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往事如梦）》呼兰河畔的狮子

65、第三部再续前缘

　　第十七章
　　于大海他们现在卖货比以前安全多了。这些人团结起来了，一旦有流氓来捣乱会有一帮人上去帮助解围。不像过去，来一个流氓大家也一哄而散。那一次那个诬赖买了小宋一条裤子，后来又退回来，走了以后又返回来，就说那裤子里有二十万卢布忘在里边了，非要小宋给他二十万卢布，这明显的讹诈。他们撕扯起来，也就于大海他们几个上去帮忙，其他人都看着自己的摊位冷漠的看着热闹。最后还是尤拉来看见不平帮助解了围。现在这再有这样的事会有许多人过来帮着维护。自从那次把那五个流氓被大家打跑以后，单个流氓再不敢来撒野。他们卖货可以卖到四五点钟。
　　于大海他们几个最近几天卖货卖的都不错。他们几个在一起吃饭，每天都是老李做饭做菜。老李发牢骚说：每天我做饭做菜你们吃现成的，我成了你们的保姆了，得把你们挣的钱分给我一份。
　　于大海说：“每次我们买酒喝，我们两个人都没你一个人喝得多，这你咋不说。你委屈啥，明你把多喝的酒钱退回来。”
　　其实他们说笑话是说笑话。他们真感谢老李的饭菜做得好，他就做那鱼有许多名堂什么红闷，清炖，油炸，油煎等等。
　　他们这天收摊回来以后，小江说：“我去商店买点东西，撂下这么句话他走了。”
　　没有多大一会功夫有人敲门。往常有人敲门都要问一声谁，外边回答才能开门。这回小江刚出去就以为小江回来了。于大海走过去开门。于大海刚把门锁打开，门刚开个缝，呼，的撞进三个人。冷不防把于大海撞个趔趄。一个人抓住于大海往里推，老李正在整理衣物听到于大海大声嚷：“干啥！干啥！”看见于大海被几个人推推搡搡。他马上预感到了危险。老李马上回头回脑想找个什么家什，没找到。一个人马上窜过来拽住老李，老李与他撕扯起来。这三个人，人高马大一个对一个都不是对手。这样一个人抓着于大海的肩，于大海怎么也挣不脱。另一个人正在和老李推推搡搡。另外一个人开始翻箱子倒柜。他们一个对一个简直就像公鸡斗仗一样，你推我，我推你。那个人问：有美元吗？有人民币吗？有卢布吗？这些话于大海都能听懂。他只是装傻，只用一句俄语回答：“不明白。”那个流氓忽然大吼一声把匕首掏出来。于大海用全力挣脱那只手，一闪身看见那个啤酒瓶子，他“唰”的操起酒瓶子乱晃一气。那个人躲避他的瓶子向后一闪身，于大海又猛地把瓶子向床沿砸去。瓶子断了，这半截瓶子恰好有一个锋利的尖，它比那匕首锋利得多，一旦划拉到对方□□马上会出一个口子。于大海一瞬间把一个瓶子变成锋利的武器，让对方吃了一惊。他看出于大海不是好对付的。
　　老李那头他们两人推推搡搡对方也掏出匕首。老李一直在撒目，他看到那有把锤子，头有鸡蛋大。他一把抄过来用那锤子轮了起来，把对方逼得拉开距离。但是那锤子没有利刃一旦速度放慢就会被对方抓住。
　　于大海说：“咱们坚持等小江回来。”他认为小江回来打开门看到我们在厮打，出去大喊大叫，说不定引来不少人或许把警察引来，这是繁华地段，我们就能脱身。
　　他们终于等来小江。他却是趴窗户往里看，老李看见小江大喊：“小江快去找人。”不知小江听到没有，他马上消失了。他们在屋里相持了好一段时间不见来人。老李说：“看来小江看到危险他个人跑了，别指望他。咱们想法出去。”
　　老李说完话使劲轮那锤子，往走廊里退。从里屋到外边门要经过走廊，于大海明白老李的用意，他要配合老李先逃出去。这时老李进了走廊离外门不远了。于大海也往走廊里退，老李进入走廊到门跟前了却倒不出手开门，他必须快速轮动那锤子使对方不能靠近。于大海这面与自己的对手用那半截瓶子划拉着，不让他接近自己。他把身体靠在墙上右边对付自己的对手，左边不时地扫一眼老李，他要配合老李先出去。
　　老李终于抓住门锁猛地一开门，速度一慢，锤子被他的对手抓住，那人一刀捅过去。于大海靠在墙上一脚踹过去，那人腿被踹一哆嗦，那匕首没起作用。老李一步蹿了出去。这时于大海处于他们两个流氓中间，老李窜出去他们同时一愣神。于大海用那半截瓶子向对方眼前一划拉，猛往下一蹲一哈腰从他对手手底下窜进里屋。他们没想到于大海往屋里跑。于大海蹿进里屋，屋里那个人还在翻箱子倒柜子。
　　于大海真急了，他几步就蹿上了窗台，一脚踹开双层玻璃一头钻了出去。他两只手朝前像跳水一样扑了下去，随着一声哗啦玻璃响，于大海双手扑到地下。这是有地下室的一楼，窗台很高有两米高。今天就是二楼那于大海也要这么干。
　　老李冲出了屋，看到不太远处有人拿锹干活。他拼命跑过去，到那不由分说从一个人手里抢过一把铁锹，撒腿往回跑。边跑边喊老于，老于……。于大海在前边听到喊声，大声：“回答我出来了！”
　　两个人到一起，老李就见于大海的手血淋淋的，那手还在往外流血。
　　老李说：“看你那手。”这时于大海才看到自己的手被玻璃刮破正在流血，我说这手麻酥的。
　　“快，走进屋？”老李说，“先进屋把血止住。”
　　这时他们回到门口的轿车已经无影无终。他们到屋一看一片狼藉，房东的箱子都被撬开，旧衣物扔了一地，房东挂在墙上的狐狸皮大衣不见了。他们的几个包裹不见了。于大海马上找来卫生纸擦手上的血，于大海他们检查他们被抢走的东西，这时小江还没回来。老李气愤的说：“看来小江看到了屋里的危险，他跑了，找地方眯起来了。”
