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少年这样容易死去》瓶桃

23、第二十章

　　北方的夏季很短暂。

　　每逢盛暑，这里只有千篇一律的暴热，或是突然倾泻而至的骤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更多的美感。彻底地潮湿，又彻底地干燥，一切只发生在十几分钟内，雨势刚刚还湍急如瀑流，不过一会儿便被酷暑晒得地面干透，霎时间又是响晴万里，只剩金色的阳光重拾蝉蜕，把扰人的聒噪挂在树梢。

　　8月15日，木叶高中第一个新生返校日，鸣人和小樱都去了，只有佐助没去，原因也一如既往地符合他的性格——拽——懒得去，不爱去，不屑于去。他只发了个短信，让鸣人帮忙记一下自己被分到的班级，然后默默地把埋在胳膊里的针头拔出来。

　　8月16日，鼬带着佐助去同城高收费的学校去拜访，询问各校的借读事宜。昔日佐助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的学校，此刻就连门口收发室大爷都沉吟着摇头说佐助的分数很难办。

　　那是一所全市排名第4的高中，虽然谈不上不好，毕竟历年还是能有七八十个六百分以上的，偶尔也能蹦出来一两个去T大或是P大的，但总比不上佐助初三时的目标。

　　当然，佐助最初的目标，考入鼬曾经就读过的S高——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07年的中考满分是760，S高的录取分数线设在735。

　　而两科考试没参加的佐助只考了453。

　　最终向鼬与佐助伸出援手的还是一所排名市第5的学校。但是援手的代价既简单又昂贵，是两个手指，摆出一个大吉大利的数字，后面加上四个零。

　　回程的路漫长而压抑，佐助有些晕车，下车的时候他捏瘪了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扶着一棵树呕吐，呛出来的眼泪淌到鼻尖。鼬跟在他的后面，拍着他的背，把表情藏在有点长的鬓发后。

　　他们真的拿不出八万。

　　回到家，佐助默默地掏出手机，盯着小小的显示屏发呆。那上面显示着鸣人的短信，只写了一个小小的数字，是佐助所在的班级。

　　显示屏的光映着佐助的脸。

　　8月20日，佐助去木叶高中报到。

　　那是佐助第一次去木叶高中。路途虽然不算太遥远，但他已经没有了骑自行车的体力，只能选择公交。

　　本想着避开早高峰的人群而选择第一班车，佐助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上班族的战斗力。一路推搡与叫骂不断，激烈的战斗中佐助下了车又挤上另一班公交，用生命换乘了一次，在第二辆车的时候幸运地挤到了个靠窗的位置，等了好几站才把座盼下来。

　　佐助几乎要瘫在座位上了。他不断地调整呼吸，缓了好久才算是平静下来。

　　窗外的世界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阳光稀薄，带着晨曦特有的凉意，清爽地播撒在这片喧嚣的土地上。

　　佐助才16岁，再博学也是无知，十六年来他只住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至于其他的世界，他没去过，没见过，甚至还没听过。木叶高中在这座城市的北边，北到佐助一直觉得这边只有一片片的玉米黄和一排排的高粱红。可是这里并不是乡下，这里只是这座城市在普通不过的一部分，有稀疏平常的水泥建筑，也有土黄色的电线杆，还有纵横交错的电线，还有偶尔飞过的麻雀，落上去，交谈了几句，再飞走。

　　这片土地依旧头顶着属于北的，苍茫而荒凉的天空。风是悲伤的号子，如信天游。短暂的夏日就要过去了。

　　佐助靠着窗，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河。

　　这座城市与洁白的细浪无缘，与咸湿温润的水汽无份，唯一的一条大河在城南以南，但那里已是城郊的地界。

　　然而在这荒凉的北之更北，佐助惊异于自己居然能发现一条河。河面不宽广，颜色并不清澈，景色也是一闪而逝的，可是却让他莫名其妙地伸着脖子回头张望了很久，直到公交穿过了一个交通岗，景色已经彻底流走，他却依旧不肯错目，痴傻地半张着嘴，呆呆地向后张望着。

　　“呀，佐助！”

　　挤下车迎接佐助的是鸣人大大的拥抱。他像是一头熊一样抱住佐助，用最原始的打招呼方式，用力拍击佐助的后背，拍得佐助直咳嗽，赶紧摸摸胸口抚慰一下。

　　佐助擦擦嘴，清清嗓子：“居然和你考到了一起啊。”

