱们插秧,这些学生有许多都是旱田队的不会插秧,即使来了也插不快,插不好。还有学生到哪里帮着插秧,哪里都得供午饭,大米饭、大豆腐。就这个伙食咱们也供不起。到别的队都供顿饭,唯独到咱这要学生自己带饭,那学生能没有情绪吗?我想咱们队小学、初中、高中学生一共四十二多名学生。他们到学校也不上课到各处去支援,何不把它们留在家里插秧。比外来的支援强多了。这些学生有许多插秧快手。像往年就我们的一二年级的小学生也能插三四分地,那大一点的学生好劳力一样。把他们留在家里他们啥时候开课啥时候放他们回去上学。你说这样行不?”
      周老师沉吟了一会说:“你要这么干我看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毕竟你这也是为了农业生产。为了农业学大寨。”又开玩笑的说:“你说他们的家长也在我生产队长的领导之下。”
      于大海说:“我就这么干,上级来干涉了到时候再说。”
      中午于大海把队委会成员都召集到一起,把他和周老师的对话以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一说,得到大家一致赞同。都认为给别人支援还不如回家给自己插秧。队委会成员取得一致意见决定晚上开社员大会。
      吃过晚饭要开社员大会于大海敲响了钟。许多人家没有钟表所以干活出勤都要敲钟,听到钟声社员知道出勤了,晚上敲钟知道要开会。钟声敲过人们来了一些,还有许多没来,于大海打发人去催,人终于到奇了。每个人都一脸的疲惫,无精打采的。
      “大家来齐了,于大海说:咱们开会,这么忙的时候大家都很疲劳,本不应该开会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但是今天的会必须得开。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商量。咱们闲言少叙,我们今年的插秧的速度特别慢,往年到现在都能插将近四十垧地了,剩下的都是零星地块和苗床地,可是今年到现在我们才插十几垧地。到现在还有三十多垧没插。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局面我不说大家都心里有数。还有三十多垧没插按我们现在的速度每天插七八亩地还不到一垧地,还要一个多月能插完。我们的老经验是插秧最晚不能超过夏至。今天十号,离夏至就是十天了,如果夏至还差不完秧那就是丰收年头也要大减产,这大家都明白。”
      于大海环视一下会场。见大家都在听自己讲话,又继续说下去:“我们怎么能尽快插完秧呢,按现有的劳动力一个月也插不完。今天我听学校老师说学校开学了,学生不是回去上课,而是学校带领学生到处去支援。这要持续十天到半个月。我们现在是火烧眉毛,不能按季节插完秧我们就要大减产。我们现在严重缺乏劳动力。我们队委会开会研究了一下。我们认为我们的学生回校给别人去插秧,能不能把他们留下给自己插秧。一旦他们开课了,我们就放他们回去上学,不能耽误他们的学业。咱们队小学到高中一共四十二个学生,我们的一二三年级小学生也是半个劳动力,大一点的就是整个劳动力。我们把他们留下在家里插秧就相当于增加几十个劳动力。这样我们就能尽快插完秧。这事请大家发表看法。说白了就是让我们的四十多个学生集体逃学。按理说我们不该这么作。可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下面请大家议论一下。我就说到这。”
      于大海说完大家就哄哄的议论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们同意。”又有人说:“于队长大家都能同意,这孩子应名去上学其实是给别人去干活,给别人干那还不如给自己干了。”有许多人表示同意把孩子留家插秧。没想到这一提议这么顺利得到大家一致同意。
      于大海见大家都同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说:“请大家静一静我再说几句。每个家长回去和孩子好好说,因为我们这当家长的让孩子集体逃学者本身就不合理,但是现在实在是情况特殊向孩子解释清楚。还有一件事,有的孩子在学校表现好,当班长当干部,三好学生。他们这一逃学这么多天老师同学会有看法。这样的报个名咱们生产队帮出个假条免得孩子受影响……。”
      有人说,“那没用,回校就说生产队派人看着路口,不让上学让留在家里插秧。这样说孩子就没有责任了。”
      于大海说:“对。就说我们队于队长派人看着路口不让上学。把责任都推到我这。”
      第二天于大海还真派两个人看着路口,只有四个学生绕过去上学去了。晚上于大海告诉几个家长做孩子工作,让孩子理解我们,这种做法实属无奈。第二天一个上学的没有了。