　　于大海手上的血怎么擦也止不住，仔细看原来手心划了两道口子。是他扑到地下是被玻璃划破的，老李说赶快去卫生所包扎一下。
　　老李继续骂小江:“你说这个王八犊子。你看到屋里打起来了，你在外边大喊大叫，能引来一帮人看热闹，说不定把警察引来。你在外边敲门,屋里的人也会有所顾忌.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他看到屋里有危险他个人跑了。”
　　老李气的直喘粗气继续谴责小江：“他回来一定把他赶出去，不能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说：“你赶紧换条裤子先到卫生所把手包上吧。”老李一说换裤子，于大海才回头看裤子，原来三条的卡裤子都被挂透，外边屁股右侧的几乎挂烂了一大块，只是里边的线裤没挂坏。这的卡裤子三层这么厚的布料刮成这样，这要穿一条裤子非得受重伤。晚上进货天气凉他穿了三条的卡裤子，今天出摊忘记脱下去了，多亏昨晚上进货回来没有脱下来避免了受重伤。于大海换了裤子到附近一个卫生所去把手作了包扎，回来老李把扔可地房东的旧衣物已经收拾完毕。于大海刚到屋里小江也回来了。
　　小江一进屋赶忙问：“怎么样被抢去多少东西？”
　　老李一听这话气都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关心你那点东西，你也没问问我们受伤没有？伤的怎么样？你那点东西比我们的命还重要。随手把于大海那外边被刮得稀烂那条裤子给小江看，你看看这么结实的裤子被刮成这样，多亏今天穿三条裤子，否则那肉就会刮成这样？
　　小江红着脸，看外边那条裤子，又看里边那条裤子比外边这条刮得要轻些。小江开玩笑说：于哥你怎么会算要贪事，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裤子”
　　“我昨天晚上不是上货回来白天忘脱了，多亏没脱。”
　　老李又说：”你没看你于哥的手刮成什么样？你回来还先问你那点东西被抢去多少。”
　　从此以后老李对小江极度反感。几次要把小江赶出去被于大海劝阻了。
　　小江不在屋老李说：“这要是我说啥也不能这么干。那一次几个流氓抢一个中国人我上去帮忙，结果我的包被人家抢去了，那我也不后悔。这小江见有危险他先跑了，他遇到危险咱们能跑了吗？他和你是老乡，不看你面子，我真把他撵出去了。我撵他怕你都不高兴。”
　　于大海说：“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是胆子小，哪有都像你我一样的。小江就是胆子小，那次咱们在市场把那五个流氓打跑那次，小江那次没出摊他没赶上。那天下午我俩坐车去商店买东西，我们刚上车恰巧碰到那五个流氓下车。他们看我们两个中国人上车。他们本来下了车了，见到我们又返回来了，又上了车，显然是冲我俩来的。那个车只是周围有座位中间都是站立的。我们站在车中间他们上车五个人把我们俩围起来。到商店了，小江要下车，我说不下。他说怎么的？我说咱周围这五个流氓他们下了车，看咱俩上车他们又返回来，是冲咱俩来的。今天上午他们在市场被大家揍了一顿，你没看他们脸上还有伤。小江一看才知道危险，这几个人把我们俩围在中间。小江听我一说当时那脸就白了，一副恐惧的神色，手都有点抖。“那怎么办？”他哭丧着说。我说：“继续坐，不下车，到六号楼下车，那里中国人住的多，咱一下车打起来，咱大喊大叫，楼里的中国人说不定就有出来帮忙的。”小江看到这几个人把我俩围在中间，那腿也直抖，简直吓筛糠了一样。我就一个心眼琢磨怎么对付他们。下车是打？是跑？我们两个，他们五个打肯定打不过。那都二十左右岁，身强力壮，那跑可能也跑不了。这跑怎么跑？这要打怎么打？脑袋光寻思怎么打，怎么跑，怎么能脱身。忽然这几个人下车了，我想怪呀，他们没得手怎么下去了。这时乘务员过来指了指我的衣兜，哎呀，怪不得他们下车了，我衣兜拉锁被他们拉开，把我当日卖的三十万卢布全部偷去。他们达到目的他们才下了车。我一想丢就丢了吧，否则下车也是一场恶斗，说不定钱还是被抢去。这时小江看到危险解除了，他那脸色才变过来。所以小江他就那么胆小，你说怎么办。”
　　于大海他们大白天被抢了，又是在繁华地段。距离警察局又这么近。
　　于大海说:”咱们应该去报案，咱们离警察局直线距离一百多米，又在繁华大街，说不定报了案能把东西追回来。东西不追回来那几个家伙也应该受到惩罚。”
　　老李：“说报案反正没坏处。”他也同意报案。
　　他们要去报案，但是靠于大海眼下这点俄语肯定不行，需要找翻译。他们不想把尤拉卷进来。因为这些流氓说不定就是附近的，他们知道尤拉给咱们帮助，说不定流氓会找尤拉的麻烦。咱们还是去雇个翻译。他们想到那个和他们一起看黄片那个女翻译。他们知道他的工作地点。他们很快找到他们的公司，同时找到那女翻译，于大海把情况一说希望他帮助报个案，
