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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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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二十四点整。
鸣人和佐助一起躺在床上。
尽管不知二人从回家到现在都干了什么,不过从床下的被子,枕巾,以及蹭掉大半的床单,袜子,散了一地的卷纸,成绩单,零食袋子,圆珠笔,4B橡皮,以及半块被踩扁的泡泡糖来看——大概又是一番酣畅淋漓的真人PK。
“你的父母…为什么会……?”鸣人转头,看向佐助。
佐助却不转头,盯着天花板,摆出一个大字型,让自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嗯,为什么呢?至少表面上看,他们死于一场意外,死于车祸。但我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宇智波一家现在都没剩几个人了。我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但我哥并不允许我深究这件事。他说会调查清楚这一切。”
“鼬哥是担心你的身体吧……”
“可总有比我的身体更重要的事。他们去世的那年我八岁,上二年级。那天在学校里看到哥哥,他还穿着校服,叫我出去。然后直接拉我到了火葬场。这之前我还在兴趣小组画画,老师给的命题是全家福。”
鸣人鼻子一酸。
“你的父母呢?”佐助转头。
“也死啦。”鸣人压低自己的鼻音,“你知道的吧?我一出生他们就死了。”
说到这里,鸣人翻了个身,侧卧着,背对佐助:“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啊……只是有几张他们的照片,可那也看不出来什么吧?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还活着,我们全家会一起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我全都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二人沉默着。
“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
佐助说。
鸣人翻回身。
“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啊。”双臂枕到脑后,鸣人喃喃地:“你学习好,住这么大的房子,床垫都这么软,还有一个疼你的哥哥。佐助,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有哪里相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到这里鸣人突然转过来,侧卧着看向佐助,压在脸下的头发软趴趴地戳着他的手背:“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帮你。也不妨碍我们是朋友,对吧?”
“好了,我知道了,”佐助有点烦躁,他其实不太喜欢鸣人动辄把朋友、兄弟这种词挂在嘴边,总会让人脸红:“别说了,我知道了,好吧。”
“哎嘿?那不就是我们俩感情好的证明吗?”鸣人喜笑颜开。
“呵,感情好就能把我的卷纸扔在地上狂踩十五脚吗?”
没想到对方突然转换话题,鸣人一个鲤鱼打挺:“那,那不是因为你先骂我是白痴的吗?!不就是做错了一道化学题吗,扣的是我的分又不是你的分,你至于这么生气嘛!而且,为什么连踩了几脚你都记得清楚啊?你特意数了吗?”
“不是白痴又是什么?纯净的空气怎么会是纯净物,这种明显的陷阱题居然也会错,鸣人,你的大脑真的发育完全了吗?”
“我大脑发育…!?草,你之前月考不也有过3+3等于9的时候吗?数学老师还笑话你考试时做梦呢你忘了吗?”
二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床下那一片狼藉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那是……”
说到这里佐助一呛。
鸣人忽地见佐助从床上坐起,用力地攥拳压向胸口:
——“哈啊——唔呕——”
鼬在离酒吧不远的地方,撕心裂肺地呕吐着。
整个街道都回荡着丢人的呕吐声,但现在已经不是觉得羞耻的时候了。擦干嘴巴抬起头,几辆的士突然飙车飞过,嗡鸣的引擎声将鼬拉回现实。
看下手表,凌晨三点。鼬打了个冷颤直起身,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带土叼着烟,看对方摇摇晃晃地坐回自己身边,打了个冷颤——
“困就先回家吧,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这儿抽会儿烟。”带土说。
鼬摇摇头。
带土叹了口气,单手解开大衣,给鼬披上。
鼬想说不用,我不冷,带土哥你自己穿着吧——
可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任由对方用单臂把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全都看清楚了。
之前在酒吧里灯光昏暗,带土又一直披着大衣,把双臂藏了起来。
而脱下衣服的带土,只剩下了一条胳膊。
——带土的右臂没有了,从肩膀处被截断,右袖管整条都是瘪的。有晚风吹过,袖子便跟着摆动,像是垂在电线上的塑料袋,如果不被填满,只会觉得碍眼。