      于大海把劳力作了调整,凡是男劳力全部下来挑苗,劳力不够用只好把耙地的先停下来,已经耙出十几垧地了。他们停下来挑苗,这些劳力出了挑苗的,拉大线的铲苗的,插秧的就一个劳动力没有全部是学生。所有劳动力都成了配角,全部为这四十多个学生服务。插秧的地块与苗床地越来越远,尽管挑苗这些人怎样努力这秧苗就是供应不上。这多亏翻地终于翻完了,这些人下来挑苗,挑苗达到十个人这秧还苗供不上,严重影响了插秧进度。而且插秧地块与苗床地距离越来越远。
      大队又一次召开会议。各个生产队进入了夏除工作,六队的插秧面临着艰巨的任务。刘书记在队长会议上建议各队出人援助六队插秧。一提帮助来插秧,于大海马上想到全公社去支援那个情景。大家带着一肚子怨气去支援哪能往好了干?那秧插得简直没看头。如果给自己把秧插那样自己宁可不用。于大海脑瓜一转,他说:“各队帮我插秧我首先表示感谢。我看那么办,我还有十几垧地没耙出来。我看大队组织对我支援请帮助我把那些地耙出来就帮了我的大忙了。因为大队这头水田不多插秧技术不熟练,你们帮我耙地,拉板,我把自己的人就省下来从事插秧。你看这样行不行刘书记”
      刘书记说:”这头忙铲忙趟那活也干不过来,就是帮你,也就去十几个劳力帮你一两天,不要指望帮你干完。”
      “我哪敢有那个奢望,能帮我把地耙完,拉完板,我就十分感谢了。”
      “你还有多少地没有耙完”
      “还有大约十六垧地没耙。”
      “那好你那十六垧地这几个队帮你耙完,拉完板。其余的你自己去怎么哭也管不了了。

      第四十二章
      于大海与母亲一起吃晚饭,娘俩桌子一面一个。于大海坐在炕沿边一条腿浪荡在地下。“你把身子坐正道的,那吃饭也得劲?看你那别别扭扭的”于大海他妈提醒他儿子。
      “怎么也把饭吃到肚子里去。”于大海辩解道。
      “白雪有些日子没来了。”
      “忙呗”于大海说。
      娘俩正说着,白雪骑着车子直接骑进了院子,把后脚一抬,用脚把车梯子一蹬就把车立在那里。大步朝屋里走来。于大海下地开门去迎,白雪开门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正叨咕你。”于大海妈说。
      “吃饭没有?”于大海问。
      “我吃了饭过来的,你们吃饭。”
      白雪穿一件粉红的半截袖,下穿黑色女式便裤,脚穿塑料凉鞋,两只胳膊像两根葱白似的。
      “天这么凉怎么只穿半截袖别感冒了。”于大海埋怨道。
      “那那么娇贵今天白天挺热,来时忘了穿长袖了。”
      “你吃了,我们不管你了,我们不客气了”。于大海继续吃饭。
      “你们吃你们的。”白雪说着话坐到北炕沿。
      “现在秧插的怎么样了?”白雪问。
      “现在把咱们队的所有学生都扣下了,帮咱们队里插秧。这下子等于多了几十个劳动力。现在每天能插一垧半地,秧苗供应不上。如果秧苗供应上一天能插两垧多地。如果能留家半个月就能插完。”
      ‘学校不定哪天上课了,你还能留人家吗?”
      “学生上课就让他们回去。不能耽误孩子课程,不上课就留在家里插秧。”
      “我开支了。”白雪说
      “每月多少钱?”于大海问。
      “三十三元。”
      “不少哇。咱们辛辛苦苦干一年挣几个钱,好年头日值七八毛钱一年好劳力二百多元钱,孬年头三两毛钱一年也就一百多元钱。”
      白雪掏出十元钱递给于大海,“这是十元钱给你买油盐酱醋。”
      “我不要。于大海把白雪的钱推过去。这半年都是你往这拿粮食,否则早断顿了,不然我也像那些人拿个口袋像要饭的一样到处去借粮食。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借。不能再花你的钱。”
      “你说啥呢。你的我的。你怎么还把我当外人了。”随手把钱放桌子上。
      于大海嘴上说的挺硬,其实他已经山穷水尽了。复原那二百多元给白雪买的手表,还剩那几十元到现在已经分文皆无了。到现在娘俩吃菜连一滴油都没有。做菜就放一点辣椒有点味道,这些都不好意思让白雪知道。白雪估计到她现在的困境。
      “我这个月工资给你十元,我留几元零花钱,给我妈、我爸各买一件衣服,给我弟弟妹妹买件小礼物,以后每个月给你十元我去了零花其余都攒起来给你上学使用。”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我对上大学信心不足。我前面还有那个大队副书记,我怎么能竞争不过她。”
      “你别泄气,你要知道一个不懂的现代农业知识的人是当不好一个农村干部的。你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你尽力最大的努力没去上,我们也不遗憾了。
      “行。我尽最大努力,你这么支持我不努力对不起你。”
      “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自己。你不是说一定不像上一辈那样像个虫,像棵草那样活一辈子吗?”