　　她听到于大海的请求表示很为难。他说:“我是女的，胆子小，这事你还是找个男翻译，她又指那几个房间说他们都有男翻译你去问他们。”
　　于大海只好冒昧的敲一个门，里边说：“进来。”于大海进去说：“请问你们那位是翻译？”
　　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是，你有什么事？”
　　于大海把要报案的事说了，看出对方也很为难。
　　于大海强调说：“我们不是请你白帮忙，我们花钱雇你，一个小时多少钱我们一分不差。我们不白麻烦你。”
　　他说：“不是钱的事，那些抢你们的那都是□□上的。我们在这办公司不像你们倒包的一天换一个地方。我们长期住在这里谁也不能得罪。你要把□□的得罪了，那没完没了的麻烦，你知道不？我们尽量躲着他们。”
　　“听他这一说，于大海泄了气和老李说行了，丢就丢吧。咱回去。”
　　他们刚回来又有人敲门，于大海问谁呀？
　　外边回答：“是我。”
　　他们听声音是尤拉来了。他轻易不到这里来，都是于大海他们常到他那去。
　　于大海打开门，他一来就问：“听说你们挨抢了。”
　　“你怎么知道的”
　　“啊，你们的邻居告诉我的。”邻居指的是那个退休警察。他又拿出一个纸条说：“这是他看到的汽车牌号。他告诉我。你们到警察局去报案，你们不要说车牌号是他告诉的，到警察局就说你们自己看到的车牌号。他怕流氓找他麻烦。”
　　于大海说：“你这样帮助我们那些流氓知道了会报复你的。”
　　“啊，我不怕！他们是坏人，我是好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还挥了挥拳头。”
　　这样他领于大海他们去到警察局报案。到了警察局他当翻译，警察局先看他们的护照，又问了被抢的货物，有几个人，多大年龄，开的什么汽车。于大海一一作了回答，并把他们邻居给的那个汽车牌号告诉了警察。他们被询问完了，告诉他们回去听信。他们回来以后，尤拉以后去追问几次没有结果。警察局的人讲那个牌照的汽车是那些坏人偷来的，用来抢劫。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挨抢的第二天，他们刚入市场于大海的手包着纱布就被小杨看到了。她过来问：“于哥你的手怎么了？”
　　别提了。昨天流氓进我们屋里去抢，我们打不过被逼得没招把双层玻璃踹开从窗户跳出来，把手刮坏了。
　　“抢去多少？”
　　“我们每人一个包，价值人民币三四千元。没把我们身上的钱保住了真是万幸 。”于大海讲了昨天被抢的过程。
　　小杨说：“我多亏没住你们那里，要赶上了，又吓个半死。我哪敢把窗户踹开跳出来。”
　　他们唠嗑旁边有一个人听着l，他打手势说：“你跟我过来。”老李，小江也同时跟着过来了。他神秘兮兮的于大海他们被领到没人的地方。
　　他说：“你们认识我吧。”
　　于大海说：“满市场没有一个不认识你的，没有一个人没吃过你家的包子的。”
　　这个人是偷渡过来的，什么手续都没有。他四十多岁和一个女人搭伴，一起过了好长时间。他们在市场专门卖包子。
　　他说：“你们光知道我卖包子，不知道我因为啥卖包子。我是偷渡过来的护照什么都没有，不敢在市里住，怕被警察抓住，只好住农村。市里遇到检查护照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把包子一扔就跑了，那也不值几个钱。你要卖服装动辄几千元不能说扔就扔了。”
　　“其实那看什么情况，那次一伙在乌苏里倒动人参的，被人举报了。警察去搜查那有的人价值几万元，十几万元人民币的人参都从窗户扔出去了。那楼下面谁捡到谁发财了。他不扔怎么办？那抓到倒动人参，同样全部没收，还会把身上带的全部现金没收。不仅如此还要蹲小号不定多长时间，完了还要遣送回国。所以把那么贵重的人参扔掉是短尾求生，或者说舍卒保车。”于大海说。
　　“那咱们把话说远了。我就这包子扔了，总比那一包货物扔了损失小。所以我就卖包子。扔了那一盆包子才几个钱。”
　　“我从农村到市里来时常遇到一些流氓向我要钱，不给他钱，你走不了。当然我身上带的钱都不多，但是常常遇到勒索。有时身上一分钱不留都给翻去。以后我买一个辟邪的东西，以后没人敢向我要钱了。我给你们看看。”
　　他偷偷把那辟邪的东西偷偷拿出给于大海他们看，原来他所说的避邪的东西是一把手枪。
　　他说有一回有几个醉鬼向我要钱。我说：“有钱，我就往怀里掏，把这玩意一掏出来他们马上摆手不要钱了。从那以后我有了这辟邪的东西再没有被抢过”。他又说：“这玩意能辟邪，钱还不多，一千多元，六发子弹。”
　　于大海说：“你那说不定是臭子。”
　　他说：“我买时试了一发打响了。就剩这六发了。”
　　他瞅了瞅周围接着说：“你们这次挨抢，他们拿的是刀子。你们要把枪掏出来一下子就把他们镇住了，你们这次就不能挨抢。我给你们出的主意怎么样？”
　　于大海他们几个对于□□发生了争执，老李说：“买。有了枪下回遇到这事就不被抢了。于大海说不买。”
　　小江站中间立场他说：“你们说买就买，说不买我就不买。”
