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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奖励就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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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勋远远地走在前边,赵家妈妈跟在赵勋身侧,回过头来让赵折风也跟上来,赵折风却不领情,偏要和吴与度一起走在后边,赵家妈妈看着也没多劝,任由赵折风去了。
赵折风盯着吴与度脚下那四十二码的黑色低跟英伦小皮鞋,稍稍侧过头,揶揄他道:“嫂子,这双鞋还挺好看的。”
吴与度:“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试试?”
赵折风:“嫂子,你今天化的妆还挺好看的。”
吴与度:“你也想化成这样?”
赵折风:“嫂子,你今天这裙子挺好看的。”
吴与度:“你是想穿裙子?”
赵折风:“嫂子,你今天挺好看的。”
吴与度:“…………”
两人说话很小声,也没有幅度很大的肢体动作,距离也不算近,还有黑伞遮挡着,后边的人看着就像是两个不熟的人一路无话一起往坡上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吴与度并不想同他说话,可他声声句句都不忘叫他“嫂子”,激得吴与度总想怼他。
赵折风挑眉,问他:“嫂子,看你这副没精神的样子,昨晚睡得不好吧?”
昨晚吴与度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轻声说:“这是奖励,给你的。”
是赵折风。
这个吻浅尝辄止,很轻很轻,就像是最烈的酒落在喉间,滚烫热烈,却意犹未尽。
然后赵折风便起身欲要出去,可他走到门后,又折了回来,俯下身来,在吴与度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绵长的深吻。
熨帖,灼热,渗入前额,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赵折风轻声说:“这是奖励,给我的。”
两次亲吻下来,吴与度彻底睡不着了。
失眠了。
“没有。”吴与度故作镇定,道:“睡得挺好的。”
“是吗?”赵折风挑眉看他,眼底满是怀疑,幽幽道:“我昨晚睡得不好,总觉得有些……欲求不满。”
吴与度不答话。
他现在是吴安玉,赵折风的嫂子,不应该关心他睡得好还是不好,更不该听他在这里抱怨什么“欲求不满”的话。
吴与度装作没听见就行。
祭拜过后,已是下午两点了,天空飘着细细密密的雨,随行的佣人在一旁打伞。
一下雨,绿坡上就湿润润滑溜溜的,吴与度因穿着低跟女士黑皮鞋,更加不方便了。
他走在赵折风后边,小心翼翼地踩着绿草一步一步往下,旁边的佣人伸手去扶住他,他只点头说了声“谢谢”,并没有搭上那佣人的手。
走到绿坡最陡的一段路时,吴与度脚下突然一滑,本以为要摔一下的,但前边的赵折风突然后退了半步,吴与度刚好撞上了他的后背。
赵折风用后背接住了他,人没摔着。
这个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旁人没来得及看过来,吴与度就已经站稳了。
走到绿坡下边,赵勋坐上黑色的轿车,对赵家妈妈道:“还不上来?”
“我同安玉交代两句话就上车。”赵家妈妈对吴与度道:“安玉啊,一会儿你和这些堂兄弟姐妹们一起到别墅里吃个饭,然后就可以回去了,管家会送你的。”
吴与度点头:“嗯。”
“那我就先走了。”赵家妈妈看了一眼赵折风,道:“折风,你一会儿领着你嫂子到别墅里吃饭,知道了吗?”
赵折风没说话,赵家妈妈担心地看着吴与度,生怕这位长媳一会儿出什么差错。
吴与度道:“赵家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好。”
赵家妈妈走后,赵折风走在前头,吴与度跟在他后边。
啧,真像个甩不掉的小媳妇。
每年的清明节都是先在赵氏墓园祭拜,然后长辈们先走,晚辈们到别墅里一起吃个饭再走。
别墅里。
因为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长辈们又都走了,也就无拘无束起来,一走进别墅里,就直接到餐桌前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
赵秦风大大咧咧坐在圆桌的正上方主位,道:“过个清明烦死了,本来今天我还约了一个局呢!就为这事,推到了晚上。”
以前这个位置都是默认为赵慕风的,现在赵慕风去世,赵秦风认为自己坐一坐应该没什么的。
赵折风径直走到赵秦风跟前,道:“起来。”
刚才打招呼的时候赵秦风就被赵折风羞辱了一下,现在再见到他这么拽的样子,很不爽道:“怎么了?赵二公子?”
“起来。”赵折风道。
只是一个位置而已,赵秦风也不是不能让,只是让给谁都行,不能让给赵折风。
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手拍了拍椅子扶手,道:“这位置以前是你哥的,但你哥都死了,还不能让我坐坐?”
“我这不还有嫂子嘛?”赵折风挑眉:“你想当我嫂子不成?”
“她坐那儿不挺好的吗?”赵秦风抬抬下巴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吴与度,道:“你这是借着你嫂子故意找我茬是吧?”