见鼬一脸震惊,带土就笑了。他伸出左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就算我不怎么参加宇智波一族的聚会,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残疾人吧?那些老家伙肯定没少说我坏话,我都猜到啦。”
带土哥用相当自嘲的语气说着。
沉默片刻,带土吸了一口烟,淡淡地: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傻事了。那时为了你嫂子……啊,当然,现在不是了。”
带土咳嗽几声,又吸了下鼻子:“当年我还和卡卡西在S高读书,刚上高一,你嫂子也在。当时学校为了迎接领导团检查,急着盖新的多功能教学楼,在上学期间施工。哦,你上S高的时候,那栋楼已经盖好了吧?就是那个能做实验,当竞赛场地的新楼,确实挺气派的。”
鼬没作声。带土一弹烟灰,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你嫂子,卡卡西,还有你哥我,三人正好一起走在楼下。谁知钢筋怎么就从上面落了下来,我和卡卡西赶紧把你嫂子推开。后来那家伙左眼瞎了,我右胳膊断了。”
说着带土把一直挡着右眼的刘海掀起来。
看到那样的右眼,鼬不由得挺直了后背——他一直以为带土哥只留一边刘海是为了装酷,没想到竟然是……
“这右眼,是给了卡卡西。那次钢筋把我砸个半死,大家都以为我活不长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要去见马克思了,就把一只眼睛给了卡卡西。我希望他能替我好好照顾你嫂子。”
“然后,从那天起,你嫂子就叫旗木琳了。”
带土摁烟蒂在路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的士飞驰而过,灯光晃过他的脸。鼬忽然发现自家大哥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皱纹,眼角处细小的鱼尾纹,正噙着一滴小小的泪。
“后来的事,你也听卡卡西刚才说了。”
“她死了。”
光一闪而逝,那隐约的泪光也就黯淡下去,就此消失。他的侧颜像一个是悲伤的错觉。
风把他空荡荡的袖管吹起来。
“……那个时候,死的要是我……”他说,忽然咳嗽起来,一晚上连烟带酒地熬着,让这个年仅三十的男人有了苍老之意:“……咳、不好意思,咳咳、鼬,你帮我把……”
——“……帮我把药拿一下。”
佐助指了指茶几上的小药瓶。鸣人立刻去取,下床时脚踩到半滑到地上的床单上,差点没摔倒。
“不用这么紧张,已经没事了。”佐助接过鸣人手中的药,皱眉含下:“——你困了就睡吧,我自己坐一会儿。”
“我不困,今晚鼬哥不在,我跟你一起呆着。”鸣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顺便把自己的枕头也塞到佐助背后:“这个姿势还好吗?呼吸会不会好一点?”
佐助想说你太夸张了,真的不至于,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如说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犯病简直是奇迹——
但他只是默默地,看鸣人跪坐在床上堆着枕头,给自己磊好一个可以更舒服地坐卧的小靠背。
少年本不是心细的人,却会在摆好枕头后拍一拍,这样靠上去会更服帖……佐助心一动。
到底还是说不出谢谢,因为他本来不是喜欢被人照顾的性格。
如果自己没有病。
如果自己是个健康的人。
如果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到,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杀害父母的真凶,就可以让哥哥读放心地读P大,还可以和鸣人做哥们,不需要照顾与被照顾,而是更平等地,更随便地,更肆无忌惮地……
如果我……
“……要么明天的运动会别去了吧?”鸣人嘟囔着,把佐助扶到床头靠背处:“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啊?”
“没有。”佐助摇摇头,“而且没什么不能去的。我又不报项目……就坐着。平时上课不也就那么坐着吗?”
说到这里,佐助深深吸气,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一点:“……而且,我也不想让我哥担心我。”
“说到你哥,鼬哥今天晚上没回来哎。”鸣人把被子给佐助掖上,嘟囔着:“是又打了个兼职夜班的工吗?好辛苦啊。”
佐助垂下眼。
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鸣人立刻岔开话题:“鼬哥那么大人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啦。”
“对了……”佐助打断鸣人,“你今晚在超市,到底想和我说是什么?”
鸣人一下子怔在原地。
他就这么看着佐助,沉默着,沉默着,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只呆愣愣地跪坐在床上。
二人对视了不知多久,鸣人垂头复又抬头,忽然发现,对方居然已经睡过去了。
对方还保持坐卧的姿势,头歪向一旁,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流到脸颊上,映出不自然的红色。鸣人手脚并用地凑过去,啊,胸口还在起伏。他只是太累了。
只是和自己聊天都会累吗?
鸣人呆呆地看着佐助。
不知怎的,看着对方的睡颜——鸣人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对方吃了药,睡过去了,呼吸也还算平稳,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伤,甚至就像——
就像——
就像——?