　　于大海不同意的理由是买了枪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咱们就是有了枪，咱只能是自卫，不可能去抢别人。你在别人的国家非法持有枪支，一旦被警察发现咱们有枪□□麻烦就大了，肯定把咱们拘留几个月，还要没收全部钱款。咱还要时时防备被警察发现持有枪支，这样不见其利先见其害了。即使你有了枪支，人家要抢你必然先下手，人家把枪先顶你脑袋上你掏枪赶趟吗？你说你那枪有啥用。”
　　于大海说着，老李，小江瞪眼听着。
　　于大海又说：“其实抢咱们的是一伙笨贼。他们稍微聪明一点咱们根本跑不了。他们三个人，两个人看着咱们两个人，那个人翻箱子倒柜。他们三个人要是先把咱们两个人制服，或者把咱们两个人绑起来，或者把咱们先打昏。那咱有多少财物岂不都是他们的。他们要是聪明的咱们哪有逃跑的机会。他们要是带枪来的咱们有哪有掏枪的机会。”
　　于大海这一说，小江赞同。他说：“人家抢你，人家先动手，你有枪也白搭，每天还提心吊胆怕警察发现。被警察发现肯定不能轻易罢休。”
　　老李坚持□□，他说：“xx市有几个人在那倒动人参。一次他们看见一个当兵的偷着卖手榴弹，他买了一个，大家都反对他，说买那玩意干啥怪吓人的。他说买个玩呗。哪想到后来这颗手榴弹救了他们。”
　　老李接着说：“他们几个人遇到一伙流氓，这伙人把他们围到一所旧房子，强迫他们进地下室。只要进入地下室他们就任人宰割了，那样一个一个出来搜身那个也跑不了，所有的钱都会被下去。这回买手榴弹这小子把手榴弹朝抢夺他们的那伙人的汽车抛去，手榴弹轰隆一声巨响。手榴弹把汽车胎炸掉，把司机从车里震了出去，所有的人都一愣神。结果所有的人，被抢的，抢劫的全逃离了现场。这一声巨响会惊动警察，大批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你说这颗手榴弹岂不是救了他们。我说咱们还是买支枪，关键时候能自卫。”
　　于大海坚持不□□。他说：“你有了枪，不但防备流氓还要防备警察。你有了枪不一定能保护自己。听他们讲九二年也就是去年，三个作买卖的每人买一把手枪他们卖货回来，在屋里洗脚。一个人出去倒水，他开门进屋的功夫，几个流氓同时挤进了屋。屋里的人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们是冲锋枪先对准他们几个。他们的枪在枕头底下，去取不赶趟。这几个流氓把他们一个个绑了起来，向他们要钱。他们把所有的钱都翻到了还嫌少，要他们再往外拿钱。拿不出钱就用刀子一刀一刀割他们的肉，折磨他们。有一个人被折磨的实在受不了，大声说：“你们放我们一个出去！我们给你们借钱放了我们就行！”这中国话他们也听不懂，感觉这人挺横。一个人用匕首把腮帮子从这边捅到那边。这几个人奄奄一息了这伙人才走。他们这枪没有保护他们，反过来你持有枪还要时时防备警察。一旦被警察发现持有枪支还要被抓去蹲监狱。咱们就得事事小心躲避风险，□□那事我坚决不同意。”
　　老李见他俩都不同意□□，他也就不坚持买了。他说：“我买了枪给你们当保镖哇，我也不买。”
　　后来又发生一件事进一步加深老李于小江的矛盾。一天尤拉来了，小江不在屋，尤拉说：“老于我给你说一个事。我们楼上小媳妇长得漂亮，但是他不是野鸡。今天她喝多啦，你们的小江给她亲了一个嘴，被他老婆婆看见了。她老婆婆要我告诉你们，他儿子要是知道了这事都能把小江杀了。会找来一群人和你们动刀子。你们不要打她的主意。你们要找女人我们野鸡有的是，但是他家媳妇不是野鸡。”
　　老李听到这一下子就火了，这事又勾起了上次对小江的强烈的不满。
　　老李指着于大海的鼻子说：“你看看你这老乡，不看你面子上次他见死不救我就想把它撵出去。你说他胆子小，他这色胆怎么不小。你说要因为这事人家打上门来，你说咱们帮不帮他？咱们不能看热闹吧？他要找来一帮人和咱们打架，咱们互相又没法交流，你说最后打得头破血流，这不是替他背黑锅吗？不行，坚决把他撵出去，你们是老乡碍于面子不好说，我说。他爱那去那去，我们不能和他住一个屋檐下。……”
　　于大海劝解说：”咱们从国内到国外，凑到一起是缘分。在一起也许一个月两个月，一生一世可能就在一起这么几个月，何必为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
　　于大海的劝解，老李不再大吵大嚷，但是从内心对小江有成见，不能一时化解。
　　小江回来了，老李出去了。于大海开玩笑的说：“你跟人家那小媳妇亲个嘴，有这事？”
　　小江那脸腾地就红了，像巴掌打的难为情的说：“她喝醉了，下了车走路直晃，我扶她上楼”……
　　于大海明白了，这是做好事，把人家扶上楼，趁没有人注意和人家亲个嘴，没想到被那老婆婆看见了。

　　第十八章
　　一天收摊时。一个女人来找于大海，这个人在市场常见但是没什么交往。她说“于哥有事请你帮帮忙。我有一个朋友从乌苏里来这没有住处，你能不能帮个忙，找个住宿的地方。这市场我看谁有事都找你。我们虽然不熟但我知道你是好人，谁求你都能帮忙。”