　　鸣人仰起头，一刮鼻子：“嘿嘿！”

　　他拉起佐助的左手，佯装不经意地站到他的左边，一头扎进了菜市场。

　　佐助吓了一跳，连忙挣扎：

　　“干吗，想买菜也等晚上……”

　　“谁买菜，”鸣人不屑地解释道，“我们学校就在菜市场里。”

　　佐助震惊了，手一抖，不小心碰掉了道边卡车上的一颗水灵灵大白菜。

　　卖菜的大叔啧了一声，转过来冲他们怒吼道：“耳朵瞎啊！”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诡谲的音乐。佐助回过神，仔细一听才发现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调子，诡谲之处在于它变成了DJ版。

　　“我们新学校的上课铃，”鸣人在前面继续解释：“我昨天也吓傻了，哇哦，太跟国际接轨了这个。”

　　佐助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好像失去知觉了。

　　他是被鸣人拖到学校里的，二人走到操场，看到正中央的中考招生讯息板还没来得及撤，上面恬不知耻地印着：“木叶高中师资力量雄厚，曾为T大学，P大学，R大学培养出众多人才……”

　　佐助和鸣人一起往板子旁边看，只看到一张发黄，掉色，感觉一碰就会碎掉，大概是相当有年头的照片。上印着一位羞涩的少女，扎着两个牛角辫，腼腆而羞涩地微笑着……旁边标有注释：“祝 19XX年木叶高中高三X班XXX同学顺利考入P大……”

　　佐助脸色惨白地捂住了心脏。

　　鸣人赶紧拉起佐助离开了板前。

　　“我们在五班。”鸣人边上楼边说，“我们的班主任很慈祥很和蔼，就是有点缺，昨天领着我们在走廊里逛了半天，我们以为他是要领我们熟悉校园环境，后来他告诉我们自己没找到教室……”

　　“……”佐助咽下唾沫，痛苦地感觉像是咽下了一口血：“班主任姓什么？”

　　“姓海野，叫海野伊鲁卡…诶……”鸣人想了想，“是不有个洗发水牌子叫伊卡璐？”

　　鸣人拉着佐助七拐八拐地上了楼。二人一前一后，鸣人往上拖，佐助面无表情地被他拖。

　　然后佐助见到了这位在教学楼里迷路了的伊卡璐，正从班级里往外走，与鸣人和自己撞了个顶头碰。

　　大概这就是班主任了吧。佐助粗略打量了一下他，大概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皮肤有点黑，小眼睛，单眼皮，看起来倒是挺和善。

　　“呀，你是……鸣人君吧？”伊卡璐冲鸣人挥手，笑眯眯的：“……鸣人君的姓……是漩涡？还是花卷？哎呀，没记住……”

　　……是陀螺。佐助压下内心的吐槽，正上下打量着，注意到伊卡璐的鼻子上有一道疤。

　　“我叫漩涡鸣人啦，”不知鸣人是没注意，还是根本不在意伊卡璐老师的脱线，直接向他介绍起佐助：“这是我朋友，宇智波佐助！咱们是一个班的！”

　　伊卡璐看向佐助。

　　佐助下意识地别开目光。

　　“你就是宇智波佐助呀……哦……”伊卡璐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随即击掌道：“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第一次返校没来那个？”

　　佐助厌恶地低下头。

　　然而伊卡璐却并没有接茬说下去。

　　“我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我叫海野伊鲁卡，叫我海野老师就好啦。”伊卡璐似乎不打算深究佐助第一次返校就翘了的劣行，而是友好地自我介绍起来，“以后有困难就找海野老师，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哦，因为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嘛……啊哈哈哈说这些话好害羞呀……”

　　佐助总算是抬起头，直视这个实在算不上很有威望，却让人感觉还不错的老师。

　　嗯，还好。

　　和鸣人进了班，一直望着门口的小樱激动地站起来，冲两人挥了挥手。

　　“小樱也在？”佐助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所学校？”

　　“在啊，这也许就是那什么吧，命运的羁，鸡，鸡b……”