      “是呀。我们的上一辈真的像个虫、像棵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世界又悄无声息离开这个世界。”
      “我对那个刘春海越来越反感,白雪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怎么的?”
      “他简直就像那癞蛤蟆,那屎缸里的蛆见着他就恶心。她在我面前总以恩人自居,我现在的一切似乎都是他给的。”
      “其实他的确起了一定作用,那篇吹嘘的文章是他写的。可是,那还不是老崔先向县委书记吹嘘一顿得到县委书记的重视,否则他吹好使吗?”
      “我现在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偷来的。”
      “我真的每天都心里不安,我们靠实实在在的努力取得的成绩我们心安理得。这算什么。”
      “你看现在有多少是假的。就说这插秧,那个公社也都是插完了道边就报捷了。我们公社连道边都没插完就报捷了。还有各个公社都报修多少梯田,造了多少方条田增产多收粮食,哪个是真的,不都是假的。 咱们也不要整天忧心匆匆的,明天不让干了明天咱就回来,起码这一生你还有一段特殊经历。”
      “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骑到老虎背上了,想下也下不来了。”
      “你刚才说刘春海你干吗那么格影他?”
      “我见了这个人简直不烦别人。那天在办公室它大大呼呼的叫: ‘小白来给倒杯水。’我瞪了他一眼:“你没长手。”他造个半红脸我转身走了。有一次一个外来干部瞅了我一眼,他马上过去拍拍我肩膀向人家介绍这是我老同学。我把他手推一边,损他:“你那手老实点”。当着外人的面他挺尴尬。每次外出开会坐车他都坐在我旁边,走路也与我并排走。给人的印象好像我与他有特殊关系。向外人介绍我的时候他总是拍拍打打的。我说你那手安分点。有时把他弄得下不了台。张口闭口老同学,真能套近乎,念书他在咱们上一年段。有一次我上厕所,我看他刚从男厕出来,我完事了,我想等一会免得和他一起走,可是我出去他还在那等着我。他可烦死我了,他咋那么没分寸。”
      “真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格影人。于大海说。”
      “他这个人人品极差,白雪继续说:他中学毕业不什么关系到公社当了通信员。这个期间他把前任书记溜上了,与前任书记关系极好。有一天他姐夫在人家办喜事喝酒喝多了。把他小舅子好顿吹。吹他如何有前途,如何会来事。一次书记下乡蹲点在那里吃住,离公社二十多里路,书记告诉他下次来捎来一包蜡来,这总停电,他晚上看书点油灯把鼻子都熏黑了。恰好他回来就停电了。这时天又下了大雪,他还是买来一包蜡,骑不了车它就步行二十里地趟着大雪到小半夜了才把蜡送到。书记看他顶着一尺大雪给他送蜡感动得无可无可的。”
      “这叫礼簿情谊重。”于大海说。
      他姐夫继续:“说有一次他去书记下乡那里。书记说,他下乡那个队这里真困难,家家吃苞米面窝窝头,吃菜就是大酸菜。有许多人家燉酸菜油都不搁,吃起来酸的直打牙帮骨。书记说这顿大酸菜可把我造赖了,回家里非得让你嫂子给我包顿饺子解解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马上回家问我丈母娘,家里有白面吗?我丈母娘说只有一斤多留着打浆糊用的。他说一斤够了。没有肉他让我丈母娘把炼荤油时里边有油索子,把油烧化了把油索子捞出来加上点菜包了一斤面的饺子,给书记送去。慌称我岳父过生日包的饺子,其实他家谁也没吃一个。书记边吃饺子便感叹地说这饺子真香。他们两人都爱看书两个人能唠到一块去。后来在书记的极力推荐之下当上这公社副主任。这不会来事行吗?……”他姐夫喝了点小酒,把他小舅子那令人尴尬的,拿不到桌面的事都做光荣历史吹了出来。
      “你也别说他初中毕业才几年就熬个公社副主任是得有点手段。”于大海说。