　　“谢谢你的夸奖，我觉得都是中国人，有谁需要帮助找到我头上是对我的信任，我也愿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她指指他旁边一个女人说：“她是我的朋友，刚来,没找到住处，你看能帮个忙给找个地方。先找个临时的也行，然后再慢慢找长期住的。”
　　他这一说于大海才注意他身后一个姑娘。一眼就看到与众不同，不但是漂亮，而且打扮的像要出场的演员。不但发型那么好，还描眉画眼。市场的女人简直都不是女人都是赚钱的工具，完全都中性化了。每天忙着赚钱忙得头不抬眼不睁，哪有时间打扮自己。每一天洗把脸,刷刷牙，拢拢头发就是一天。这个人与众不同是化过妆的。
　　于大海说我们那暂时住可以，我们那有两个房间，平时我们可以随便住，但是房东回来要给倒出一间。我们那屋三张床，房东那屋一张床。她要去暂时先住那里,然后在慢慢找长期住的地方。
　　“那谢谢于哥，那你跟于哥去吧。于哥是好人”。他回头对那个那个姑娘说：“许多刚来的都求他帮忙。”后边那个姑娘也一步跨过来说：“那谢谢你，”给了于大海灿烂的一个微笑。“那我跟你去。”
　　于大海撒目一圈他那两个伙伴，不知去那啦，一个也没看见。他对那姑娘说：“那好你跟我走吧。”
　　到了他们的宿舍。来的姑娘一看这房子说：“真好哇，这么宽敞，这么亮堂，一个外间还有一个里间。这里离市场这么近。”看看里边有三张床，外间有一张床。
　　于大海说：“你暂时就住在外间这个床，房东回来如果你还找不到房子，你就先委屈一点先到我们那屋打个地铺先住些日子。小林子他们出去进货没回来，他们回来我问他们那里有没有地方，他们那里是海员宿舍。”
　　“还没问你贵姓。”
　　“我姓尹，你就叫我小尹子吧。”
　　“你怎么就一个人原来和谁在一起？”
　　“原来和我哥哥在一起，和我哥哥在一起不方便。有许多人会误会，把我们兄妹当成夫妻。有人把我哥叫哥就把我叫嫂子。有人把我叫姐姐就把我哥叫姐夫。我觉得很别扭，所以就和我哥分开了，把我介绍给你的那人我们以前也就是认识，我奔他来了。他说帮我找住的地方，把我介绍你这。”
　　于大海说：“这是对我的信任。”
　　她说：“她们说你人特别好，经常帮别人办事。”
　　说着话小尹子又把里外屋看了一遍，再次赞扬：“这地方好,房子好。”他说：“于哥你说我长期在这住行不行,这地方太好了离市场还这么近。”
　　“反正你现在住在这个床还可以，我们房东在住院，常回来住一两天。要是出院就长期回来了，这个房间就给他自己住，床位就不够了。”
　　“那没关系，你们那屋不是能摆四张床，现在只有三张床。等房东回来我在那屋住地铺，他们这里地板下面都是空的,住地铺和睡床没啥区别。我和你们一起住有你们三个男的还壮胆。有安全感。”
　　这时有人敲门于大海问：“谁。”
　　外面回答：“我。”
　　于大海听出是老李，他开了门老李扛着包，身后是小江。开了门，于大海转身就进里屋。
　　小尹子站起来准备打招呼。
　　于大海说：“我给你们介绍这个是我们的新房户，姓尹。开玩笑说，是电影明星。”
　　于大海又向这个姑娘介绍：“这个是老李，这个是小江。”
　　老李站在小尹子面前夸张的上下打量一番。“不怪于大海说电影明星，不是电影明星也是仙女下凡。你的到来使我们棚壁生辉，晚上不用电灯了。”
　　“老李真会开玩笑。”
　　“请问小尹明星今年十几岁了。”
　　“是十几公岁。今年三十八岁。”
　　“你以为我们眼神不济糊弄我们。把岁数往大了说能攀大辈？”
　　“那你说我有多大？”
　　“要说你十几岁是太嫩了。最多超不过二十五最少不小于二十二。”
　　小江也随和说也就那样。
　　“看来你们的眼神真有问题。我三十八岁是虚岁，周岁三十七，怎么也不能周下去十来岁吧。”
　　老李说：“你三十八岁那你怎么装的那么嫩。你要自己报二十二岁，顶多有人说他瞒岁数了，他有二十四五岁。”
　　小尹子说“你们这一夸奖让我太高兴了，其实我儿子都十五了。我明天当大姑娘嫁出去有没有人要。”
　　“那你嫁给外人可惜了。你能不能在我们中间选一个。”
　　“我要嫁给你们？你们的老婆会来和我玩命。我可不敢。我得找个小伙。”
　　“别，别你嫁给外人让我们太伤心了。我们于大海就是个小伙，你看能不能配上你。”
　　于大海马上制止：“你们开玩笑别拿我开涮。”
　　“那我得回家和我老公商量看我嫁给谁。”
　　“那可炸锅了，你老公还不和我们动刀子。”
　　大家说着笑着。于大海发现小杨什么时候在这站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于大海问
　　“我在小江后边进来的”
　　“是吗？”于大海问。
　　“我俩前后进来的，她进来到厨房喝水，你没看到她。”小江说。
　　“来了这么个耀眼的女明星把你们的目光都吸去了。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我们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老李，小江进来我都看到，就没看到你。”
　　“我开玩笑。我和小江前后进来，我去厨房喝水。我出来你们唠的正热闹，没看到我。”
　　“那好了你别挑我的过了。”于大海说。