　　佐助淡淡地捂住了鸣人的嘴，走到小樱的面前坐下来。

　　鸣人挣脱佐助的手掌，手舞足蹈地跑到小樱旁边，幸福地坐下，带起一阵风。

　　“佐助君。”小樱无视鸣人，一双碧绿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佐助，她读得出佐助眼里的惊讶和疑惑，却似乎并不想解释任何。

　　小樱只说了这样一句。

　　“再一起做同桌吧，呐？”

　　一起做同桌的含义——再重新做这个班级的第一和第二。佐助自然明白这句双关语。

　　他沉吟着握拳，久久，并未点头，只轻轻地叹了口气。

　　倒是鸣人很费解：“怎么做一年同桌还不够啊？带我一个，咱仨一起玩呗？”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佐助疲惫地揉了揉肩膀，转过身，不再听后面的惨叫，默默地等着班主任的到来。

　　——初来乍到，互不相识，新同学们基本都是三三两两地散着坐，并没有聊天的打算。

　　小樱欢天喜地地和佐助坐在一起，和初三时没有任何区别，这让她稍微安心。鸣人则坐在二人的身后，最后一排，正无所事事地鼓捣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并不用心。

　　佐助把书包往桌膛里一塞，手背上的青紫色立刻跳入了小樱眼中。一大片的青紫色化在手背，血管肿起，尽管针孔已经愈合，仍有触目惊心之意。

　　她默默地搭上佐助的手背，佐助一愣，抬头见小樱轻咬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淤青，眼底有一点微光闪过。

　　“……痛不痛？”她的声音有点哑。

　　佐助摇摇头，抽回了手。绝不是厌恶对方，只是不太习惯被女孩子这样碰触，尤其是碰到象征自己伤痛的部位——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樱苦涩地笑了笑，一揉眼睛，默默地垂下头。

　　海野伊鲁卡终于走了进来。他关上班级门，走廊里的喧闹立刻被挡去大半。他轻敲黑板，朗声道：

　　“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到木叶高中！嗯，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叫海野伊鲁卡，大家可以叫我海野老师……”

　　他说着，熟练地捻起一根粉笔，咔哒咔哒地写了起来，板书流畅。

　　“首先，我要恭喜大家，恭喜你们顺利考入木叶高中——”伊鲁卡一边在黑板上写，一边大声说道：“——关于木叶高中，大家有没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举手提问了！”

　　“老师——”一位红头发的女孩子举起手。

　　“哦，你是……”伊鲁卡老师低下头，对着学生名册看了一下，笑了：“漩涡香燐同学对吧？香燐同学的发色很漂亮呢，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漩涡？”小樱和佐助立刻回头，齐刷刷地看向鸣人。

　　“别看我！我不认识她。”鸣人摆摆手，“哎呀，重姓不是很常见嘛！”

　　“——老师，我们需要军训吗？”名为漩涡香磷的女孩起立，一头鲜红的长发披于双肩，超短裙垂于双腿之间，又被纯黑过膝袜勒出分界线，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装束。

　　全班男生的视线瞬间被那一截白皙吸引过去，就连佐助也忍不住看向她。高中生穿成这样真的合适吗？他扁扁嘴，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尽管他很想说这样穿实在太不像个好学校里的好学生该有的样子，可是又忍不住瞄上两眼。这感觉实在怪怪的。

　　“今年我们学校不需要军训哦，”海野伊鲁卡老师笑着，似乎完全不打算批评香燐的装束，摆手让她坐下：“9月1日正常开学，所以大家有什么想玩，想去的地方，可要抓紧时间呢。”

　　佐助皱眉，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师劝学生抓紧出去玩。这就是传说中的木叶高中吗？这样的校风，也不亏是顶垃圾的学校了。他又有点丧气。

　　“老师。”一名男生站了起来，他梳着一头橘色的短发，身材比一般高中生都要魁梧，声音也十分厚重：“海野老师，请问我们班，是实验班还是普通班？”

　　“是…天秤重吾同学吗？看来重吾同学很上进呢。”伊鲁卡老师微微一笑，“木叶高中不分快慢班的哦，毕竟大家都是值得栽培的对象。”

　　草，完蛋。佐助忍不住咂嘴。他本想着如果分了快慢班，自己还能有点希望，至少能遇到些认真负责的老师和靠谱的同学。现在看来完全是没希望了。大锅饭一起吃，平均主义最害人。这学校怎么能这样的？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高中？

