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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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几年末的高中生如果决定聚个会，喝点什么，无非就是奶茶店、冷饮店两种选择——咖啡厅是消费不起的，普通家庭的学生也不会想去那样的地方聊天，束手束脚不说，醇厚的咖啡总不比甜腻的奶茶更易上口。
奶茶店内，鸣人掏出自己的□□钱包，一抖，回头问小樱和雏田：“你们想喝什么告诉我啊？我帮你们点。”
小樱胳膊肘一怼雏田，笑意狡黠：“点吧！鸣人说他请客。”
“那，那怎么行……”雏田慌了，急忙拿出自己的小钱包，拼命地摇着头：“我，我自己付！或者，我，我来请大家……”
见雏田几乎要就地晕厥，小樱赶紧冲鸣人摆摆手，结束了这个玩笑：“我们自己付钱！大家AA就好，你帮我们点一下就成啦。”
“哦……”鸣人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佐助：“你喝啥？”
“……”佐助皱起眉，来来回回扫着饮品单：“看起来都太甜了。”
“我也不知道，没喝过，”鸣人一咂嘴，冲柜台前的服务生招招手：“姐姐——请问有没有番茄味的饮料啊？”
无视两个男生，小樱把背包放到一旁，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雏田，笑着：“你怎么会考到这个学校来呢？以你的成绩，进全市前五的学校都绰绰有余啊。”
谈到成绩，雏田就恢复了正常。她叹了口气，一拢鬓边的碎发：“……是呢，但…大概是我发挥得不太理想，再加上我报的志愿，梯度有点小……总之，我也没想到会考入木叶高中…”
她解释着，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甘，表情却没有过多的失落。
“嗯，我猜也是。”小樱托着下巴，点点头，“今年的报考制度真的坑死了好多人，我其实也郁闷了好久。不过为什么你不去借读呢？以日向家的财力完全可以……”
“啊，嗯，……因为，”雏田低下了头，脸又红了大半：“…因为，……我…我……”
小樱立刻明白了雏田的意思。和自己没去借读的理由一样，大家都是为了恋爱——可想到这里，小樱不禁叹了口气。
恋爱？暂且不论雏田对鸣人的心思，自己对佐助的心思，真的还能称得上是恋爱吗？
她对佐助……真的还抱有那种简单的，“恋爱”的……想法吗？
“哟！”
一个爽朗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小樱同雏田一起抬头，眼前的红发少女正吸着一杯奶茶，深蓝色超短裙和红色镜框都十分扎眼——小樱很快便想起来，她就是那个和鸣人同姓的人。
雏田有点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求助似的看向小樱；小樱一愣，还没等开口，便看到鸣人同佐助端着四杯饮料，从柜台处走了回来。
“已经帮你们点好了——呜哇！”鸣人把餐托放到桌上，猛地突然一指香燐，原地起跳：“居然是你！”
“哈啊？你是谁啊，”香燐立即反问道：“你这搭讪技术未免太烂了，我可一点都不认识你……”
说着，香燐一歪头，看向站在鸣人旁边的佐助。
哦——他就是宇智波佐助。
香燐想着，摘掉眼镜，立刻上前三步，猛盯对方。
佐助皱起眉，略微后退一点，香燐便盯得更紧。两个人一仰一俯地对峙着，男生略微皱眉，女生则眯着眼，嘴巴不自觉地微张，小樱立刻注意到她的唇上涂有淡粉色的唇蜜，乍看不起眼，在有光的环境下便能注意到那些细闪。
少女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散下，发质很硬，即使绕过肩膀，脖颈这样的位置也仍不见打卷，就这么垂到腰间，利利落落地。
“哼——”
良久，香燐笑了，叉起腰：“这就是那些女生们口中的校草？仔细一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啊！有眼力！”鸣人又一指香燐，原地起跳。
连着被对方指了两次，香燐明显感到不适。她本想移开对方的手指，却见对方十分执着，怎么推那只手都不肯往左右摆动一下，最后只好伸出手，意义不明地同鸣人击了个掌。
“好久没见到这么投缘的人了。一起坐下来吧！”鸣人甚至兴高采烈地拖了把椅子，示意香燐坐到自己身边：“我叫漩涡鸣人，你叫什么来着？”
大概是真的觉得投缘，鸣人想都没想就坐到香燐的身边，正好隔开了她与佐助的位置。香燐显然并不情愿，却又不好就此发作，只能讪讪地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哦…我叫漩涡香燐。好少见，居然有人和我是同姓。”
佐助完全没理会他们的对话，一是听不太清，二是不感兴趣。他把大家奶茶挨个分过去，留下一杯最清淡无味的，低头，嘴巴抿住吸管。
唔，难喝。太甜了，这居然是番茄味的？佐助皱眉，把饮料拿到一边，托下巴看着眼前的四个同学。出乎意料的是，这四人似乎还蛮聊得来的。尽管佐助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听不清也听不懂，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答应来这里也不过是随口应承，如今只坐了一分钟不到，就想立刻回家温书了。