　　小杨说：“小尹子真是花容月貌，刚到市场就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你看她穿戴讲究，发型也特别，长长的披肩发，黒的像墨一样，那脸蛋又那么俊俏，身材那么苗条。你说，你说，你们这些男的看到人家眼睛发直，流着口水，血流加快。一个个那鼻子都吸溜，吸溜使劲吸，都想闻闻那漂亮女人身上什么味。一个个神魂颠倒，小尹子来你们把酒都省下了，一见到这美女你他们就醉了，不用喝酒了。”
　　于大海说：“你也太夸张了。不过你也真把男人刻画的入木三分。不过漂亮的花谁都愿意看，使人赏心悦目，但是看着不一定都想把它摘下来据为己有。”
　　小杨又说：“小尹子看着你比我年轻，其实你比我大。我该叫你姐姐，我提醒你要有防范之心，说不定那个男人对你心怀不轨。”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相信我们屋里这些人都是好哥们。”
　　老李问：“小尹子你原来干什么工作？”
　　“我呀，你们说我是电影明星那抬举我了。不过电影明星是演员，我也是演员。不过我是评剧团的演员。后来剧团黄了我就改行了，现在咱们都是倒爷。”
　　“怨不得你这么会打扮。”老李说
　　“其实我不是特意打扮就是职业习惯。不打扮一下就觉得不舒服。并不是特意给谁看。”
　　“那你是演员一定会唱会跳吧？”
　　“是，我会唱，也愿意唱；我会跳，也愿意跳，有空我给你们唱，给你们跳，绝不吝啬。”
　　“那你现在就给我们唱一个我们听听”老李说。
　　“你们提一个歌曲我就唱。”
　　唱一个：“我家就住在黄土高坡”那个歌吧。
　　好那我就给你们唱一个，说完小尹子站在地中间就像在在舞台上，她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她一唱完大家给他鼓掌要其他再来一个。
　　下一个唱什么？
　　唱上海滩，
　　唱完上海滩又唱一剪梅，冬天里的一把火。
　　唱完这几首。
　　唱刘堡的故事电影插曲，于大海说。
　　小尹子又唱了起来，老李按捺不住冲动也跟着唱起来，小江也跟着唱，于大海也加入其中。他们又唱刘三姐，冰山上的来客电影插曲，白毛女选段这些老歌，不但唱，在小尹子带动下又都扭动起来。这里只有小杨成唯一的观众。这几个人简直像茶壶里烧开的水沸腾起来。他们唱着于大海不由得想起了张雅茹那美妙的歌声，那不会唱歌的白雪，以及后来一幕一幕到了今天。
　　小尹子提议唱啥大家跟着唱啥，都是大家会唱的。小尹子那优美的舞姿大家跟着模仿。今天大家太开心了，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天大家意外地发现原来老李的歌也唱得那么好。
　　大家唱累了。于大海说：“咱们是花子跳舞穷欢乐，肚子都憋了。该做饭了。”
　　老李说：“对，对，该做饭吃。明天咱们再唱再跳。”
　　于大海说：“小尹子不怕吃亏加入我们的伙食吧？出去进货谁多吃一顿，少吃一顿谁都不在乎，然后平均摊钱。”
　　小尹子说：“我加入你们的伙食。”
　　小杨说：“你们做饭我也走了。”
　　于大海说：“要不吃了饭再走。”
　　小杨说：“不用，回去晚了你们还得去送我。上车还要走一段路。下车还要走一段路。”
　　于大海说：“那我把你送到车站。”
　　路上小杨说：“那次我要来你找借口，这回人家来了你怎么这么欢迎，是不看人家漂亮了。”
　　“你在冤枉我，那次让你来，你后来又不来了。那能怪我吗？”
　　“人家那么漂亮住一个屋你们能睡着觉吗？不能想入非非的。”
　　“想也没用。人家肯定有家有丈夫。不像都是姑娘小伙，都没有主，处处对象，现在又不是那个年龄。”
　　“你看市场不是有许多搭伴的。那搭伴的有几个是姑娘小伙？”
　　“你看谁搭伴了？”
　　“你是不装傻？”
　　“我真不知道。”
　　“车来了。”小杨挥挥手上车了。
　　于大海回来了，老李做饭。小尹子边整理那些货。边哼着歌。
　　老李做好了饭，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真好像一家人似的。小尹子说：“咱们没有照相机，有照相机把咱们现在场景留个影。过多少年拿出来看看那多有趣。”
　　“虽然没有照相机，但是这些场景已经记忆到我们的脑海里。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多少年以后回忆一下也挺有意思。不过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原来老李唱歌这么好听。”于大海说。
　　“嗯呐，老李的歌确实唱的不错.”小尹子说。
　　“你们不知道念书时我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学校什么文艺活动，排什么节目都少不了我，而且我的二胡拉的也不错。”老李自豪地说
　　“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听你唱一句？”