　　“对……对不起！”

　　门外突然传来道歉声。那声音耳熟得很，却因跑得太急，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纤细的声音更显微弱，要很努力才能听清。鸣人一皱眉，小樱也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他们都不陌生。倒是佐助无动于衷，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根本就没听见。

　　日向雏田——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深蓝色的长发随着肩膀一动一动，她紧握着斜跨式的背包带，一抹额头的汗水：“对不起…老师…我，我实在没找到我们学校……在哪儿……”

　　“是雏田耶！”小樱立刻转头，一戳鸣人的肩膀。

　　“哦！居然连雏田也考进来了……”鸣人说着，忽地皱起眉：“咦？她学习原来有这么差的吗？”

　　“今年报考制度坑爹，很多优等生都跑到这所学校来了。”小樱耸肩，“雏田大概也是那个倒霉的一员了。不过真亏她能和咱们一个班…”

　　“嗯……”鸣人呆愣着，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小樱看了鸣人半天，见他像个傻子似的无动于衷，突然噗嗤一笑。

　　“干嘛？”鸣人皱眉。

　　“没事，就觉得你好傻啊。”小樱忍着笑，摆摆手，“谁要是喜欢上你，可真是倒大霉了。”

　　“哈。啥啊？……说啥呢？”鸣人更摸不到头脑了。怎么扯到这上来的？这话和雏田有关系吗？

　　日向雏田和海野伊鲁卡老师连鞠好几个躬，得到谅解后，双手绞着书包带，一时不知道该坐到哪里。小樱立刻冲她招招手，雏田也看到了他们，眼神一亮，急忙跑了过去。

　　“雏田，去坐鸣人旁边吧。”小樱指了指鸣人旁边的空座，笑意狡黠。

　　雏田瞬间涨红了脸，鸣人倒是坦然地同意了，还把椅子帮雏田拉出来，“喔！没想到雏田你也来了，真的好巧啊。”

　　“好巧啊。”小樱笑眯眯地，指了指佐助，鸣人，和自己：“你，我，鸣人，佐助君……我们四个，居然能考到同一所学校，又分到一个班呢。”

　　雏田这才意识到坐在小樱旁边的是佐助，是那个曾经两次模拟考都排到全市第5名的宇智波佐助。她不禁愣住了：“……佐…佐助君？佐助君怎么会……还有小樱……你们怎么会…”

　　被点到名的佐助终于回过头，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就冲雏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樱还想多说什么，却听到班主任老师在台上轻咳一声。她急忙转身，低下了头。

　　伊鲁卡翻了翻学生名册，分别找到这四名同学的资料，看了一会儿便点头：“哦……原来你们是一个初中的？看来是老同学呢。一个假期不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聊吧？”

　　“不过呢，”伊鲁卡老师说着，轻轻把粉笔放回黑板的凹槽：“有什么话，可以一会儿放学的时候说。现在，先听老师把该讲的东西讲完，如何？”

　　知道是在批评他们四个了，雏田立刻羞红了脸，再也不敢看伊鲁卡老师。倒是鸣人坦荡，他瘪着嘴，翘着椅子的两个腿儿，一晃一晃地摇着，似乎全然没有在意老师的讲话。

　　他眯起眼，紧紧地盯着伊鲁卡老师的眼睛，似乎想要努力回忆起什么。

　　“——哟！我来你们班看看……”

　　门外突然探进来一个头。

　　银色的短发，无精打采的双眼，一只眼睛还有着明显的疤痕，脸被口罩遮去大半。无论怎样看都是过于怪异的打扮，同学们都不禁喑声，心想这所学校的老师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吧？这难道也是他们的老师吗？

　　班级内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愣愣地盯着这名老师从门外走到门内，还冲自己挥了挥手——

　　“哟！我叫旗木卡卡西。你们可以叫我旗木老师，以后由我来负责你们班的数学。”卡卡西老师笑着，他的眼睛一眯，左眼的疤痕就显得更加明显：“嗯——我和这位伊鲁卡老师不同，我可是很严厉的，如果大家开学不想太辛苦的话，还是要好好预习哦。”

　　宇智波佐助抬起头，旗木卡卡西也正好看到了他。哦，他就是佐助，宇智波带土的堂弟，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一族最小的孩子。卡卡西迅速地把情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略略颔首。