毕竟还有好多知识点要预习，不然开学的摸底测试露怯了怎么办？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也没时间和这些家伙在这里浪费——佐助这样想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理会佐助，鸣人显然被香燐的“佐助根本一点也不帅”打动了，颇有知音难觅之意。他拽着香燐，恨不得从小学到初中和对方聊个痛快，却没发现雏田根本插不上嘴，只能闷着头拿吸管戳珍珠，很是失落。
小樱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香燐的心不在焉，这家伙嘴上和鸣人一起说着佐助长相的坏话，眼神却一直在往佐助身上贴，眼神永远不会骗人。
这家伙，肯定是在说谎……她明明就很喜欢佐助君。小樱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爽。
香燐完全不想和鸣人继续聊下去，百般敷衍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把话投递给佐助：“哎——说到补习，佐助，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在补课班？”
佐助看向香燐，点点头。
“果然！那个老师姓宇智波，又和你一样，都是黑发黑眼。你们长得很像。”香燐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但眼睛里却带着笑意：“你哥哥在我们补课班当数学老师，同学们都说他教得好——”虽然他讲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当然这句话就不用说了。
为什么佐助他哥教的不是英语？那样自己就更有话聊了，香燐想。
佐助颔首，又低下头，似乎不感兴趣，不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
气氛戛然冷掉，在座三人都有点尴尬，呆呆地看着佐助闷声不吭收拾餐托，完全没有接话的打算。
小樱看着香燐张到一半又合上的嘴，感到欣快，却又有点同情。
“我回去了。”佐助收拾完毕，把只喝了一口的番茄味奶茶置于餐托上，拎起书包就要起身——
“噗哈！？这么快！？”鸣人急忙起身，嘴巴里还含着没喝完的饮料，“唔等我一下嗯！”
佐助冲愣在原位的三个女生略略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这么端起餐托往垃圾桶边走，再也不打算回头。雏田和香燐都愣愣的，唯有鸣人冲他们摆了个抱歉的手势，拿起喝剩的饮料，迈出半步，又缩回来。
“小樱！”鸣人冲小樱摆摆手，“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
小樱并没有过多惊讶，放下包包，拜托雏田替自己看管，又冲香燐摆了摆手，跟鸣人一同走出座位。
“佐助，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有话和小樱讲——”鸣人冲佐助的背后喊。
他是真的在喊，声音大地有点不正常，而且还带着手势，手背向外，摆了一摆——就像对待一个听力不正常的人那样——
小樱感到自己的呼吸慢了半拍。
佐助了然点头，独自走到门外。
见佐助彻底出门，鸣人放松了口气，把小樱拉到一个背阴的角落，甚至环顾四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佐助君他到底怎么了？”小樱开门见山地问了。
片刻，她犹豫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这里……？”
鸣人咬咬嘴唇，沉默半晌，还是一点头：“好像是那个病让血液循环出了问题……导致听力受到了影响。具体的我也没听懂啊，总之他的右耳听力下降了很多。啊，倒不是完全听不见啦，那样的话也不可能还来上学了，他左耳很正常，只是右耳可能……”
小樱沉默半晌。
鸣人感到意外，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地捡用委婉的措辞，但残酷的事实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然而小樱并没有哭，她甚至连眼圈都没红一下。
半晌，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我知道了。以佐助君的性格，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戴助听器吧？但我想，你和鼬哥哥还是要多劝劝他，该用的东西还是要用的，不要让再这么折磨自己……”
她说着，话音带了点哽咽，便立刻停下，片刻，又恢复成镇定的语气：“总之，你和鼬哥哥一定要好好劝劝他。学习也是，别再那么拼命了……他的身体……”