      “后来这个书记因为在农业学大寨问题上犯了点错误。农业学大寨上级精神不能不能落实到位。别的地方改天换地的改土造田,修梯田修建方条田,搞得轰轰烈烈的。他这里按兵不动,受到上级的严厉批评,并被调往外地降级使用。上级要求新的公社党委对前任书记对农业学大寨错误思想言论进行批判,肃清其影响。使我们公社农业学大寨打开新的局面。在批判会上别人都应付几句。他可不同,为了表示与前任领导从思想上划清界限,批判的比谁都深刻。搜肠刮肚的搜集前任领导的许多不符合农业学大寨错误言论。前任领导在他口里简直就是□□一样。其他的人对他做法都特别鄙视。”
      “这小子纯粹是变色龙于大海说。”
      “新书记来了。他又大会小会吹捧现在书记有魄力,有能力。有很高的理论修养。说胡书记的到来很快打开了局面,甩掉了农业学大寨落后的帽子……那吹得肉麻。又得到现在的书记充分信任,书记眼里的红人。”
      “他会来事谁与我无关,他打你的主意他可是吃了豹子胆了。我前些天在报纸上看过那么一篇报道,讲一个复员兵在部队是侦查班长有点武功。结婚新婚之夜发现他妻子已不是处女,就逼问他妻子。他妻子在他逼问之下只好实说了,在家时遭到过他们村子五个男人的□□,包括他们的村书记。这小子记在心里,有一次他去丈母娘家去窜们,请那五个人来吃饭,结果是书记没来,那四个人来了。吃饭过后他向他们几个展示自己的功夫。他把五块砖托在左手然后运足力气用右掌一掌下去五块砖被一掌劈断。那几个看得目瞪口呆,十分钦佩他的功夫。这小子与那四个人说:怎么样你们四人与我对打看谁能占便宜。那几个人异口同声说我们四人绑在一起也不是你对手。他说:‘你们知道就好,我与你们私人有笔帐要算清。’那几个小子面面相觑不知何意。他又说:‘你们曾经□□我的妻子,这笔账怎么算。’这几个一听这话,都傻了。沉默一会都承认有这么回事,任凭你发落。他说:‘我要揍你们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然后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怎么样?几个人不吱声,算是默认了。这小子又说我得把你们先绑起来,免得我揍这个那个跑了。我出了气这笔账就两清了。’那几个自知理亏,乖乖的被绑上认为大不了挨一顿拳脚。他把几个人绑上带到外边,抄起木棒照每人脑袋一下子,几个人全被……。后来这小子被判xx,那女人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这也太残忍了,怎么也不能都xx呀。”白雪说。
      “这小子真是个爷们。”
      “你还赞赏这种残忍?”
      “那个有血性的男人能容忍自己老婆没结婚前被别人给睡了。这小子虽然被判了死刑,还真是个爷们的性格。”
      “你还是个党员,还赞同这种残忍的行为。”
      “那小子也是党员,他是侦察班长能不是党员吗这与党不党没关系,首先他是个爷们,有血性的男人。这和名声地位也没关系,你看那俄国的伟大诗人普希金还不是为了女人与人决斗死了。你看看红日电影里那个张灵甫是国民党的师长,他相当于军长,他当团长时有人跟他开玩笑说:‘看他妻子和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去看电影。‘他信以为真马上请假回家,回到家见他妻子正在割韭菜,他不由分说掏出枪把他妻子当时xx。后来这事惊动宋美龄强烈要求严肃处理。被抓起来,后来□□战争用人把他偷偷改名放出来。还有你看那拿破仑那是世界著名的军事家,你看他给他情人写信,问为什么两天没来信,是否与别人约会去了。你看他那么大人物在这事上那么小心眼。”
      “你别说了说的血淋淋的,说点别的。”
      “你想法提醒他。白雪是我于大海的未婚妻,让他知难而退。他敢打你的主意,动你一根毫毛我说阉了他那是轻的,我能……。”
      “行了,行了他不敢打你未婚妻的注意,你是杀人魔王。他伤害你未婚妻你能生吃活剥了他。”
      “那差不多!”
      “不跟你瞎说我要回去了。”
      “这么晚你回去?怕别人说闲话去你舅舅家住。”
      “现在不算太晚,我看看杨春兰睡下没有。看看她。”
      “八成睡下了,我送你吧?”
      “不用你送。你休息吧,我骑车一会到家了。”
      于大海把白雪送到门口,白雪骑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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