鸣人忽地猛捶胸口。重重地,用力地,像是要把那个想法击散,碾碎,再不想起,永不必提。
——宇智波鼬陪了宇智波带土一整晚。
这一晚,二人并排坐在路肩,为各自的心事,干光十听啤酒。喝着喝着鼬只觉得自己身体愈发轻盈,一路左脚点右脚就可以上天不说,连心脏都跳得更加有力。
他整个人好像被吹涨,涨破,徒留一颗心脏,健康,有力,快去送给佐助。
喝到最后,鼬抱着一棵小树吐得撕心裂肺,还顺手解救了把裤腰带系在树上的带土哥。
被救下来的带土狂笑着,用仅剩的左臂拍了拍鼬的后背,叫他去自己家里继续喝。
已经喝到神志不清的鼬毫无反抗地被带土拉到了家中,刚踏上玄关便冲进卫生间,撕心裂肺又吐许久,最后靠在马桶边陷入昏迷。
过了不知多久,几秒钟,几分钟,几个小时或者更久,剧烈的撞击声震得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忍不住看向身后,
——闹铃响起。
五点四十五,佐助睁开眼,身旁空无一物。
鸣人一开始还守着佐助,后来睡着了,再后来就不知睡去了哪里。
最后佐助在地板上发现了鸣人。大头朝下,两脚朝天,胳膊一前一后,很难想象这种造型可以被人类拗出来。
叫醒这家伙,命令对方把被子叠起,自己则负责收拾散落一地的文具和零食。两个人就这样忙活了起来。
鸣人已经彻底清醒,一边铺床,一边念念有词:“好!今天就是我的成神之日,看我施展大鹏展翅跑法,一举征服小樱的心……”
和鸣人的亢奋不同,佐助一脸平静,对运动会完全不感兴趣。
把丢在地上的卷纸捡起,起身瞥见对方那张精力四射的脸,佐助突然觉得心烦。可是到底在烦些什么呢?佐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有些东西一旦觉醒,就再也没办法忍耐下去。
最后一本练习册捡起,抬头发现鸣人已经蹿去洗漱了。佐助把练习册摆正,扶好,蘑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玄关处,哥哥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明显没被动过。
一夜都没回来?
……哥哥也会夜不归宿了?
佐助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家有刀片吗?”鸣人从卫生间里探出一个脑袋,他还光着上半身,脑袋上的黄毛也胡乱支起着。
“想死,我家有菜刀。”佐助指了指厨房。
“……我是要刮胡子的刀片。”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和这毒舌的家伙多计较。
“啊?那不是胎记吗。”佐助立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鸣人翻了个白眼:“胎记是胎记,胡子是胡子!我想刮胡子!”
看到鸣人抓狂,佐助的心情就好了一点。
他放下水杯,走向卫生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电动剃须刀:“用这个吧。”
鸣人兴奋极了,他最喜欢看佐助从抽屉里翻出各种新鲜稀奇玩意儿给他,就像看哆啦A梦掏口袋似的:
“哦哦!是电动的!这太厉害了!它可以自己动!”鸣人摆弄着电动剃须刀,眼里放光:“这东西怎么用啊?烧柴油的吗?”
佐助不理鸣人,拿起牙刷。
“啊,你牙膏借我用一下。”
鸣人把佐助的牙膏抢了过去,往手上挤了大大的一团,说着就要往脸上拍。
“……”佐助一把拽住鸣人的手,表情震惊:“你在我家一直都是拿这个洗脸的吗?”
“不是啊,我拿它刮胡子。”鸣人把手掌上的牙膏给佐助看,“电视上不是总会演剃须刀的广告嘛,在下巴上抹点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再拿它一刮,丝丝顺滑,根根不剩什么的,我猜那东西是牙膏吧……”
佐助皱眉:“所以你在家也是这么刮胡子的吗?”
“在家我一般都用刀片,随便刮几下就完事了,反正也没多少。”鸣人说着便感慨起来:“可是今天要参加项目哎,不刮认真一点怎么让小樱迷上我呢。”
“……随你吧。”佐助懒得管,夺回牙膏,从镜子里看对方的傻脸:“我还是建议你把牙膏洗掉,沾点肥皂水往脸上抹。……虽然做不到你要求的丝丝顺滑,但这样用会好一点。”
——二人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一同走出家门。
他们各背一只书包,装满汽水零食。意识到这点的佐助突然轻松很多——运动会也无所谓了,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玩上一天,没理由不开心吧。
“啊,你早上没吃药吧?”走到半路,鸣人突然问。
佐助也突然想起,好像确实是忘了。他把书包背到身前,翻出药盒,又掏出昨天买好的番茄汁——
“等下,用饮料吃药不好吧,”鸣人拦下对方,指了指前面:“前面有个24小时便利店,我去给你买瓶水。”
吃个药而已,哪就那么矫情了?佐助本想拒绝鸣人,但又实在懒得和他废话,只好点点头。
鸣人刚往前跑了几步,忽然回头,小步颠着:“你先去体育场占座吧!帮我占个好位置,我马上就过去哦!”