　　“我有二十多年不唱歌了，今天小尹子唱得好诱使我也唱几句。吃饭，吃了饭再唠。”
　　“那唱歌还要有季节，哪个季节唱，哪个季节不唱，干嘛二十多年不唱歌？吃了饭给我们讲一讲。”小尹子说。
　　大家很快吃完了饭。小尹子说：“我来刷碗，你们歇着。”说着话他把碗筷子拿去刷洗。老李点了一颗烟，有滋有味抽了起来。
　　于大海出国后就戒了，烟觉得很麻烦。只是实在无聊了抽上一支烟。于大海把老李的烟拿过来一支也抽了起来。
　　“你不是戒了吗”
　　“戒了可以再捡起来吗。你二十年不唱歌，好像里边有什么故事。老李给我们讲一讲。”
　　“都过去的事提他干嘛，说来还让人见笑。”
　　小尹子说：“你把自己有趣的故事讲出来怕见笑，你别说自己。你说我有一个哥们，如何如何，或者说我有一个亲戚，别说你自己不就不难堪，不尴尬了。老李你说说，我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年轻时恋爱经历，那多有趣。老李你先说，你说完了我说，你看行吧？我说完于哥说，然后小江说。我安排的怎么样？闲着没事干啥。李哥你说。”
　　老李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唱歌，只要唱歌我就会想起一个人，想起我初恋的女友，其实我当年的女朋友与我分手让我遗憾了一辈子。我的女朋友是我一个班的同学，我们都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学校班级编排什么节目都少不了我们两人。我住在林场家属宿舍，她住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个村子。我们六八年初中毕业我们都落户到附近生产队。我就落在她们生产队。我们原来就是同学又在一起排练过节目，到了一个生产队我们的感情似乎进了一步。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被社会歧视的对象，他家是富农成分，我家父亲是□□……
　　“看来你们两个是同病相怜。”小江说。
　　“你别打岔”小尹子说。
　　“我们又有共同爱好愿意唱歌，喜欢文艺活动，我们又有共同的遭遇。对我们的家庭遭遇我们都不理解，为什么？、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后来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近，达到我非她不娶，他是非我不嫁。后来我把她带我们家，我妈听说他家是富农成分非常不高兴。尽管我母亲不高兴我们照样往来。后来我们有了那回事，我们是在河边，她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生也是你的，死也是你的。你如果变心不要我了，我就跳进这大河里。”
　　老李又拿起一支烟问于大海你要不要一支？于大海摇头不要。
　　小尹忙过去帮着把烟点着。“你接着说。”
　　老李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其实你们不要求我说，我有时也想向谁说说。有些憋在肚子里的东西就想说出来，说了心里痛快。
　　“你说，你说我们都乐意听。”小尹子说。
　　“我一生中下乡那二年是最快乐的。那时尽管贫穷，我家我们七口人我爸一个人上班够困难。他们家他一个寡妇妈领他们姊妹三个那更是提不起来。但是我因为有她，感到快乐；她因为有我也感到快乐。我们每天晚上吃了饭手拉手到河边去散步，高兴我们唱歌，他唱一段我唱一段。我们唱刘三姐，我们俩对着唱，所以多少年以后谁唱‘刘三姐’听了我眼泪就会流下来。我们感到了危险，我们这样不要乐极生悲，我们一旦怀了孕，那可麻烦，未婚先孕。她家是富农，我家是□□。那天我仗着胆跟我妈说我要和她结婚。”
　　“我的要求遭到我妈坚决反对。她说我们门当户对也不能这么门当户对，一个□□一个富农结亲家，将来孩子大了有什么事，填社会关系爷爷是□□姥姥家是富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后代着想。”
　　我妈说：“你看最近田局长家女儿常过来窜门，可是人家一来你就躲了。人家那么大姑娘常来干啥，不是看中你了吗？人家没瞧不起咱们□□，想和你处朋友。咱们巴结还巴结不上，你还躲着人家。”
　　“她看中我，我没看中她，又瘦又小。你看杨小凤多好看。”
　　我妈有教训我说：“那好看能当饭吃？你看那画上的美女多好看，那只能看。那好看的脸蛋能给咱家带来利益吗，能给你的前途带来好处吗？人家局长对咱家有恩，原来你爸是最年轻的局长，因为□□被下放到基层，人家从来没小瞧咱们。□□时批斗你爸，他是造反派头头，是人家把你爸保护起来，没有受太多的皮肉之苦。你爸下到基层理应到前勤去采伐。采伐时不说别的就是冬天从场部到采伐地点坐敞篷车要四十分钟，那下车简直冻僵了一样，上山要趟拉裆的雪。你爸那么大岁数那多辛苦，可是有局长照应让你爸一直在后勤做饭，没上过前勤。咱们要知恩图报。”