鸣人有点心疼地看着小樱。她的确变得坚强了——但这是一件好事吗？
“我会努力的啦…小樱你也别太难过了。”鸣人想笑一下，却又不大笑得出来，只能徒然地咧个嘴：“你看，佐助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没事的，那家伙脾气臭命硬，肯定不会有事的。”
小樱点点头，回头看了向香燐和雏田。那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低头喝奶茶，都不是能和彼此聊得来的性格，气氛肉眼可见地尴尬。实在不能再把他们继续晾着了。
“我先回去啦，不能把同学晾在那里。佐助君的……这件事，我绝不会和任何人说。你也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吗？”小樱一抹眼睛，冲鸣人摆摆手：“如果佐助君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就保守好这个秘密。而且，助听器的事情你们也要劝他哦！”
“知道。”鸣人摆摆手，“那我先撤了，你们继续聊吧！”
小樱也点头，冲着鸣人的背影，轻轻地挥了挥手。
见鸣人已经走远，小樱长舒一口气，一拍脸蛋，冲玻璃门咧咧嘴，又喜气洋洋地回到了座位上，同雏田与香燐道了歉。
“抱歉，久等啦……一会儿喝完东西，大家要不要一起去这附近的精品店转一转？”小樱试图活络气氛，笑着看向香燐和雏田：“一起去买点文具吧？马上要开学了，听说店家上新了很多样式的水性笔，还有笔帽带流苏的呢。”
“那个！……我，我的话……”雏田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低下头：“我的话……喝完这杯奶茶，就要回去了……因为，我家的门禁有点……”
“啊……毕竟雏田是日向家的，”小樱笑了笑，又看向香燐：“那，香燐同学呢？”
香燐吸溜着奶茶，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樱。
“……好啊。”
意外地，香燐答应了。
小樱有点惊讶。她本以为这个女生只是来找佐助君的，如今佐助君走了，她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没想到对方似乎也有意找自己聊天。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聊一聊……好吗，樱同学？”
她说，一边拿吸管捅着杯底，一边抿了抿嘴唇。她的唇蜜闪着细碎的偏光，一点点蹭在吸管上，一点点映入小樱的眼中，点点碎碎地，让人捉摸不透。
——文具店。
高中女生逛了且不会被家长骂的地方，文具店要算一处。这类店大多开在学校附近，长长的街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今天这家店上卖霞光的水性笔，明天那家店卖假彩的橡皮，此起彼伏，竞争营业，偶尔，也互通有无。
虽然挂着文具店的名，实则不止文具，店家同样会出售一些精致的玩意儿。店面装潢要讲究，摆放也不可平铺直叙，务必层层递进，方能勾起探索的欲望。
门扶手要挂起装饰公交卡的卡贴，从简单的矢量图到非主流图片，卡片叠起组成暗语，提示学生这里并不只卖学习用品；摆在店面最前端的一定是各类小礼品，从钥匙扣到小公仔，挂在网格架子上从上到下，大多带着细闪，阳光落进来最为耀眼；其次是一些八音盒，漂流瓶，许愿砂，或是没什么用处，买了也不知道放哪儿的小玩意儿，用来送礼最合适，属于高中生的社交用品。总之必须走到店面深处，主营商品才会无精打采地堆成一排，圆规三角尺大橡皮，圆珠笔墨笔水性笔，水性笔中最最常卖的便是子弹头，便宜，简单，笔头银亮，用久会褪色，红色的底儿露出来握在手上，自带腥味。
女孩子则更喜欢使用针式笔芯，0.38 ，笔头尖细，糖果色的笔身，坠在尾巴上的笔帽更是别出心裁：伞状，动物状，或者是一支漂流瓶，悬在笔屁股上，垂下来，写字的时候会啪嗒啪嗒地响，有反馈的实感，且自带不可说的细腻与梦幻。
小樱喜欢逛这样的小店，买一些漂亮的本子与笔，为了更好的学习与考试——理由如此正当，连家长也挑不出错。她默默地走过一排排的水性笔，忽地蹲下来，挥挥手：“哎香燐你看，这个好可爱啊。”
拿起一支笔，兔形的笔帽，嘴巴是一个×，很有名的卡通形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小樱把笔递给香燐，惊喜地笑着：“好可爱啊？而且还不贵。”
香燐点点头，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复又放下：“我是来和你聊一聊的。”
她对小樱说，语气里带了严肃。
“嗯，你说。”
显然，小樱并不打算回应这份严肃。
她的视线仍黏在一排一排的水性笔上，不时捻出一根，在纸上画一画，写顺手的就挑出来，就这么心无旁骛地选购，似乎完全不在意香燐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关于宇智波佐助…”
香燐观察着小樱的反应，但小樱没有任何反应。说到佐助这个名字的时候，小樱正在试笔，在草纸上画直线，直线并没有因为宇智波佐助这几个字的出现发生抖动。