“是。”赵折风坦诚道,偏过脸瞥了一眼吴与度,道:“嫂子,坐这。”
吴与度没看他,只道:“我坐这里挺好的。”
内心:坐哪里不都一样,你少废话了,快点吃完快点走,啰嗦什么?
“你看看你嫂子,多大的胸怀,哪里像你!”赵秦风冷哼道:“计较一个破位置。”
赵折风一把摁住赵秦风的肩,五指一掐,掐得赵秦风疼得哇哇哇惨叫。
“坐这儿!”赵折风咬着牙,对吴与度道。
吴与度不想在赵家惹事,越低调越好,谁知道赵折风偏要他高调。
他抬眸看向赵折风,忽地想到了什么,唇角弯了弯,起身走到赵折风身边,道:“好,我坐这里。”
赵折风应该是不愿看到赵慕风的位置被别人坐了,但他这人又别扭不肯自己坐,只能把吴与度拉来坐这儿。
赵秦风看了一眼吴与度,心里虽然嘀咕着这位堂嫂不识抬举,竟然掺和他们兄弟间的事。
但人家现在还是赵慕风的妻子,他也不好抢人家丈夫原本的位置,况且他和这位堂嫂也不熟,对待客人总得客气些的,他只能黑着脸起身了。
吴与度坐下之后,赵折风坐在他左侧,众人吃过佣人送上来的青团后,便可以开始自己点自己想要吃的菜和要喝的东西。
这个别墅有三个厨房,今日每家人都带了厨师到厨房里给这些少爷小姐们做饭菜。
一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女孩道:“张叔,我要吃你做的虾饺,再给我来点拉菲,我不要吃孙妈煮的。”
一位十几岁的男孩道:“孙妈,我要吃你烧的牛腩炖土豆,要烂一点的。”
又有一位道:“郑姐,法式焗蜗牛,牛排,七分熟,烤龙虾……”
这些人里头,只有吴与度低着头不说话,昨晚他已经确认过了,赵家妈妈为他准备的菜品是一份开水白菜,豌豆牛肉碎,烤羊排,松露糕,法国红酒。
赵折风看他,问道:“吃什么?要不要我替你点?”
吴与度摇头:“已经点好了。”
赵折风就知道是自己母亲给他安排好了,嗤鼻道:“开水白菜、豌豆牛肉碎、烤羊排、松露糕,每一样吃三口,法国红酒喝一杯半,是吧?”
吴与度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这些事无巨细的安排有些滑稽好笑,轻笑道:“嗯,确实是这样。”
反正也不是为了吃饱才来的,吃什么,吃多少并不重要。
“吃个饭都要这么讲究,有病。”赵折风看向吴与度,走到厨房门口,对自家厨师说道:“虾饺,一份,再来一份时蔬清炒,牛腩炖土豆,一份,酒要拉菲,八七年的。”
一个女声冒出来:“我点虾饺你也点?”
赵折风转过身来瞪她,道:“怎么?你吃了别人就不能吃啊?你一个一张口能塞进全天下的虾饺啊?”
那女孩气道:“那我不吃了,我才不要和别人吃一样的菜。”
女孩在家里骄纵惯了的,顺心顺意的,就没受到过这么严厉地斥责,立马怒了。
赵折风冷声道:“不吃拉倒,一会儿我要喝水,你最好一口水都别沾,特立独行到渴死!”
那女孩涨红了脸,“你……”
赵折风当即截断了她的话:“你什么你,再大声说话,我踹你出去!”
那个点了牛腩炖土豆的男孩本也想说不要和别人吃一样的菜,听到赵折风这么厉声斥责,立马怂了大半,不敢出声。
这别墅里,就数赵折风最嚣张,而且是真嚣张,这些堂表兄弟姐妹全成了纸老虎。
这顿饭,吴与度吃得轻松,吃的是自己喜欢的虾饺,想吃多少吃多少,喝的是自己喜欢的酒,想喝几口喝几口。
那些堂表兄弟姐妹们内心现在都在腹诽着赵折风,没空议论他。
吃过饭,赵折风起身到洗手间洗手。
赵秦风从后边走进来,看了他一眼,道:“刚回来就在兄弟姐妹面前耍威风?”
“我在谁面前都这样,不针对你们。”赵折风冷笑:“在狗面前也这样。”
赵秦风用手指撩撩头发,道:“有个好哥哥就是拽,什么都不干还能这么潇洒。”
“怎么?你也想要埋在土里的好哥哥?”赵折风道:“要不要我帮你动手?”
赵秦风瞥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混不吝。”
赵折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吴与度已经吃完饭准备跟着管家回去了。
那管家走到赵折风跟前,问道:“二公子,你适才喝了酒,需要我找司机开车送你吗?”
“不用。”赵折风道:“你送嫂子的时候顺道送我。”
“是。”
车上,吴与度坐在左边,赵折风坐在右边,两人座位中间隔着一张放茶杯用的桌子。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奇怪。