　　老实说，卡卡西在前几天翻班级名册的时候就惊讶了一下，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只是宇智波鼬的弟弟怎么会怎么考到这个学校？不过，当他看到宇智波佐助的中考成绩时，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数学和英语两科为0分，如果不是他在考场上睡着了，大概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尤其宇智波佐助又是个有心脏病的，这件事他是从带土那儿知道的。

　　这么想着，卡卡西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佐助。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这一点倒是和带土有几分相似，毕竟他们都出身于那个血脉古老的家族。然而又不很相似，他和带土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不过仅凭外貌和气质，也没法下更多的结论了。

　　“哎——难道是要开学考试！？”一个白发的男生把吸管式水杯砸回课桌，不满地嚷嚷着：“不要啊，我就是听说木叶高中管得很松才考进来的！怎么这样！”

　　“嗯……鬼灯水月同学，是吧？”卡卡西连名册都不看一眼，看向水月，摸摸下巴：“别的科目我不管，数学的话，我是要摸底测验的。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班级里响起一片哀嚎。

　　嗯，这个老师虽然吊儿郎当的，倒是有点正经老师的感觉。佐助默默地想，唇边不禁浮现一丝微笑。

　　尽管佐助低着头，但卡卡西很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的微笑。只这一笑，他就大概明白这个孩子的性格了。

　　这孩子一定活得很辛苦。而且是“自讨苦吃”的那种……卡卡西在心底叹了口气。

　　“嘛嘛……不管怎么说，”伊鲁卡老师倒是没那么严厉，他轻轻摆手，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总之！今天来到学校的目的，主要就是发新课本，认识新同学，大家也可以自己私下聊一聊！既然你们来到了新的高中，如果能结识一些新的朋友，也是好的……”

　　新教科书哗啦啦地发了下来。崭新的书，带着一股油墨的味道，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一时间满教室都是书香。佐助默不作声地翻着那些书，从物理看到化学，满篇都是陌生的知识点，这让他感到一丝焦虑。这个假期他大半时间都用来住院，小半时间跟哥哥一起去各个学校问借读的事情，一点高中的课程都没有预习。看来，接下来这半个月，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抓紧恶补了。

　　鸣人倒是坦荡，他把书和雏田平分，桌面只留一本语文书，试图找到一些好玩的文章，不过翻了半天也只有古文，什么陈情表，项脊轩志，之乎者也地看得他心烦。

　　“呐佐助君，”小樱一边把书装入书包，一边对佐助说，“一会儿放学，我们一起出去喝点什么吧？和鸣人还有雏田一起。”

　　“我！我的话……我……我就…”雏田脸又红了起来，她手一抖，连教科书都摔到地上，看都不敢看鸣人一眼。

　　“嘛，我没意见啦，”鸣人弯腰，帮雏田把书捡起来，拍了拍递给她：“喂佐助，你呢？”

　　没有回应。

　　佐助完全没搭理他们，他一边翻着教科书，一边无意识地揉着右边的耳朵，揉得耳朵红红的。

　　小樱以为自己的提议被佐助无视，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她在想，佐助君好像越来越不喜欢搭理人了。是不是中考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呢？

　　雏田有点担心地看向佐助，以为他这样沉默，一定是生气了，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方法。

　　只有鸣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拍对方的后背，轻轻地。

　　佐助明显被吓了一跳。他立刻回过头，有点呆地看着鸣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鸣人稍微欠身，不经意地，往他的左边挪了挪，对他说：“我们刚才说呀——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出去喝点什么？——我们四个。”

　　他说，声音略微大了一点，又指了指自己，雏田和小樱。

　　小樱有点古怪地看了看鸣人。她有点疑惑，想着为什么鸣人和佐助说话需要刻意地提高声音——甚至还要比划一下？有必要这么庄重吗？只是出去喝点什么，聚个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佐助点点头，生硬地颔首，不自然地放下右手：“好，可以啊。”

　　鸣人也跟着生硬地点了点头，坐回原位。他当然感到了小樱的视线，也知道小樱在疑惑些什么，却始终没敢再抬头，也不敢看小樱一眼。他只是默默地把语文书塞进书包，皱起眉，一言不发。

　　要怎样告诉小樱发生了什么？他坐在原位，闷着头想了很久，终归什么都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