她平静，淡然，毫无惊愕，与她笔下的直线一样。直的，平的，快速划过，无风无浪。无所谓到刻意。
刻意。香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违和感。她顿了顿，继续把话说完：
“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的事情。”
小樱抬起头。
“鼬哥哥的事？——啊，你试试这个，”小樱把笔递给香燐，“这个蛮好用的，划了这么多次都不断墨呢。”
“……你和佐助以前是同班同学，我知道的，”香燐接过笔，跟着在纸上划了划，的确是一支用起来不错的笔，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关于他哥哥的事情。”
小樱一眨眼：“其实我不太了解鼬哥哥的事，怎么了？”
“鼬哥、啊不，宇智波老师他……”
香燐一抓头发，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居然会去问一个刚认识的同学，而且还是问这种事。
可是她又很想知道答案，这件事情已经困扰她半个假期不止，好不容易今天抓到了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已经等不及了。
就这么纠结了片刻，香燐低低地开口：“我会来问你，主要是因为，刚才听班主任说，你和佐助以前是一个学校，又是一个班级的同学，我想你一定比我要了解他，了解他哥哥…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小樱并不多言，只静静地等待对方的问题。
问病情？问身世？问成绩？反正无论问哪个，她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随便问，这次她春野樱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绝对不会让初三的那一幕重演。
香燐憋了半天：“佐助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小樱呆住了。
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且还问得这么直接，小樱盯了香燐片刻，低下头，有点不知所措地挠挠脸：
“啊？啊…这…没，没有吧……大概…我猜……”
答得这么理所当然，她将自己毫无悬念地排除在外。佐助君不可能喜欢自己，毕竟，他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然而实在来不及难过，小樱立刻反问香燐：“为什么问我这个？”
不过，显然，香燐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应该换个方法问。”
她默默地措辞片刻，重新一抬头：“佐助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吗？”
此话一出，沉默。
沉默，
沉默。
就这么沉默了半天，小樱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梦呓似的：“……你是问佐助君，喜欢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未等香燐开口，小樱把要去借账水性笔放在一边，双臂环胸，哑然失笑：“所以，你想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她笑得有点尴尬：“——啊？哈、为什么啊？？”
香燐脸红了。她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什么今天就问啊？为什么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同学问这样的问题啊？
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实在太在意佐助的事情了吗？可是这么回答就好像输了一样，尤其当着这个春野樱的面……
说到底这种问题怎么能随便问出口呢？没有证据的主观臆断，这不是搞得自己像个妄想狂似的么？
香燐闭上眼睛，清清嗓：“那个，你不要对我产生误会……”
“我没法不对你产生误会。”小樱打断香燐，声音低了下来：“为什么你会问这种问题？你是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而且，这和鼬哥哥有什么关系？”小樱皱眉。
“我知道你觉得很奇怪……但是，如果说这件事和宇智波老师有什么关系的话，”
话已至此，香燐知道自己空口解释已是徒劳，只好把手机从书包里掏出来，手机屁股后面跟着一串细小的明星卡片。
她把手机盖翻开，啪嗒啪嗒摁了几下，把屏幕亮给小樱：
“那……经常和宇智波老师在一起的，这个…举动这么亲密的男人，又是谁？”
小樱愣愣地看着屏幕里的鼬，和坐在他对面，伸手撩拨他头发的……大概是男人的，人。