佐助点点头。一个人继续往会场赶去。
太阳升起,地面的薄霜随雾散去,景色渐渐朗润起来——
——鸣人和佐助所在的班级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烂班,但他们所在学校的确是全市最为顶尖的初中——一流的教师资源,一流的基础设施,最重要的是——学校的后身便是市体育中心,开个运动会实在是太方便了。在大部分学校举办运动会还只能挤在200米一圈的小操场边上敲锣打鼓的时候,他们学校的学生已经坐到了舒适的观众席上,可以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听主席台解说会场另一端的战况如何了。
体育场的上空飘着巨大的充气气球,红色的拱门在门口支起来,伴随着充气机剧烈的嗡鸣声,前后摇摆。值周班级的学生正蹲在操场上低着头捡垃圾,佐助看了就觉得同情,因为他非常了解这些值周生有多倒霉。在他还上初一的时候就做过这种倒霉值周生,只要会场上开始喷彩带撒礼花放鸽子,他们就得赶紧顶着炸在头顶上的烟花,灰溜溜地蹲到草坪上,捡那些飘下来的碎纸屑,鸽子毛,还有根本抠不下去的口香糖。
那时他和鸣人还因为谁去抠粘在跑道上的口香糖这种事打过一架,差点没惊动大会主席,还是班主任过来把他们拎回班级。
想着那些回忆,佐助扬起嘴角,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他慢慢走进会场。
——初三席还算好找,难找的是自班的位置。偌大的体育场,佐助绕了大半圈才找到,原来是被安排在最偏的角落。
居然不是按数字排序,而是根据各班的成绩决定观看位置。这未免也太升学主义至上了吧,看个运动会都要这样啊。佐助默默地想着。
离很远佐助便看到了小樱,她粉色的头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少女正坐在观众席上,一脚踩着高跟鞋一脚踩着运动鞋,半披着班服,低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这些佐助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他的视力向来不错,不如说他们全族人的视力都超乎寻常地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兴致不高啊,是怎么了?佐助刚想过去问问,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心情不错啊。”
佐助侧身,看向宁次。
今天宁次没有穿运动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军装——虽然的确比平日里显得精神了不少,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佐助一歪头,发现这衣服有点小,把他整个人给裹起来了,不精神都不行。
佐助有点好笑地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运动员入场式啊。我们班特意借的衣服。”宁次也跟着笑了,他伸直胳膊,立刻露出一大截手腕,“不过,都不怎么合身就是了。”
“你是运动员?”
“当然不是,参加运动员入场式又不一定非得是运动员。个子高,不顺拐就行。”宁次笑着:“你没参加吗?你和我差不多高啊。”
“没有。”佐助心情好,没察觉对方话里那份同病相怜的可悲意味,“原来每个班都要准备自己的衣服吗?我们班好像什么都没有。”
“班主任事儿多的就会这样,毕竟是在校长前表现自己班级风貌的机会,”宁次朝自己身后指了指,白色的军装手套戴在他的手上:“隔壁班特意订的西装,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佐助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和宁次告了个别,离开了。
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走到班级前,和宁次聊会儿天的功夫,小樱已经把班服换了下去。她从观众席走下来,拿着班牌,旁边的井野正和她说些什么。
——上身是蓝白相间的水手服,有深蓝色百褶裙垂在大腿中间,与黑色长筒袜相接。她走得不稳,大概因为穿的是高跟鞋,纯白色,有拉带扣在上面,鞋面有小巧蝴蝶。
井野先看到佐助,突然猛揪小樱的百褶裙。小樱抬头,少女的脸上施了淡淡的妆,睫毛纤长,可偏偏噙着一滴泪。
佐助有点愣住。他承认小樱这一身的确比平日里的运动服运动裤要漂亮得多,可是,她的样子……
小樱立刻擦去了眼泪。
“佐……啊,早上。早上好。”
小樱别过头,不敢看佐助。
“身体好点了吗?”
井野没小樱那么含蓄,直接问了一句。
佐助一愣,还没等说些什么,已经换上运动短裤准备热身的牙笑着路过,看到佐助,也停下了脚步。
他表情严肃地走过来,拍拍佐助的肩膀:“哟,不要勉强。我那里有葡萄糖,挺不住了就来一瓶啊,别客气。”
佐助还没说话,丁次又打断了他:
“啊,佐助佐助,我这里还有红牛……”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的丁次这么喊着,他立刻打开,却被鹿丸拦下。
“鹿丸你拦我干什么,佐助有心脏病嘛,井野跟我说的,我得关心他。”
“好了,叫你别跟着搀和就别搀和。”鹿丸把红牛塞回去,“从现在开始,你和我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吗?”
半晌,鹿丸叹了口气,使劲挠挠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真是的,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