　　“再说咱们和局长结了亲，你不但很快抽回来，还能找个好工作。你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妹妹说不定都能借你的光。……我妈苦口婆心的给我讲和局长家结亲的诸多好处。我不同意都想给我下跪。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屈服了。我是老大必须为一家老小着想。可是我怎么和我的女朋友说呀，我们曾经海誓山盟。”
　　“后来我妈又到她们家去游说，劝他们找个贫下中农改变自己的成分，绝不能找我们这样的□□人家。在我妈的操从下，我极不情愿的和局长女儿订了婚。我没脸去见原来的女朋友，后来我们举行婚礼那天就听有人说有人跳河，是个姑娘被捞出来了。我马上知道是谁，我撂下婚礼拼命往他们家跑。几里地一气跑到，他家门口许多人。我往里闯被他弟弟拦住，他大吼：‘你把我姐姐害苦了，你来干啥’？我没有见到她，后来听说没有死缓过来了，他们家很快就搬了家，不知搬哪去了。”
　　有人说：“他们搬到很远的地方他妈嫁给一个傻子，那傻子家在那里很有势力。他们姊妹几个都改了傻子旳姓，都改了名字，也改变了成分。要按那名字去找那没法找，这只是一个传说不知真假，后来我上班当司机，后来当小干部，后来又下岗。”
　　“那些年我想尽办法想找到她，只想说一句对不起。我懦弱没有抗住压力，实际这话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还是想说。每当在路上或者在街上看到相似的人，我都把车停下好好看仔细。”
　　“其实你妈很实际，那时候许多当父母的都会那么做，为了一家的利益只好牺牲你的爱情。”小尹子说。
　　“至从那以后我没唱过歌,一唱歌就会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老李讲完了大家都唏嘘不已，
　　“老李讲完了该尹姐讲了。”小江说。
　　小尹子说：“我和我丈夫认识了，他说：‘我看中你了，你嫁给我吧？’我说：‘那我就嫁给你。’这样我们就结婚了我说完了。”
　　“你这讲的啥玩意，你像老李那么讲。”
　　“我没有老李那经历，我编不出来。”
　　于大海也简单说他与妻子认识了就结婚了，后来有了孩子，后来妻子去世了。就这么简单。
　　小江也简单说几句。
　　听了老李这顿讲述于大海想到了白雪，看来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天下不止我一个，有千百种原因致使相爱的人不能成为眷属。老李至今还怀念他初恋的女友。他那女友还会想起他吗？我和白雪分手这么多年了，我们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白雪还常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白雪还会想起我吗？她还会想起我们相恋的往事吗？她还会想起我们那共同看月亮的日子吗？她还会想起那片桦树林吗？她还会想起公路边那棵畸形的小榆树吗？还记得战友婚礼在宿舍那一夜吗？这些往事我至今不能忘怀，白雪难道都忘了。想到这些于大海今夜又要失眠了。
　　大家热闹够了，各自都进入了梦乡。于大海怎么也睡不着，刚才大家都赞美小尹子年轻漂亮，他有白雪漂亮吗？想当年于大海和白雪走在一起，能引来无数的嫉妒羡慕，甚至是邪恶的目光。于大海当年多么得意多么自豪，白雪是自己的未婚妻。看看小尹子三十八岁还保持少女时代的风姿，在人群里还那么光彩夺目。白雪比他大两岁，按年龄是徐娘半老，昨日黄花了。她还保有当年的风采吗？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不论自己怎么恨过白雪，但是她还是常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而自己的妻子与自己同甘共苦生活十几年，为自己生了儿子，但是怎么也不能取代白雪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自己这方面愧对自己的妻子。怎么又想起来白雪，今天小尹子的到来无意中碰到自己那个开关。白雪在头脑的记忆就像滔滔的洪水，冲开了记忆的闸门……睡觉吧头疼了。
　　小尹子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欢声笑语，自从小尹子来以后，小杨几乎每天来一次。有一次他买了一兜子苹果交给于大海，然后告诉大家吃苹果。
　　老李说：“你把苹果都给老于了我们怎么吃？”
　　于大海又分给大家吃。小杨到来常常当大家的面对于大海表现异乎寻常的热情，常把于大海脏衣服拿去他那里洗，有时摸着于大海的头发埋怨道这头发这么长也不理。每次走都有于大海送她上车站。她还常常给于大海买来水果。
　　外人看来他们远远不是一般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