两个人好像在咖啡厅一样的地方，如果说只是普通的聊天，距离又有些过近。而且撩头发这样的动作又实在显得太过亲密。然而这样的照片还有很多，香燐啪嗒啪嗒地摁着手机，手机像素不高，屏幕也不大，照片上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但二人的衣服经常更换，能看出不是在同一天拍的。
其中一个的确是鼬哥哥。他一直都和那个人没什么互动，偶尔似乎会拍开对方的动作，看不清表情。大概是厌烦，可也没有就此离开。他们就这样不断地见面，不断地聊天，不断地更换衣服，关系微妙。这样的照片看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你会有这些照片？”小樱皱眉。
“哈，那，那是因为，”香燐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总不能说那是因为她觉得宇智波老师太帅了，所以即使补课结束也忍不住尾随对方吧——她想了想，一半实话一半扯谎地编了个理由：“他是我的补课班老师，我又总去那家咖啡厅复习，总能看到他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而且他们每次都聊很久，那个男人又总是很奇怪地盯着宇智波老师……这很奇怪吧？”
“这，那个人也不一定是男人啊……”小樱指了指手机上的，坐在鼬对面的人，底气不足地辩解：“你看这个人的头发，有这么长呢……”
“宇智波老师头发也不短啊。而且他就是男人，我有偷偷去看那个人的脸。虽然有点恐怖，还有些阴柔，但你看他的肩宽，女人怎样也不可能达到这种肩宽吧。”
“然后我听说，同性恋会遗传……”香燐默默地嘟囔，终于把自己的怀疑解释清楚：“如果我想，如果宇智波老师是同性恋的话，那他弟弟是不是……”
小樱将手机抢过来，兀自翻起那几张照片，来来回回地：“先别下结论，万一两个人只是好朋友呢？也许他们没事聊聊天，叙旧……”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翻着那几张照片，小樱的视线最终还是停在那张男人伸手撩拨鼬的长发的画面上。叙旧，聊天，朋友。朋友之间会做这样的事吗？
小樱脑补了一下鸣人轻撩佐助鬓发的画面，只想像一下那个画面，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一抖，不小心摁到上一页。
小小的屏幕上，佐助的照片出现了。屏幕里的佐助正叼着吸管，手随便地搭在耳边，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什么，大概是在愣神。小樱一愣，立刻确认了一下照片日期。今天，时间也没过多久，就是刚才拍的。
这张照片画面一如既往地不清晰，角度也十分刁钻，甚至还拍进去了鸣人的半只手臂——
香燐一把抢过手机：“你怎么能偷翻啊？！”
“哈啊，总比你偷拍要好吧？”樱叹了口气，“不过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鼬哥哥不是同性恋，佐助君也不是同性恋，你不要到处胡说，到此为止，听懂了吗？不然就算是我，也会对你不客气的。”
出乎意料地，小樱并没有对自己偷拍佐助而感到嫉妒或生气。香燐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猜错了，她直觉地认为这个女生对宇智波佐助抱有好感，所以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向她挑明，如果佐助君并没有什么同性恋的倾向，那么今后她就要和她合理竞争了，单独约她出来也不过是这个意思——
然而眼前的少女并没有一丝不悦。
她只是向自己强调了：都是假的，不许乱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难道是我猜错了？其实她对佐助没那个意思？可是她看佐助的眼神……香燐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去。
尽管香燐并没想和小樱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也不想和对方为一个男生搞到大打出手，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也太蠢了，可是对方这样的反应……
“所以……你其实…？”香燐疑惑地，忍不住开口，却没能问全。
小樱当然明白香燐的意思，
她沉默了。
她拿起要去结账的笔，穿过文具区，礼品区，最终来到柜台前，默默地掏出钱包，沉默片刻：
“我吗？我…”
她说，却不看任何人，既不像是对香燐说，也不像是对自己说。
“我…我和佐助君，从初三开始，一起当同桌，一年，今后也想一直坐在一起。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谁都不行，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
“我大概…只是宇智波佐助的……同桌而已，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